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一家人都難受,嘴里泛出的味兒堪比黃連,連jiejie樊賢妃也后悔莫及,直說當初應(yīng)該趕在顧還卿之前,求陛下討張圣旨給她和姬十二賜婚。 奈何世上哪有后悔藥買呢! 樊儀琳心里的苦悶,不僅僅是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那么簡單,還有一種“她看見的珍貴寶石,卻被別人搶先拾走”的苦惱與郁悶,還有懊悔。 但是,慕明月的話又給她干涸的心靈注入了一股泓清泉,如一縷春風,讓她看到了勃勃的生機和希望! “可是……這能行嗎?”樊儀琳眼巴巴的望著慕明月,視她如救星一般,囁嚅著紅唇,拋開姑娘家的矜持,破釜沉舟般地問道:“我,我,我還有機會獲得軒轅王的喜愛嗎?要如何……如何才能讓他對我青眼有加?” “好meimei,這就對了?!蹦矫髟滦Σ[瞇地拉著她,嬌聲笑道:“急什么,事在人為,只要你有這個心,還怕沒有機會嗎!你只管記住,像姬十二那樣又俊又有本領(lǐng),且權(quán)勢無雙的男子,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你不去爭,自會有識貨的人去搶,到時便宜了別人,你可別后悔。” “你看他對顧還卿多好啊,你心里就不羨慕?不妒忌?不想讓他對你這么好,把你捧在手心里疼?如珠似寶一般?!蹦矫髟氯鐞圩omeimei的大姐,好一個“諄諄善誘”。 想,怎么不想!樊儀琳做夢都想姬十二像待顧還卿那么待她!她甚至覺得,普天下的女子都希望能被男子那樣全心寵愛。 “你年紀比顧還卿小,人又生得柔順可愛,姬十二又不是瞎子,他早晚會看到你的好的,你可不能滅自己家威風,先失了志氣,這個時候你要做的,應(yīng)當是鼓足勇氣,想法子重新吸引姬十二注意力,把他的心從顧還卿那里搶過來!” 慕明月嬌艷無比的臉蛋泛著陰笑,目光閃亮的讓人不敢直視,她用力握緊樊儀琳的手,幫她打氣:“有jiejie我?guī)湍悖闩率裁?,一旦你贏了,你想想,姬十二可就是你的了!” 想得到姬十二的心超越了一切,樊儀琳眼中閃現(xiàn)出堅定的心念,小手也情不自禁的捏緊。 慕明月垂眸喝茶,目中的算計和得意未褪,她知道,有些念頭一旦在心里生根發(fā)芽,再想連根拔除,談何容易! 現(xiàn)下根本不用她再煽風點火,樊儀琳和樊家也會自動去爭取,且爭取的毫無負疚之心——因為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他們不爭,姬十二這個肥水也會流向他人家。 不管樊家成不成功,慕明月都不在乎,只要能給顧還卿添堵,讓顧還卿日子不好過的事,慕明月都愿意去做。 剛送走了樊儀琳,姬昊不知何時湊到慕明月的身畔,嘻皮笑臉地道:“明月,方才陪你說話的那個小美兒,可是樊家的樊五?” 慕明月眼皮都不抬,纖長如玉的手指優(yōu)雅地輕撫自己繡著精致刺繡的寬大袖口,扯著唇角微諷地道:“世子,她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有什么心思還是及早收住吧,省得到時鬧得不好看?!?/br> 姬昊無所謂地嗤了一聲,揚著下巴趾高氣揚地道:“她不就是有個當太師的爹和當賢妃的jiejie嗎?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世上凡是本世子看上的女人,想弄到手還不簡單么,端看本世子愿不愿意罷了?!?/br> “就她那貨色,為姬十二要死不活,弄的名聲都沒了,能被本世子看上,那是她的福氣,還想跟本世子端什么三貞九烈的臭架子,嘁,誰希罕!” 姬昊撇唇斜眼,夾槍帶捧的對樊儀琳好一頓諷刺,然后又輕佻地摸了慕明月纖細的腰身一把,色迷迷地道:“便是你這樣的大美人,最后還不是嫁給了本世子,別人誰不羨我艷福不淺?!?/br> 慕明月原本越聽臉色真冷,艷色朱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雙眸難掩銳氣與恨意,但是在姬昊轉(zhuǎn)頭看向她的一瞬間,她卻迅速恢復成端莊美麗的模樣,并沖姬昊柔媚一笑,嬌滴滴地道:“世子說的事,不過樊儀琳一心拿妾身當jiejie,世子看在妾身的面兒上,放過人家小姑娘吧?!?/br> “嘻嘻,既然明月你說了,我自然不會打她的主意?!奔ш蛔悦L流的用手中的折扇抬高妻子的臉,語氣既曖昧又下流:“何況她哪里有你生的美,也定不如你在床上有趣,花樣多,甚至還不及燕綰懂風情,有你們主仆侍候的本世子欲死欲仙,誰還惦記著那沒開竅的雛兒啊,呵呵……” 姬昊發(fā)出一連串志得意滿的笑聲,他其實生得也俊,疏眉細眼,面龐白皙,身著淡綠的錦衣華服,渾身穿金綴玉,不言不語的時候,也非常有貴公子的派頭,可就不能開口說話,一說話便顯得極上不了臺面。 慕明月皺起描得精致的眉,伸手撥開他的扇子,真是恨不得扇他一記耳光!問問他有沒有拿她當妻子看,然而轉(zhuǎn)頭思及自己的目的,她垂下長睫,盡量不去看這個讓她惡心的男人,仿若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她覆下眼簾的一瞬間,自然沒有看到姬昊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雙狹長的眼睛轉(zhuǎn)的飛快,嘴角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詭笑。 樊儀琳是嗎,小模樣生的水靈靈、嫩生生的,膚色也白,扒光她的衣裳,抽上幾鞭子,玩起來想必又是另一番滋味。 想像著樊儀琳在自己鞭下又哭又叫的可憐模樣,姬昊捂著嘴,差點樂出聲。 ※※※※※※ 樂縣,離夜焰的堰城僅隔著一條寬大的河流,姬十二的大軍已成功的占下樂縣,惶恐不安的樂縣百姓在大越兵士極力的安撫下,總算不再惶惶不可終日了。 姬十二的大軍在此安營扎寨,養(yǎng)精蓄銳,等著一舉攻下堰城。 堰城相當于夜焰的第三道軍事防線,夜皇以前在此布署了強大的兵力,如若此城也被姬十二攻下,那夜焰的防守會越來越薄弱,最后只能退守皇城,做困獸之斗。 故而堰城的兵丁將士也知道堰城得失的重要性,只能拼命死守,然而每個人都心虛,沒有以前那么自信了。 ——自打姬十二將夜焰大將魏嚴的人頭掛在大旗上祭旗之后,他一路勢如破竹,用他強大的火箭弓弩隊出奇制勝,幾乎所向披麾,夜焰的兵士聽到他的名字,都有點聞風喪膽了。 再說夜焰戰(zhàn)事屢屢失利,數(shù)座城池丟失,士氣不再,已顯頹勢,偏偏在此緊要關(guān)頭,朝中也是風雨飄搖——聽說夜皇纏綿龍榻,早奄奄一息,隨時會駕崩,根本無法親政,如今執(zhí)常國政的是珀太子。 “珀太子當了大半輩子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子,文才武略都不及當初的夜狂太子,在夜皇的強勢下,他根基未穩(wěn),能撐住大局嗎?” 不光夜焰的將士做如此想,連姬十二的人都紛紛發(fā)出這樣的疑問。 “他撐不住更好?!奔驹跔I帳的輿形圖之前,長身玉立,一雙漆黑寒眸冷若幽潭,清冽淡然的嗓音非常的優(yōu)雅動聽:“若撐得住,也改變不了他的結(jié)局,如我仁慈,興許會讓他當幾天皇帝過過癮,好死的瞑目?!?/br> 他銀甲白袍,如畫的眉眼冷冷清清,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儀,然怎樣也無法掩蓋他風華灼目的俊采風流,以及卓然挺拔的高挑身姿。 夜皇死不死,夜珀撐不撐的住大局,有無老臣輔佐他,這對姬十二來說都無所謂,他不出兵則矣,出兵必要攻陷夜焰,奪回屬于滄月的一切! 佛來斬佛,魔來斬魔!誰敢阻擋他飛速前進的腳步,他便刀光乍起,讓對方血濺當場,或殺對方一個片甲不留! 他不愿慢吞吞的圍城,也不愿使用攻心戰(zhàn),更不耐煩跟對方爾虞我詐,用什么“上兵代謀,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他沒有時間!他不愿等待! 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這些都不是問題,誰不服、誰敢反抗,打到他服為止!看誰拳頭硬;看誰兵器強;看誰能征善戰(zhàn),僅此而已。 再說他也不會給時間夜焰緩沖,讓他們?nèi)パ芯克男率健盎鹚幖?,然后再回過頭來對付他和他的將士。 更何況,他歸心似箭——他要早日回去找卿卿。 不是他多疑,正月過后,顧還卿未來,二月過后,顧還卿仍未來,傳回的信息是她閉關(guān)未出,列御火、冷奕和眾人都盡量安慰他:“王爺莫急,王妃安然無恙,只是在練功而已,要不然熊氏兄弟早傳信過來了?!?/br> 可他就是敏感的覺得,卿卿只怕出事了!要么就是病了。 他憂心如焚,焦慮的無以復加,幾次動了念頭,想扔下大軍,累死幾匹戰(zhàn)馬趕回去一探究竟,可此時此刻,夜焰已快手到擒來,他身為元帥,三軍主將,一刻都不能離開,否則,所有的努力將前功盡棄。 眾人皆勸他:“不為軒轅族,不為黛宮主和你自己,少主你都不能這么自私——戰(zhàn)爭不是一個人的事,勞民傷財,連累百姓不說,每一場戰(zhàn)事都會有犧牲,每次勝利都是眾多軍士用血rou之軀和血汗換來的?!?/br>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只有用最大的勝利來告慰那些死去的將士,為他們爭取最大的利益,不讓他們白死,也要盡最大的努力讓百姓早日安定,不再成為戰(zhàn)爭的犧牲品?!?/br> 這些道理姬十二都懂,他盡可能的克制著自己,不要做個自私自利的人,要多為百姓和兵士著想,不能任他們白白犧牲。 可是,他每夜都難以入眠,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卿卿,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多么的甜蜜美好啊! 他們夫妻已四五個月未見了,自打成親后,他們形影不離,他覺得自己一刻也離不開她。 那時便想好了,不管上哪都要帶著她,便連行軍打仗也要帶著——活,活在一起;死,死在一處,有她在身邊,上哪都是天堂。 所以他恨死夜焰和夜皇了!若沒有他們野心勃勃,他如今和卿卿還摟在一起卿卿我我,耳鬢廝磨,而非像如今這樣勞燕紛飛,思之若狂! 麾下的謀士及眾幕僚告退,將士也領(lǐng)命而也,只余幾個心腹在營帳,姬十二這才垂下眉眼,怏怏不樂的坐于案前,他單手撐額,沉郁壓抑的氣息籠罩著他,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讓他看起來仿若是一座憂傷的雕像。 “少主,這是燉好的野雞湯,你多少喝點?!?/br> 姬十二的食欲每況愈下,不光列御火等人著急,連給他做飯的伙夫都挖空心思給他做好吃的,想讓他能多吃幾碗飯。 姬十二皺眉,頭也不抬,此刻的他,與剛才他指點輿圖,揮斥方遒的模樣截然不同,如霜打了的茄子,眉眼中的陰霾讓他了無生氣。 “不吃飯,怎么有力氣盡快攻下夜焰?”冷奕抱著寶劍,坐到他的對面:“你也不想王妃見到你的時候,你瘦的只剩下一身的骨頭,讓她嫌棄你硌著她吧?!?/br> “她才不會?!泵髦滢扔玫氖羌⒎?,可姬十二仍然下意識維護顧還卿。 不過冷奕的話讓他略感安慰,他有些自欺欺人的問:“她馬上就會來見我了,是不是?她什么事都沒有,只是內(nèi)息一時難以恢復是不是?” “嗯嗯嗯……”冷奕連連點頭,不敢說半句與之相悖背的話。 “你騙我……”姬十二忽然側(cè)頭向里,給了冷奕一個后腦勺,嗓音微哽地道:“我昨夜夢見她,她分明病了,躺在床上都沒有力氣動……” 冷奕啞然,半晌才道:“夢死道活,夢是反的,這說明她身體極好,啥事也沒有,再說有何大執(zhí)事照顧她,你就放心好了?!?/br> “可后來她又載歌載舞,歡天喜地的對我笑著,看上去很康健,還唱歌給我聽,你說夢是反的,這是不是表示她不好?不想對我笑?” “……”冷奕頓時無語凝噎。 都怪他嘴快,聽完了再勸不好嗎!現(xiàn)下要怎么辦?他又不是算命的半仙。 他拿眼睛看列御火,列御火卻悄悄指了指姬十二面前的桌案,并呶了呶嘴。 冷奕一看,又是好一陣無語,那褐色的桌案上,有兩滴豆大的水滴正顫顫巍巍的晃動著……估計是姬十二背轉(zhuǎn)身之前掉的,他還來不及抹去。 說出去也是丟人,都這么大的人了,且是三軍主帥,為了個女人竟破天荒的掉眼淚,冷奕真想鄙視姬十二,覺得他把男人的臉都丟光了,太沒出息了! 不過姬十二沖鋒陷陣起來還是挺有出息的,一馬當先,威風凜凜大殺四方,很男人,像個戰(zhàn)無不克的英雄,就是太兒女情長了點,一個顧還卿便能讓他英雄氣慨全無。 所謂的“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冷奕無聲的嘆息,想了想,只好說:“少主,你只是太想念王妃了,因而患得患失心重,這才會胡思亂想,說不定你耐心的等上幾日,趁此機會把夜焰收拾的服服貼貼,她便會策馬來找你了。” “嗯?!奔偷偷泥帕艘宦?,依舊垂著頭,悶悶不樂的聲音略帶嘶?。骸八嬖V我了,讓我安心等她,她馬上來找我?!?/br> “……”冷奕。 “……”列御火。 此人八成是瘋了,把夢都當真了! 姬十二也覺得自己瘋了,可他心里無比的難受,一想到顧還卿,他就難過的想掉淚,他從未如此軟弱過,心也脆弱的仿佛不堪一擊,只想早日趕回到她的身邊,親眼看看她,方能心安。 可這幾日,他真的感覺卿卿就在他身邊,她撫著他的臉,親吻他的唇,溫柔地告訴他,她馬上會來找他。 他很怕自己不顧一切的趕回去,可顧還卿卻恰好來找他,兩人因此而錯失,那不是冤三枉四么?只能按捺性子等著,盼望顧還卿真的像他感覺的那樣,來找他了。 ※※※※※※ 許是心有靈犀,大概是因為兩人合過功,姬十二的感覺沒有錯,顧還卿真的來找他了。 花非花一百個不情愿帶顧還卿上夜焰,奈何他夸下海口在先,外加上顧還卿以龍女的尸身相脅,他不樂意也得干。 顧還卿沒有通關(guān)文書便到了南陽,算是個“偷渡客”,而花非花呢,他一個五十多歲就“與世長辭”的人,且又懶得重弄身份和路引,因此也是黑戶。 這兩人的組合也算絕配。 所幸他們武藝高強,都是不怕事大者,坐著花非花的破馬車便直奔夜焰,路上遇到檢查關(guān)口,兩人便利用夜色,發(fā)揮絕佳的輕功闖關(guān)。 南陽國不大,不用多少日子,他們便到了南陽與夜焰的邊境小鎮(zhèn),這個時候,花非花才把他那個秘道貢獻出來。 秘道黑且長,長的讓人無法想像,且在兩國交界處,顧還卿深深懷疑花非花還在暗中計劃著什么,他恐怕不僅僅利用這秘道在幾國之間穿梭自如,定是另有打算。 一路上,花非花都不停的逼問顧還卿把龍女的尸首藏到哪兒去了,顧還卿不慌不忙,只問他到底要龍女的尸首做什么。 花非花不肯說,顧還卿于是也沉默。 到了夜焰之后,又接著趕往堰城,此時恰逢陽春三月,春風送暖之際,雖然國家戰(zhàn)火烽飛,但夜焰百姓舉家出游踏青的仍不少。 漫天燦爛的春花中,三三兩兩的游人在大好的春光中吟詩何作畫,談笑風生,還有人在放風箏,姑娘家們摘草斗草,玩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受到戰(zhàn)亂的影響。 顧還卿滿眼羨慕,既羨慕別人有青春和生命可以浪費,又羨慕他們可以和心愛的人守在一起——只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么樣都是甜蜜的。 她決定了,變老嫗就變老嫗,臨死前只要能守在姬十二身邊,什么樣的結(jié)局她都甘之若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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