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節(jié)
顧還卿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忍目睹,小聲地對姬十二道:“你卸了他一條手臂?” 姬十二冷冷地看著那個血rou模糊的血人,聲若寒泉:“本想劈掉他的腦袋,可惜他運氣好,我只來得及斬了他一臂,好在削了他半塊頭皮,稍解我恨!” 這就夠了! 顧還卿把另一個孩子交給姬十二,手往腰間一按,一根光潔溜溜、亮晃晃的銀鞭在手,她手一揮,銀鞭發(fā)出“啪”的一聲響,如一條銀龍朝花非花席卷而去。 “輕衣,動手!”她厲喝一聲。 ------題外話------ 軒娘謝過大家,太感謝你們的支持了:lingfengnongyue 投了1票(5熱度),15504285735 投了1票(5熱度) ,liqianqian82 投了1票,海底精靈0930 投了3票,lingfengnongyue 投了1票,b941383253 投了1票,來1杯咖啡 投了3票,桅子18 投了1票,15504285735 投了1票,天邊彩虹lh 投了1票,13606308969 投了1票, ☆、【016】誰主沉浮 顧還卿一喊動手,謝輕衣立刻從另一座神龕后現(xiàn)身,如一道飄渺青煙掠上半空,舉起手中雪亮的長劍,對著花非花當(dāng)頭劈下。 “花非花,受死吧!” 龍泉塔里的的神龕大有講究,分別設(shè)有三座神龕,正中為正龕,供奉著元始天尊,左右各設(shè)一個配龕,奉祀著另外兩位神仙,且神龕是鑿附在石壁上的,精雕鏤刻做成精美的小殿閣。 謝輕衣就藏身在右邊奉祀了楊柳觀音的神龕后面,而姬十二先前則是從左邊的神龕破墻而出的,至于正中的神龕,元始天尊一直穩(wěn)穩(wěn)的端坐于上。 這三個神龕的背后其實大有文章,都分設(shè)著精巧的機關(guān),后面均有秘室和秘道。 花非花是如何知曉龍泉塔有秘室與秘道的,目前成謎。 但是,謝承屹卻把這秘密告訴了姬十二和顧還卿等人,故而姬十二才能佯裝無事的去了一趟禹宮外面以迷惑花非花,旋即又突然折返回來突襲他。 而云緋城在這里,顧還卿相信謝輕衣不會任她落單,約摸也藏在這塔中。 確實,謝輕衣早就埋伏在這里了,只不過他不敢輕舉妄動,怕壞了顧還卿和姬十二的計劃。 花非花有多難對付,他深有體會。 再者,這次顧還卿以自己和孩子為餌,著實冒了極大的風(fēng)險,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都有可能會害到他們母子三人。 因此,縱使聽到云緋城恐懼至極的救命聲,他也極力隱忍,蜇伏著沒動,只緊密注意著石室的動靜。 他知道云緋城會受點傷,但花非花一時三刻還不敢拿她如何,他不能因小失大。 而此時此刻,謝輕衣一出來,花非花便腹背受敵——迎面是顧還卿刁鉆古怪卻又凌厲迅捷的銀鞭,背后是謝輕衣驚人的劍勢,姬十二手抱雙子環(huán)伺于側(cè),隨時候著補上一腳踢爆他,且他已失一臂,高瘦的身軀搖搖欲墜,這樣的陣仗,眼看他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然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把僅剩的那只手臂驀然一舉,屋子里頓時發(fā)出幾道足以振聾發(fā)聵的凄厲尖叫:“啊!啊……” “啊啊啊……” 東陵燕然、姬琉璃等人的身軀猝然從墻角飛起,猶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碩大彩蝶,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分別沖向他們! ——姬琉璃的方向是顧還卿的鞭子,倘若顧還卿不收鞭,她是能抽中花非花,可勢必要把姬琉璃抽個半身不遂外加口吐血沫…… “卿卿!”姬琉璃的瞳孔倏地睜的老大,倆眼珠驚的都要凸出眼眶了! ——東陵燕然則被砸向謝輕衣的劍鋒,眼看要把東陵燕然刺個對穿,謝輕衣只得硬生生的把劍撤了回來。 “唔……”東陵燕然則被嚇了一聲冷汗,眼睛都要閉上了。 而謝靜媚和謝靜羽兩姊妹卻分別被砸向了姬十二和云緋城。 顧還卿收回鞭子,空著的一只手去接姬琉璃;謝輕衣腳尖一豎,也打算用腳勾住東陵燕然。 與此同時,姬十二抱著孩子避了開去,謝靜媚的嬌軀眼看要掉到地上,她也嚇的魂飛魄散,高亢的尖叫聲震耳欲聾!而云緋城卻一邊驚險萬狀地“哇哇”叫著,一邊堪堪拉住謝靜羽的腰帶,想把她攫到自己這邊來。 然而,就這在一瞬間,真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幾位女子的身子驟然又拔高,如同幾個身著彩衣的牽線木偶,迅速被人提離。 “啊……靜羽?”謝靜羽的腰帶從云緋城手中脫落,她被帶的一個踉蹌,險些摔一跤。 顧還卿的手一落空,她立刻抬頭望向屋頂,姬琉璃卻已經(jīng)升上去了,身子懸浮,離屋上的石梁近在咫尺,正害怕的連連驚叫。 “他是如何辦到的?”顧還卿飛快地看了花非花一眼,并未即刻飛身去救人,而是再次打量屋頂上的幾道石梁:“頂上有人?” “嘎嘎嘎……”花非花突然發(fā)出粲粲怪笑,他那只獨臂如同殿堂級的指揮家在指揮樂隊演奏般上下靈活的揮動,非常的有韻律感,而東陵燕然和姬琉璃等人則隨著他手勢的起伏,在空中上下盤旋飛舞。 乍一看,有如仙子凌空婆娑起舞,又如同敦煌壁畫上優(yōu)美而神秘莫測的敦煌飛天,只是,她們身上除了原先捆著的繩索,并沒有看到明顯的提線。 “現(xiàn)在要怎么辦,繼續(xù)?或是救人?”謝輕衣冷靜的把云緋城拉到身邊。 顧還卿把注意力放到花非花的那只斷臂上,傷口處依舊血流如柱,可斷了一臂對他似乎沒什么影響? 姬十二卻冷若冰霜,眸色逼人,薄唇微吐:“機不可失,殺了他再說!” ※※※※※※ 龍泉塔內(nèi)的戰(zhàn)況激烈,甚至有點膠著,而洛湖及禹宮外卻群情沸騰,熱火朝天。 龍弘父子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派人一一去游說各路人馬與其合作,包括幾個國家此次派來的首領(lǐng)人物,他們表示拿下禹宮之后,利益均分,務(wù)必叫大家滿載而歸,人人滿意。 無非都是為了財和利,能不打個你死我活血流成河,且又有利可圖,甚至還可以讓大越欠一個人情,這些人何樂而不為? 于是定好相互制約的條款,表面上都假惺惺地表示一定會盡力而為,各方配合和協(xié)助龍浩父子圍剿謝氏一族。 五湖四海的人馬,不光只有幾個國家的精兵強將——有聞風(fēng)而動,幾乎傾巢而出的江湖大派和綠林好漢;有占山為王及落草為寇的混世梟雄,更有那唯利是圖見利起義,臨時拉幫結(jié)伙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 總而言之,這些人,或一丘之貉;或沆瀣一氣,在共同的利益驅(qū)使下,竟異常難得的統(tǒng)一了意見,紛紛聽從龍氏父子的支配,帶著人馬趕來了洛湖。 當(dāng)然,這其中也不乏是看在慶隆帝的面子上。 人馬雖多,卻各自為政,各據(jù)一方,或在東面安營扎寨,或在西面埋鍋造飯,做著打持久戰(zhàn)的準(zhǔn)備。 相較于各路人馬的沸反盈天,東陵和南陽派來的人馬則顯得靜悄悄。 洛湖山下,東陵的營賬內(nèi),酈王高大的身軀依然挺拔,只是素來俊朗儒雅的臉看起來有幾分凝重——這也可以理解,被擄的人雖是大越的太子妃和公主,可其中一個卻是他的女兒。 陳王幾次請示他,是否可以和龍弘他們一起去燒山,他都擺擺手,示意陳王稍安毋躁。 陳王很是不理解,難道他不想救自己的閨女么? 酈王卻淡淡地道:“姬十二和謝氏的人在一起,你未必不知道?” 陳王微微一愣,忙道:“是有聽過此事,但龍氏父子不是派人請了軒轅王夫婦下山,并向他們言明此次事情的重要性,以尋求他們的支持,一起對付無法無天的謝氏么?” 酈王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陳王不懂他那個眼神,他是異姓王,東陵皇太后娘家的子孫,沒有多大才能,靠的是祖蔭和皇太后的恩典與庇佑才一步步擢升,有了這個王位。 東陵不重武,陳王反正文不文武不武,兩不靠的混到如今,但他勝在為人八面玲瓏,也無多大的野心,一個虛有其名,沒有實權(quán)的王也當(dāng)?shù)臉吩谄渲小?/br> 酈王能力卓著,素來看不上陳王這種混吃等死之輩,奈何陳王貴在聽話,好擺布——他仿佛知道東陵早晚會落入酈王之手,對酈王簡直言聽計從,莫有不應(yīng),處處唯酈王馬首是瞻,比對東陵皇帝都還忠誠可靠。 酈王悲哀地發(fā)現(xiàn),久居上位者,固然需要才能出眾的部屬,可也不能少了陳王這種指哪打哪,格外好使喚的屬下…… 于是酈王便格外耐心地問陳王:“你哪只眼睛看到姬十二下山了?左眼?右眼?哪只眼睛看到龍浩父子向姬十二說明了此事?嗯,左眼還是右眼?你哪只眼睛看到姬十二點頭應(yīng)了?哪只眼睛看到謝氏無法無天了?” 酈王沒去過古禹宮,也未見過謝承屹等人,他只把姬十二和顧還卿送到洛湖邊便回了自家的陣營,對謝氏這個隱秘家族并不是很了解,印象僅限于謝靜媚和謝靜羽兩姊妹。 只是他與陳王匯合沒幾天,便收到加急密函——東陵燕然被賊人擄走了。 一國太子妃被人擄走,事關(guān)太子妃的清譽與名聲,外加還有一個琉璃公主,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此事都不宜聲張,最好是燜在鍋里把事情解決了——不然,太子妃和公主的貞潔都將會受到各方面的質(zhì)疑和詬病。 不管太子妃和琉璃公主有無受到賊人的侮辱與欺凌,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悄悄把人找到,再來論其他。 酈王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東陵燕然出了這種事,雖說怪姬睿保護不周,可不管女兒找到與否,這大越的太子妃之位只怕都會移主。 只是,為人父者,還是希望能把對女兒的傷害減到最低——盡快找到人,也許事情尚未發(fā)展到最壞的那一步,一切都還有救。 他知道滄海宮在江湖的勢力,渠道眾多,故而幾乎在知道事情的第一時間,便讓人通知了顧還卿與姬十二,求他二人代為尋找東陵燕然。 正是因為東陵燕然的失蹤,他無暇上禹宮來拜訪謝氏,也無法守著顧還卿生娃,只四處在尋找女兒,誰知到了最后,所有的矛頭都漸漸指向與世隔絕的謝氏…… 可不容他來找姬十二商議,也不容他找謝氏問個分明,事情突然就瞞不住了! 也不知消息是打哪兒泄露出去的,忽然之間,太越的太子妃及公主被隱世世家謝氏擄走的消息如火如荼的傳開了,傳的有鼻子有眼,仿佛有人親眼所見,鋪天蓋地的壓都壓不住,間或,還有些不實的流言蜚語及傷害兩人清白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慶隆帝大約是想長生不老想瘋了,竟然不經(jīng)詳查與核實,很輕率地便把此事交給了龍氏父子來辦理。 到了這個時候,酈王要是再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那他也就不是能在復(fù)雜詭譎的夜氏皇宮中獨善其身的東陵珺了。 也只有陳王這樣的人,才會相信龍氏父子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果然,陳王被酈王問的一愣一愣的,一時眨眨左眼,一時眨眨右眼,許久才吭吭哧哧地道:“還真沒看見……” “……”酈王。 “這顯然是龍氏父子的詭計?!贬B王對他直言不諱:“那些話他們只嘴上說說,你們既未見著姬十二,也未見著謝家人,嘴長在他們什么,還不是什么都由著他們歪曲,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br> 燈不撥不亮,陳王也不傻,立時就對酈王比劃了個砍頭的手勢:“那……他們的意思,是想趁機除掉……” 酈王沉著地點點頭。 陳王頓時膽小地打了個哆嗦:“那他們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就不怕事后大越方層層追查,查到他們的頭上嗎?軒轅王夫婦可非什么平頭百姓,是他們想殺便能殺的,軒轅黛那個女魔頭也不會答應(yīng)的,她都要稱帝了……” “查下來他們也不怕?!贬B王冷笑,嘲諷意味濃厚:“謝氏的人都無法無天的敢劫大越的太子妃和公主了,殺個把王爺怕什么?都是謝氏的人膽大包天,關(guān)他們什么事,哼!” 陳王頓時無語了,是噠,只要做的巧妙一點,左右有謝氏頂包,往他們身上一推,即使軒轅黛責(zé)問下來,也可以拿謝氏當(dāng)替死鬼。 屆時,即便他們弄不死謝氏,軒轅黛也會把謝氏的人斬草除根兼挫骨揚灰。 “那咱們要怎么辦?”陳王原本以為自己來一趟只是跟人打架、奪寶、爭地盤和搶銀子,誰知這里面的水這么深!下去容易靠岸難,他可不愿意被人當(dāng)搶使,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酈王不負責(zé)任地說:“涼拌?!?/br> 陳王:“……”不帶這么玩兒的??! 好在有一個人救了他,南陽的安昶辰。 安昶辰是個很奇怪的人,他的父親燕王對酈王有過活命之恩,因此,他在東陵借到了兵馬,并非常順利的推翻了他皇伯父的政權(quán)。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燕王一家深得民心的基礎(chǔ)上。 燕王一家被害,是壓垮南陽昏庸帝國的最后一根稻草!縱是安昶辰不反,南陽長期受壓迫的百姓也忍無可忍了。 好多地方的百姓皆揭竿而起,一聽聞安昶辰欲為燕王和兄長復(fù)仇,便紛紛摩拳擦掌的投奔于他,形式堪稱一邊倒。 何況還有燕王的舊部屬和他的師門上下竭盡全力的輔佐他,他這復(fù)仇之路走的比任何人都順暢——全程轟轟烈烈的碾壓著對手,猶如摧枯拉朽,沒給他平庸無能的皇伯父任何喘息的機會,戰(zhàn)事便已結(jié)束。 安昶辰可謂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成功典范。 只是,南陽早是他的囊中物,稱帝是早晚的事,他卻偏偏一直不舉行登基大典,不知他在磨唧個啥?且年紀(jì)不小了,也不成親——多少女子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地盼著嫁給他做皇后和妃子,他卻一直以守孝為借口推三阻四。 世人猜想——他莫不是想整的跟軒轅黛同一天登基,一個稱“南”帝,一個稱女帝?呃,好是好,倒也是一段趣話,然可惜,安昶辰的年齡只配給軒轅黛當(dāng)兒子……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