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裴貞對他死心,這樣一來他一提出離婚,裴貞默認,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沒有任何阻礙! 這樣想著,徐廣宏咬牙道:“實話說了吧,其實當初在嘗過了你的滋味之后,我就煩透你了,遠的不說,就說溫靈,可比你懂事多了?!?/br> 一聽到溫靈兩個字,裴貞一下子有了反應,她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徐廣宏,一臉不可置信。 “沒錯,溫靈當年一直愛著我,她是被迫嫁給她老公的,所以我就收了他,包括錦翔,其實是我的兒子?!毙鞆V宏道,“所以我才從小把他們接進徐家,給錦翔的吃穿用度,沒有一樣比庭知差,我那是將錦翔當做另一個兒子養(yǎng)著的!結(jié)果,我的另一個兒子,就被你這個太監(jiān)兒子給毀了!” 想到徐錦翔,徐廣宏也是一肚子氣,徐庭知和徐錦翔今年都成年了,他這么多年來,栽培兩個兒子,他容易么他,結(jié)果一個是太監(jiān),另一個被太監(jiān)毀了,現(xiàn)在還得從頭再來,越想越覺得裴貞掃把星,否則為什么別人家庭和睦父慈子孝,輪到他身上,整個家都差點兒散了,堂堂徐家淪落到這個田地! 裴貞看徐廣宏那神情,想到過往種種,知道他不是在說謊,她氣的差點一口氣順不上來,顫抖著身體指著徐廣宏道:“徐廣宏,你不要臉!” “是,我是不要臉,也比你們這對殺人犯母子強!”既然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徐廣宏也無所謂了,惡狠狠地說著,轉(zhuǎn)身就走。 這一回,裴貞沒有再追上去,她怔怔地看著徐廣宏的身影消失,然后蹌踉了一下身軀,差點兒倒在地上,還好徐庭知及時扶住了她。 “庭知……你父親他……” “他已經(jīng)不是我父親了?!蓖ブ吐暤溃曇羝胶?,帶著幾分安撫,“但你還是我的母親,母親,你要好好的,別為這種人氣壞了身體,犯不著?!?/br> 裴貞看著徐庭知平靜的臉,好半天才顫抖地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她說著,一把抓住徐庭知的手腕,力道大的出奇:“庭知,你早就知道你父親和溫靈有染,你早就知道徐錦翔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了,對嗎?!你為什么不和母親說,你為什么不和我說啊……!” 徐庭知以為裴貞會責怪他,但他沒想到,下一刻,裴貞一把將徐庭知攬在了自己的懷中:“你這個傻孩子,你為什么這么傻!你才剛成年,你還是個孩子,你知道了這些,為什么不和母親說,讓母親幫你分擔,你為什么要自己承受著,這么多年來,你……你是怎么面對你父親,怎么面對錦翔他們的……庭知,我的傻孩子,我的庭知啊……” 裴貞說著,放聲痛苦起來。 徐庭知比裴貞要高不少,此刻卻像一個孩子一樣,被裴貞緊緊的抱在懷中,徐庭知一愣,許久沒回過神來。 楚郁原本是坐在床上的,當徐廣宏和裴貞開始爭吵的時候,他當心徐庭知會受到波及,連忙站起來站在徐庭知的身后護著他,此刻見裴貞將徐庭知抱在懷里,楚郁那個糾結(jié)啊。 他很想沖上去,把裴貞抓出來扔出去,然后自己緊緊地抱著徐庭知。 這可是他的配偶,這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 但偏偏,他又能隱約捕捉到徐庭知的情緒。 他知道,此刻他不應該上去打擾他們的……但他又好想上去qaq,這個抓心撓肺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裴貞放聲痛哭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靜下來,徐庭知扶著她進寢室坐下,親自倒了一杯水給她喝,然后安靜地等著裴貞情緒穩(wěn)定。 裴貞的手依舊是顫抖的,但她臉上的情緒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了,她看著徐庭知,詢問了一下學院的生活,還有霍瑯華這件事的前后始末。 徐庭知一一解答,沒有絲毫隱瞞。 裴貞聞言,低著頭喝水,一直沒有抬起頭來。 徐庭知聽到了壓抑的抽泣聲,知道裴貞又忍不住心疼他了。 雖然這個母親大多時候都靠不住……但總的來說,還是比徐廣宏那個忘恩負義的人要好得多的。 徐庭知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再一次安撫了一陣。 裴貞勉強擦了擦哭紅的眼角,抬起頭一邊哭,一邊憐愛的看著徐庭知:“我可憐的孩子……我可憐的庭知……” “沒事的母親,我有辦法脫困的?!毙焱ブ?。 裴貞知道,徐庭知這是在安慰她。如果他真的有辦法,早就說出來了,何必一直重復這這句話。這個孩子,以前沒覺得,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他懂事的讓人心疼。 都是因為她沒用! 裴貞在內(nèi)心自責著,低聲懊悔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有這么高貴的血統(tǒng),是我把你害成了這樣……” 徐庭知聞言,眼眸一瞇,裴貞真正的身份,終于要揭曉了嗎…… 裴貞卻像下了什么決心一般,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目光堅定地看著徐庭知,道:“孩子,你放心,母親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的?;艏宜闶裁?,霍瑯華算什么,他連你的一根頭發(fā)絲都配不上!你在這好好地等著母親回來,一定要等我回來,知道嗎?!” 徐庭知點了點頭。 裴貞很快離開,她離去的腳步堅定而決絕,與平日站在徐廣宏背后的模樣,截然不同。 第六十五章 母族現(xiàn)身 不久后,荊棘花開始逐漸對徐庭知施壓,明示暗示要求徐庭知承認自己的罪行。 徐庭知估計,徐廣宏斷絕父子關(guān)系的申請已經(jīng)提交,徐家不僅沒有成為救援他的一方,甚至很有可能走到了他的對立面,和霍家同一條線,為了示好霍家而不惜轉(zhuǎn)身來逼死他! 然而,不論荊棘花給徐庭知施加任何壓力,徐庭知都無所謂,哪怕沒有書可以看,連食物也在逐漸減少,徐庭知也不為所動。 荊棘花無奈,換了一種策略。 這一天,幾個熟人出現(xiàn)在了徐庭知的門外。 徐庭知打開門,當看到門外的人后,微微揚眉:“所以,學校要你們過來做什么?” 門外的齊霆等人,臉上流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庭知,你別誤會……” “進來吧?!彼f著,錯開身子,請幾人進入自己的宿舍坐下。 齊霆等人是當初徐庭知從榕市帶過來的幾個進化人之一,檢測的時候曾和徐庭知一起,后來徐庭知因為天賦超強的緣故,可以不必進行開學分班團隊檢測,又住進了獸人宿舍,因此和齊霆等人分開。 齊霆等人雖然是進化人,但天賦在進化人當中只能算一般,無法和徐庭知一起在一個班上學,彼此不住在一起,課程有的時候也不一樣,導致最近聯(lián)絡逐漸變少。 但大家畢竟來自一個城市,同一個年段上學的人,偶爾在學校路上遇到,還是會打一聲招呼。 這幾日來荊棘花除了徐家人之外,再也沒有放任何徐庭知熟悉的人進來,在這個時候,齊霆等人到來,目的不言而喻。 齊霆等人看著徐庭知的臉,一個個滿身不自在,見徐庭知請他們進去,他們也不敢拒絕,魚貫進入。 齊霆等人并沒有飼養(yǎng)獸人,這還是第一次進入獸人宿舍,當看到徐庭知宿舍的布置后,發(fā)現(xiàn)其實完全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臟亂。 徐庭知和楚郁剛住在一起的時候,學校傳出各種各樣徐庭知惡心臟亂的丑聞,齊霆等人曾在不明真相的同學面前幫徐庭知辯解,但認定徐庭知丑聞的人太多,而且齊霆等人也沒來過獸人宿舍,實在是爭辯不過別人。 此刻看了才知道,壓根就不是傳聞中那么一回事,徐庭知的宿舍擺設整齊潔凈,干凈的完全挑不出毛病,而且他還可以和楚郁兩個人住單間,完全沒有舍友的煩惱,簡直比普通學員宿舍要好十倍好嗎! 忐忑不安地坐下,齊霆見大家都不說話,干咳一聲打斷沉默,對徐庭知道:“確實是老師叫我們過來說服你的,不過我們都知道你的性格,所以雖然口上答應了,但心里并不是那樣想的。” “嗯。”徐庭知點了點頭,神色平靜,齊霆等人根本猜不出他的想法。 他們彼此擔憂地看了一眼,望向徐庭知:“現(xiàn)在情況挺嚴重的,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殺人兇手,特別你父親……徐廣宏先生也站在對立面譴責你之后,輿論走向已經(jīng)被他們完全把持,所有人都認為你驕傲自負,因為一言不合殺死一個未成年天才兒童,全國人民都要求荊棘花交出你,給你定罪,荊棘花承受的壓力也很大,他們很為難,所以派我們過來。庭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嗎?” 徐庭知聞言在心中冷笑,他能被千夫所指,荊棘花高層功不可沒,現(xiàn)在在那惺惺作態(tài),還不是當xx又想立xx。 不過往好處想,荊棘花這般姿態(tài),卻是給徐庭知爭取了不少時間。 他看向齊霆,也沒客氣,直接道:“有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忙。” “你說吧,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徐庭知從抽屜里頭拿出一樣東西,隨意地交給齊霆,然后低聲吩咐了幾句。 齊霆鄭重地點了點頭,將東西接過,眾人又和徐庭知聊了幾句,最終離開獸人宿舍。 徐庭知目送齊霆等人遠去的背影,他交給齊霆的資料上了時間鎖,齊霆如果背叛他提前打開,時間鎖會爆炸,十米范圍內(nèi)的人全都會被炸成重傷,到時候荊棘花肯定會來找他,到時候再啟用另一個方案。 而如果一切順利,齊霆將東西寄出…… 徐庭知微微一笑,資料里詳細記錄了他的身體情況,還有他所掌握內(nèi)功心法第一層,他相信,邦聯(lián)和博爾學院一定非常感興趣,四大家族和邦聯(lián)分庭抗禮,邦聯(lián)想要壓下四大家族這么多年都沒成功,這份內(nèi)功心法很可能會成為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 ** 外界壓力越來越大,荊棘花終于“承受不住”,決定交出徐庭知。 這一日清晨,獸人宿舍的大門被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入,二話不說扣押徐庭知和楚郁,將他們帶往判決法庭。 一路上,徐庭知和楚郁乘坐的車不斷被人圍觀,甚至還有人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雞蛋,朝徐庭知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砸來。 雖然車子外頭有保護層隔著,雞蛋砸過來也打不到車子上,但總歸給駕駛員造成了一些麻煩。 圍觀的人民群眾太多,太過擁擠很容易出事故,如果這個時候來一兩個煽動一下很有可能會出現(xiàn)暴亂,最終無奈,駕駛員申請了飛行許可,將汽車開往天空逃一般的駕車離開。 一旁扣押著徐庭知的隨行人員瞧著這個陣仗,簡直目瞪口呆,最讓他們驚愕的是,當事人徐庭知和楚郁卻完全不把這樣的場面當一回事,仿佛外界那憤怒的聲討聲,完全不是針對他們一樣。 終于到達法庭,徐庭知和楚郁被扣押進入,從頭到尾徐庭知和楚郁都配合的很,他們站定后沒多久,荊棘花學院代表也跟著入座,他們還帶來了荊棘花為徐庭知聘請的律師,緊接著,霍家人和徐廣宏等人也魚貫進入。 雙方全部就位,裁決就此開始,一名法庭工作人員拿著厚厚的資料,將這個案子的前情與雙方資料背景全都念了一遍,緊接著雙方律師開始介紹和辯護。 楚郁看著這群人枯燥乏味的說話,有些不耐煩,徐庭知見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安撫安撫他。 楚郁一下子來了精神,手指頭一下一下勾著徐庭知的手背,在徐庭知即將不耐煩的時候,連忙討好的握住他,二人的手悄然的握緊,一起面對眼前這一切。 很顯然,荊棘花雖然給徐庭知委派了律師,但明顯不是霍家律師的對手,很快就被廝殺的潰不成軍。 眼看徐庭知頹勢已定,徐廣宏悄然地松了一口氣,望向霍家人的神色愈發(fā)的討好,而霍家人臉上也流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法庭一方的人像是收到什么消息一樣,臉色一變。 他們第一時間望向徐庭知,然后再看向徐家,當沒見到徐廣宏的妻子后,他們低聲討論了一下,彼此對視一眼,有了決定。 一旁霍家的律師還在暢快地狂虐徐庭知的律師,就在他最盡興的時候,卻收到了中場休息的消息。 “什么,中場休息?發(fā)生什么事了?”那個律師說的正高興突然被人打斷,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他見在場氣氛不對,很顯然有變故橫生,忍不住問道。 對方卻沒有回答他,匆匆離開。 霍家律師連忙看向霍家,便見霍家的人也紛紛皺起眉頭,霍光堂第一個起身離席,顯然想要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徐廣宏剛還在巴結(jié)著霍家呢,沒想到立刻就發(fā)生這樣的變故,他有些不安地起身,恰巧目光和徐庭知對上。 徐庭知對他微微一笑。 徐廣宏臉色一變,在徐庭知面前恢復起了往日威嚴的作風,仿佛剛才哈巴狗一樣的人不是他,他轉(zhuǎn)過頭,拂袖離去,跟上霍家的腳步。 徐庭知沉沉的收回目光,對楚郁道:“走吧?!?/br> 楚郁歪頭看了他一眼,聽話地跟著徐庭知走出去。 才剛走到門口,便有人走過來道:“徐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小姐?”徐庭知揚眉,他以為來的會是邦聯(lián)或者博爾,但聽著稱呼,似乎另有其人? “請吧。”對方顯然不愿意多說,強勢地道。 徐庭知略略思索,便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沒有再廢話,帶著楚郁跟上那個人的腳步。 他想,他一直想要查探的真相,恐怕離他要越來越近了。 領(lǐng)路的那個人帶著徐庭知走到一扇門前,才剛一打開門,一個人影便沖了過來:“庭知,你沒事吧?” 徐庭知看著眼前的人:“母親,我沒事?!?/br> “那就好,那就好……”裴貞顯然被嚇壞了,看徐庭知安然無恙沉靜的樣子,緩緩地平靜下來,拉著徐庭知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