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jié)
他又沒刨姬十二他家的祖墳……額……不對,他倆是堂兄弟,祖宗都躺在皇陵里…… 慕明月也萬萬沒料到,搬了塊石頭,本想砸別人的腳,未料卻砸到自己腳上。 “看新娘子嘍,看新娘子嘍!” “好多新娘子啊,大家快來看?。 ?/br> “寧王世子又娶親嘍!一口氣娶了這么多新娘子,真恐怖!” 寧王世子的府邸外,鞭炮及鼓樂聲響徹云霄,一水兒系著紅綢帶的八人大紅花轎停在府前,大致數(shù)了數(shù),將近有二三十頂大花轎。 這么龐大的花轎數(shù)量,實(shí)乃當(dāng)世罕見,蔚為壯觀得幾乎震撼住所有人,讓人嘆為觀止。 而且這么多花轎,居然只是其中之一! 但見源源不斷的大紅花轎,被非常專業(yè)的迎親隊(duì)伍一頂一頂?shù)挠诉^來,目標(biāo)仍是寧王世子的府邸。 喜慶的嗩吶繞著那些大花轎“嘟哩哇啦”的一路吹著,大街小巷里的人皆聽見了,紛紛出門查看。一看到這浩浩蕩蕩,綿延不絕的花轎隊(duì)伍,大伙兒皆驚呆了! 娘喲!今兒也非什么黃道吉日,咋這么多大花轎?娶親的和嫁女兒怎么都不長長心,先看看日子?這撞日子也撞的忒狠了點(diǎn)! 但一會兒后,大家都明白了——敢情不是撞日子,而是寧王世子撞邪了,他丫的發(fā)了狠,一口氣娶了近百八十位青樓女子回來做世子妃,且迎娶的數(shù)量還在不斷攀升中,大有破兩百的架式。 百姓們也不知道個中緣由,外加姬昊素來是紈绔子弟的領(lǐng)軍人物,他干出這樣的事,似乎也不稀奇。 于是乎,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一時間,寧王世子府便被烏泱泱的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連花轎都被堵在外頭,進(jìn)不來。 孩童們喜歡熱鬧的場景,一個個都?xì)g呼雀躍,在人群中鉆來鉆去,沖著大紅花轎喊看新娘子。 寧王世子府的朱紅大門閉的緊緊的,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還一個勁的外面大聲催促:“開啊,快開門啦,人都娶上門來了,怎么不開???”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就是,都敢娶了,做啥又將人拒之門外?太不像話了。”有人義憤填膺。 “把門砸開吧,總不好把這么多新娘子晾在外面。”有人假惺惺地出餿主意。 更有人竊笑:“怕是世子想娶,但世子妃不讓吧,指不定寧王世子這會兒正被世子妃罰跪算盤呢。” 府外喧嘩震天,府內(nèi)同樣亂成一團(tuán),照壁后,慕明月在丫鬟的簇?fù)硐拢利惒豢煞轿锏哪樕媳M是陰霾,垂在身側(cè)的白玉拳頭捏的死緊,艷麗飽滿的紅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她自然不會傻的相信姬昊會做出此事。 姬昊花歸花,下流歸下流,但他不會沒腦子的做出此等有辱門風(fēng)的事——不管怎么說,他是皇族子弟,必須維護(hù)皇族的體面。 除了姬十二,她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這樣無法無天。 美其名曰:給姬昊送世子妃,也虧他想得出來!她這個世子妃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呢!沒死沒病,不比他的顧還卿,下落不知,生死未卜,未必就不是跟野男人跑了。 況且那些窯姐兒是什么身份?連良家子都算不上,如何能坐八人抬的大紅花轎?還鳳冠霞帔,頭頂喜帕? 這行頭,該是正頭娘子才有的待遇,首先還必須是身家清白的姑娘才行!怎么也輪不到這些個倚門賣笑,千人騎萬人睡的青樓女子! 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慕明月,早忘了她上輩子也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diǎn)朱唇萬客嘗”中的佼佼者。 想想上一世,她做夢都盼著聶灝能一頂花轎抬她進(jìn)門,便是不做正室,只做側(cè)室也好;如今,她卻要盡力阻止那些青樓女子進(jìn)門,以維護(hù)自己正室的身份與地位。 兩廂一對比,真是絕妙的諷刺! 哼,姬十二,真有你的!慕明月一雙顧盼有神的鳳眸里火光隱隱,一口銀牙都快咬斷。 “明月,這不是本世子干的。”姬昊臉上的傷未愈,也是又氣又急,他一邊吩咐府兵和守衛(wèi)去把這些花轎轟走,一邊對明月解釋。 就在此時,管家慌慌張張地喊了起來:“不好了世子,外面的人瘋了,正在撞門。” 他話音未落,就聽“轟”的一聲巨響,朱紅大門竟被人撞開了。 “……”管家。 “……”眾人。 姬昊:“……” 就這一瞬間,一群體格健壯的彪須大漢雄糾糾氣昂昂的沖入府內(nèi),緊接著,好幾頂花轎被人抬著,趁勢蜂涌而入,府兵和守衛(wèi)欲上去拉截,卻被那些大漢堵住去路,動彈不得。 姬昊正要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風(fēng),喝令下人把那些花轎掃地出門,可忽然間,那幾頂花轎的簾子一起掀開,從中分別步出一位掀了紅蓋頭的女子。 這些女子皆一身大紅嫁衣,妝容精致無瑕,個個長眉星目,體態(tài)輕盈,走路如弱柳拂風(fēng),人比花嬌,風(fēng)情萬種,全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她們也不怕那些下人,再說下人何時見過這么多美麗的女子,一時也看呆了,都忘了反應(yīng)。 美麗的女子,總比尋常人多一分優(yōu)勢,仗著自己生得漂亮,根本沒將那些下人放在眼里,就那么一臉倨傲兼頤指氣使的推開圍在身邊的丫鬟和下人,還厭惡的皺了皺精美的眉頭。 只有面對姬昊時,她們才宛若雨打花嬌般可人,都淚水漣漣的往姬昊身上撲,一個個跟不要命似的,而且一開口,便是一陣酥人骨頭的嬌聲軟語。 “世子,你好狠心,就忘了奴家么?” “世子,你忘了花奴了么?” “嚶嚶……世子,你不是說會早早接奴家進(jìn)府么,這么快就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了?” 姬昊:“……” 這七八個女子,皆是各大花樓的當(dāng)家頭牌,花魁么,姿色皆是一等一的好,才情更是出挑,素日里比花還解語,比玉還生香,侍候起男人來更是一套一套,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休。 別人尚且罷了,姬昊都不怎么留戀,成親后便丟開手了,唯有這幾位,他一直難以割舍,縱然是有了慕明月這位大美人,他仍不時與這幾位花魁藕斷絲連,通宵達(dá)旦的做些茍且之事。 巫山云雨,銷魂蝕骨之時,他也會胡亂許諾,說些甜言蜜語哄那些女子開心。 逢場做戲,誰不會? 當(dāng)然,他也曾真的想過把這幾個花魁納進(jìn)府,或者在外頭另置外室,讓她們?nèi)杖张闼羞b快活。他也不是花不起這銀子,只是一直未能成行,主要是礙于他的父王和慕明月。 ——寧王嫌他敗壞門風(fēng),青樓女子,玩玩即可,納回府或做外室,不是遭人恥笑么。 而慕明月那般清高,素來眼高于頂,想也是看不上這些青樓女子,且慕明月在床帷之間也甚是會侍候他,花樣也多,他還沒玩膩,便不想因這幾個女子與慕明月鬧的不愉快。 但此時此刻,七八個美嬌娘一起撲在他身上,都拿飽滿高聳的胸脯擠著他,蹭著他,好幾雙柔若無骨的雪臂樓著他的脖子,并拿臉兒貼在他臉上磨來蹭去,他只覺陣陣香風(fēng)襲人,溫香軟玉抱個滿懷,只覺魂都快被那些豐乳肥臀蹭飛了,身子頓時就有些酥了。 姬昊心想:姬十二也真下得本,竟然把他這幾個心肝寶貝全贖來送給他了,他該如何是好?咳,他是不知道姬十二的主意,羊毛出在羊身上,還左右為難呢。 慕明月在一旁冷眼旁觀,心里卻如同熔漿般“咕嘟咕嘟”地沸騰著——她是身份高貴的世子妃,姬昊的嫡妻,完全可以命下人將這些舉此輕浮,輕佻yin浪的女子打出去。 但她就不! 她是誰,她是慕明月! 不管她上輩子過的如何不堪,可這輩子,打她回到慕府,她就是京城第一美,無數(shù)的王孫公子和世家子弟傾慕她,連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曾經(jīng)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若不是皇甫弘臨時變卦,她無論無何都不會嫁給姬昊這種不成仗的東西! 說起來,姬昊在慕明月眼里簡直一無是處,典型的朽木不可雕也,甚至連在床上都不行。 他之所以能在女人身上興風(fēng)作浪,多是依賴一些奇yin巧具及一些助興的藥物,若沒了這些,他也就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慕明月當(dāng)初之所以會選擇嫁給姬昊,純屬無奈之舉。 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別的高門子弟縱然心里傾慕她,可也怕受到牽連,何況她那時是受她未婚夫皇甫弘的牽連,真正的豪門貴胄和高門望族哪敢要這樣的兒媳婦??!——避之唯恐不及。 唯有姬昊愿意當(dāng)那個出頭的椽子,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 為了娶到她,姬昊也曾力排眾議,甚至頂撞寧王,不惜與家里翻臉,跟姬十二一樣,做了一回“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壯舉。 這才打動了慕明月,覺得姬昊或許并不如外人傳說的那樣爛,那么的不思進(jìn)取,只是沒有碰到他真正喜愛的女子,緣分未到,所以他才流連花叢,游戲人生。 指不定她就是姬昊的真命天女,他心之所系,因?yàn)閻鬯?,他愿意為她改變一切陋?xí)和不良習(xí)慣,變成一個奮發(fā)圖強(qiáng),力爭上游,并對她唯命是從,愿意為她披荊斬棘的好夫君! 她也知道姬昊在京里的姘頭多如牛毛,猶如天上星羅,數(shù)之不盡。但浪子回頭金不換,她相信姬昊為了她,會悔過自新,從此以她為中心,再不會貪戀別的女子一眼。 屆時,人人都會羨慕她,佩服她,竟有本事把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姬昊改造成功,成為一個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 那時,慕明月雖然家道中落,然她私心里仍舊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自居,只是暫時的“鳳凰落毛”。 姬昊大概覺得娶她是抬舉她,高看了她,可她卻覺得自己是低嫁,就姬昊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的花花公子,如何配得上她十二分的相貌和才情? 能娶到她,姬昊理當(dāng)感恩戴德,把她當(dāng)仙女一樣供起來才是,眼里哪還能看到別的女子! 彼時慕明月自恃甚高,覺得讓姬昊對自己言聽計(jì)從,不過是小菜一碟。 起初,姬昊的確是這樣,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對她十二萬分的小意,事事以她優(yōu)先,金玉珠飾也任由她賞玩取用,但求千金一笑。 但過了幾個月,他便有些松懈了,開始故態(tài)復(fù)萌,對她不怎么上心了,時不時的琢磨著出去尋花問柳,也不如剛成親那段,在床笫之間纏著她求歡了。 慕明月多通透的人,也明白,家花不如野花香,再有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只是她心里極是不忿,覺得姬昊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娶了她還成日不著五六,依舊那么不求上進(jìn),只知斗雞走狗。 奈何男人的劣根性就是那樣,得到了便不珍惜,任慕明月怎么說教,并給臉色他看,他也只是一時緊張,過后便拋在腦后。 慕明月若與他冷戰(zhàn),或用分房而睡嚇唬他,他哄得幾回,若慕明月很快與他和好如初倒罷了;倘若慕明月一味拿喬,不讓他進(jìn)房,他倒也樂得去找他那些丫鬟們廝混。 一來二去,姬昊表現(xiàn)的越來越不像話,慕明月那套對他根本不管用,他甚至還會偷溜出府,去青樓會他的老相好。 長此以往,慕明月?lián)耐饷娴娜诵υ捤B自己夫君的心都拴不住,因此她也尋思著怎么攏住姬昊的心,不讓他整日往外跑,讓人恥笑他不務(wù)正業(yè),只知道眠花宿柳,于她的名聲也不好聽。 她這才買了幾個姿色出眾的丫鬟放在自己身邊,甚至退了一步,主動讓這些丫鬟給姬昊侍寢,表現(xiàn)出自己賢良大度的一面,反正這些丫鬟的賣身契捏在她手中,諒她們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她識大體的舉動換來姬昊的內(nèi)疚,逐漸又對她好起來,又開始對她百依百順起來。 然而好日子沒過兩天,姬十二就來給她添堵,一口氣給姬昊送了這么多絕色尤物來,這不是純心打她的臉么! 這時候,慕明月心里還賭著一口氣,想賭賭她在姬昊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是她重要,還是那些舉止妖里妖氣的花魁們重要。 她不想像個潑婦一樣逼姬昊選擇,她要讓姬昊自己做出決斷,義無反顧的趕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出門,以維護(hù)她這個正妻的體面。 誰知姬昊比姬十二還不著調(diào),他專業(yè)打他爹娘的臉十好幾年,都打習(xí)慣了。 此刻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色中餓鬼,手摟著那些妖嬈嫵媚的花魁,明顯不知今夕是何夕,左親親右親親之后,竟一臉央求地看著慕明月,十分為難地道:“明月,外面那些個女人全轟走,把花奴她們幾個留下來怎么樣?她們都是些知分寸的女子,不會讓你為難的?!?/br> “……”噗!慕明月一口老血忍在心口,都變黑了。 她臉色白了白,眼圈一紅,轉(zhuǎn)身就走。 ※※※※※※ 顧還卿這邊,她還不知道有人猜測她早死了,她此刻正望著甲甲犯愁。 你說這也沒過幾個月啊,四月到七八月,也才幾個月的時間而已,甲甲怎么跟吹了氣一樣,那小身板迅速膨脹起來,都快趕上之前幾倍大了。 便是大穿山甲的品種,也沒有長的這么快的,而且甲甲每天都在長,眼看就不能叫穿山甲了,得改叫大穿山甲和巨穿山甲了…… 個子在長,吃得也多,別看它牙口不好,吃什么都囫圇吞,可它的長嘴甚是厲害,能把大塊的rou骨頭鑿斷,變成適合吞咽的食物,然后風(fēng)卷殘?jiān)疲瑤紫戮屯塘恕?/br> 顧還卿真怕它吃快了噎死,但完全是她在杞人憂天——甲甲吞咽的毫無負(fù)擔(dān),那骨頭在它嘴里都不是骨頭,跟糯米似的。 剛才用手提著甲甲稱了一稱,發(fā)覺它不知不覺又變重了…… 不知怎么回事,顧還卿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條信息,那好像是一條新聞報(bào)道,說是科學(xué)家發(fā)現(xiàn)穿山甲祖先,體重可達(dá)兩噸。 內(nèi)容她不怎么記得清了,大約是國外媒體報(bào)道,科學(xué)家們在某地區(qū)發(fā)現(xiàn)了一種此前從未發(fā)現(xiàn)過的古代哺乳動物的遺骸,其外形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現(xiàn)在的穿山甲,但又存在著巨大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