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了，他緊緊盯著出口，甚至做好了陳楓和水云會手牽著手出來的準(zhǔn)備。如果那樣，他該怎么辦呢？

    然而，等了幾分鐘沒看到水云，卻看到陳楓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地離開劇院走遠(yuǎn)了。

    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張景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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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張懵逼了：怎么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樣？

    只有一件事我做不到（300收藏加更）

    又過了十幾分鐘，劇院里已經(jīng)重新變得空曠，水云才不急不徐地走出來，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像一只歡欣的小雀兒。

    在演出結(jié)束后，她實(shí)在是喜歡飾演Christine的女演員，就排著長隊去找她簽名了。而陳楓和他的表哥接下來還有別的行程，就先走了。反正有了微信，隨時都可以聯(lián)系。她向女演員激動地表達(dá)了對她的喜愛，金發(fā)碧眼的女演員高興地給她簽了名，還夸她you’re   so   cute。

    被女神夸獎了。水云暈乎乎地從劇院里出來，回味著剛才的劇情。

    “云云。”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在身后叫她。

    是張景初。

    剛才的喜悅一下子就不見了。

    明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心里卻還是忍不住地委屈。

    他去哪里了？為什么在平安夜讓她一個人？他到底想怎么樣，為什么一直含含糊糊不說清楚？

    可這些疑問在見到他的一刻就都不見了，起不了一點(diǎn)責(zé)怪的心思。

    她從沒有見過這么落拓的張景初，在她的印象里，他的衣著和外形永遠(yuǎn)都是干凈妥帖的。

    他看著她，眼睛里是再也掩飾不住的思念、難過，欲望與煎熬，甚至是帶著一點(diǎn)侵略性的絕望。一個人的眼睛里，是有可能蘊(yùn)含著那么多的情緒嗎？

    他看了她很久，努力把自己的情緒平復(fù)下來。找回理智之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她和陳楓之間大概只是偶遇。

    “抱歉，我來遲了?！蹦泻⒆拥恼Z氣有些低落。

    他終究沒能陪她一起去看歌劇魅影。

    “沒關(guān)系?！笨粗屯沾笥胁煌耐獗砗颓榫w，水云問：“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張景初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我們路上說吧?！?/br>
    他們并肩向地鐵走去。

    原來，在張景初陪他的母親去做年終例行體檢的時候出了問題。馮之華平時沒覺得胃部有什么特別不舒服的地方，最多是偶爾拉肚子，卻檢查出了胃癌IIB期。張景初覺得眼前一片昏暗，沒敢告訴她實(shí)情，帶她去了某家三甲醫(yī)院檢查，卻未發(fā)現(xiàn)任何病灶，只是有點(diǎn)不太嚴(yán)重的淺表性胃炎。他再回那家小醫(yī)院確認(rèn)，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單子打錯了……等把一切都安頓好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了12月24日的飛機(jī)。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水云能夠明白這些天以來他承受了多少壓力。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的他，在那個時候該有多么絕望。

    她拍拍他的肩，努力安慰他：“都過去了?！笨伤X得什么樣的語言都顯得太過蒼白。

    回去的時候，path地鐵依舊要經(jīng)過Hoboken。所有住在新澤西，在曼哈頓上學(xué)的中國留學(xué)生都對這個地方喜歡不起來。因?yàn)镠oboken的存在，使得每次周末和節(jié)假日出行都很不方便。

    可地鐵在Hoboken停下的時候，張景初忽然對她說：“想不想去Hoboken看看？”

    “欸？”她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和他出了地鐵站，來到了傳說中的Hoboken。

    Hoboken是一座人口密集的小城，只要步行就可以逛完整座城。他們走過華盛頓大街，那里有刻著Hoboken城市名字的古樸大鐘，有一個文理學(xué)院，還有一個小小的街心公園，里面到處都是名人的雕塑。這里和曼哈頓不同，有許多三四層的，上世紀(jì)建的小樓。教堂也是老式的，有斑駁的磚，古老的藤和彩繪玻璃。

    走到哈德遜河旁邊時，才看見了一點(diǎn)現(xiàn)代化給這座城市留下的印記。幾座高樓異軍突起，與這個城市的其它部分割裂開來。他們兩個坐在河邊，看胖胖的加拿大黑雁蹣跚著走，不太聰明的樣子。水云將手伸出去想要逗逗它，那只胖成球的黑雁卻忽然張開翅膀，向遠(yuǎn)處高飛。

    她驚訝地忘記了收回手，一朵小小的雪花落在她溫?zé)岬恼菩?，瞬間融化成一點(diǎn)水漬。

    張景初癡迷地盯著那一點(diǎn)水漬，竟有點(diǎn)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