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這些工作調度，跟方沐卉沒多大關系，她小人物一個，只需聽從安排就好，倒是沒過兩天，報紙上出來一則新聞，是女星張可心耍大牌以及欺負劇組新人的新聞，關于張可心耍大牌的過程描述得很詳細，顯然是從劇組里傳出來的，至于是誰傳的，大家心照不宣。

    有娛記還特意跑來采訪導演和劇組里的工作人員，張導對事件新聞中的主角只字不提，不過卻嚴肅的發(fā)表了一番評論，大意就是如今的演藝圈人心浮躁，不尊重工作，不尊重導演的演員比比皆是，如果長此以往，恐怕觀眾會越來越難欣賞到好的影視作品中。

    他這話一出，明顯就是坐實了張可心耍大牌的新聞，這個時代，耍大牌算是比較大的新聞了，彼時張可心正在國外渡假，娛記們就算是想采訪都抓不到人，等她回來，新聞都成舊聞了，到時再避重就輕的發(fā)表個聲明，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那些娛記又想找到被張可心欺壓的劇組新人，不知是經過誰的指點，有一天，方沐卉剛從酒店出門，就被兩個記者攔住了，兩家報紙都是街邊社，方沐卉壓根沒有聽說過，他們是想采訪方沐卉被欺壓的經過，方沐卉雖然有些意外，但又不是腦子抽，如今她跟張可心同一家公司，先不說張可心沒有欺負她，就是真的欺負她了，現(xiàn)在以她的地位，也不適合找記者伸冤。

    那兩個記者見方沐卉不接受采訪，除了憤憤不平，別的什么也做不了。

    轉眼間，元旦到來，新年的第一場雪降臨，趙珂連期末考試都沒排練，跑到影視城來當臨演了，就在方沐卉隔壁的劇組，趙珂在戲里飾演一個侍衛(wèi)，有兩句臺詞，這在臨演里面算是很不錯了，拍完戲后，他沒有回學校，繼續(xù)在各個劇組找戲拍，看他那樣子，估計是想在出國留學前，好好過一把戲癮。

    元旦過后不久，方沐卉在劇組最后一場戲拍完，接下來就沒有她的工作了，張玨跟她是同一天殺青，兩個人跟制片人和導演打了招呼，方沐卉就回飯店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在飯店住了這么長的時間，七零八碎的東西還不少，有些不能帶回去的，她全留給了跟她同一個房間的化妝師，余下的東西，打了滿滿兩大包，想到等會兒要去擠公交車，方沐卉頓時有些頭大。

    她回飯店時，張玨跟著一起來了，不過張玨心情似乎不太好，一路上連話都沒說幾句，方沐卉看出來了，但她沒問，張玨算是劇組里跟她能說得上幾句話的人，不過這次分開后，估計是很難再聚在一起了。

    “沐卉，你以后會拍一輩子的戲嗎？”張玨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方沐卉正在疊衣服，她聽了張玨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接下來，認真的說道：“當然會了?！?/br>
    張玨張著嘴，她望著方沐卉，似乎有些不理解，且不說拍戲是如何的艱辛，那么多的人在這條道路上付出心血，卻沒有得到相等的回報，她怎么就敢肯定自己會拍一輩子的戲？

    “你……你說真的嗎？我是說，以后的路那么長，誰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你就沒給自己多準備一條后路？”張玨瞪大眼睛問道。

    方沐卉想了一下，她說道：“會給自己準備后路的人，多半是對自己的決定充滿了疑惑，不過我很確定，我就是要一直拍戲，直到拍不動為止?！?/br>
    她的話很堅定，臉上又充滿自信的神情，這讓張玨不禁有些吃驚，她看了方沐卉許久，最后才輕輕的舒出一口氣，看著方沐卉說道：“你在這么大的決心，以后一定會成功的?！?/br>
    方沐卉笑了，隨后她望著張玨，不明白的問道：“說起來，你怎么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來了？”

    張玨臉上帶著黯然，她說：“這恐怕是我拍的第一部戲，也是最后一部戲了?！?/br>
    見她垂頭喪氣的，方沐卉愕然的說道：“你不是挺喜歡拍戲的嗎，怎么，你不拍了？”

    張玨紅著臉，她說道：“我從小就夢想當明星，家里人托關系把我送到劇組來，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工作，我發(fā)現(xiàn)自己表演技巧差，悟性也低，似乎不合適這份工作，所以就想放棄了?！?/br>
    聽完張玨的話，方沐卉沉默了，她沒有開解張玨，干好一份工作，光憑愛好是不行的，張玨對于表演方面，確實存在一些問題，也許這些問題隨著工作的歷練會有所提升，但她自己都已經先打了退學鼓，方沐卉又有什么立場去勸她呢？

    看到方沐卉不說話，張玨對于自己的退縮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說：“我怕吃苦，又沒有沐卉你這么大的決心，也許一輩子就會這么碌碌無為下去吧?！?/br>
    “你只是不擅長演戲，但并不代表你別的方面就不好。”停頓了一下，方沐卉又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什么樣的人才算是功成名就，但我相信每個人，肯定都能在社會上找到自己的定位。”

    張玨似乎被她的這番話震住了，她傻傻的看著方沐卉，最后，低下頭輕聲說道：“以前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話呢?！?/br>
    方沐卉說道：“那我算第一個？”

    張玨點了兩下頭，方沐卉笑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話能不能幫到張玨，在劇組拍戲的中途，也曾經跟張玨發(fā)生過不愉快，但在要分別的時候，她腦海里浮現(xiàn)的全是這個女孩曾經對她的好，她看著張玨，認真的說道：“張玨，你很好，真的！”

    ☆、第34章

    重生以來拍的第一部影視作品成功結束后，方沐卉回到學校，她現(xiàn)在正在專心準備期末考試，不知道是不是受她和趙珂的影響，班上許多同學都決定寒假要到影視城的各個劇組去打工，在方沐卉看來，劇組是最能鍛煉人的地方，不管現(xiàn)在能不能接到角色，在劇組里，有許多東西是學校教不來的。

    回到學校后，方沐卉的生活節(jié)奏漸漸恢復正常，她和孟葦偶爾能說上幾句話，但是畢竟還是對她心存芥蒂，要成為交心的好朋友，方沐卉暫時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沒過多久，期末考試結束了，方沐卉她奶奶也已經出院搬回養(yǎng)老院，按照之前的計劃，方沐卉本來是要回老家好好陪陪奶奶的，但是臨時她決定還是先趁著寒假攢些錢，來年的學費，奶奶的醫(yī)藥費，還有平時的吃穿用度，哪里都要花錢，天上不會掉錢，以后的花銷只會越來越大，就算現(xiàn)在還有些存款，但她也時刻保持著危機感，不敢讓自己放松片刻。

    這次打工，方沐卉沒有選擇去劇組，首先是劇組的工作并不好接，其次是接到戲，大概也都是以臨演為主，臨演的工資很低，又充滿了不確定性，方沐卉這些天還是想好好賺筆錢，不說別的，最起碼也能給奶奶添置一身新衣服呢。

    這次寒假，孟葦也沒有回家，她到劇組去打工了，可惜卻并沒有接到戲，于是只能給劇組當場務，這個工作很辛苦，工資低不說，常常要被導演和演員們呼來喊去，但是孟葦卻干得很開心，據(jù)說還要到了她小時候崇拜的女演員的簽名。

    寒假打工，方沐卉計劃還是去擺地攤，一來是先前就有經驗，二來是擺地攤比較自由，不用受人約束。這次擺地攤，她沒有選擇賣配飾，而是去賣鞋子，她找了許久，在帝都郊外找到了制鞋廠，這里的工廠大多都是做外貿的，既然是商品，自然就有瑕疵，鞋子跟以前她賣的配飾不一樣，配飾做壞了，有的拆開還能重新再回收利用，但鞋子但凡有些小問題，用處就不大了。

    不過跟上次在趙老板的配飾廠不一樣，這次她跟人家談生意，來回上門說了好幾次，人家車間的負責人總算同意把鞋子批發(fā)給她。

    方沐卉找的這家廠是專門做雪地靴的，據(jù)車間的負責人說，靴子是發(fā)往俄羅斯和烏克蘭這兩個國家的，二零零三年的國內，不管是衣服還是鞋子的款式，可供選擇的就那么幾種，這些做外貿的廠家，質量要求很高，更重要的是款式時髦，方沐卉就是看重這一點，所以才決定賣鞋子。

    只是有一點，以前在趙老板的配飾廠，一百來塊錢能批發(fā)一口袋貨回去，但是鞋子不一樣，就算是瑕疵商品，一雙鞋子也要進價十五塊錢，方沐卉咬牙，取了五千塊錢出來，一口氣批了三百雙鞋子，又花錢請了一輛面包車，幫忙送回學校。

    幸好現(xiàn)在是放寒假，學校管的不嚴，寢室里的人都回家去了，方沐卉把鞋子堆在寢室也沒人管，為了方便賣鞋子，她買了一條煙，送給學?？撮T的大爺，找他借了三輪車，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次小販生涯。

    這次擺攤的地方仍然是在學校附近的那個夜市，當方沐卉騎著三輪車到夜市時，以前很照顧她的那個張姐一眼就認出她了，她沖著方沐卉招了招手，驚訝的喊道：“小方，你怎么過來了?！?/br>
    方沐卉推著車子過來，她先跟張姐打了一聲招呼，半年不見，張姐好像長胖了不少。

    “放假了，我趁著春節(jié)前，擺地攤賺點兒生活費?！?/br>
    張姐人挺好，也很同情方沐卉，不過她見方沐卉現(xiàn)在改換賣鞋，嘴里惋惜的說道：“賣配飾生意挺好，自從你走了，生意全部跑到另外幾家去了，你怎么不接著賣，要是繼續(xù)賣配飾，生意保管好?！?/br>
    方沐卉笑了笑，說道：“賣配飾還要自己加工，寒假就剩這幾天，賣鞋子的話，能少省許多事?！?/br>
    其實賣鞋也不怎么省事，有些鞋底脫線的，方沐卉買回錐子尼龍線回來自己上線，還有些地方外皮刮破了，她就買瓶護甲油回來涂上。

    “可惜了，以前整個夜市賣配飾，就數(shù)你家生意最好了?！睆埥銍@了一口氣，在她看來，干哪一行，就得持之以恒，像方沐卉這樣又去賣別的東西，很容易虧錢。

    方沐卉知道張姐也是關心她，于是笑著沒有說話。

    現(xiàn)在張姐家隔壁的位置被一個賣拖鞋的占了，方沐卉只得再找別的地方停下她的三輪車，現(xiàn)如今五點剛過，天色就開始擦黑了，冬天的風跟刀子一樣刮的臉上生疼，方沐卉揉了揉自己的臉，頂著寒風，先從鞋盒里的鞋子拿出來，那些新潮的雪地靴剛擺放出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兒，有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過來了，指著一雙帶白色的靴子，問道：“這個怎么賣？”

    “五十塊！”坦白講，方沐卉喊的價錢在夜市上算是挺高，但這批鞋子款式確實好看，又是她精挑細選的，只是有一點不好，有許多鞋子都是斷碼的。

    那兩個女孩覺得有些貴，于是跟她還價，說道：“能便宜點兒嗎？”

    方沐卉在三輪車堆的盒子里翻出一條米分色的水鉆掛飾，這是她夏天時沒有賣完剩下的，她微笑著對那兩個女孩說道：“開張的生意，圖個吉利，你要是想要，我就送你一條項鏈?！?/br>
    其中有個女孩探頭看了一眼，于是開始試鞋，這女孩今天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再配上毛絨絨的雪地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俏皮可愛，她穿上之后，就有些舍不得脫下了，她旁邊的同伴有些心動，于是也想買一雙，不過因為沒有她穿的鞋碼，方沐卉便給她推薦了一雙黑色的踝靴，穿上去也不錯，兩個女孩收下方沐卉送的配飾，當即花錢買了下來。

    到底是重活了一回的人，方沐卉的眼光很獨特，選的靴子也符合大眾的審美，她開張第一天，生意意外的好，再加上到了年末，夜市上的客流量比往常多上許多，當晚方沐卉賣了三四十多雙鞋子出去了，到了十點多鐘，夜市上的人潮漸漸散去，方沐卉三輪車上就剩下十多雙的鞋子沒賣完，因為天色晚了，方沐卉便跟張姐打了一聲招呼，騎著三輪車回學校去了。

    往后的幾天，天越來越冷，方沐卉每回出去擺攤都會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讓她欣喜的是，她當時做的選擇果然沒錯，三百多雙鞋子沒過多久就賣完了，夜市上有些賣鞋子的攤主見她家生意好，不知從哪里也進了一批雪地靴，不過款式都沒她的好看，況且又被占了先機，所以生意總不如方沐卉的。

    中途，方沐卉又去補了一次貨，平時她也沒閑下來，白天她騎著三輪車在學校附近跟那些菜農一起擺攤，有些買菜的大媽大嬸們見她賣的雪地靴漂亮，也不在乎那幾十塊錢，如此一來，生意竟不比夜市差。

    這日傍晚，方沐卉剛到了夜市，頓時傻眼了，原來，夜市門口停著一輛面包車，車旁擺了許多各式各樣的雪地靴，上面還豎著一個大牌子，寫著‘外貿清倉，一律三十’。

    再看攤主，正是之前在鞋廠的那個車間負責人，此時，他也見到方沐卉了，不過他卻像沒有看到似的，撇過頭去，繼續(xù)招徠生意。

    方沐卉有些沒反應過來，她不知道鞋廠怎么也會跑到夜市來賣鞋，鞋廠賣三十，她賣的是五十八十，都是一樣的東西，這哪兒還有競爭力？

    這會兒，鞋廠那邊的攤子簡直是搶瘋了，賣服裝的張姐過來了，她見方沐卉臉色不大好看，也氣得直罵人，她說：“這好好的，怎么鞋廠也跑到夜市來擺地攤了，干啥要跟咱們老百姓爭這口飯吃。”

    方沐卉沒吭聲，當晚，她的鞋子就賣了幾雙出去，這跟前幾天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往后幾天，鞋廠的這個車間負責人每晚都會拉一車貨到夜市上來擺地攤，現(xiàn)在不光方沐卉沒生意，夜市上其他賣鞋的也被擠兌的沒生意，先前有些同行還嫉恨方沐卉，現(xiàn)在大半的注意力被轉到鞋廠那邊去了，方沐卉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守了幾天后，方沐卉就決定還是以白天的生意為主，她肯吃苦，大白天的游街穿巷，每天也能賣一二十雙鞋，雖然比前些時候差些，但好歹也是賺錢的，不過要特別注意躲避城管。

    一轉眼，離春節(jié)越來越近，方沐卉的鞋子也賣的差不多了，她打算做完今天的生意，就收攤準備回老家去過年。

    這天，一上午賣了五六雙鞋子，再加上城管幾次三番的來趕人，方沐卉便決定騎著三輪車回學校，剛進校門口時，迎面走來一男一女，方沐卉抬頭一看，微微一楞，原來，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顧學堯。

    ☆、第35章

    顧學堯當然也是看到方沐卉了，他見她騎著三輪車，車上亂七八糟的推了許多東西，便知道她這是在勤工儉學呢，當看到眼前這個未來的大明星如此落魄時，顧學堯似乎感到有幾分違和，于是兩眼直直的朝著方沐卉望過去。

    方沐卉只呆楞了一瞬間，她很快反應過來，推著三輪車走到顧學堯的跟前，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嘴里說道：“顧總，好久不見了?！?/br>
    顧學堯下巴微微抬了一下，卻并沒有開口說話，倒是他身旁那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先是疑惑的看了方沐卉一眼，她二哥身邊的朋友非富即貴，什么時候認識了一個擺地攤的？

    女孩轉頭望著顧學堯，問道：“二哥，她是誰，你們認識？”

    顧學堯對身邊的這個女孩很溫柔，他挽著她的手臂，開口說道：“公司的員工，跟你也是校友?！?/br>
    他們說話時，方沐卉想起來了，這個女孩好像是顧學堯的meimei，幾個月前她們還見過一面，不過照這女孩的反應來看，大概是完全不記得。

    “哦?！迸Ⅻc了兩下頭，她聽他哥哥說她是公司的員工，再聯(lián)想到她是她們學院的學生，便知道方沐卉估計是華潤的儲備藝人，于是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隨意的打了兩聲招呼后，顧學堯和他meimei就要離去，方沐卉推著車子，正準備讓到一旁，誰知三輪車卻刮到顧學堯手上提著的一個女士包，接著，就見包包上劃了一條很明顯的痕跡。

    這手提包應該是顧學堯她meimei的，她見包被刮壞了，臉色大變，嘴里驚叫一聲：“我的包?！?/br>
    方沐卉也呆住了，她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這個提包是國外的知名品牌，動輒就是上萬，要知道，如今帝都的房價也不過才四五千，她竟然笨手笨腳的，弄壞了人家的名牌包。

    顧學堯的meimei搶過包，用手帕擦了幾下，包上面的刮痕壓根沒有消失，眼見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毀，她氣的瞪了方沐卉一眼，嘴里說道：“我說你是故意的吧，哪有照著人家的提包刮的？”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狈姐寤苣樁紳q紅了，倒是顧學堯見meimei沖著方沐卉發(fā)脾氣，耐心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提包而已，再買一個就是了。

    她meimei氣的直跺腳，嘴里嚷道：“這是我最喜歡的包，你以為買到很容易嗎，那是限量的款式。”

    方沐卉定了定心神，她看了那個手提包一眼，看這劃痕，已經完全沒有修復的可能性了，眼見如此，她看著顧學堯的meimei，認真的說道：“顧小姐，你的手提包，我會還給你的?！?/br>
    顧學堯他meimei更氣了，說道：“你識不識貨啊，你知道我這個包多少錢么，靠你每天騎三輪車，那得多久才能還得起？”

    “安莉，這就是你學的教養(yǎng)？”meimei的胡攪蠻纏讓顧學堯眉頭微皺，名叫顧安莉的女孩委屈的看了哥哥一眼，不情不愿的閉上嘴。

    看到meimei顧安莉滿臉的不高興，顧學堯無奈的舒了一口氣，又對她說道：“放心吧，今晚你回家后，就會有個一模一樣的手提包，在你房間里等著你。”

    顧安莉噘嘴說道：“這還差不多！”

    安撫顧安莉，顧學堯又看著沉默不語的方沐卉，他說道：“別放在心上，你先進學校吧。”

    方沐卉站在原地不動，那顧學堯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這才推著三輪車進了校門。

    臨走前，顧安莉瞥了她一眼，眼里帶著說不出的輕視，直到走出很遠，方沐卉還能聽到顧安莉不滿的聲音，她似乎在跟顧學堯抱怨，華潤公司怎么招了這么一個不長眼的藝人，方沐卉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最后一語不發(fā)的推著三輪車進了校園里面。

    回到學校后，方沐卉先把三輪車還給守門的大叔，大叔見還不到中午她就回來了，于是關心的問道：“小方啊，今天怎么這么早就收攤了，生意還好嗎？”

    方沐卉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我明天準備回老家去過年了，所以今天就提前收攤回來了?！?/br>
    大叔詫異的看了方沐卉一眼，明明回老家是挺好的事情，但她怎么看著像是不高興的樣子？大叔只當她是今天生意不好，也就沒有多問，嘴里囑咐道：“走之前要記得把寢室里的門窗鎖好，免得下雪漏水。”

    “知道了。”方沐卉把沒賣完的鞋子搬下來，接著又將一箱牛奶和一箱蘋果搬到大叔面前，她說：“這些日子麻煩大叔了，要是沒有你借三輪車給我，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呢?！?/br>
    自從她開始擺地攤以來，不光每天要跟大叔借三輪車，有時候回來的晚了，大叔還要給她開門，所以今天回來時，方沐卉特意去買一些禮物，還三輪車時，順便一起送給大叔，東西不貴重，但多少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大叔知道方沐卉家庭條件不好，否則也不會大冬天的還出去擺地攤賺錢，所以并沒收她的東西，他嘴里還說道：“你這孩子，賺錢這么不容易，干啥還要亂花錢，快拿回去?！?/br>
    方沐卉微笑著對他說道：“大叔，你就收下吧，要不明年我再去擺攤，就不好意思來跟你借三輪車了?！?/br>
    大叔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這孩子，大叔還能不借車給你么！”

    他堅持要方沐卉把東西拿回去退掉，方沐卉自然是不肯收回的，她跟大叔打了一聲招呼，提著剩下沒賣完的鞋子就往寢室去了。

    回到寢室，方沐卉清點了一下，還剩下三十多雙鞋子沒有賣完，等明年到學校，在學校附近擺兩天攤，估計就能全部銷完，她坐著休息了一會兒，爬到床底拿出了一個鞋盒，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碼的全部都是錢，這些天因為太忙，沒有時間到銀行去存錢，她把每天賣的錢全部藏在床底的鞋盒。

    這么多天擺攤賣鞋，刨去成本，她凈賺一萬多塊錢，這個利潤讓方沐卉也有些驚訝，本來有了這筆錢，能大大緩解她的燃眉之急，只是她實在沒想到會發(fā)生今天的事，方沐卉看著盒子里的錢有些發(fā)愁，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一模一樣的包賠給顧安莉。

    也許是她太敏感了，想到臨走前顧安莉那個輕視的眼神，不知為什么，方沐卉總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顧安莉的包是她弄壞的，雖然顧學堯的的意思是她不用賠，但是方沐卉卻覺得如果接受他的好意，似乎就坐實了顧安莉看不起的她的事實，錢對她很重要，但在這個時刻，尊重似乎更重要。

    方沐卉把錢清點了一遍后，便先往銀行去換成整鈔，正是年關的時候，到處都是人群，方沐卉身上背著一萬多塊錢的現(xiàn)金，在路上行走時便格外小心。二零零三年初的國內，已經有不少外國知名品牌過來設店，但是方沐卉不確定能不能買到跟顧安莉相同的那個包，這一整個下午，她跑了許多大商城，讓她失望的是，她卻并沒有找到那家品牌店，已經到了晚上，方沐卉又累又餓，她決定，要是再找不到，就等明年回到帝都，想辦法托人到國外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