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 隔壁是福嬸和福伯的房間——自從酒樓重新開張之后,福伯和珩叔等人多半留在酒樓里忙活,極少回村,天冷了,福嬸擔心阿牛照顧不好聶九靈,索性搬過去照顧兩個孩子,房間便空著。 淺淺正擁被呼呼大睡,門也未關死,顧還卿進去后,沖到床邊,隔著被子把她一頓好捶:“叫你把我一個人扔下自個睡大覺!你的心是有多粗???我是個女孩子你知不知道!你不留下來陪我,居然讓聶淺歌在我房里過夜?你皮癢了是不是?傳出去,別人指不定說的多么難聽?” “哎哎哎……”淺淺猝不及防,被她揍的嗯嗯哎哎,抱著被子喊救命,并振振有詞的求放過:“你也知道我粗枝大葉慣了,我怕照顧不好你嘛,淺歌他比我心細,再說君子坐懷不亂,淺歌是個心地淳樸的好孩子,我保證他不會把你怎么樣啦!而且他是你的小叔子啦,小叔子照顧嫂嫂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謬論?”顧還卿又拍了她一記:“我怎么沒聽說小叔子照顧嫂嫂是天經地義的?” “沒有嗎?”淺淺一臉迷茫的摸頭:“你沒聽說過長嫂如母嗎?你既然是他母親,他孝順你是應該的?!?/br> 我擦! 顧還卿給氣笑了,毫不客氣地對她飽以老拳:“你是哪里出來的奇葩?你確定你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么?生活白癡也就算了,但你連起碼的人倫常識都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混這么大的?” 淺淺頓時蔫了,伏在被子上悶悶地說:“我娘死的早,后娘哪里會管我的死活啊,什么都不讓人教我,一心想把我養(yǎng)成一個廢物?!?/br> 顧還卿愣了一下:“不是后爹嗎?怎么變成后娘了?” “有后娘就有后爹,沒區(qū)別啦。”淺淺垂頭喪氣:“我爹不怎么管我,他只對后娘的女兒親,嫌棄我嫌棄的要死,不僅把我的一切都給了后娘的女兒,甚至把我的……算了,反正他也死了,再多的罪業(yè)也消了,不提他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淺淺既然不欲多談,顧還卿也不問。只是還是提醒她,下次不可以再犯這種錯誤,不然她的清白就毀在她手里了。 淺淺連忙認錯,表示下次不會了,又關心地問她昨夜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說了一句頭痛便睡著了。 顧還卿用手指搓著眉心,也不甚清楚,想了一會兒才說:“真不記得了,就是那種……感覺忘了什么事情,但你認真去想的時候,卻怎么也想不起來?!?/br> 淺淺安慰她:“不重要的事便不要去想啦,徒增煩惱?!?/br> “好像挺重要的,關鍵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重要,莫明其妙的?!鳖欉€卿陷入沉思。 ------題外話------ 虎摸大家,明兒見! 謝謝親萌:紫羅衫 投了1票(5熱度),蔻丹丹蔻 投了1票(5熱度),tj雪12 投了1票(5熱度),cyysammi 投了1票(5熱度),來1杯咖啡 投了1票(4熱度),tj雪12 投了1票,1286622434 投了1票,luci19 投了1票,cyysammi 送了1顆鉆石,cyysammi 送了3朵鮮花…… ☆、101你不生我的氣了嗎?(一) 聶淺歌回到自己的房間,冷奕連忙迎上去,緊張地扶住他:“你怎么樣?還撐的住嗎?” 冷奕同樣擔心的一夜未眠,因為顧還卿喝的那晚藥茶里面,加了聶淺歌的心頭血,雖然只有一兩滴,但對聶淺歌的身體損傷極大,極有可能傷了他的元氣。 聶淺歌壓抑的吸了吸氣,扶住冷奕的手臂——在外面,他一直裝的若無其事,回到房間才卸下偽裝。 “冷奕,快扶王爺到床上躺著。” 除了冷奕,房間里還有一個穿月色錦袍的年輕人,約摸二十七八的樣子,五官端正,貌不驚人,但一雙眸子卻分外的湛然清亮。他上前幾步,仔細打量聶淺歌,溫聲道:“王爺,是否疼的厲害?” 此人就是一身醫(yī)術絕妙精湛,宛若華佗在世的裘浚風,正是他為聶淺歌取的心頭血。 若沒有裘浚風,打死冷奕也不敢冒這個險。 此時此刻想起來,他仍心有余悸——那種錐心之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明了的,足以讓人活活疼死! 彼時,裘浚風否定了他們銀針取血的方法,說銀針取不了心頭血,必須用比銀針粗的尖利銀錐,且銀錐上要開一道或幾道細血槽,這樣才能導出心頭血,并能把對人體的傷害減至最低。隔行如隔山,冷奕聽得冷汗涔涔,只覺是挖心一般的酷刑。反觀聶淺歌年紀比他小,卻比他沉著冷靜。 好在裘浚風一臉淡定,仿佛干慣了這種血腥而殘忍的事,讓冷奕略感安慰,跟著鎮(zhèn)定不少。 但當裘浚風動手時,聶淺歌嘴里死死咬著一團布巾,渾身汗如雨下,五指都差點捏斷!冷奕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緊張的雙目暴凸,唯恐他受不了那種痛入骨髓的極致痛楚。 所幸聶淺歌撐過來了,縱然撐的異常辛苦,卻體現了他勇敢堅強的一面。 經此一事,冷奕對裘浚風高超的醫(y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得奉他若神明。 “你們莫緊張?!甭櫆\歌捂著胸口,在冷奕的幫助下慢慢躺到床上,這才對他二人道:“這點痛我還撐的住,《娑羅涅槃》發(fā)作起來,不比這輕松?!?/br> 裘浚風替他把了把脈,又掏出幾個顏色各異的玉瓶,分別倒出幾粒丸藥,細心的服侍他吞下。 隨后讓冷奕解開他的衣襟,看了看他胸口的傷,纏裹的很好,未繃開,遂建議道:“還是躺下靜養(yǎng)為妙,昨夜你本不該強撐著去教她練功,這會損耗你的元氣和壽元,對你大大的不利。” 依裘浚風和冷奕的,聶淺歌應該好湯好藥的一直靜養(yǎng)到復原。 奈何聶淺歌顧慮夜長夢多,又擔心顧還卿反悔不練,只想趁熱打鐵,寧可忍受非人的折磨,也要一股作氣教會顧還卿。 他完全是靠頑強的意志力強撐著自己,再加上昨夜顧還卿情形不對頭,他不敢掉以輕心,硬是守了她一夜,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兼之胸口痛的厲害,倒在床上就有種起不來的感覺。 但心里記掛著顧還卿等會要來找他,便對裘浚風道:“我不妨事,你先回去吧,別讓她發(fā)現了?!?/br> 裘浚風也知道自己不能久呆,交待了冷奕幾句,留下藥,說我晚上再來,便悄沒聲息的離開了。 冷奕去關了房門,這才問聶淺歌昨夜練的如何。 聶淺歌的聲線極低,氣力不足:“比前天練的有進展,但結果卻和前天一樣,且反應似乎更大?!?/br> “她的身體還是有抵觸?”冷奕十分驚訝:“喝了你的心頭血也無用嗎?” “不是這個原因,若果每天都有進展,用不了多久小功法便可以練完,但是……我不想看見她痛苦的樣子?!鳖欉€卿倒下去的那一瞬間,聶淺歌確實嚇壞了,而當她痛苦的喊頭痛時,他更是心如刀絞,疼的不能自已,竟比取心頭血時還要錐心難受。 若天天都這樣,即使顧還卿想練,他自己也會因受不了而打退堂鼓。 冷奕正滿腹疑惑,福嬸在外面敲門,說是早飯做好了,問他們是出去吃,還是端進來。 “我不了,你去吃吧?!甭櫆\歌閉上眼睛,稍后又加一句:“就說我身體不適?!?/br> ※※※※※※ 顧還卿和淺淺在擺碗筷,聽說聶淺歌身體不適,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 顧還卿嘴上說要找聶淺歌算帳,實際上她并未打算去,只是嚇唬聶淺歌兼警告他。此時得知他病了,頭一件事就想到他是不著涼了,因為昨夜他抱著她坐于床頭,半個身子未蓋被子。 淺淺說:“我們去看看吧,看他什么毛病,我好給他煎點藥?!?/br> 冷奕不慌不忙地道:“不用,剛喝過藥茶,睡下了,等睡一覺起來,興許就好了?!?/br> 有道理,顧還卿和淺淺都覺得聶淺歌昨夜肯定沒睡好,等他睡好了,再看也不遲。 聶淺歌在疼痛和疲憊中煎熬了一會兒,裘浚風喂他吃下的丸藥有催眠的作用,不多時,他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睡到掌燈時分,醒來起身上的痛楚消了大半,精神也有所好轉,正要喚冷奕,卻聽見門口有人說話,熟悉的嗓音讓他一怔。 他極輕極輕的咳嗽一聲,仍是帶的胸口疼,不過門口的人都聽到了。 冷奕對顧還卿說稍等,他進來看聶淺歌醒了,由于聶淺歌易容的原因,他看不清他真正的臉色,但能判斷好多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二爺,顧姑娘就在外面,她過來問問你的情況?!?/br> “快讓她進來?!甭櫆\歌幾乎迫不及待想見顧還卿,不管她是不是來找他算帳,反正只要能見到她就好。 但轉頭又吩咐冷奕:“等等,我先洗漱,別讓她發(fā)現異樣才好?!?/br> 聶淺歌既然醒了,顧還卿便去灶房,她知道他一天滴米未進,再加上昨夜,醒來肯定會肚子餓,先給他弄點吃食。 聶淺歌在冷奕的服侍下洗漱完畢,背后靠著一床棉被坐在床頭,見顧還卿還不來,打算下床去找她,冷奕已麻利的打開門。 顧還卿端著托盤進了屋,對冷奕道:“我知道你掛心二爺,今日一整天都無心用飯,灶上我給你留了一碗面,你去吃吧,我替你一會兒。” 冷奕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地道:“多謝?!比缓蟊е膶殑︻^也不回的走了,樣子酷得不得了。 顧還卿把托盤擱在木桌上,到床邊看了看聶淺歌:“怎樣?有沒有覺得好點?” 她清麗好看的眉眼透著柔和,不像是要算帳的樣子,聶淺歌眼眸里便先漾出了笑,輕聲道:“好多了,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顧還卿垂下眼瞼,彎身把床邊的四腳方凳挪開,平靜的語氣不辯喜怒:“氣啊,怎么不氣?但總不能對病患生氣吧?!?/br> 當時是挺氣的,如他所說,是她抱著他不許他走,可即便那樣,他不是可以推開她嗎,怎么樣也不能成為在她房中過夜的借口。 但過后想想,她當時莫明其妙的喊頭痛,而且說完便睡著了,著實嚇了他們一跳,淺淺是個馬虎的性子,聶淺歌不放心淺淺也是情有可原。 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聶淺歌抱了她一夜,卻并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真如淺淺所說,他坐懷不亂,有君子之風。 也許他是真的關心她,情急之下考慮不周,才做出這樣不當的舉措。 前前后后一想,她也就釋然了,再加上聶淺歌又病了,多半是因為昨夜照顧她病的,她也就氣不起來了。 其實她是不知道,聶淺歌抱著她的時候,心猿意馬想入非非,亂七八糟的想法多著呢,可謂浮想聯翩,只可惜他由于取了心頭血,想干什么壞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動一下都疼,遑論其它。 所以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聶淺歌怎么也未料到,他難得安分守己一回,卻誤打誤撞獲得了顧還卿對他品性的肯定。 他不知道顧還卿心里的想法,但只要顧還卿肯這樣待他,要他做什么都是極愿意的。 輕輕咳了咳,他聲音低柔地道歉:“對不起,知道那樣對你不好,可不守著又不放心,也是權宜之計,你想怎么責罰我都行,只要你無事就好?!?/br> 顧還卿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問他:“我煮了面條,灶上給你熱了飯菜,先喝點面湯暖暖胃,然后再吃飯,行嗎?” 聶淺歌壓根沒胃口,但顧還卿做的面條賣相好看,味兒也香,上面還放了幾根綠綠的青菜,很提食欲。 聶淺歌竟覺食指大動。 面條是自己手搟的,有韌性,勁道足,湯雖是清湯,卻正適合聶淺歌此時的身體狀況,關鍵是一筷子下去,碗底下竟臥了兩個荷包蛋。 聶淺歌覺得,這碗面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面,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珍饈美味! 坐在桌前,他安靜的吃著面條,雖然不緊不慢,動作優(yōu)雅,卻將一碗面條吃了個精光,連面湯都喝的一干二凈。 冷奕知道后,大感欣慰,只要能吃進東西,聶淺歌的身體很快就能恢復。 聶淺歌卻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他只關心冷奕吃的面條里有沒有雞蛋……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更,大家晚上見。 謝謝親:jx737947 投了1票(5熱度),冥王夏媛 投了1票,云妮1133 投了2票,jinhb 投了1票,jx737947 送了3朵鮮花…… ☆、102會不會搭錯線(二) 由于卿卿接連兩次練小功法都有異狀,聶淺歌決定暫時停下來,等他把原因弄清楚了,然后再視情況而定。 顧還卿很贊成他的決定,她覺得聶淺歌既然病了,就該好生休養(yǎng),練功隨時可以練,反正要過年了,索性把年過完再說。 臘月二十七的下午,福伯和珩叔等人帶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全都回來了——放假了,他們可以從二十七休假到正月初五。 舊時的春節(jié)習俗不像現代,過年商家都不關門,而是大小店鋪從大年初一關門,直到初五開市,因為初五迎財神。 習俗雖如此,實際上那些鋪子到小年過后便陸陸續(xù)續(xù)的關門了,最遲拖到臘月二十七,是再不肯開門做生意的。 且人們認為,不過完正月十五和十六,年不算完,在正月十六之前,誰也無心做事。因此家家戶戶都必須囤積點年貨,以備熱熱鬧鬧的過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