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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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必客氣。車上已經(jīng)很好?!彼抉R重新帶上了面巾,看不出神色。 “我不是和你客氣。”慕容昕看著寧卿,意圖昭然若揭。 “我也覺得挺好?!睂幥鋭倓傉f完,阿呆已經(jīng)毫不客氣的轉(zhuǎn)投到了慕容昕的馬車上。 這個死鳥。真是吃人嘴短。 “我有事和你說?!蹦饺蓐康?,他又看了看司馬,聲音端正了很多,“還有你?!?/br> 第8章 就在這時,一騎黑馬遠(yuǎn)遠(yuǎn)奔來,馬背上是個羊襖黑衣的少年,眉心一個米粒大小的胭脂痣,直到馬車前數(shù)步,已有侍衛(wèi)拔出刀,他才止住黑馬。 “師兄?!彼姷侥饺蓐?,只是恰到好處行了個禮,然眼睛卻緊緊盯著司馬,笑嘻嘻道,“果真沒看錯,隔著數(shù)百米,就聞到了肥羊的味道?!?/br> “生意都做到大都來了!錢多的家里能裝下嗎?要是讓老師知道了,你這輩子都別想踏上碧云山一層臺階?!?/br> “師兄,彼此彼此,這么些上好的皮草……嘖嘖,可值不少錢呢?”他眼睛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司馬。他舉止有度,形容斯文,雖然如今只是商旅的使役打扮,仍然掩不住一身風(fēng)華。 “這是我屬下,日前押解貨物的時候中了毒,錢神醫(yī),怎么樣?他這能治嗎?”慕容昕道。 “師兄,你這什么貨物?”他伸手拍了拍馬車,“竟讓人舍得用這一滴千金的銷骨蝕魂散來下毒。”他嘴角緩緩揚(yáng)了起來,眼睛賊賊的看著慕容昕,“倒是有一個法子?!比缓笏斐鲆桓割^,晃了晃。 慕容昕瞪著他,伸手就要拍他腦袋:“跟你師兄也敢這么獅子大張口。” 少年一躲:“親兄弟明算賬,師兄你也知道,咱們碧云山出來的人,各有各的規(guī)矩,你總不能讓師弟砸了自己的飯碗吧?” 司馬眼眸精光一閃,垂下睫毛,寧卿眼看場面僵持,忍不住道:“救人要緊?!?/br> “還是這位jiejie好說話?!鄙倌晡恍Γ瑢幥涠溉灰缓?,蘇生的即視感。她此刻男裝打扮,但是少年竟然一眼便看了出來。 “好。我答應(yīng)你?!蹦饺蓐恳稽c(diǎn)頭,一個侍衛(wèi)捧上一個木盒,他在里面挑揀,然后取出一張銀票,少年立馬搶到手里,笑道:“還是師兄大方,今年真是好彩頭。”他拿了銀票,便翻身上馬,寧卿道:“神醫(yī)是何良方?” 少年嘿嘿一笑:“碧云山關(guān)西楊子賢。” 慕容面色一變,手上一鞭子直接抽了上去,這近身橫斬且力道十足的一鞭直接揮向他的腰間,尋常人只怕中了這一鞭子,輕的只是滾下馬來,重的怕是半條命也沒了。然而鞭子揮過去,少年幾乎毫無察覺一般,就在眾人色變之時,他卻兩根指頭夾住了馬鞭,無辜的回頭一笑:“師兄出身世家,竟然也這般沒有氣度?!?/br> 他松開手,拍了拍馬臀:“好了,我錢一貫做事向來是不貪不取,就算是老師要動手,那也得要一味藥引?!彼Σ[瞇的看著司馬:“看他的模樣,這藥引還是有點(diǎn)棘手呢。你們且去,七日后再會?!彼焓忠粧仯粋€藥瓶扔到了寧卿手上:“這個藥丸,每日一顆,午時沸水送服,可暫保無虞。” 直到他去的遠(yuǎn)了,霜風(fēng)才靠過來:“王爺,這就是坊間赫赫有名的錢罐神醫(yī)?” 慕容昕嗯了一聲:“老師有教無類,收弟子不問出身門閥,只看資質(zhì)機(jī)緣。當(dāng)日,我費(fèi)盡萬般努力拜入門下,卻是和這個守財奴同出一門?!彼f這話時只是唏噓,倒無半點(diǎn)介懷。 ~~ 慕容昕有很多老師,從一出生開始,他的母妃就為他選擇了各種各樣適合不適合的老師,大到君臣之道,治國經(jīng)略,小到言行舉止,莫不事無巨細(xì),嚴(yán)格教導(dǎo)。 直到他十三歲,那一年圍場秋狩,他按照貴妃的要求故意輸給了太子,卻在圍場外遇見了一個真正的對手,他用盡全力,卻只能及得上對手的一半,而這個對手,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飼馬雜役。 無論是耐力,還是弓~弩,甚至是勇氣,他都及不上這個面目模糊的小雜役。慕容昕回宮第一件事便是想法子將他要了來,然后從他的嘴里第一次聽見了碧云山三個字。 這個小雜役便是司馬,那時候不過九歲的孩童,他的老師,是曾經(jīng)在碧云山上學(xué)過□□的一個半路弟子。 他還記得那一次,他坐在王府的大廳里,下面跪著倔強(qiáng)沉默的司馬。 “你叫什么名字?” “司馬?!?/br> “這是姓,名字呢?” 司馬沉默,他只是一個螻蟻般的仆役,因為飼馬,而且姓司馬,故而很多人都直接稱呼他為飼馬的,真正的名字反而漸漸忘了。 少年慕容沒有太多等待的耐心,他抬眼看向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最近一直下雨,就叫無晴吧。” “司馬無情?”地上的少年仰起臉,看著高高王座上的男人,面無表情,“謝王爺?!边@是個好名字,無情,從他從他的養(yǎng)父手上學(xué)會弓~弩的時候,就應(yīng)該叫這個名字了。 “那日在圍場,你為什么一點(diǎn)不怕?如果被那餓熊撲住,十個你也不夠填它肚子的?!鄙倌昴饺菰賳枺o緊盯著地上的少年,希望他的回答能為自己的恐懼找回一點(diǎn)心安理得。 “小人一無所有,也就沒什么可怕的?!鄙倌晁抉R抬頭,一雙寒水般的眼睛,波瀾不驚,靜默,而又深沉。 ~~ 三人上了馬車,溫?zé)岬臍庀⒂蒙蟻?,連呼吸似乎都柔軟了一些。 慕容昕已有決定:“阿恒,無情的毒還是得要我老師出手,方得一線生機(jī)。正好我也數(shù)年未曾見到他老人家,正好前去西關(guān)碧云山一趟——你是如何打算?” 寧卿笑了笑:“此行我便不去了。戰(zhàn)事已定,幼今如今在北營,我想回去看他,還請王爺多行方便。” 慕容昕的余光瞟著司馬,追問道:“真的不去了?” 寧卿點(diǎn)頭:“司馬將軍有那位神醫(yī)出手,且有王爺您的陪護(hù),應(yīng)無大礙?!?/br> 慕容昕嘴角不留痕跡的閃過一絲絲笑意:“如此,也好。司馬,你說呢?” 司馬斂盡鋒芒:“聽?wèi){王爺安排?!?/br> 慕容昕這才將那一點(diǎn)小孩子般試探丟下,道:“阿恒,之前將幼今帶回北營時,他的傷一直沒有痊愈,我想正好趁此機(jī)會,一同將他帶往江南,好好將息一番,且我的老師乃是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大隱之士,倘若你真如曾近所說,想從戰(zhàn)功中贏得一線,到真是應(yīng)當(dāng)好好拜見他。良師益友一席話,勝過閉門造車十年書?!?/br> 寧卿沉吟不語。 慕容昕也不多說,只是不經(jīng)意的將這位大儒的生平講了些許。 他出身世家勛貴的弘農(nóng)楊氏,字子賢,少時好學(xué),明經(jīng)博覽,無不窮究,崇尚孔子的有教無類,對于門下弟子只問資質(zhì),因材施教,從不揣度評測出身,時人稱之為碧云孔子楊子賢,但也因此為當(dāng)時世族大家不齒,在門第森嚴(yán)的先皇時期,世家和寒門之間涇渭分明,世家可以納寒門之女為妾,而不可為妻,更是從未有寒門士子娶得世家貴女。 楊子賢顯然是對此類俗世規(guī)則嗤之以鼻的,他帶著楊家的身份先是求娶了一位前柱國將軍的女兒為妻,這位柱國將軍,奴隸出生,靠住戰(zhàn)功一步步走到了朝堂上,家中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全部戰(zhàn)死沙場,也算是滿門忠烈,先皇甚為倚重,無奈因為他的出生,在朝堂上得不到任何支持,即使眾世家礙著皇帝的面子,不會假以辭色,但是也從不會和這位將軍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