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傳道的最后一天，凌天宗舉行了盛大的歡送宴會。

    她沒有故意去喝酒, 而是順了幾壇山下人家送上來的米酒，自己找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喝了個滿口留香。

    米酒度數(shù)淺，這是她對現(xiàn)代酒糟的認知，誰知道古代的人會將米酒釀得那么烈，一個不留神, 她就把自己給喝糊涂了，抱著柱子半睡半醒。

    其他的人基本上都聚集在大殿，沒有人會到偏遠的廊亭, 只有月亮與她對酌。

    有道人影走到了她的面前, 彎下腰來, 手中靈氣在她身上探來探去, 終于停在她的脖子上，想要將脖子上的珠子取下來。

    柳若煙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系統(tǒng)發(fā)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她被嚇得酒醒了七分，一雙美得驚魂動魄的眼睛錯愕看向王如麻, 幾乎是瞬間，她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王如麻的手腕。

    厲聲，“你想做什么？！”

    被抓了個現(xiàn)行, 王如麻有點尷尬往后退了兩步, 他小聲抱怨一句：“居然還醒著?！?/br>
    柳若煙怒極而笑, “王仙長, 不是你自己說不想回去的嗎，一直偷偷摸摸打聽我的事情, 現(xiàn)在直接來搶我東西，我看你不是不想回去啊?！?/br>
    王如麻眼中劃過精光，立刻揚起友善的表情，“之前那是我們還不熟嘛，總不能才見過幾次面，就將所有的想法告訴神女吧?！?/br>
    柳若煙捏著眉心，冷色，“現(xiàn)在我和王仙長也不熟?！?/br>
    王如麻呆住片刻，嘆口氣，“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同鄉(xiāng)，何必鬧那么僵呢。”

    柳若煙撈出自己脖間的珠子，似笑非笑道：“就憑你想偷我的東西，還有臉和我說這些話嗎？王如麻，我不管你有什么聽心的本事，我只和你說一遍，我不知道你怎么回去，這顆珠子只對我有用?！?/br>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你可以回去，而我不行?！蓖跞缏榈谝淮卧谒媲奥冻鲱j靡的表情，“你知道我找回去的辦法找了多少年了嗎？”

    柳若煙掀起眸子，“誰知道呢，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進來的?！?/br>
    兩人同時唉了一聲，柳若煙將珠子放回去，警惕看了一眼他，“以后不準偷我的東西?！?/br>
    王如麻在她對面坐下，苦笑，“你都說對我沒用了，我還偷它做什么……本來就是你一直遮遮掩掩不和我講清楚，我才一直探你虛實?！?/br>
    柳若煙頓了一下，蹙眉，“你長得也不像是好人，而且你自己都說不能和不熟的人推心置腹了?！?/br>
    氛圍緩和下來，她酒氣又上來了，轉(zhuǎn)手遞給王如麻一壇米酒，醉醺醺看著他，“我就說怎么會有現(xiàn)代人不想回現(xiàn)代去的呢，雖然這里看起來能修仙御劍，擁有無盡的壽命……可還是咱那兒好啊。”

    王如麻垂頭喪氣，不復(fù)多言，直接對著酒壇猛灌。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他老淚縱橫。

    柳若煙：……

    “別掰扯你那點小學(xué)語文了?！彼酒鹕韥?，歪著腦袋道：“我先回去了，王仙長自己慢慢緩解思鄉(xiāng)之情吧?！?/br>
    還沒走兩步呢，她又聽見王如麻惆悵的聲音，“你都能走，卻不走，留在這兒，為了什么？”

    柳若煙晃晃悠悠抬頭，看到前方虛白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是越清桉持著燈籠尋過來了。

    寒燈獨夜，他安靜地看著她，黑眸清亮，只道：“前面的那些我才應(yīng)付好?！?/br>
    柳若煙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兩步，跌進了他的懷抱。

    抬手就要打他的胸膛，用委屈的語氣道：“太晚啦，我自己一個人都喝飽了?！?/br>
    越清桉也不反抗，只是扶住她纖細的腰肢，她又太鬧騰，嘟囔說了好幾聲，“不要抱我，我沒醉，我能走?！?/br>
    這種話，自然不用信，越清桉轉(zhuǎn)手將她公主抱起來，對著王如麻微微頷首，往回走。

    王如麻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背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她已經(jīng)用行動給了他答案。

    *

    月上柳梢頭，人影相疊，燈影重重。

    柳若煙揚起水光瀲滟的小臉，醉眼朦朧看著上方越清桉清瘦的下頜線。

    明明手底下摸到的肌rou是那么飽滿，可衣服一套，他還是那么瘦，從鎖骨到下頜線，幾乎沒有多余的贅rou，全部都是凌厲又漂亮的線條。

    哦，此刻她是看不到他的鎖骨的，因為這件該死的宗門制袍牢牢遮住了他的肩膀與鎖骨，只露出宛若天鵝一般的脖子。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前兩日早上與他親吻時，不小心扒開了他的衣領(lǐng)。

    那下面的風采，可不比他驚艷絕塵的臉要差。

    柳若煙迷迷糊糊地想著，手胡亂從他的衣扣中探了進去。

    溫涼的手指劃過胸膛，像是小貓的尾巴，輕微蹭著，整顆心臟都要為此吊起來。

    越清桉的肩背一下子僵硬住，連帶著抱她的手指都收攏起來，將她的衣衫抓出褶皺來。

    柳若煙本想摸一下他的鎖骨的，結(jié)果亂摸一通，啥都沒摸到，惱怒至極，“怎么里面還有一層衣服！你這個家伙，是故意防我才穿這么厚的嗎？”

    越清桉徹底沉默住，瞳色暗沉，聲音有些低啞，“阿煙……我沒?！?/br>
    “什么你沒，你要是真沒，你來見我，就該不穿衣服……呃，不穿有點傷風敗俗了，就該只穿一件的！”柳若煙雖然喝醉了，還是不敢去想象□□的越清桉站在她面前是什么樣子。

    東水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