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我已成年,許多先前不曾計(jì)較的事我一項(xiàng)不落的記在心頭,jiejie,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處理好?我這人其實(shí)是一個非常心狠的人,先前溫順,那是沒有抓住機(jī)會,而且時機(jī)未到,如今天時地利人和,你說我是不是該露出本相?” 呂薇面色微變,笑容再也保持不住,有些心慌的說道:“meimei說笑了,不管meimei成年與否,在jiejie心中,meimei始終都是我的好meimei,呂家還得咱姐妹一起努力,不是嗎?” 呂妍目光直直的望著她,面上無喜亦無怒,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我從來不愛說笑,jiejie怕是還沒有看到我的真性情,我能從一個自賣為奴的丫鬟做到側(cè)妃的位置,不是一丁點(diǎn)小手段便能完成的,我所使的手段怕是你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許多陰損的事情于我而說便是家常便飯,在生死邊沿的人,從來都是劍走偏鋒,不留余地,然而這一切都是jiejie你給予的,若不是你也不會有今日的我,我記得非常清楚。” 被呂妍那陰冷的眼神給懾住,呂薇驚恐的起身,倒退了好幾步,臉色青白相交,聲音發(fā)顫,問道:“嬌……嬌奴,你這是……” “就這一世來說,你做的那點(diǎn)事情算不得什么,可是我今日非常不爽,不過在你面前還輪不到我出什么陰損的招勢,就明著來吧。”呂妍話音一落,呂薇不知所措,腦子似乎有些遲鈍,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呂妍一聲令下:“妙玉妙真,把大姑娘拖下去,仗責(zé)二十,打完后再向我稟報?!闭f完,便背過身去,歪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 呂薇聽到她的話,心頭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她可是宇文家的人,宇文家是當(dāng)朝宰相,呂府算什么,就算與皇家結(jié)了親,也不能說打就打宇文家的貴妾,貴妾雖不精貴,可這打的也是宇文家的顏面,然而不等她多想,她的雙手早被妙玉妙真叫上的粗壯婆子給按住,拖出外間行刑。 躺在榻上的呂妍隱隱聽到呂薇那凄慘的叫聲,嘴角揚(yáng)起一抹爛燦的笑容,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恁罰,相較于她上一世所受之苦,還只是冰山一角。 許久院子里沒有聲音傳來。房門被人推開,兩人把呂薇抬了進(jìn)來,房門接著關(guān)緊,呂妍側(cè)過身,睜開眼看著地上帶著一臉恨意的呂薇,沒有說話,神色不變,不喜不怒。 “嬌奴,你好狠?!?/br> 呂妍挑唇一笑,并未理會。 “我必會告訴父親?!眳无背錆M恨意的眼緊緊盯著榻上之人,“嫁給梁王又如何,靠得好是棵大樹,靠得不好便是禍害,你覺得父親還會聽你一面之詞嗎?” “呂薇,你到底要有多蠢,到如今你說這樣的話父親會如何,早已無退路要言,你注定是呂家舍棄的棋子,這一世你輸了。” 呂薇哈哈大笑,“嬌奴你終究是太自信,你以為我只是一個貴妾,宇文家就不會為我出面嗎?你堂堂梁王妃卻做出傷害親jiejie的事情,你覺得你在京城還有一席之地嗎?若是名聲不好了,梁王殿下還會要你嗎?我真要慶幸你今天打了我,讓我找到了這么一個機(jī)會。如非你現(xiàn)在殺人滅口,否則我呂薇決不會放過你?!?/br> ☆、85 “呂薇你不會說出去的。”呂妍神色淡淡。 呂薇一震。 “你不敢說出去?!眳五麡O是篤定。 呂薇臉色蒼白中紙,就這么簡單兩句話直截住了她的心臟,對,她不敢說出去,剛才那一番說出來時,她也是這么想的,她要大鬧玄陽城,要鬧得眾所周知,就算宇文家不出面,她也有的是法子鬧得滿京城上至權(quán)貴,下至百姓個個都知道這件事。 然而就因?yàn)閰五膬删湓?,她忽然驚醒,她不能,她還有孩子,她若是這樣做了,宇文家的顏面也斷然無存,宇文家還將成為梁王的眼中釘,在所有利益當(dāng)前,她呂薇雖報了仇,卻也成了犧牲品,宇文家的血脈她將來也休想染指,她將一無所有,連親生孩子今生別想再見。 思及此,呂薇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身子動彈不得,爬在地上,狼狽的像條狗,她不甘心,她恨,這幾日所承受的事情集在一起全部爆發(fā),原本還想著跑回娘家尋到支援,卻到現(xiàn)在才知道,她已成為呂家棄子。 “嬌奴,你好狠,你好狠,你今日打我,我反倒不恨了,我恨你憑什么把我變成棄子?憑什么你可以掌握我的命運(yùn)?你年紀(jì)比我小,我們是平等的出身,你憑什么就可以做呂家的嫡女?而我卻只能是庶出,憑什么你可以擁有梁王殿下的疼愛?而我卻要守在宇文業(yè)身邊苦苦掙扎,老天爺憑什么要把所有的好處都給你?我不甘心,我恨你,我恨你……” 呂妍待她說完,才緩緩開口:“呂薇我不會收拾你,怕臟了我的手,不過你種的因,便要自食惡果,自有人收拾你的?!?/br> 呂妍再也不想浪費(fèi)口舌,收回目光,命婆子把她抬去宇文家的馬車上。 在呂府靜養(yǎng)了幾日后,呂妍收到一封來信,居然是李林江約她出去一見。呂妍本想拒絕,可想起上一世的他,又久久下不了筆,最后命妙玉妙真?zhèn)滠?,去了清玄樓?/br> 這一次來清玄樓卻不是天字一號房。 呂妍進(jìn)來時,一位戎裝男子帶著她徑直入了清玄樓的后院,想不到清玄樓后院居然這么寬闊,相較于前面,這里才是清玄樓的主場,每座園子專供達(dá)官貴人飲酒作樂,園子與園子之間又有植被分隔,非常靜雅。園子的格局與府弟里的一樣,只是小了不少,為了節(jié)省空間吧。 戎服男子把呂妍領(lǐng)入一座名為入香園的門口,便行禮告退。呂妍把妙玉妙真留下,獨(dú)自走了進(jìn)去。 剛走上游廊,就見聽到了輕揚(yáng)的琴音,婉如涓涓泉水傳入耳中,原本鳥語花香的園子隨著曲子沁人心脾,呂妍面上不知不覺露出一抹微笑。 呂妍步伐輕快的來到花廳,就見一個紅衣背影,今日的李林江沒有穿白衣,在記已深處,他向來都是白衣著身,怎得今日換上了紅衣? 這是呂妍第一次看到他不穿白衣的模樣,她忽然有些好奇,他會是怎樣的一幅模樣呢?呂妍腳步停了下來,她望著李林江的背影,腦中勾勒出他正面的形象,紅衣著裝的他應(yīng)該更加的俊美吧!他有一雙看盡世界溫柔的眼,狹長的眼向上微挑,笑起來,眼里心里盡是對面之人,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張噙滿柔情的唇,揚(yáng)起的笑意從嘴角勾勒,再布滿整張俊臉之上,似乎在他面前的便是那珍之重之的人,整個天地唯此一人。 琴音停了,呂妍還是癡癡的望著,席地而坐的人忽然起身,只見云紋廣袖,修長的身影回轉(zhuǎn)過來,露出真容。 呂妍就這樣癡癡的望著他的臉,只見他唇角漫揚(yáng),似皎月瀲滟的容顏上綻出一絲淺笑,那眉眼與之先前呂妍所勾勒的更加艷美幾分,他依舊溫柔含情,然而穿著紅衣的他卻更顯得肆無忌憚,不再掩飾其顏色。 “元生。”呂妍忍不住喚出聲,像在夢里,呂妍有些分不清這一世是夢是還是前一世是夢,難辯真?zhèn)巍?/br> 她終于再次喚他元生了,李林江的眼眶微微一濕,看著呂妍那癡迷的眼睛,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她走近了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徑直坐下,拉了拉李林江的衣袖,輕輕地,軟軟地說道:“你陪我彈湊一曲如何?” 李林江點(diǎn)了點(diǎn)頭,乖順的坐下,兩人共撫一琴,沒有事先說好彈湊什么曲子,然而兩人下手,便是那首《玄陽賦》,李林江是不由自主的舉動,當(dāng)他看到她時,他就想彈這一曲,似夢中他倆曾一起彈過,而且心意相通,演湊的極其到位。然而當(dāng)他看到執(zhí)音的時候,呂妍所出的手式居然也是《玄陽賦》的起手,心情忽然變得很復(fù)雜,他似乎開始分不清是曾在夢里與她彈湊過一曲,還是他與她原本就彈湊過一曲。 兩人沉醉在音樂當(dāng)中,雖各自彈湊著,沒有說話,沒有溝通,更沒有任何肢體上的交流,然而卻配合的天衣無鏠,似乎他倆早已演湊了好多遍,已相當(dāng)嫻熟, 剛開始李林江還有些分心,可想起那夢里兩人的場影,那滿天飛舞的花瓣,那海勢山盟的諾言,他忽然相信那就是他倆共同生活的場景,一定是的,現(xiàn)在才是真的在夢里。放開心懷的李林江微閉著眼睛,與呂妍心意相通,一遍又一遍的彈湊著,似要把現(xiàn)實(shí)與夢境分離,一切都回歸到最初的□□,他與她相識時的那個□□…… 呂妍似忽然驚醒,她雙手一停,音樂嘩然而止,一旁的李林江似從夢中醒來,雙眸迷茫的望著她,有迷念,有執(zhí)念。 呂妍看著這樣艷美的李林江,猛的閉上了眼睛,忙站起身來,背對著他,問道:“李公子今日喚小女子前來有何要事相商?” 背后之人沒有說話,可那氣息卻突然一窒,似乎聲氣都沒了,似乎呂妍的身后根本就沒有人。 呂妍沒有回身,也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下去,站在那兒靜靜地等著答案,其實(shí)她知道沒有答案,她今日不該來的。 花廳的空氣似乎靜止了,直到李林江那溫文爾雅的聲音響起,才打破了這份安寧。 “我這幾日常常做著一個夢,夢里我與一位女子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兩人一起彈琴吟唱,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所以我現(xiàn)在疑惑了,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我的夢里,還是那才是我的真正人生,如果現(xiàn)在是一場夢,我只想把那位女子一起拉回現(xiàn)實(shí),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可還算數(shù)?可是我忽然又發(fā)現(xiàn)那才是我的夢,懸梁夢一場,一夢兩三年,可那夢卻很短,為何不給我二三年?莫讓我驚醒?!?/br> 呂妍背對著他,靜得沒有一絲呼吸聲,他居然夢到了前世,他居然夢到了前世的他和她,可是他有沒有夢到自己的結(jié)局?有沒有夢到?呂妍很想轉(zhuǎn)過身來追問,終是沒有了勇氣。 “你說話啊!呂家二姑娘,你覺得這事荒不荒唐?你覺得我到底是活在夢里還是活在現(xiàn)實(shí)當(dāng)中?” 呂妍再也忍不住,回身看著一臉茫然的李林江,“元生,別再執(zhí)著那場夢,它終究只是一個夢?!?/br> “可是為何你今日會同我一同彈湊《玄陽賦》,這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你卻這么精通,彈湊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的心意,你很了解我,你跟我的心意是相通的,我感覺得到,我很舒服,我覺得這樣的我們才是正常的,你還記得那些海誓山盟的諾言么?你說你愿意嫁我為妻,你會生生世世陪伴在我的身邊,你說以花海為證,以月亮為媒——” “元生,你不要說了,你做了那一場夢,你可有曾夢到結(jié)局?”呂妍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為什么這一世的李林江會夢到前世的事情?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夢到? “結(jié)局?”李林江錯愕的看著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明明答應(yīng)的,你說的你便要做到,我的心里全是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絕不改變?!?/br> “元生,我……你醒醒吧,我很快便是梁王妃了,你看清事實(shí),那只不過是一場夢,夢是假的?!眳五约哼@么說著,心卻如刀割,內(nèi)疚,無比的內(nèi)疚,困了她兩世的內(nèi)疚,心里永遠(yuǎn)不敢正視的夢。 “不是假的?!崩盍纸瓝u頭,他向前走上兩步,來到呂妍胸前,兩人近的能聞到彼此的呼吸,把呂妍圈在兩臂之間,雙眸癡迷的看著她,慎重說道:“那不是假的,如此的真實(shí),讓我懷凝現(xiàn)在才是假的,你肯定還在夢中,你還不曾清醒,我便是來帶你出去的,我們回到現(xiàn)實(shí)中去,好不好?就你跟我,云月相伴的日子,花前月下,你儂我儂,永不分離?!?/br> 呂妍臉色一白,就見李林江瀲滟的面容近在尺尺,越來越近,眼前的這片火紅,似要燃燒起來。呂妍猛的把他推開,甩出一巴掌,打在李林江紅暈的臉上。 李林江震住,目光憂傷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現(xiàn)聲音,兩人就這樣驚愕的看著對方,似飛天橫禍撕碎了一場美夢。 “元生,這是最后一次喚你,以后……我不會再喚了,從今往后你把我給忘了吧,南陽是一個好姑娘,她定能陪你完成那場美夢?!眳五f完便繞過李林江往來時路走去。 走出了好長一段距離,李林江在身后幽幽的開口:“你讓我娶南陽公主為妻,我會去做的,以后只要是你的事,你只要開口,就算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你記住,下輩子你是我李林江的女人?!?/br> 李林江說完便抵足一飛,沒入竹林不見蹤影。 呂妍站在原地許久未動,就是這一句話,除去那南陽公主的事,就是這一句“下輩子你是我李林江的女人”在那一世他也曾是這么說的,他當(dāng)初也是說以后只要是她呂妍的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唯下輩子她呂妍便是他的女人,然后他真的為她死去,所以她愧疚,這一世他又說出同樣的話來,像一根刺扎入她的心窩,但這一世她絕不能讓他死去。 ☆、太子密聞 出了入香園才走了幾步路,剛好來到一處分叉口,呂妍就聽到前面樹林中一聲悶哼,接著幾聲□□,呂妍面色一肅,腳步停了下來,抬頭向前望了一眼,就見那樹林里露出個白色的身影,一頭長發(fā)遮住了半張臉,剩下半張臉被制伏在地上,被枯草檔住,然而他卻倔強(qiáng)的抬起來,又被摁下,抬起、摁下,就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呂妍震驚在當(dāng)場。似觸及了她心中的某個深點(diǎn),一件陰損的讓她再也不愿想起的事情忽然崩入腦中,那是上一世在魏王府里,中了韋氏的計(jì)謀,在一間昏暗的屋子里,她差點(diǎn)被一個下賤的人污辱,好在她事先留了后路,派了親近的人通知了劉賢,他趕得及時才救下她,留了清白,才有了那側(cè)妃地位,可是那記憶卻如潮水般洶涌而出,似眼前這副畫面與那記憶中的重疊,呂妍的神色越來越冷,隱隱還帶著恨意。 主仆三人還有幾位呂家護(hù)衛(wèi),隨著呂妍徑直往那小樹林走去。 來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樹林里早已戒備森嚴(yán),金甲兵衛(wèi),精鋼長戟,一臉肅容。而呂妍帶來的這幾個人實(shí)在不夠看,呂妍隔著幾步遠(yuǎn)的距離腳步停了下來,那林中行惡的男子也停了下來,身下的人只來得及撕開衣裳,尚未受到傷害,呂妍松了口氣。 好事被人打擾,行惡男子怒不可遏,翻身爬起,迅速的整好衣服,一臉怒容的看著呂妍幾人,臉上露出輕蔑之色,“就憑你們這幾人,想在我手上救下他,真是異想天開。來人,把他們捉起來,中間那位長得還不錯的給我看好了,留待小爺呆會享用?!?/br> 呂家護(hù)衛(wèi)迅速把呂妍護(hù)在中間,全身戒備,可惜實(shí)在是勢單力薄,對方那么多金甲兵衛(wèi),根本不是其對手。 呂妍顰眉,看著對面的男子又打算行惡,忙伸手制止:“慢著?!?/br> 男子挑眉,抬眸睥睨了她一眼,手中動作不解,只聽到“嘶”的一聲,地上被摁住的人,衣裳又被撕下一塊,男子yin笑一聲,似乎非常享受這種征服的快感,死死的把地上人的頭顱摁了下去,嘴里被迫塞入一嘴泥土。 呂妍有些焦急,她伸手入布袋,抓起一把藥粉還來不及甩出,那作惡男子便作了一個手勢,林子里的金甲衛(wèi)瞬間包圍過來,呂妍幾人被人圍困在中間,在如此混亂的戰(zhàn)場面前,作惡的男子卻似乎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依舊繼續(xù)著手中的事情。 呂妍眼看著身邊護(hù)衛(wèi)一個一個的倒下,她開始有些絕望,她今日所遇上的這人怕是位高權(quán)重的人,看這些金甲兵衛(wèi)訓(xùn)練有素,進(jìn)退有度,定是軍中之兵,看來她今日碰上硬釘子了,如此怕是被他殺了,怕也不會抵命,呂妍心灰意冷,不想她今世的結(jié)局會是這樣的。 最后只剩下呂妍與妙玉和妙真,妙玉妙真一前一后的擋住,但那些兵衛(wèi)似乎沒打算傷她們,只見其中一個兵衛(wèi)從腰間拿下一根粗壯的繩子,其他兵衛(wèi)卻守在原地未動,一臉肅容的看著三人。 繩子在半空中晃了幾個孤度,轉(zhuǎn)瞬之間套在了呂妍身上,再接著一拉,呂妍的身子飛上半空,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從半空劃過,只聽到咔嚓一聲,呂妍身上的繩子斷裂,身子直往下沉,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落入戰(zhàn)場,呂妍落入一個溫?zé)岬膽驯е小?/br> 她驚魂未定,雙手得到釋放。她伸手一抓,抓住了衣裳,躲在來人懷中,隨著他的移動,呂妍只感覺那耳邊呼呼風(fēng)聲,時而飛起時而落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些金甲兵衛(wèi)已死了大半,剩下的小半部分卻折身回到先前的男子身邊守護(hù)在一則,不再進(jìn)攻。 這時的呂妍才回過神來,她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光潔的下巴,然后對上一雙深切的眸子,“異……”呂妍喚出來時,才發(fā)現(xiàn)喉中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劉卓伸手拂開她的額前劉海,一雙烏黑的眸子深深的看著她,手掌捧起呂妍的臉,呂妍的整個身子被他揉在懷中。 “四皇弟,這是何意?”對面之人陰沉沉的語氣不善。 劉卓這時才抬眼看他,目光瞬間凝冷,“光天白日之下,太子怎可強(qiáng)取豪奪?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嗎?” 劉景哈哈大笑,接著笑聲半途停?。骸氨咎訌?qiáng)取豪奪,可四皇弟卻要為女弒兄,你覺得父皇會信誰?” 劉卓臉色一變,目光更冷了,剛才若是再晚來一步,那嬌奴便被他侮辱了,想到這些劉卓抱住呂妍的手動了動,本想出手,卻被呂薇的手給攥住,攥得有些倔氣。 呂妍在劉卓懷中動了動,側(cè)過身來,看向劉景,“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小女子乃是皇上指婚的梁王妃,今日小女子不慎被太子殿下?lián)飦砣绱似苤兀瑢π∨有胁卉壷袨?,被梁王發(fā)現(xiàn)解救出來,于我小女子來說,今日之事,我的名聲將會毀于一旦,與梁王殿下怕也是今生無緣了,然而于太子殿下,卻是奪弟妻子的好色之徒,于天理不容,這太子之位怕也坐到盡頭了,尚有一句話,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請?zhí)尤??!?/br> 呂妍說完,對面劉景頓怒,目光陰冷的看向呂妍,雙眸微微一瞇,不想這姑子小小年紀(jì)卻有這般心計(jì),倒是不容小視,這呂家進(jìn)京轟動全京城,雖只是個三品戶部尚書,卻入了老四的眼,處處維護(hù)著,原來是這小姑子的功勞,接著冷哼一聲,瞥了眼地上爬得似條死尸的人,瞬間失去了興致,帶著眾金甲衛(wèi)甩袖離去。 呂妍見人走了,才想起自己正在劉卓的懷中,雙頰燒紅,垂下頭去,默默地從他懷中退了出來。 這時地上爬著的人似乎恢復(fù)了一些力氣,撐起了上半身,劉卓的目光迅速掃了一眼,接著脫下外衣,隨手一扔,就見那衣服恰到好處的覆蓋住了他被撕碎的衣裳。 呂妍到這時才看到那人的長相,不由的驚嘆一聲,“噫!”居然是易乙,太子劉景居然好男風(fēng)?上一世守著魏王府外間的事情知道的甚少,因此從沒聽說個這一隱密。 劉卓見到對面的是男子,臉色也是一變。 太子好男風(fēng),這個消息真是石破驚天,雖然權(quán)貴人家之中難免有這齷齪的事情,卻也從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做出強(qiáng)搶之事,今日是被劉卓所見,若是被有心人瞧見,再加以利用,這太子之位怕真的難保了。 劉卓這人向來正直,震驚歸震驚,必不會說出去,就因?yàn)閯⒆康男宰?,劉景才敢如此肆無忌憚,可今日呂妍也瞧見了,這事兒可不能這么算完,呂妍淡然的看著對面的人慢慢起身,對面男子把劉卓剛才丟過去的衣裳,雙手攥緊,臉上被折磨的青一塊紫一塊,雙眸無神,非常絕望。 想不到這一世的易乙到這個時候還未曾遇見劉賢,或許就因?yàn)轫f家去了益州,劉賢又與韋家結(jié)姻親的事頭痛,既而錯過了兩人相遇的時間。 易乙果然長得美艷,按理一個男人怎可用美艷形容,然而易乙卻有著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女裝視人絕不輸京中貴女嬌嬌,偏偏他有一份剛毅倔氣的心,可就因?yàn)檫@一張絕美的臉使他受了不少苦楚,在這個時代,長得美也要有能力保護(hù)自己才不會成為厄運(yùn)。 “聽人說易公子琴技畫功非常了得,易公子若不嫌棄,不如就留在梁王府如何?就職樂府一職?!?/br> 呂妍說完雙眸期待的看著對面的人,易乙原本失了神采的眸子,慢慢轉(zhuǎn)動,然后木然的看向呂妍兩人,就見呂妍一雙清澈流光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那眼里有火花,那是生命的火花。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后,他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期盼,心如止水,原本打算若是還能活著,便刺傷自己的臉,再回到廟里去,從此青燈古佛相伴了卻殘生。 可是眼前這位姑娘不但不嫌棄他的骯臟,居然還會給他安排一個棲身之所,梁王府,入了那里再沒有人敢對他為所欲為,而且眼前這位只怕就是梁王殿下了,此人雙眸湛湛有神,目光明澈,顯然是一個正直剛毅的人。 易乙的臉色恢復(fù)了血色,雙眸慢慢聚焦,看著呂妍忙抱拳作揖,“謝姑娘今日救命之恩,易某銘刻于心?!?/br> 呂妍忽然把人安排到了梁王府,劉卓因剛才劉景的事,心下有些不喜,這男子長相陰柔,正是那些權(quán)貴子弟好男風(fēng)最親睞的對象,再加上劉景對這男子的態(tài)度,時常讓他想起那劉景的丑態(tài),他的眉頭一緊,頗有些不快。 呂妍見狀,伸手攥住劉卓的衣角,抬頭,雙眸懇求的看著劉卓,對上呂妍濕漉漉的眸子,劉卓嘆了口氣,府中加個人倒也沒什么,這些事情他也由著呂妍,只是這人的存在便是對劉景的一種威協(xié),一向中立的梁王府不愿扯上這糾葛之中去。而然看著一臉柔弱的嬌奴,心下一軟,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世,呂妍先遇上易乙,是她救了他。呂妍雖然有心在劉景這隱密上有所籌謀,卻并不是要利用易乙,看到如今的易乙,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才會懇求劉卓留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