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日常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道觀里的反派蛋、皇家農(nóng)二代、符霸異世、[咒回同人] 最強(qiáng)網(wǎng)戀對象是摯友、穿回來后我爆火了、主角攻受為我反目成仇、[綜漫] 守護(hù)最好的鄰居小哥的便當(dāng)、[娛樂圈同人] 娛樂圈之自娛自樂、我靠親爸在虐文說相聲[穿書]、修真女配的作弊人生
“安歌,安歌,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俊蔽一芜^神,看向坐在我對面的萌萌,“你說什么?” “我問你,有沒有感覺今天的菜,分量沒有以前足了?” 我低頭看了眼桌子上的辣子雞,“是么?沒注意呢?!?/br> “你是沒注意,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趁你休息,可以一起吃個晚飯,動作慢吞吞,跟你說話也跟沒聽見一樣,我算著,也沒該你來事兒的日子,這腦子怎么就這么不好使了?!?/br> “可能是因為我前兩天沒怎么睡好吧,你知道的,我認(rèn)床,出門基本都睡不好覺?!?/br> “你是因為認(rèn)床,還是因為見了不該見的人,心里不爽快?” “哎呀,陳年舊事,我怎么會不爽快,別瞎猜?!?/br> “那我問你,昨天方彥打電話找你干嘛的?” “他約我明天一起吃飯?!?/br> “你答應(yīng)沒?” “沒有?!?/br> “為什么???” “明天我要回家吃飯啊,順帶著商量過幾天要準(zhǔn)備的東西?!?/br> “過幾天?” “我們安老爺子的忌日不是快到了嗎,今年是整二十年,總得多講究點?!?/br> 萌萌一拍腦門,皺起了眉頭,“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之前還一直想著呢,今年得帶我一起去啊,好久沒看老爺子了,我去跟他好好聊聊,順帶著喝個酒?!?/br> “小時候我爸就喜歡你,抱你比抱我還多,怎的,現(xiàn)在還要跟我爭寵不成?” “那可不是,看看咱爹最疼誰。” 幼年喪父,這個標(biāo)簽,曾經(jīng)深深的烙印在我身上,我永遠(yuǎn)都記得那一天,姑姑站在教室門口,把我緊緊抱在懷里,哭著說:“怎么辦,我們安安沒有爸爸了?!蔽业难劬ζ诚蚪淌遥蠹铱聪蛭业哪欠N同情目光,讓一個不足七歲的孩子,在那一刻變得無法適從。 我就拼命的憋著不哭,甚至在他入葬的那一刻,都緊咬著牙,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我以為那樣就是堅強(qiáng),直到我媽牽著我的手,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屋子,關(guān)起門來,把我抱在懷里,輕撫著我的頭,低聲說,“安安,為愛的人哭,并不是什么軟弱的表現(xiàn),死亡也沒那么可怕,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只是早晚不同而已,爸爸雖然走了,可他的心一直在我們安安這兒,你要是想他了,就去跟他說說悄悄話,爸爸都聽得見的?!?/br> 她的話只字未提自己,可我滿腦子卻只沉浸在自己那小小的悲痛中,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我緊緊的抱著她的腰,哭的泣不成聲,眼淚鼻涕全都蹭到了她的衣服上,哭的倦了累了,她捧起我的臉,用手輕輕擦掉我的眼淚,那么多天,我第一次認(rèn)真的看她的臉,憔悴的不成樣子,鬢間甚至多了些白發(fā)。 她朝我笑了笑,“傻孩子,mama沒事,你一天沒吃東西了,mama去煮個面,你先坐著歇一會兒?!?/br> 我在廳的沙發(fā)上坐著,那碗面,我媽足足煮了一個小時,端著碗走出來時,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嘴上卻掛著笑,碗里的面溫?zé)嶂?,上面還臥了一個荷包蛋。 那時,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堅強(qiáng)。 人雖不可能真的在一夜之間成熟,往后的日子里,我依然淘氣,依然會給我媽惹各種各樣的麻煩,可那一天她端著面的那副畫面,卻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提醒著我,什么是真正的愛與擔(dān)當(dāng)。 周二,我還躺在被窩里會我的周公,手機(jī)就在我床頭狂響了起來,迷迷糊糊抓起電話放到耳邊,還沒“喂”一聲,就聽對面一陣吼叫。 “這都幾點了,還在睡覺?!?/br>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坐起來,揉了揉耳朵,看了眼時間,九點三十分,“媽,這才幾點啊?!?/br> “你嗓子怎么啞了?” “我這是剛起床,一會兒就好了?!?/br> “我跟你說,最近流感厲害,你可得多注意,回頭生病了又半拉月好不了,你有咽炎,感冒……” “媽,媽,我知道了,一定多注意,勤洗手,多穿衣,少去公共場所,戴口罩,我知道?!?/br> “你這孩子,老搶話,沒禮貌,你趕緊起來,想吃什么,我和你周叔這去菜場買。” “現(xiàn)在才買啊,還以為昨天就買好了呢?!?/br> “你這孩子,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菜肯定是吃當(dāng)天買的最新鮮,說吧,想吃什么?” “有紅燒魚就行,其他無所謂。” “行,我知道了,你趕緊起,別掛了電話又躺回去,年紀(jì)輕輕的,就知道睡懶覺,大好時光,都讓你給浪費了?!?/br> “是是是,這就起?!睊焐想娫?,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大黃蹭了蹭我,肚皮朝上躺倒在我身前撒嬌。同它玩一會兒,才懶洋洋的從被窩里出來,從衣柜里隨便翻了套衣服穿在身上,洗漱完畢看了眼蹲在廳沙發(fā)上的大黃,心想著我媽也好久沒見它了,干脆裝包里,一起帶過去得了。 我們家原本就和周叔住一個小區(qū),他倆在一起后,周叔把自己的房子留給了周一凡,搬來和我媽一塊兒住,我也不在家,他老兩口倒是挺享受二人世界,特別是前年我媽退休以后,兩人動不動就出去旅游,周叔的烤rou店生意也做的隨意,三天兩頭的關(guān)門,小日子過得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還沒走到小區(qū)門口,就遇到了坐在路邊曬太陽的張奶奶,小時候我媽加班,姑姑又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可沒少去她家蹭飯,奶奶家的紅燒rou,特別好吃,每次她都會把肥瘦相間,最好的那幾塊夾到我碗里。 前些年,她病了,腿腳變得不太利索,記性也不怎么好,有時候跟她說好一會兒話,都不知道我是誰,我媽說奶奶是得了老年癡呆,張阿姨時常找我媽聊天,說不了幾句總要抹眼淚,這病啊,實在難治,身邊還離不開人。 張阿姨五十多歲的人,閨女剛剖腹產(chǎn)生了孩子,婆家在外地,沒法過來,姑爺是刑警,孩子出生沒幾天,就出任務(wù)去了,大人孩子需要她照顧,這邊老人又得了這種病,她和叔叔兩頭跑,忙里忙外的,兩頭都顧不好。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小時候聽大人把這句話掛在嘴上,只覺得是句空話,長大了才明白這其中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