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一說這個話題,陳偉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哎,老弟… 服務員端著菜過來了,陳偉暫時把話壓了下去。 等到服務員走后,陳偉這才說:老弟啊,真不瞞你說,如果再這么維持下去,我覺得頂多三個月,我的臉就要開始腐爛了?。?/br> 說話時,陳偉小心翼翼的掀開衣領給我看,他的脖子根上,已經(jīng)開始長出青斑。我知道這是腐爛的前過程,等到青斑長熟,rou體就開始腐爛了。 可那工廠真的太詭異了,我每去一次,幾乎都是經(jīng)歷生死。 第一次去,鬼眼把我從幻覺中拉回現(xiàn)實,算是救我一命,可能當時鬼眼就已經(jīng)是在警告我了,讓我不要去工廠。 第二次去,是跟著二爺他們的,剛一進工廠,就遇到那么多的稻草人偶。他華雙號。 第三次去,直接遇上了老祖,他一個人把我們所有人打的服服帖帖。 第四次去,是跟蹤另外一輛14路末班車的司機,結果差點被那個司機給干掉。 已經(jīng)整整四次了,沒有一次不是危險重重,而且前三次去,我是為了救葛鈺,這自然是不用多想的,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第四次去,也算是為了我自己,其實說白了,我還沒有真真正正的幫過陳偉。 想到這里,我有些慚愧,就說:陳哥,那這樣吧,咱倆就再去一趟那個工廠。 陳偉高興的簡直要哭了,他激動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嘴唇微動,一直想說什么,卻也沒說出口,到最后,千言萬語直接匯聚到了酒杯里。 他給我倒了滿滿的一杯。 在我小時候,我父親就教育我,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心想,這一次出獄也都是陳偉的功勞,也該好好的回報一下人家了。 回到房子店的時候,葛鈺看到我很是震驚,跑過來摸摸我的臉,掐掐我的胳膊,我笑著說:別掐壞了,我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阿布,如假包換。 葛鈺撲在我的懷里,哭的一塌糊涂。 下午我去了一趟市中心醫(yī)院,西裝大叔不知去向,二爺躺在病床上抽煙,屋子里邊滿是煙霧,這感覺就像這間病房剛被野戰(zhàn)榴彈炮轟炸過。 二爺并不知道我被抓的消息,所以看到我也沒有多么驚訝。 我說:二爺,我還想再去一趟那個工廠。 二爺?shù)鹬鵁?,問我:還去干什么?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身體一直腐爛,最初的原因可能是在那個工廠里出現(xiàn)的,他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也想幫幫他?!?/br> 二爺點頭,說:恩,想法是對的,知恩圖報。你過來,我給你個東西。 走到二爺?shù)牟〈睬埃麖暮笱锩?,摸索了一會,遞給我五枚銅錢,說:這是開過光的五帝錢,??岁幓?,那工廠里陰氣很重,你拿著吧。 我臨出門前,二爺又對我吩咐了一句:對了,阿布,我這幾天在琢磨鬼眼的事,鬼眼應該是可以穿越過去和未來,但首先你心里一定要想象那個情節(jié)。 我點了點頭,心說下次再有危險,我就先穿越回去再說。 當晚發(fā)車,我開出房子店,就覺得今天與往常不一樣了。今天的乘客,不再是翹首期盼別的公交車了,看到我的公交車之后,直接就上車,也沒多說什么。 另外一輛收集陰魂的公交司機被我干掉了。但幕后黑手會不會繼續(xù)尋找別的司機來頂替,這個暫時不清楚,我肯定是不會讓別人一直在我的地盤上收集靈魂的,這絕對是惡性循環(huán)。 心里正走神的時候,忽然有個小男孩走上了車,在投幣之后,遞給我一張一百塊的,笑著說:叔叔,給換點零錢。 我一愣,心想怎么還有人上公交車換零錢?。客稁畔湟膊皇俏壹业陌?,我也不能隨便開。 我說:沒… 后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我就愣住了,因為這個小男孩,遞給我的一百塊錢上,寫了一行字,具體是什么字,我還沒看清。 當即我就開始掏兜,湊齊了一百塊的零錢后,遞給了他。 小男孩只做了一站地就下車了,而我兜里始終揣著那一百塊錢,我心想,開到了焦化廠之后,我一定要看看這張錢上究竟寫了什么話。 第149章 必求無須老貓 等待,是漫長的。 等我開到了焦化廠之后,一看乘客都下了車,立馬就掏出兜里那一百塊錢,鮮紅色的紙幣上。赫然寫著這樣一行字。 “若破工廠之謎,必求無須老貓。” 我直接就看傻了,這紙條上是什么意思? 前半句我懂,后半句我弄不明白了,后半句前兩個字是必求,中間兩個字是無須,這不扯淡嗎? 既然必求,還說無須,這不是故意逗我玩嗎? 但我知道,這張紙幣上所寫的內(nèi)容,絕非空xue來風,我想起了那個小男孩,這家伙或許個鬼,或許是個人。但他一定是某個人派來幫我的。 我的第一反應,就想起了那個cao縱火鴉,逼迫老祖現(xiàn)身的高人! 應該是他! 但他是誰,這在我心中一直是個謎,一個纏繞在我心上的謎。 坐在駕駛座上,思索許久,我也沒想到這個必求無須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就趕緊返回。 返回的路途中,我一直在思索,車子開回房子店總站,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等車子開回去之后。陳偉就著急忙慌的喊我,說:老弟,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出發(fā)吧? 我說:陳哥你等等,有件事我還沒弄明白,你看明天去行嗎?他華匠才。 陳偉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他說:為什么明天去? 我小聲湊到陳偉的耳邊。說:我有破解掉工廠秘密的東西,但現(xiàn)在還沒參悟透徹,再給我一天時間,怎么樣? 陳偉一聽,趕緊拉著我跑到辦公室,關上了房門說:老弟,什么秘密?能告訴我不?人多力量大,我也可以幫你參考參考。 我一想,也是?,F(xiàn)在葛鈺估計已經(jīng)休息了。我再去吵醒她也不太好,就跟陳偉說:若破工廠之謎,必求無須老貓,陳哥,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陳偉一愣,也是說:必求?無須?那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我攤開雙手說道:對。我也是這么想的,到底是要老貓,還是必須不能出現(xiàn)老貓,我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我倆商量了許久,也沒商量明白。陳偉問我是從哪得到這個消息的,我說特殊渠道。 最后,有些困了,我直接說:明天再考慮吧。 回到了房間里,我昏昏睡去,第二天剛醒,我就坐在床上考慮這句話,葛鈺不在,應該是出門買早餐了。 我也起床,洗了一把臉,刮胡子的時候,也仍然在想這個問題。我對著鏡子,一直瞇著眼想:必求無須老貓,必求無須老貓,必求無須… 想著想著,我可能走了神,刮胡刀一不小心刮在了下巴上,頓時皮膚傷口中流出了一滴豆大的鮮血。 我罵了一句:靠,運氣真背,刮個胡子都能刮流血。 就在我趕緊擦血的時候,我猛的一愣,大腦中像是劃過一道閃電似的,立馬一張拍在洗手池上,大聲說:我懂了! 必求無須老貓,這必求和無須,根本就不是相反的意思,無須,不是用不著,或者不用的意思。我大膽的斷言,無須肯定是沒有胡須! 對! 肯定是這樣! 若破工廠之謎,必求無須老貓。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告訴我,如果想破掉工廠里一直隱藏已久的秘密,就必定要找來一只老貓,而且得是一只沒有胡須的老貓! 可問題的關鍵是,我去哪找老貓?而且還是沒有胡須的?總不能自己抓一只或者買一只,然后剪斷老貓的胡須吧。 胡須對于貓的作用,那簡直太大了。所有生物身上的東西,既然存在就必有存在的道理,沒有了胡須,老貓在夜里捕捉老鼠之時,鉆墻入洞就不會那么靈活了。 百思不得其解,我用創(chuàng)口貼簡單包了一下傷口,就趕緊找陳偉去了。 還真是人多力量大,雖然陳偉也不知道該去哪找老貓,不過他提了一個想法,我覺得非常棒。 陳偉說:我們買點魚rou,買點雞腿,晚上就灑在房子店客運站的門口,看看有沒有野貓過來吃,如果有,那看看野貓有沒有胡須,如果沒胡須,那就直接抓住。 白天,我跑了一趟菜市場,這一次我可是下了血本。畢竟這錢是陳偉給的,用他的話來說,隨便花,公司報銷。 我買了一些生rou,雞腿,又買了幾條巴掌大的魚,這對于愛偷腥的老貓而言,無疑是過年的節(jié)奏。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陳偉我倆就把那塊生rou切下來了一點,扔到了房子店的門口,處于監(jiān)控器下。 我倆就坐在辦公室里,一直盯著監(jiān)控器,就這么到了晚上十一點鐘,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也沒見到任何動靜。 最后倒是有一只灰毛大老鼠,鬼頭鬼腦的從田野地里跑出來,叼起rou就跑。 陳偉我倆屆時搖了搖頭,心說這個方法不行,無須老貓不會主動跑上門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說給我這張紙幣的高人,純屬就是在逗我玩,或者故意開發(fā)我極致的智商,我覺得他要是想救我,直接把話挑明了不更好。 “這樣吧,陳哥,今晚發(fā)車回來,咱倆一起直奔廢棄工廠,在工廠外圍,咱們?yōu)Ⅻc生rou,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紙幣上所說的無須老貓。” 陳偉點頭,表示應允。 晚上我發(fā)車的時候,刻意加快了速度,反正這一車乘客,幾乎都是沒活人的,他們坐的時間久了,也都跟我認識了。偶爾也會聊幾句,扯扯淡。 等到回來的時候,陳偉我倆直奔工廠,到了工廠外圍,就掏出塑料袋里的rou,灑在了工廠邊的草地里。 我倆則是遠遠的蹲在一旁,看看有沒有老貓前來找rou吃。 不得不說,凌晨的荒草地里,這蚊子真不是一般的多,我覺得這么一直爬下去,估計沒等到老貓過來找rou吃,蚊子就先把我倆給吃干凈了。 我忍不住身上的巨癢,直接站起身,不停的撓。 “陳哥,咱也別趴著等了,該來的終究回來,不該來的,就是跪下來磕頭也不會來?!?/br> 剛說完這句話,忽聽田野的盡頭傳來喵的一聲叫。 很輕,很細,但是聽的很清楚。 “喵…”又是一陣昂長且柔弱的叫聲,我和陳偉對視一眼,互相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無須老貓,很可能就是無須老貓。 我倆小心翼翼的朝著仍碎rou的地方挪動腳步,因為這田野里的老貓都怕人,看到有人經(jīng)過,拔腿就跑。 到了離那碎rou五六米遠的位置,我倆就停了下身軀,只見麥田之中,一只體型碩大的老貓,在月色下,搖晃著靈活的尾巴,慢悠悠的朝著那塊碎rou走了過去。 “有戲有戲!”陳偉都有點興奮了,至少從這只貓的體型來看,絕對是一只老貓。 等那老貓三口兩口吃完了碎rou,竟然沒離開,而是坐在原地,喵喵的叫。那意思好像是還想吃。 我提著袋子里的魚,慢慢的朝著老貓走了過去,為了不驚擾到它,我盡量放慢自己的腳步,降低自己的聲音,等走到老貓面前之時,它抬頭懶洋洋的看了我一眼。 我掏出塑料袋里的魚,慢慢的遞到了它的嘴邊,它伸著頭一聞,對味!立馬就張開大嘴咬到了地上,開始咀嚼。 而我,則是瞪大了眼睛,在這月夜下仔細的朝著老貓看去。由于胡須這東西,那真不像一條腿,一根胳膊似的非常醒目,有或沒有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