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云傲風(fēng)閃避之時,顧還卿的劍式卻變招極快,已將他手腕劃破,使得他吃疼,云嶺斷魂掉落。 顧還卿長劍一挑,云嶺斷魂已落入她手中,她嫻熟無比的放到唇邊,對準云傲風(fēng)就是一吹。 “啊……”顧還卿的動作宛如行云流水,快的讓人無法想像,云傲風(fēng)還未弄清發(fā)生了什么事,下一秒,他捂著臉發(fā)出痛苦的慘嚎。 顧還卿挽了一朵劍花,長劍閃電般刺入他的前胸,又飛快地抽出! “噗噗噗……”云傲風(fēng)的胸膛飚出一股噴薄的血箭,身體頹然倒下。 說時遲,那時快,顧還卿殺云傲風(fēng),其實只不過用了幾瞬,至云傲風(fēng)倒地,那些黑衣人才將將沖到她身邊。 見她如此兇殘,且殺人不眨眼,那些黑衣人也有些膽怯。 顧還卿卻絲毫不懼,她好像愈戰(zhàn)愈勇,只輕飄飄地掃了一眼環(huán)伺在周圍的敵人,她利劍一揮,正要殺他個落花流水,但那股要命的暈眩感此刻突然襲來。 “咣啷!”她手中的長劍掉到地上,人也軟軟的向地面癱倒。 “啊,她不行了!真是老天保佑。”黑衣人皆面露色,紛紛招呼:“弟兄們上,別等她醒過來,那就麻煩了?!?/br> 有云傲風(fēng)這個前車之鑒,這些黑衣人都變聰明了。 “哞——” 然就在此時此刻,峽谷上忽然傳來一道恍若雷霆的高亢嗥叫,不知是什么野獸發(fā)出的,卻仿佛王者歸來,示威意味濃厚,并掀起濃烈的血腥殺氣,連大地和樹木都為之震顫不已! ※※※※※※ 顧還卿再次醒來,是被一陣一陣的頭痛及耳邊嬌滴滴的聲音吵醒的。 “甲甲,你真叫甲甲么?” 少女嬌滴滴的嗓音脆嫩如黃鶯,似乎在逗弄什么,顧還卿努力思索,甲甲,這名字好熟悉?。?/br> 是誰的名字這么熟呢?就好像有什么在腦中呼之欲出,卻始終想不起來。她也不睜開眼睛,忍著鉆心的頭痛,只絞盡腦汁的思索。 “甲甲,你的女主人還叫你甲大王,你到底是叫甲甲還是叫甲大王?”少女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拉著那個甲甲不停的問。 當(dāng)然是叫甲大王,這樣才有王者氣勢,才比較配甲甲。 顧還卿在心里替那個甲甲回答。 然而一回答完,她卻一愣,她怎么知道這名字配甲甲?甲甲是誰?究竟是誰,是誰?! 她又苦惱地思索起來,思索之余,她還奇怪那個叫甲甲的,即不吭聲也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哞!”耳畔突然傳來野獸低低的嗥叫,她一怔,卻一點也不害怕,也不驚慌,只是覺得莫名的熟悉,所以她沒有動彈。 那少女也欣然笑道:“甲大王是吧,看來甲甲你喜歡這個名字?!?/br> “可你女主人叫什么名字呢?”她又接著問:“她半昏迷的時候,我們問她名字,她只喃喃地念‘青青’、‘十二’,以及顧什么什么的,到底是哪個‘青’?青草的青,還是輕盈的輕?或是愛卿的卿?” “還有‘十二’,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小名嗎?或者說她在家中行十二,所以家人喚她十二?” 那少女絮絮叨叨:“不過姑娘家叫十二好怪,應(yīng)該是叫十二娘吧,比如有些姑娘家叫三娘、四娘、六娘、七娘等等的,大致與這個意思相同吧。” 顧還卿在心里想了半天,頭都快想破了,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不過‘十二’這名字異常的親切,只聽到,她的胸中就有異樣的感覺,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心酸酸的,仿佛泡在酸水里,特別的想掉淚。 自此,她決定,往后她暫時就叫顧十二娘,等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再改回來。 嗯,就這么決定了。 她正欲睜開眼睛,表示自己醒來了,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并伴隨著少年清越冷然的聲音:“小姐,那位姑娘醒了沒有?” “沒有,輕衣,怎么了?”少女回答。 少年道:“有許多人在漫山遍野的找尋這位姑娘,附近都查遍了,看樣子,不多時就會找來我們這里,要讓他們找到這位姑娘嗎?” “知道是敵是友嗎?”少女的聲音立刻緊張起來:“不會像在峽谷那里,都是些想殺她之人,一個個窮兇極惡的,比土匪還可怕!” 少年沒吟著,也不能肯定,便緩緩地道:“看著像是她的親人,其中有一位二十多歲的錦衣公子,生的一表人材,俊俏儒雅,書生的樣子,卻滿面焦急,一身風(fēng)塵仆仆,神情不像是裝的,好像很擔(dān)心這位姑娘,逢人就問?!?/br> “……這樣啊……”少女也發(fā)起愁來。 假使人家的親人找來,不告訴人家,也太缺德了!可回頭一想那些在峽谷追殺這位姑娘的壞人,她又冒不起這個險。 端地是左右為難。 ------題外話------ 謝謝親耐滴萌:蔻丹丹蔻 投了1票(5熱度),kalan 15651571277 投了1票(5熱度),zhujin700522 投了1票(5熱度),1286622434 投了1票,老太太1961 投了1票,syl521 投了1票,夢隕丶淚傾城 投了1票。 那個,那個,親人們,洛貴妃童鞋騎著小毛驢出場,又被小毛驢掀下來了,親們只管冷眼旁觀……嘿嘿!貴妃,《莊主》虐你千百遍,女上男下讓你小膝蓋都跪破了,你衷心不改為周羿,這次也不知是誰虐你,或是你虐誰…… ☆、078十二返家 云緋城考慮再三,權(quán)衡良久,終于決定還是把顧還卿藏起來。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相信甲甲。 ——甲甲略通人性,非常的有靈性,云緋城讓謝輕衣暗地里帶著它去找那位錦衣公子,若甲甲像看到它的女主人那么歡欣激動,就證明這位公子和顧還卿關(guān)系匪淺;設(shè)若甲甲表現(xiàn)的漠不關(guān)心,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 結(jié)果,甲甲遠遠的看了那錦衣公子一眼,它掉頭就回來了…… 于是云緋城趕緊讓謝輕衣找地方,他們?nèi)嫁D(zhuǎn)移。 ※※※※※※ 慕聽濤非常失望!他在坪山峽這個地方徘徊了良久,又讓人搜遍了附近,連方圓百里處都搜遍了,卻依然沒能找到顧還卿。 慕聽濤就是謝輕衣口中那位俊雅斯文的錦衣公子。 顧還卿十八歲生日的那個夜晚,他在東蘺山被顧還卿打成重傷,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悲痛欲絕,心灰意冷,只覺萬念成空,連死的心都有了。 但皇甫弘去而復(fù)返,回來救了他,然后通過東蘺山的秘道,帶他離開了大越,去了最北邊的洛國。 而后,洛國滅,禹國起,皇甫弘父子改回原本的龍姓,統(tǒng)治了禹國。 他的傷,養(yǎng)了大半載才逐漸康復(fù),這期間,他一直躺在床上為龍弘父子出謀劃策,輔佐他們治理禹國,并制定了一些治國良方。 龍弘父子非常倚重慕聽濤,而慕聽濤曾做過大越的太子伴讀,打小抱負遠大,躊躇滿志,而他本人極有政治才略與天賦,在禹國,他的雄才偉略得到了極好的發(fā)揮,大展拳腳之時能屢立奇功,頗有建樹。 因此,慕聽濤在朝野內(nèi)外非常有聲望,但因其鮮少露面,故而禹國上下只聞其名,不知其貌。 及至他能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姿翩然地在禹國朝堂頻頻露面,也只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所以云緋城和謝輕衣并不認識他,只以為他是哪家的豪門貴公子。 殊不知,洛國能那么快的被龍弘父子占領(lǐng),龍浩養(yǎng)精蓄銳、計劃多年固然是原因之一,這其中卻也少不了慕聽濤的功勞。 龍弘父子一直關(guān)注著花非花的消息——龍浩少年時在迦葉島的花家待過,知道若從花非花身上下手,極有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因而這父子希望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當(dāng)然,知道花非花所做的一切后,龍浩便想殺了花非花替其祖父和父親報仇,也替其妹龍艷光報仇。 然龍弘?yún)s不這么想,他比其父野心還大!在他看來,花非花也要殺,顧還卿也要殺,只有如此,龍家的一切才能盡歸他父子所有! 龍浩或許會念兄妹之情,對顧還卿有所不舍,龍弘則不會——龍艷光和他父親乃同父異母的兄妹,又不在一起長大,親情淡薄,顧還卿對他來說是只是競爭對手,不存在在什么兄妹情。 慕聽濤一得知龍弘的意圖,便立刻趕來阻止龍弘的計劃。奈何遲了一步,他趕到青云峰時,長孫謹已帶人在伏擊花非花和顧還卿。 自那天起,慕聽濤便一直在尋找顧還卿,他堅信顧還卿沒有死。 抱著這個信念,他廢寢忘食,夜以繼日的帶著人尋找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趕到坪山峽,實指望能找到顧還卿,誰知還是撲了個空! 只看到一地的尸體,場面血流成河,連山澗的水都染紅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其中沒有顧還卿。 他還不死心,仍想繼續(xù)找下去,遠波卻匆匆而來,低聲道:“大人,剛收到太子殿下的飛鴿傳書,長孫將軍已接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準備回國,命大人立刻啟程去匯合。” 長孫謹和他兵分兩路,他負責(zé)尋找花非花和顧還卿,長孫謹則不眠不休的趕去大越接龍弘,看來事情已圓滿成功,他也不能在這里久待了。 他的一雙精致的鳳眸籠罩著深黯陰霾,神情抑郁的望了望陰沉沉的天色,怏怏地揮了揮手:“讓人都撤了吧?!?/br> ※※※※※※ 甲甲蜷縮在顧還卿的腳邊,很憂傷。 顧還卿坐在一個莊戶人家用的小馬札上,垂頭望著甲甲,也很憂傷。 這一人一獸皆很“蛋疼”。 甲甲憂傷的是,顧還卿有時會叫錯它的名字,喚它“大甲”。它不喜歡“大甲”這個名字,覺得既不順耳又不威風(fēng),遠沒有它的“甲甲”和“甲大王”有氣勢和好聽。 顧還卿憂傷的是,她其實知道甲甲不叫“大甲”,她睜開眼,看到甲甲的一瞬間,那個熟悉的稱呼就要脫口而出——無論是腦海還是心里,她都知道這只穿山甲叫什么,那名字仿佛已經(jīng)滾到她的舌尖上了,但她死活叫不出! 她使勁的想啊想,可硬是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跟你無意中在馬路上遇見以前同學(xué)和同事,挺熟悉的人,你嘴巴張得大大的,對方的名字也在你的腦海中呼之欲出,但你就是叫不出來! 尼瑪,那感覺,真是說不出來的焦躁。 她對甲甲就是如此,而且當(dāng)時莫明其妙的,她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詞:“大甲”。于是她就這么試探的喚了甲甲一聲,結(jié)果惹得甲甲滿地暴走,哞哞的低叫個不停,還把人家的柴門鑿了好幾個洞…… 哦賣噶,她也真是醉了! 后來,那個少女告訴她,她半昏迷的時候,曾喚過她的穿山甲“甲甲”和“甲大王”。她因此想起了醒來時,少女和那只“哞哞”叫喚的野獸,也想起了他們的談話。 她那時還覺“甲甲”和“甲大王”的名字比較配“甲甲”的。 再者,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當(dāng)她叫出“大甲”時,腦海中與之相呼應(yīng)的并非甲甲這樣的小獸,仿佛是一頭體型巨大的獸類。 具體長什么樣,她也說不上來,只是有那種模糊的概念,覺得“大甲”塊頭龐大,大到令人恐怖的地步。 這很奇怪,連她自己都覺得疑惑。 再就是九龍軒轅弓,那少女把黑乎乎的弓和箭囊推到她面前時,她起初一怔,腦海里有什么模糊的記憶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驚訝所代替。 此時此刻,她都能想起自己當(dāng)時的話。 “這不是軒轅族的寶弓嗎?怎么被弄的黑漆漆的了?誰干的?” 說完后,她立刻就懵了!而那位少女也懵了,她愕然地問她:“這不是你的弓和箭嗎?難道以前不是這樣子的嗎?” 她想說是我的弓,可腦海里有個模糊的印象,仿佛這弓并不是她的,而是某人送給她的……不,不是送給她,應(yīng)該是送給別人的…… 可是到底是送給誰呢?而且,那個送弓的人好像是叫軒轅什么……叫什么來著? 口胡!反正她覺得腦子里一團亂,似乎有兩套記憶,一套記憶是她的;一套記憶是別人的,但她的記憶一直被打壓,屈居弱勢,別人的記憶占據(jù)了上風(fēng),讓她的記憶有志難伸。 關(guān)鍵是,別人的記憶也是模糊而零亂的,并不是很清楚,弄的她都以為自己要得神經(jīng)病了。 而且她現(xiàn)在對這種情況無能為力,無論她怎么捶打腦袋,腦子都是混亂的——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里有許多熟悉的東西和畫面,似乎只要捅破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她就能想起一切!腦海里所有的畫面也會噴薄而出! 可每每總會在臨界點那里停滯不前,給她一種“只差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就想起來了”的抓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