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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響到第五遍時,連手機都加入腦內(nèi)的音樂混戰(zhàn)。 由緒睜開一點眼,踢了踢睡在一旁的人,“……你的。” 被子中鉆出一個蓬亂的腦袋,瞇眼摸到手機,“我是清水……唔……”還在迷糊,聽到對方的聲音瞬間清醒,慌亂爬起跪正,“啊……您好您好,等我給她?!鼻逅嬷謾C,低頭小聲叫:“前輩,前輩,井森前輩。是你的手機……” “唔……”由緒不耐煩地一股腦坐起。 “還在睡嗎?”電話那頭傳來爸爸的聲音。 “嗯……”由緒跳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光線刺眼,墻上的表指向數(shù)字“11”,“昨天剛結了一個案子。今天休息一天?!?/br> “……注意身體。”井森惣一郎不是個多言的父親,和女兒交流總是顯得困難,“做刑警比較累,不要勉強自己。女孩子……” 由緒走到冰箱門前,撈出兩瓶水,打斷他,“就因為是女人我才要努力。我本來也不是職業(yè)組*1,又是女性,要再不努力,就沒我的位置了。對了,不要再勸我轉(zhuǎn)職什么的了,我很喜歡現(xiàn)場工作。做刑警不做現(xiàn)場,也沒什么意思?!?/br> 想說的話被女兒提前搶走,井森惣一郎陷入沉默。 由緒嘆氣,擰開其中一瓶,“爸爸,對不起,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是我想做的。比起西川家或者哪個大家族的新娘,我想過這樣的生活?!?/br> 對面語結,過了一會兒,“……由緒,對不起。爸爸沒有能力。” “不用道歉,我知道的,這個你以前沒法做主,想要在那個地方生活,可不是只能依靠仰仗西川家嗎,誰讓我們是沒辦法自己決定前路的西川分家呢,要是不姓井森姓井上什么的,可能都沒有這么麻煩。想想真荒唐,有的時候我還會慶幸蓮司死了,蓮司生前有關的人都是西川家不齒的……要不然,我是不是還得被西川家的誰拉回去,拉去跟他們本家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誰結婚?!?/br> 對話莫名陷入空白。 其實她知道,就算蓮司沒有自殺,他也不會讓她陷入這種僵局。一開始,告訴她不用走家族安排好的路,是他,帶著她離開家里,來到東京的也是他。但是,她完全無法原諒他。原諒他用那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順帶著,也不能原諒自己,如果最最開始面對幸果時能再專業(yè)一點,在職業(yè)的標尺之外再多一點同理心,也許悲劇不至于被一團亂麻的錯誤糾纏著推行至此吧。 “由緒……今年夏天要不要回來?!卑职謫査?,“第十叁年了,又要做法事了。前幾年你忙,沒來掃墓就算了。今年還是要回來的。也要給你mama掃墓?!?/br> 蓮司死后,按照遺愿將他和幸果合葬,占據(jù)新聞版面不停播報的丑聞,讓西川家直接除名這個曾經(jīng)是家主的人,逢叁逢七的法事還有每年的掃墓,都是爸爸在做。因為心里的芥蒂,由緒除了下葬前的那一次,沒再參加過。 “……爸爸看新聞了,事情已經(jīng)完結了不是。這個結果,也有一份你的努力。你沒必要再愧疚了?!?/br> 是啊。㈠㈡㈢?ús?úщú.?ó?(123yushuwu.) a(デルタ)的主犯松本重雄及幾名從犯被執(zhí)行死刑,剩下的全都得到了法律應有的制裁。是個可以劇終的完美結局,但是她的心里空虛異常。 那些死去的人,僥幸活下來的人,到底能救贖什么罪孽,又能挽回什么呢? “我……再考慮看看吧?!彼f。 知道不能勉強她,“嗯。回來前給爸爸打電話。對了,剛才接電話的人是你好久之前提過的清水君吧,還不打算帶他回來見我嗎。” 由緒沒想到話題會繞到這里,飛速地回答“……我再考慮看看”,飛速地掛斷電話。 回到臥室,清水正慌張地找著自己的褲子,看她進來,更加慌忙,想要往被子里鉆。由緒忍不住笑意,把另一瓶水扔給他,“緊張什么,你身上哪里還有是我沒看過的嘛?!?/br> 清水明顯頹唐,支支吾吾道:“……前輩,你真的喜歡我嗎?” 由緒一愣,又笑起來,“你要是改掉緊張時候向我說敬語的習慣,我會更開心。我是比你大,但不用以這種方式老是提醒我?!?/br> 看到對方更加局促帶著懊惱的表情,之前烏云般的心情漸漸轉(zhuǎn)晴。 曾經(jīng)的,年少的她,以為會喜歡蓮司一輩子。 青梅竹馬,又有家族指定的婚約,這不是命定的緣分嗎? 第一次失戀她十叁歲,比她大兩歲的蓮司告訴她:“由緒,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結婚。我有想做的事情,你應該也有。成為一個人的妻子,為整個家族付出,不應該是你的最終歸宿?!彼詾檫@只是他們共同目睹蓮司父親家暴現(xiàn)場后的階段性想法。 從小,她向蓮司要什么,蓮司沒有給過她呢。她以為他是在說胡話。在這里,沒人能違抗西川家。而且,死去的mama不是經(jīng)常說和蓮司結婚就是最幸福的事嗎,爸爸也說了,只要想著成為西川家的新娘就好了。想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只為了對方而活,這樣有什么不好呢。 第二次失戀是她考上高中,已經(jīng)在東京讀書的蓮司回來時再次說起同樣的話。她漸漸感到地方恪守古老傳統(tǒng)大家族的窒息之處,成為蓮司的新娘不是西川家給她的選擇,成為西川家的新娘才是。她感到絕望,如果被蓮司拋下,她沒有再選擇的機會,嫁給誰,她沒有反抗選擇的余地。她哭鬧著,要和蓮司一起去東京。蓮司的姑姑提出條件,要是提前訂婚就可以。她還太小,不知道這是西川家綁住蓮司的計策。蓮司是溫柔的,即使他不喜歡自己,也會答應。她知道,西川家也知道。 成為蓮司的未婚妻,去東京上學。她開心興奮,視野打開,看到更多,曾經(jīng)想要相夫教子,為一個家族付出一切的夢想消失了。雖然她還是喜歡著蓮司。 那個時候,蓮司正和家里抗衡,要放棄繼承家里的醫(yī)院去做高中老師。只有由緒知道,他的改變是在去大學附屬醫(yī)院實習時發(fā)生的,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見到了誰,她不得而知。但是,是個轉(zhuǎn)折點。緊接著,西川家的家主,蓮司的父親意外去世。 爸爸打來電話時,聲音凝重。蓮司在旁邊面無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此時,她還不知道隱藏在匆忙舉行的葬禮后的荒謬事實。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長輩突然離世,警察在家里來來回回中,更加堅定早就成型的愿望。 “我……我想做刑警。跑現(xiàn)場搜查的那種?!彼@樣告訴蓮司。 蓮司只是微怔,說:“好啊?!庇中牢康卣f:“由緒,你長大了?!?/br> 最后一次失戀,是見到幸果,松本幸果。冷淡的眼神,過分成熟的語言邏輯,讓她一開始對這個不符合自己年齡的女孩多了幾分忌憚。也因為蓮司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樣,復雜又灼熱。從來沒有過的。 之后的一切,混亂荒誕,像被人按了快進鍵。 一轉(zhuǎn)眼,居然也十叁年,距離西川夫婦離世已經(jīng)十叁年了。距離震驚社會的無差別殺人事件也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 她是被剩下來的,還在朝前走的人。 帶著愧疚,帶著罪惡感。 看著電視里不停播報的新聞內(nèi)容,由緒突然覺得一切都像夢,現(xiàn)在則是半睡半醒的混沌時分。 “下午你打算做什么?”清水把抹好黃油的面包片遞過來。 “去趟醫(yī)院吧。” 既然已經(jīng)大結局,她決定不浪費這個休息日,還是想親自告訴某個跟她一樣,清醒著被剩下來的人。 二十年前宗教團體Delta(デルタ)主犯被執(zhí)行死刑的消息已經(jīng)在新聞里滾動播放快一天了,連早上護士給教授送來的報紙也赫然印著標題,超過兩個版面的詳細敘述。他知道的,在這里被展現(xiàn)的只是一小部分,那些冰山一角下林林總總發(fā)生的悲劇和慘案,是新聞遠遠觸及不到的。比如關于他正在經(jīng)手的。 教授打著呵欠進來,翻起新聞,“太好了,可算是死刑了。真是罪有應得啊?!?/br> “是啊?!彼S口應著。 教授轉(zhuǎn)過身,盯起他面前被密密麻麻拼貼的墻面,其中一角,是無數(shù)的名字,略過“津田真樹”到“新田辰”,問:“這次又取了什么名字?” “晉治。小泉晉治。” “小泉這個姓不是用過了嗎?我記得你在報告里寫過這個名字?!?/br> “那個是她自己捏造出來的記憶,一個同學說過的姓。我還沒用過?!?/br> “我就說嘛??磥砦业挠浶赃€不錯。”教授舉起茶杯,抿一口,“最近她的狀態(tài)是越來越好了。只要穩(wěn)定,陷在混亂的記憶中,也沒什么不好??偙人煌:棒[自己是殺人犯,做出過激反應要好得多了?!?/br> “這樣真的好嗎……”他輕聲問。 “什么?”教授跟著他的眼神到桌子上的書,“啊……考生用記憶換取記憶的故事嗎。你對這個故事也太過分執(zhí)著了。好不好,只有他自己本人知道,我們是不能幫他下定論的?!?/br> 看他眼神迷離,又接著說:“她也一樣。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十叁年來,你已經(jīng)做了很多了,已經(jīng)夠努力了。” 他淡淡微笑:“我害怕做的不夠多?!?/br> 教授走到他身邊,拿過另一本書,“專心做醫(yī)生不好嗎。是精神科醫(yī)生的名聲太難聽嗎?本職竟然要當作家。當初在大學課堂上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很有天分。沒想到畢業(yè)了告訴我要去做作家,真是氣死我。要是不是為了治療她,肯到我這里做個掛牌醫(yī)生,你這輩子就打算只當個二流作家嗎?” “可能比起拯救別人,我更適合挖出自己的痛苦給別人看?!彼χf。 “什么跟什么啊?!苯淌诎櫰鹈碱^,想要說點什么,還是語塞,手重重在他肩膀上拍兩下,話語變成一聲長嘆。 他在護士站的值班表上簽過自己的名字,有護士來跟他打招呼:“淺見小姐已經(jīng)在樓下曬太陽了,您要過去看看她嗎?” 四月的春天,天藍成一塊薄薄的玉石,云和風都像沒有重量,短暫停歇,又去往前方。 他穿過中庭的長廊,陽光下,瘦弱的她歪著腦袋窩在輪椅。護士提著她剛才胡亂踢開的鞋,到她身邊,“淺見小姐,您要穿鞋喔?!?/br> 她慢悠悠抬頭,辨認著護士的臉一會兒,比一個噤聲的手勢在嘴邊,“不要告訴松本同學哦。我不小心穿錯啦?!?/br> 由緒走到醫(yī)院庭院時,先看見穿著白色大褂站得筆直的他,兩手插兜,臉上缺乏表情。忽然,表情驟變,向前走幾步,還是停下來。由緒跟著他緊盯的視線望過去,淺見優(yōu)子甩了護士的手要站起來,在阻攔下,明顯有點鬧情緒。 由緒看著她,有些恍惚。如果時間飛速流逝,那么一定只在淺見優(yōu)子的身上駐足不前。十叁年的時光過去,對面的男人連頭頂都要冒出幾根白發(fā),眼角展現(xiàn)出些許皺紋。只有她,和十叁年前初見時毫無區(qū)別,瘦弱仿若不堪一擊,一張小臉藏在過分寬大的眼鏡后。甚至看起來比那時的年紀還要年輕,高中女生一般的姿態(tài)和表情,讓人難以想象她已經(jīng)快四十。 在記憶中迷失的人,真的可以就此和時間脫離嗎。 她邊思考著,邊走近和淺見優(yōu)子朝相反的時間方向迅速滑行的男人。 “井森警官?!彼冻鲆稽c笑容。 由緒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是白石美羽死亡,淺見優(yōu)子作為第一嫌疑犯被逮捕。 案件好像非常清晰,白石美羽從叁樓墜落,墜下的地方恰好有一排豎起的鐵釘,戳破大動脈,當場死亡。現(xiàn)場只有一個人,神經(jīng)恍惚的淺見優(yōu)子。被抓后,她反復不停地說:“是我推她下去的?!备傻氖牵€有目擊證人,一位每天晨跑的馬拉松運動員,他剛好目擊了淺見優(yōu)子推人的一幕。是可以立馬定案的條件。她卻覺得很不對勁。 那個時候,距離幸果制造的連環(huán)殺人案剛過去半年,署里一直以她需要絕對休息的名義給她安排邊緣的雜活,這種以前就在用、現(xiàn)在變本加厲的看似關照實則排擠的招數(shù)讓她覺得憤懣不堪。雖然一直難做,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的性別把她逼向了職業(yè)的盡頭。 到底是為了自己出一口氣,是幸果案子后持續(xù)的愧疚感,還是和淺見優(yōu)子見過后產(chǎn)生的“絕不是她”的直覺,她厚著臉皮周旋,熬夜搜查尋找線索。終于找出了諸多無法自圓其說的矛盾,并把它們拼成了一個事實:無論是絕對摔不死人的高度、太過恰好的釘子和證人、還有從美羽手機發(fā)出的邀約、時間發(fā)生在同學會的第二天,都指明這是一場自導自演的自殺。 可是嫌疑解除的淺見優(yōu)子并沒有好轉(zhuǎn),她的世界好像已經(jīng)停轉(zhuǎn),在她的意識中,她認為是自己殺了白石美羽,還有……松本幸果。 命運從不講道理,也沒有規(guī)則可循。隨機抓取的人,放到舞臺上,去演新的戲。 幸果在淺見優(yōu)子的生命里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一定很不一樣吧,因為說起她的時候,淺見優(yōu)子總是笑得很開心,像不曾跌入虛幻的臆想世界。 給予無數(shù)人不堪回憶的神女,也是真的曾經(jīng)拯救過別人的光??上?,幸果至死都不知道。 當警察署的大廳里出現(xiàn)一個看起來出門匆忙的男人,衣著和頭發(fā)都凌亂,幾次停筆,沒法簽好自己的名字。掩過發(fā)抖的痕跡,他朝一旁的警官笑得極其勉強。由緒想,如果真的有神,神又會安排幸果在他的生命力扮演什么角色呢? 后來,她知道他成為了淺見優(yōu)子的主治醫(yī)生。十叁年來,在她臆想沉溺的世界里游走,為她構建新的世界,不停幫她把痛苦的回憶一點點磨平。 “她還好嗎?”沉默過后,由緒先挑起話頭。 “還是那樣。但情緒穩(wěn)定很多。以前她總會有崩潰的時候,現(xiàn)在漸漸少了很多?!?/br> “是好事啊。” “是嗎?!彼σ幌拢雌饋韰s不怎么開心。 “想找你來,是想說你應該也看了新聞了吧……結案了?!庇删w看向不遠處的身影,“你會告訴她嗎……畢竟,淺見敏子……還有幸果,都和她有關?!?/br> “我不知道。”他的眼神沒有焦距,“我實在不知道,怎么樣來說是正確的了。我曾經(jīng)認為,讓她接受事實,可能對她來說是最好的?,F(xiàn)在我不這么想了?!?/br> 由緒靜靜聽著,聽著這個男人十叁年來的糾結與痛苦。 “沉溺在臆想的幸福里,其實也沒什么不好不是嗎。就算虛假,也是幸福?!彼f著笑起來,笑容帶著一點釋然,“神是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如果沒有神,也許只要我們創(chuàng)造出一個來就好了?!?/br> 由自己創(chuàng)造神嗎。 “像之前給她一個美夢一樣的切口不行嗎?比如可以隨她控制、由她潛意識捏造出來的戀人。” “不行啊。那個人其實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苦笑著搖頭。 “那……你需要怎么做?” “用催眠替換記憶。替換掉不會讓她想起所有一切的記憶?!彼肫鸹貞浝?,優(yōu)子曾經(jīng)說過的話,“定義一個人,首先需要他自己的認知,然后是和他有關系的那些人。如果他不記得自己是誰,身邊也沒有任何人去做證明,那么,他不就是嶄新的自己嗎?他可以成為任何想成為的人。她也可以的。成為她自己希望的樣子?!?/br> “即使虛假嗎?” “嗯。即使虛假。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給她?!?/br> 由緒看著身邊身影單薄的男人,卡在喉間已久的問題還是滑出口:“那你怎么辦。” 他一滯,笑,這次的笑容十分真心,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我啊。我不重要。我是她會選擇忘記的一部分?!?/br> 她沒由來覺得喉頭有些酸澀,“那么替換的記憶,該怎么選擇……?!?/br> “她希望的,替換掉她不需要的,以及會阻礙她生成新記憶的——” 由緒突然看到他臉色一變,他朝前快速奔去。 坐在輪椅上的淺見優(yōu)子正伸長了手去夠手邊花壇里的花朵,護士轉(zhuǎn)頭去幫她拿水的瞬間,輪椅幾乎被壓翻。 他眼疾手快幫她扶正,蹲下,將小花輕輕摘下塞到她手里。 優(yōu)子長久盯著他,磕磕巴巴說:“花……是要送給松本同學的。不能……給你?!?/br> 他點頭,“我知道?!?/br> 她又看了他一會兒,“森說他馬上會來看我……他來了嗎……” 他轉(zhuǎn)向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他們的護士,打個手勢,“麻煩您確認一下今天的來訪客人好嗎?” 護士意會,點頭離開。 “他說也有可能會不來……哪句是真的呢……”她自言自語道。 他只是向上望著她。 “美羽會不會也來呢……要是……也來就好了……”優(yōu)子捏著花,直到它在手里變形,她呆呆地說:“我不小心……壞了……” “沒關系。”他耐心地安撫她,打開她緊緊握住的手,“沒關系?!?/br> 她反握住他的,手心里硌著一塊長方形的表盤,問:“你是誰啊……從來沒見過你……” 不遠處的由緒聽見他不緊不慢地說:“我是新同學,今天第一天來?!?/br> “哦……分班了……確實會有新同學來……”沒想到她第一次追問,“你叫什么?” 由緒看著他僵在原地,好久不能放松,局促很快浮現(xiàn)到臉上。他的手無意識地撫到額上,又放下。來回幾次,又只能擠出笑容。 由緒知道的,他說不出來。 說不出,不能說。 他在她的夢境里游走許久,頂著無數(shù)的名字,為了掩蓋那一個名字下的所有。 清水來接由緒時,持續(xù)的輕風忽然變強,她站在中庭往回望,櫻花樹被大風吹得零散,卷起落下,蹲著和坐著的兩人像身處一場白雪之中。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警署見他時的場景,他顫抖著手完全握不住筆,來來回回幾次,弄得一旁的前輩更加煩躁。 她拿過筆,替他寫。 白石慎。 淺見優(yōu)子的哥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他努力向她解釋著為什么姓不同,試了幾次,聲音克制,止不住地嘶啞。 最后背過臉去,咬著牙,在頭頂投下的一片陰影中,臂膀小幅度地顫動起來。 眼前的白石慎和另一個在炎熱夏日里嚎啕大哭的身影相重合。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也許它是為了戲弄人而存在的。 *1 日本警察分為職業(yè)組和非職業(yè)組,前者是精英隊伍,學歷較高,坐辦公室的類型??梢砸宦窌x升。后者晉升道路有限,多為負責現(xiàn)場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