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很熟練沉穩(wěn)地發(fā)動車子，開了會兒，才忍無可忍地說：“那是尺碼，不是尺寸?！?/br>
    吉云拿手摸著下巴，斜眼看他：“有區(qū)別嗎？”

    陳琛說：“有區(qū)別?！?/br>
    吉云點頭：“那你說說看?！?/br>
    “……”還是忘了這個話題吧。

    ***

    陳琛先去火車頭接了裝滿食材的飯桶，這才拉著吉云趕去了九龍賓館。

    吉云手里提著大包小包，全是給自己買的衣服褲子，原本打算著將東西送進房間就出來幫忙。

    真等出來的時候，陳琛已經(jīng)搬好了不銹鋼桶，開始分門別類地往飯盆里裝菜。

    飯廳里漸漸多了人氣。

    旁人休息的時候，恰恰是陳琛最忙的時候。吉云不去打擾他，自己端個餐碟取餐，然后，坐到最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一隅。

    等人走得差不多，陳琛忙過，往廳里四顧一望——這次她沒亂跑，乖乖留在原地等他。

    陳琛過去拍她肩膀，吉云很興奮地扭頭看他一眼，再轉(zhuǎn)身過來的時候，手上捧著一盤裝滿菜、飯的餐碟。

    她說：“你下午忙著給我抓賊，沒來得及吃飯，忙到現(xiàn)在一定餓死了吧？”

    不說還湊合，一說簡直聽得到肚子里頭唱大戲，不過四周還有酒店的工作人員，他實在不方便吃東西，說：“我還不餓。”

    吉云哪能相信，抓起筷子，先夾了一塊牛腩不由分說地塞他嘴里，說：“是我執(zhí)意要喂你?！?/br>
    已經(jīng)有人看過來，陳琛邊嚼牛rou邊煩神：“我先收拾東西去。”

    吉云翻個白眼，說：“你小了是吧，吃頓飯還要我跟在后頭追著，再往后是不是要我拿嘴喂？”

    吉云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脾氣，陳琛是比誰都清楚的，此刻進退維谷完全逃不出她的五指山，只好硬著頭皮先把其他人的眼光拋之腦后。

    他將餐碟端過來，說：“我自己來吧?！?/br>
    吉云兩手抱在胸前，就這么看著他吃東西，他也真是餓了，菜混著白飯扒下去，三口兩口就見了底。

    吉云接過空盤子，問：“還要不要再來點？”

    陳琛抹了抹嘴，說：“夠了?！?/br>
    “早知道剛剛再給你拿兩個饅頭揣口袋里?！奔七呎f邊咯咯咯地笑，從包里取了張濕紙巾幫他將手擦得干干凈凈。

    她手心又軟又柔，他手被她托著像是掉進一團棉花。

    陳琛手一動，說：“別擦了，我待會兒還要搬東西。”

    吉云急忙握緊了，說：“現(xiàn)在擦現(xiàn)在的，待會搬完待會再擦，也不能因為要吃晚飯就不吃午飯了吧?！?/br>
    陳琛只好由著她。

    吉云放了空餐盤又去給陳琛搬不銹鋼桶，陳琛也不費力氣多加干涉了，索性就放手讓她自己去折騰。

    等把東西理好，時間已經(jīng)悄然走過九點。吉云這一天當(dāng)過小工，抓過盜賊，躲過風(fēng)雨，又逛過商場，好不容易有時間歇下來就像是松了發(fā)條的手表，齒輪轉(zhuǎn)了兩圈就徹底跑不動了。

    她將頭倚著空了的飯桶，在打開的面包車后門坐了會兒，等陳琛換過衣服出來這才站起來。

    就著乳色的路燈，陳琛看到她沒精打采地垂著頭，問：“累了？”

    吉云打了個哈欠，反問：“你說呢？”從剛一下了火車那會兒起就鬧得沒消停過。

    陳琛難得用個笑臉來回答她，又捏了捏她臉，說：“那你早點回去休息?！?/br>
    吉云點頭，踮起腳在他臉頰上吻了吻，只是剛邁出去一步卻又被身后的人用力拉回來。

    吉云一臉好暇以整地望他，說：“怎么了，這一天還嫌親得不夠多？”

    陳琛低頭看她，眉心不知道怎么皺上了，吉云拿手給他熨平了，小聲問：“到底怎么啦？”

    陳琛說：“你這次過來培訓(xùn)要花幾天？”

    吉云說：“可長可短吧，培訓(xùn)說好的是一周，不過之后還有考察項目，其實說白了就是旅游，看各人自己怎么安排。”

    陳琛說：“那你想不想去旅游？”

    吉云有點訝異：“你想陪我去旅游？這附近你應(yīng)該都轉(zhuǎn)遍了吧？”

    陳琛搖頭：“我沒那么多時間?！?/br>
    盡管心里也知道他不可能，不過他問的那一剎那還是教她小小期待了一下，現(xiàn)在聽他這么斬釘截鐵的否認，心里居然不由泛起幾分失落。

    是不是太矯情了點？

    吉云調(diào)整了心情，摟著他脖子說：“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那等這邊結(jié)束，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唄。”

    她只是隨口一提的玩笑，陳琛眸色卻驀地變深，看了她許久，居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吉云，我準備先把我mama送回去?！?/br>
    吉云疑惑：“你mama？她怎么了？”

    陳琛說：“前一陣子生了病，一直住在市里的醫(yī)院?！?/br>
    吉云開玩笑：“還真不是因為我才回來的啊。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說你mama在這邊，我也好捧束花去看看她吧，那你打算什么時候送她回去？”

    陳琛說：“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