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冷奕。 幾個頓時都來了興趣,殺人的間隙都不忘跑過來問冷奕:“你怎么得罪少主了,被他砸的這么慘?嘖嘖,可憐見的,頭都快被砸破?!?/br> 冷奕不堪其擾,只好說:“昨晚他守了顧姑娘一晚上,我就問他感受如何。” 話題太香艷太勁爆,這些人霎時眼睛都亮了,紛紛饒有興致地問:“那他怎么說?” “他說他……”冷奕咳了咳:“硬了一整晚?!逼鋵嵚櫆\歌的原話不是這么說的,但是男人嘛,心照不宣,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噗!哇哈哈……” “……少主真可憐,那滋味想必難受死了。”熊大心有戚戚焉,深有同感地夾緊褲襠。 列御火噴笑間將劍送入一個殺手的胸膛,帶出絢麗的血花,轉(zhuǎn)頭對冷奕道:“你肯定在一旁幸災樂禍,惹惱他了?!?/br> “哪有?”冷奕喊冤:“我不過就說了熊大說過的話,結(jié)果他一個杯子扔過來,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噗哧!” “哧哧!” “咩哈哈!那也要你躲的開才好啊,少主砸人可是一砸一個準?!?/br> 幾個家伙極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順便對冷奕冷嘲熱諷一番,冷奕實在郁悴的不行——交友不慎,外加交的全是損友…… 顧還卿一直朝冷奕這邊張望,聶淺歌就在她身邊不遠處,好就近照顧她,發(fā)現(xiàn)她老看那邊,不禁好奇:“卿卿,你在看什么?” 顧還卿挽了一個劍花,劍氣飛灑如箭,對面的殺手慘叫一聲,捂著脖頸倒下,勁上鮮血噴涌如泉,她這才回聶淺歌的話:“我怎么感覺冷奕在和那群殺手聊天,聊的還挺愉快的,那幾個殺手好像都在笑,是我眼花了嗎?” “……”聶淺歌。 “還有,你有沒有覺得好奇怪,殺手們好像起了內(nèi)訌,都在自相殘殺,我剛才看見左邊那個殺手把他的兩個同伴干掉了,右邊那個殺手也殺了他的三個同伙?!?/br> “……”聶淺歌。 未免穿幫,他急中生智:“他們自相殘殺是好事,對我們有利,我們兩個加快速度清場,省得節(jié)外生枝,夜長夢多?!?/br> “有道理。”顧還卿深以為然,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對敵上。 碰上這么利害的對手,殺手們也是醉了,而且其中有一個還是呆子,但如今這呆子變成了活煞星,舉劍便把他們殺的潰不成軍,節(jié)節(jié)敗退。 不用多久,穿黑衣服的殺手就被消滅的差不多了,能站著的廖若晨星。 顧還卿指著那幾個活著的殺手,對聶淺歌道:“你顧好馬車,我去把那幾個殺手活捉回來問話,看他們受了誰的指使?!?/br> 未及聶淺歌出聲,她狂風般的飛掠而去,快的讓人拉都拉不住,聶淺歌:“……” 任務順利完成,列御火火速帶隊撤退,大家溜的都挺快的,唯熊大熊二反應慢了一點,就聽見身后有人喊:“那兩個殺手,奉勸你們別白費力氣了,跑是跑不掉的?!?/br> 熊大熊二一個漂亮的回眸——嗯?顧還卿! 兩人駭?shù)幕觑w魄散,頓時什么都顧不上了,撒開腳丫子就跑…… 顧還卿邊追邊皺眉,這兩個殺手好眼熟?。克孟裨谀睦镆娺^。 管他,越眼熟越要追! 熊氏兄弟邊跑邊回頭,見顧還卿緊咬他們不放,且距離越來越近,兩人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熊大道:“奶奶滴個熊,她的輕功怎么也這樣好啊!還讓不讓人活了,緊追額們干什么?” 熊二也叫苦:“功到用時方恨少,再恨爹娘少生腿,給她這么追下去,俺們早晚會落到她手里?!?/br> “怎么辦?。俊毙艽蠹钡臐M頭大汗。 萬幸,冷奕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顧姑娘,快回來,你的女跑堂受傷了,你快來看看吧!” 眼看快得手了,顧還卿很不甘心,但想到冬草和蕙蕙,她還是停下身形。就這一會兒功夫,熊氏兄弟已和她拉開了距離。 她想想也就算了——窮寇莫追。 差點弄巧成拙的熊氏兄弟跑了一段路后,發(fā)覺顧還卿沒有再追了,這兩人呼呼直喘氣,拍著胸脯后怕地道:“額滴個娘啊,好險!差一點點就被她活捉……要是穿幫了,少主鐵定會宰了額們。” 于是兩人都去埋怨墨飛虎:“瞧你出的什么餿主意?害我們差點被發(fā)現(xiàn)?!?/br> 墨飛虎覺得很無辜:“要怪只能怪你倆人品不好,我們都沒事。” “……”人品不好的熊氏兄弟摸頭,十分迷惑:“真是人品有問題嗎?可俺咋覺得俺滴人品捧揍噠嘞?!?/br> “……”眾人絕倒,紛紛表示要揍死這對臭不要臉的堂兄弟。 ※※※※※※ 除了逃跑的那幾個殺手,這批殺手幾乎全軍覆沒,顧還卿讓宮家的車夫去報官,讓衙門來收尸,不然這么多人死在這里,嚇著百姓就不好了。 蕙蕙和冬草的確受了傷——方才戰(zhàn)況激烈,驚到馬兒,把馬車帶的搖晃顛簸起來,淺淺安然無恙,蕙蕙跟冬草卻摔了一跤,手腳都磕破皮了,不過不算嚴重,沒傷著骨頭。 等待官差的過程,冷奕把寶劍往肩上一擱,酷酷地問顧還卿:“你都得罪誰了?” 顧還卿無語地睨著他,這么多人,怎么就她得罪誰了? “這些殺手明顯是沖著你來的啊?!崩滢扔脛η室恢改切⑹郑骸岸贾朗硜磉\轉(zhuǎn)是你和宮家合伙,先投毒,再安排殺手,且這批殺手的規(guī)模不小,尋常人只怕沒這本事吧?!?/br> 他說的這些,顧還卿其實也想到了,投毒的人能傷到宮少陵,那身手絕非泛泛,普通人是指使不動的,何況那些人一旦被抓住,馬上服毒自殺——可見是死士。 有死士,又能派出百來個殺手,這幕后之人來頭不要太大哦! 但至于是不是沖著她來的,她覺得有待商榷:“我最近安分守己的很,成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上哪得罪誰去?。俊?/br> “以前呢?”冷奕跟查案似的。 以前…… “對了!”顧還卿忽然用力一捶車轅,氣憤地道:“我知道是誰要殺我了?!?/br> “誰?” “姬十二!” “……”聶淺歌。 “……”冷奕。 再也料不到竟是這個答案。 顧還卿恨恨地道:“可惡,我那會就覺得那兩個殺手好眼熟,所以才追著他們不放,當時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會想起來了,不就是熊氏兄弟嗎。” 聶淺歌低頭撫額:“……” 冷奕努力把唇抿成一條線:“……” 顧還卿還在說:“氣死我了,當時要不是冷奕喊我,我已經(jīng)把那兩個家伙抓住了!別以為換了身衣服,蒙著個臉我就不認識他們倆了,就他們倆兄弟那樣五大三粗的身形,化成灰我也認識!” 聶淺歌吸氣,呼氣,再吸氣,實在忍不住了:“姬十二為什么要殺你?” “滅口唄!”顧還卿想也不想地道:“我見過他的真面目,他肯定怕我到處宣揚,覺得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所以尋思著把我殺了為好?!?/br> “……”聶淺歌已經(jīng)無法可說了,半天才從齒縫里蹦出幾個字:“虧你想得出!” ※※※※※※ 京城 新春伊始,萬像更新,京中依舊滿眼繁華,處處膏梁錦繡。富麗宏偉的三皇子府更是煥然一新,瞧著像要辦喜事的樣子,只差四處張貼囍字了。 人們議論紛紛,皆覺得慕家大小姐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準備做三皇子妃了,否則三皇子府不會這般作派。 唯有慕云舒心生暗惱,對女兒道:“陶貴妃未免太咄咄逼人了,我們分明未應她,只說要再考慮考慮,她卻弄出此種陣仗,是想造成既定事實么?不用幾天,人們都會誤以為你放棄皇后的提議,打算嫁進三皇子府了。” 慕云舒目前已官拜尚書令,又因慕明月手中有紫月滄月佩之故,皇后都對他另眼相待,故而對以前看得挺順眼的陶貴妃有點瞧不上了,而對于陶貴妃如此枉顧慕家作法的行為,更是頗有微詞。 慕明月調(diào)著琴弦的玉手一頓,嬌艷欲滴的唇瓣彎出一抹薄涼的譏誚:“她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即便我們應下她,她以為就萬事無憂了么!她連自己的兒子都擺不平,卻一門心思想擺弄別人,空有做鳳凰的心卻無做鳳凰的命,不過一草雞耳!” “怎么……”尚書令大人目光閃了閃,望著慕明月沉吟道:“三皇子他……他還執(zhí)迷不悟么?” 慕明月唇邊譏誚的弧度擴大:“爹您也沒料到吧,我和還卿,撇開誰是您親生,誰是您養(yǎng)的不談,您說句實話,我哪點不如還卿?” 慕云舒咳了咳:“還卿哪能跟你比?她那個性子,轉(zhuǎn)個彎都不會,以前也就是有我……不,有你哥護著,她才能……好了,不說她了,爹有眼睛,會看,你比她強多了,回來后辦的件件事爹都看在眼里,有謀有略,有張有弛,待人處事方面幾乎無可挑剔,連皇后都對你多方稱贊,還有誰不以你為女子表率?!?/br> “可就這樣,一個人人稱贊的我,在三皇子眼里,卻是處處不如還卿的?!?/br> 慕明月垂下頭,神情淡淡,沒有半點怨天尤人,只是平靜的陳述事實:“在他眼里,還卿是最好的,女兒在他心里,充其量只是比其他女子美,比其他女子聰明,夠格配跟他站在一起說話罷了??v然有份量,也不如還卿在他心里的份量重?!?/br> “……”慕云舒。 想了想才勸:“爹不是說過么,三皇子只是在鉆牛角尖,入了魔障,他的事,素來都是陶貴妃說了算,少有自己能做主的。你不必跟他一起鉆牛角尖,鉆也鉆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仍需陶貴妃拍板定奪。所以,你要想開一點,早點拿主意,若決定嫁太子殿下,爹也好去早早準備,省得讓陶貴妃搶了先機?!?/br> 慕明月素腕微動,輕撥琴弦,發(fā)出錚錚的琴音,冷笑道:“就憑有陶貴妃那種跋扈專權(quán)的婆婆,女兒瞎了眼才會去嫁三皇子!” “太子殿下縱不能許我正妃之位,可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皇后要母儀天下,不可能像陶貴妃那般蠻橫無禮,再加上哥哥和太子一起長大的情誼,他怎么也歪待不了我?!彼[了瞇水靈靈的鳳目,胸有成竹地道:“何況以后的事,誰又說的清呢?正如爹爹所說,能當皇后的,不一定是太子妃!” “哎,女兒你能這樣想那真是太好了!” 慕云舒大感欣慰:“你早該選擇太子殿下了,爹爹如今掌文官之權(quán)柄,等你哥哥得勝歸來,務必幫他弄到兵權(quán),到時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屈居人下。” 慕明月微微一笑,顯然贊同父親的法,接著卻又嘆了一口氣,語氣幽幽地道:“可女兒卻總是不甘心!之前三皇子分明是心儀于我的,他對還卿不屑一顧,甚至多方刁難她,后來就因為還卿救了他,他便棄了我這輪明月,心往還卿身上偏去了。” 慕云舒暗暗叫苦,唯恐她變卦,忙道:“男人大多三心兩意,不足為奇?!?/br> “爹,您不明白女兒的意思。”慕明月打斷她爹的話:“您放心,我會聽取皇后的建議,做一個盡善盡美的太子側(cè)妃的。我的意思是說,這樣做,表面上好像是女兒看不上三皇子,于是連他的正妃之位都棄了,實際上,女兒明明是被三皇子拋棄了?!?/br> 慕云舒實難理解女兒家的心思:“這有什么好計較的?反正大家都知道是你看不上他,至于私底下,誰又會去探究?” 話不投機半句多,慕明月放棄跟她爹辯論,只是淡淡地道:“女兒聽聞一則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爹如果還關(guān)心還卿的話,最好使人去打聽打聽,不然還卿出了什么事,哥哥回來必定不會與您善罷甘休?!?/br> “……什么消息?”慕云舒問的頗心虛。 慕聽濤離開時,因為擔憂顧還卿出了什么事他鞭長莫及,便將顧還卿的一切事宜托付給父親,心里想著父親對還卿多少還有幾份父女之情,比托付給別人強。 可慕云舒心里總顧忌明月,所以對顧還卿的事采取不聞不問態(tài)度,此刻明月一提兒子,他又挺怕還卿出事,主要是擔心兒子回來怪罪他。 慕明月靜靜地道:“好像是年前的時候,三皇子和陶貴妃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因為還卿,我聽陶貴妃身邊的婢女說,陶貴妃氣得暴跳如雷,大罵還卿是引他們母子失和的禍害,她要除掉這個禍害,然后立刻送了書信給她的父兄?!?/br> “年前……”如今正月都快過完了,慕云舒神色微變,著急地道:“年前什么時候?你既然聽到為什么當時不告訴為父?” “爹,這消息我也是最近打聽到的,年前要是知道,我會不告訴您嗎?最起碼我也會給還卿去封信,讓她有個防備啊。” 慕云舒急忙往外走:“那爹先去打聽打聽,明月你先好好想想你的事?!?/br> ※※※※※※ “你確定這件事與陶家有關(guān)?” 顧還卿坐在燭火旁,反復打量那塊刻有“虎嘯”篆字的腰牌,問坐在桌對面的聶淺歌:“而這塊腰牌出自陶家虎衛(wèi)營?” 聶淺歌聲線低柔地道:“陶家的虎衛(wèi)營專門訓練特殊的尖兵及死士,出入有四種腰牌,一:龍騰;二:虎躍;三:龍吟;四:虎嘯。來嘉陵的,大多持虎嘯腰牌?!?/br> 顧還卿提著腰牌甩了甩,神色波瀾不驚:“與其說與陶家有關(guān),不如說與陶貴妃有關(guān)吧,這女人,從來不是個省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