第86章
從地牢里出來,第一次見到了外宗人,雖然越清桉就站在旁邊,他還是激動得大喊出來。 嗚嗚啊啊,模糊不清,大張著嘴巴,露出了里面的兩排牙。 ——沒有舌頭。 空空如也的嘴里,舌頭從根部被拔出。 三人頭皮一麻,下一秒?yún)s更加震驚。 越相深從椅子上掙扎下來,癱倒在地上,露出了衣擺下沁了血,被硬生生折斷了的雙腿。 “啊……啊……”越相深拍著地板,一步一步挪到玉泉劍尊面前。 即便他知道玉泉劍尊與自己不對付,可他還是抓住了玉泉劍尊的衣擺,拼命拍打著白玉地磚,支支吾吾口水直流亂喊著。 柳若煙被他嚇得往越清桉身后躲了躲,無意間撞到了越清桉黑沉的眸色,她才慢慢鎮(zhèn)定下來,心莫名其妙安定了下來。 她知道的,越清桉不是那種會一而再再而三手軟的人。 之前她還疑惑越清桉為什么要放越相深出地牢,可現(xiàn)在看了越相深一副瘋癲求救卻言語不出的模樣,她突然覺得……越相深出來和在地牢里待著有什么區(qū)別呢。 玉泉劍尊沒有出手去扶越相深,反而轉(zhuǎn)過頭去看越清桉。 越清桉快步禁錮住越相深的一只手臂,將他硬生生扶起,讓他坐回原位。 殿內(nèi)寂靜得不像話,銀針落下都能聽見聲音。 大家都沒說話,連越相深也絕望地閉上了嘴,閉上了眼,任由眼淚橫流。 “宗主,想要喝點(diǎn)水嗎?”越清桉蹲在地上,淡淡凝視著越相深眼角的淚珠,他默默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將水送到越相深的嘴邊。 越相深一把打翻了越清桉手中的水杯。 越清桉也不惱,捏了個咒,讓地上灑落的水凝聚成水團(tuán),再次送到越相深嘴邊。 話雖然不強(qiáng)硬,可寒冷至極,“宗主,不喝水,你身上的火毒可撐不了太久。北檸這兩天回豫州了,沒辦法給你及時解毒。你要是出意外,那就真成意外了?!?/br> 火毒?柳若煙驚訝挑眉,原來墨行歌敢拋下所有的事情回豫州是因為給越相深下了火毒? 那越相深十天內(nèi)就會毒發(fā)一次啊,如果沒有專門的解毒術(shù)法,會焚身而死。 世界上會解毒術(shù)法的除了墨行歌就是繼承了他衣缽的北檸了。 柳若煙心中感慨一聲,墨行歌活了這么多年,終于變得無毒不丈夫起來,她喜歡! 等了一會兒,他見越相深堅持不喝,松了手中的法術(shù)。 水團(tuán)濺落到白玉地磚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宗主,三日后我要宴請?zhí)煜潞澜苄奘?,到時候我想請你出去,和你曾經(jīng)的朋友或者敵人打個招呼。”越清桉緊緊握住了越相深顫抖的手掌,面上是不動聲色的沉穩(wěn)。 越相深啊嗚嘟囔了幾句,轉(zhuǎn)頭看向一臉懵逼的廬陽刀客,拼命搖頭。 越清桉站起身來,身姿挺拔,雙手漫不經(jīng)心拍了拍褶皺的宗袍,也看向廬陽刀客和玉泉劍尊。 “宗主說,他同意了?!?/br> …… 柳若煙眨著眼睛,心中將過往二十幾年生活中所有傷心的事情全想了一遍,終于強(qiáng)忍住了自己的笑聲。 越清桉,你這撒謊的技術(shù)拙劣又有效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是想撒謊,他只是將所有的現(xiàn)狀展現(xiàn)來給玉泉劍尊看。 選擇是玉泉劍尊決定的,他只是靜默站著,好似局外人靜觀場上變化。 廬陽刀客深思良久,才消化了眼前的事兒。 他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越相深的肩膀,“我說越老兄啊,你這身體不好,可要好好養(yǎng)病啊。凌天宗的未來交給少宗主這樣的孩子,多好啊?!?/br> 越相深唔啊唔啊模糊不清大喊著,也不知道喊些什么。 柳若煙目挑,嘖聲道:“有少宗主這樣好的繼承人,是你兩輩子換來的福氣呢。” 越清桉側(cè)目過來。 她和他又對上了視線,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的驚恐與慌亂,眼中全是愉悅,意氣風(fēng)發(fā),嬌俏靈動。 只有玉泉劍尊皺眉不語。 幾人離開了大殿,玉泉劍尊說有些事情還要問一問越清桉。 大家各自乘著夜風(fēng)散去。 * 轉(zhuǎn)眼,三日已過。 宴席準(zhǔn)時開啟。 一向滿山白衣的凌天宗終于變得顏色豐富了起來,各式各樣的九州名流修士都來到了這里。 有些參加宗門大比的門派來的早,也上了山。 大大小小的弟子擠在山下的鎮(zhèn)子上,無數(shù)的靈訊被發(fā)送到凌天宗內(nèi)。 昨日才回來的北檸忙得腳不沾地,雙腳好像生在了風(fēng)火輪上,一會兒處理各位修士的住宿問題,一會兒去接某個門派的弟子上山。 好不容易尋個空,他遇到了柳若煙,直倒苦水。 “他大爺?shù)模杼熳诤孟耠x開了我就轉(zhuǎn)不了了一樣,我好像這里的管家……問題是我還沒有月奉靈石拿。”他滿臉滄??酀?/br> 柳若煙聽完后,總結(jié):“你師哥這是在剝削童工啊?!?/br> “童工……那是什么?”北檸困惑撓頭。 “你不是十六歲嘛,就算童工啊。你們這里有沒有類似于修仙勞動局之類的,可以投訴黑心宗門宗主或長老?” 東水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