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地面都是用規(guī)格整齊的青石板鋪就,在大殿正中,一尊兩米多高的三足鼎爐靜靜的矗立在原地。 西裝大叔走過去,拍了一下鼎爐,說道:這玩意,要是弄出去,都是國寶級的。 鼎爐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我笑道:可惜咱們不是盜墓賊,只是為了尋找鬼眼。 正在調(diào)笑間,忽然背后有一雙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個激靈,轉(zhuǎn)頭看去,正是黎元江。 “兄弟,別老是在背后拍人啊,這要分場合的,在這拍能嚇死人的好吧!”我語氣有些不悅,畢竟身處鬼宮之內(nèi),還不知道會遇見什么。 誰知黎元江瞪著眼珠子,指著鼎爐的后邊,顫抖的說:那…那邊…有一灘血跡… “什么?!”西裝大叔最先反應過來,一個激靈就拔出了腿上的佩刀,我也趕緊拔出匕首,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就連大殿四周的墻壁上,那些燭光似乎都在飄搖不定。 遠處站在暗光處的二爺,點了一支煙,嘆息道:不用驚訝,那灘鮮血我知道是誰的。 我左右四看,發(fā)現(xiàn)我們四個人身上沒有傷口,這肯定不是我們的。 眾人不答話,二爺走到了三足爐鼎旁,又是嘆了口氣,隨手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放到了爐鼎的通風口上。 他說:二十年前,哎… 剛說了一句話,二爺又是長嘆一聲,說不下去了。我知道二爺情緒很差,很悲傷。眾人不敢插話,良久后,二爺輕輕的拍了一下鼎爐的身軀,說道:兄弟們,希望你們在那邊都過的好吧。 “行了,那灘血跡就不要管了,繼續(xù)走吧,這里只是偏殿,蟒袍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正中大殿。”斤介吉弟。 我們一行人尋找出路,朝著東北拐角走去,就在我們剛走到拐角之時,忽然這偏殿里傳來了嘩的一聲。 這是劃火柴的聲音,這年頭,年輕小伙子抽煙都是用打火機,只有年紀大的人才習慣用火柴。 我一看二爺沒抽煙啊,就轉(zhuǎn)頭朝著偏殿掃了一眼,這一眼不免渾身一震! “二爺,爐鼎上的香煙,被點著了!” 第113章 四面妖龕 二爺一轉(zhuǎn)頭,也是渾身一抖,此刻緩緩的走到爐鼎旁,顫抖著伸出右手,輕輕的觸摸著鼎身。 “哎…”二爺嘆了口氣。將自己一整包香煙從兜里掏了出來,放到了爐鼎上之后,拍了拍鼎身,這才對我們說:走吧。 我們?nèi)苏l也不敢多問,從東北拐角離開偏殿之后,走入一條長廊之中。這長廊兩側(cè)的石壁上,每隔五米就掛有一盞油燈,也不知道里邊放的是什么油脂,反正很耐燒。 長廊兩側(cè),有很多壁畫,大多數(shù)是描繪的地獄場景,十八層地獄從第一層到第十八層,描繪的很是仔細。 還有就是鐘馗捉鬼一類的壁畫。 一直沉默寡言的黎元江忍不住了。他說:二爺,我的父母會在這里嗎? 二爺說:這里距離你們的漁村只有三十海里,也是唯一一處詭異的地方,我覺得來這里找到你父母的可能性很大。 黎元江想了想,點頭說:也對,我父母水性好,在正常海域是不會有危險的。 我走在最后邊,覺得這些壁畫很是眼熟,仔細想想,就跟死人之時。街上所搭的過街靈棚差不多。 二爺沒回頭,但他知道我落很遠了,就招呼了我一聲。我趕緊快步跟上,等我走出通道之時,忽然一陣嬰兒的啼哭之聲。從幽暗的前方中傳了出來。 幾個人都是一愣,互相看了看,就連來過一次這里的二爺,也是明顯停頓了一下身軀。 “這鬼宮里,怎么可能會有嬰兒?”我小聲問了一句。 二爺抽出了彎刀,小聲說:走一步是一步。小心點就是了。 通道的盡頭。一處寬廣的空間,我抬頭一看,就跟山洞差不多大小,這空間足以比的上兩個籃球場了。 這座空曠的大殿中,共有八根頂天柱,一排四個,頂著上方的殿頂。 而這頂天柱,每一根都有兩人合抱那么粗。柱身上雕龍刻鳳,古風依舊,上邊所雕刻的動物,無一不惟妙惟肖。 我舉著手電筒,朝著這座寬廣的大殿里照射,這一座大殿的地面上,石板不是青色的,而是黑色的,具體是什么石材還不得知。 西裝大叔忽然問:你們快看,這座大殿的中間放著一個什么東西? 順著西裝大叔手電筒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八根頂天柱的中間,放置著一個石臺,石臺呈八邊形,上邊更是放置著一頂妖龕! 之所以說那是妖龕,是因為上邊雕刻的不是仙佛,而是面目猙獰的妖獸! 二爺小聲嘀咕道:不對啊… “大家小心點!”二爺又叮囑了一句,此刻帶著頭,緩緩的朝著妖龕中走了過去。 等我們四個人圍到那個妖龕上的時候,我盯著妖龕仔細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可不是一個妖龕! 這是四個妖龕! 龕,代指供奉佛像或者神位的小盒子,又或者是在石壁上鑿出的洞xue,叫做龕窟。 而這妖龕,目測只有半米的高度,材質(zhì)看起來非石非木,非鐵非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正北方向的妖龕中,供奉的是一條龍,一條張牙舞爪,目露兇光的惡龍。在龍的脊背上還騎著一個骷髏將軍。 正東方向的妖龕中,供奉的是一頭象,這大象無一絲憨厚之色,象牙尖銳,滿臉詭笑。而且彎彎的一對象牙上,橫放著一把小刀。 正南方向的妖龕中,供奉的是一條魚,這條魚體型不大,但在魚身的兩側(cè),還雕刻出兩個被捆綁上去的女人,那兩個女人頭發(fā)都很長,表情同樣痛苦。身體就被繩子綁在了魚身上。斤匠有弟。 正西方向的妖龕中,供奉的東西則讓人看不懂了,因為這東西的造型就像是一塊不規(guī)則的rou,而在這一塊rou上,還雕刻出了一只碩大的眼睛! 我們四個人,圍繞著這座四面妖龕看了幾個來回,誰也沒弄懂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爺,四個妖龕背靠著背,中間一定有空隙,里邊會不會藏著你所說的那件蟒袍?”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二爺想了想,說:那蟒袍,名為百鬼抬蟒,按理說如果是提示的東西應該會刻畫許多惡鬼,又或者會刻畫出一條碩大的蟒蛇。 “那要不挪走妖龕,看看后邊藏有什么東西?”黎元江湊過來,說了一句。 西裝大叔擺手道:不可!沒弄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千萬不可亂動! 二爺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贊同西裝大叔說的話。 大殿里很靜,靜的只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眾人都盯著四面妖龕在想辦法,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嗒嗒嗒的聲音從幽暗的角落里傳了出來。 這種聲音,就像是山洞中的泉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下方的小河中,濺起水花,傳來嗒嗒嗒的聲音。 可這海底鬼宮的造型工藝,以及制作水準,那都是一流的,絕對不可能漏水啊。 有道是,千里之堤毀于蟻xue,如果有一處地方漏水,這海底鬼宮估計早就崩塌了。 我說:你們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二爺立馬擺手,攔住了我,說:一起去! 等我們四個人,遵循著聲音,找到滴水的源頭之時,這才猛然發(fā)覺,事情超出了現(xiàn)象! 這滴水的聲音,竟然是從八根頂天柱最西北方向傳來的,這頂天柱上雕刻出的花紋,凸出了一部分,而就在那凸出的一部分上,時不時的有鮮血溢出,啪嗒啪嗒的掉在地面上,傳出滴水聲。 “這…這柱子怎么會流血?”黎元江舔了一下發(fā)干的嘴唇,驚恐不已。 二爺還算穩(wěn)重,他繞到柱子另一側(cè),伸頭,輕輕的嗅了一下鼻子,片刻后說:這柱子上流下來的確實是鮮血。 于此同時,西北方向的第二根頂天柱上,也傳來了嗒嗒嗒的聲響,我趕緊舉著手電筒跑了過去,發(fā)現(xiàn)在這一根頂天柱上,那些雕刻出來的圖案,里邊的溝壑中早已充滿了猩紅色的鮮血! 而且,這些鮮血竟然是倒著流的! 鮮血是從頂天柱的根基,沿著柱身上的花紋,逐漸的爬到頂天柱的最高位置,然后從上邊凸出的花紋中,嗒嗒嗒的滴落下來! 這個還沒反應過來,東南方向的頂天柱也傳來了嗒嗒嗒的聲音,看這樣子,八根頂天柱,應該都在流血。 二爺此刻也是急的直跺腳,這玩意他上次來的時候肯定沒見過。 二十年前的海底鬼宮,或許與今天的情景完全變了樣,就像鬼域島一樣,二十年間,面目全非! “二爺快看!妖龕發(fā)生變化了!”西裝大叔用手電筒指著四面妖龕。 沖過去一看,那些妖龕不知何時轉(zhuǎn)變了方位,此刻將供奉妖邪之物的那一面,藏在了里邊,而把妖龕的背面露了出來。 四面妖龕平整的背面上,各雕刻著一幅畫。 最開始的一幅,是一條通道,通道里有四個人。第二幅是一個嬰兒從黑暗中爬出來,爬到了第四個人的肩膀上。 然后第三幅畫的情景,就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原本的四個人,變成了三個人。也就是說,從黑暗中爬出來的那個嬰兒,與最后一個人一同消失了。 最后一幅畫,是三個人躺在一個未知的空間里,身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 二爺盯著妖龕背后的壁畫觀察許久,瞳孔忽然間放大,他大喝一聲:阿布!快去看看頂天柱下邊的黑色石板上有沒有變化! 我快步跑去,看了一眼,大驚道:二爺,這些黑色石板正在慢慢融化。 二爺一拍大腿,狂吼道:快跑!這是閻羅遮天! 第114章 閻羅遮天 除二爺外,我們幾個哪里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眼看二爺抬腿就跑,我們也趕緊跟上二爺?shù)牟椒ァ?/br> 幾乎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來時的通道跑去,可等我們跑到通道口的一瞬間。四個人不由得全部愣了下來,面如死灰! 通道不見了! 原本的通道口,此刻完全消失了蹤跡,我伸手用力的拍著石壁,大聲說:這怎么可能! 一向穩(wěn)重的二爺,臉上的肌rou也在緩緩的顫抖著,他說:別急!去另一邊的出口看看。 我們四人轉(zhuǎn)頭折回,跑到了另外一邊出口的時候,通道也是完全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通道口一樣! 撲通一聲,黎元江坐在了地上,他張著嘴,面無表情。已經(jīng)到了崩潰的邊緣。 西裝大叔彎下腰,拍了兩下他的臉,這才給他打的反應了過來。 “找妖龕!”二爺帶著我們重新折返回四面妖龕的附近,那妖龕四面朝內(nèi),背后雕刻出的四幅畫,仿佛預示著我們的死亡。 此刻大殿中的黑色地板開始漸漸的融化,我只覺得腳下的黑色石板,不如剛才進來時那般堅硬,踩在這上邊,就像是踩在夏天的瀝青公路上。 “二爺。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西裝大叔拔出佩刀,也毫無用武之地,這種情況如果不是進入海底鬼宮,或許我們一輩子都看不到。 二爺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只聽得這兩邊的八根頂天柱附近。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 二爺臉上陰晴不定,說:這是失傳已久的閻羅遮天,腳底下的黑色石板,根本就不是石板,乃是蟲紮! “阿布,倒酒!”二爺從包裹中取出一瓶二鍋頭。擰開瓶蓋就遞給了我。然后指著地面上說:把我們附近,倒成一個圈! 我抓著那瓶二鍋頭,以我們?yōu)閳A心在地上倒出了一個直徑約三米左右的圈子,這就是一瓶二鍋頭最大的分量了,如果再倒的大一點,可能酒量就灑的不均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