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影搖搖頭，對姬十二已經(jīng)絕望了，他勾了勾唇，覺得自己肯定笑的比哭還難看，但他還是牽著嘴角把笑容擴大，心里的悲傷卻仿若無邊無際的大海，將他層層淹沉，直至滅頂。

    莫風(fēng)一臉憐惜地看著他，目光洞若觀火，輕輕地道：“影，不想笑就別笑，怪嚇人的?！?/br>
    于是莫影的目光更加晦澀黯淡，唇角漸漸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顧還卿又感覺他在悲傷，在難過，心在咆哮和嘶吼！不知為何，這座深埋于地下的龍氏宮殿使她變得格外的敏感，格外能感受到莫影情緒上的變化，甚至能感同身受。

    他難過，她也不好過，某些酸楚和傷感的情緒牽制著她的神經(jīng)，不受她左右。而且她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不要看莫如死了上千年，可所有的事情大約都與此女有關(guān)。

    她的細(xì)微變化如何逃得過姬十二的眼睛，他垂下眸，去攬她的肩。

    顧還卿抬首，不意卻迎上了他幽深的目光，他好似有些委屈，她便伸手拉了拉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姬十二立刻彎了彎眸，目光霎時柔和似水，他握她的肩握的更緊了，清俊的眉眼間更添一股堅定之色。

    這個時候，呂七手把軒轅無極和莫顏的桃木人奉給顧還卿，她拿在手中，正欲啟唇，外面卻響起一道宛若暮鼓晨鐘般的沉重佛號：“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莫施主所言非虛，正是莫如毀了軒轅無極和莫顏，此女生就一副愛興風(fēng)作浪的性子，論因論果，所有的一切都與她脫不了關(guān)系。”

    眾人一怔，唯有姬十二挑眉淺笑，放聲道：“大師來的正好，我等正等著大師來為我等解惑，以斬斷這一團亂麻?！?/br>
    隨著他話音一落，手執(zhí)白色拂塵，一身鶴氅的清虛道長陪著一人緩步進來，那人一個锃亮的大光頭，體態(tài)清瘦，身披黃色袈裟，赫然竟是大越大佛寺的凈明法師！

    凈明大師何許人也？當(dāng)初為樊儀琳提沖喜佛謁之人，顧還卿至今還記得那四句發(fā)人深省的佛謁：“軒轅解厄，冥天消災(zāi)，禍往福來，并蒂花開?！?/br>
    簡而言之，凈明大師當(dāng)初想給姬十二和樊儀琳做媒，結(jié)果未遂。

    ……

    凈明大師是來自首的，他的真正身份竟是南疆第十九代巫蠱王的正宗嫡傳大弟子，原名宗政凈。

    一室嘩然，顧還卿心中一動，忽然問道：“那大師和宗政野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宗政野？”凈明大師一臉愧疚地?fù)u搖頭：“老納和他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只是湊巧和他同姓罷了，宗政野是南疆王手下有名的巫覡師，而老納卻是巫蠱王這一派的，雙方雖井水不犯河水，卻也勢不兩立。”

    了解，顧還卿不再提問，而是平心靜氣的坐了下來，聽凈明大師講前因論后果。

    凈明大師十分的慚愧，一臉“我是罪人”的表情，說道：“這段牽扯了千年之久的恩怨，說到底無非是因為兒女私情，其中牽涉的家族之多，人數(shù)之廣，早超出了幾位當(dāng)事人的意料之外?！?/br>
    “當(dāng)年，軒轅家族的軒轅無極出門游歷，”說到這里，他看了一眼低頭垂眸的莫影，接著道：“軒轅無極生下來的時候，有高僧替他算過命，就跟那戲里唱的林黛玉一樣，他此生若要一生平安，壽終正寢，除非皈依佛門，不與世人相見，否則沒有第二條路可走?！?/br>
    顧還卿頓時“囧囧有神”，這神馬大師，竟跑去顧宮大戲院里聽《紅樓夢》！還能算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么？

    按凈明法師的說法，軒轅無極打小天縱聰明，又生得極其標(biāo)致風(fēng)流，其家人怎舍得讓他出家做和尚，便想方設(shè)法的尋求高人來破解。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終于尋到一位隱世高人，送了軒轅無極一塊古老的藍(lán)色玉琉璃面具，以遮其面，使其不必出家。但軒轅無極須終身戴著此物，除了無人時可以除下，平日即使面對親爹娘都要戴著。

    這法子雖說不人道，但好歹比出家當(dāng)和尚強，軒轅無極便忍了。

    然而在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出門游歷的軒轅無極碰到了青春無敵且如花似玉的莫顏，雖是驚鴻一瞥，軒轅無極卻對莫顏一見鐘情。

    往后的日子，莫顏縱然看不到軒轅無極的真面目，可很快也被他的翩翩風(fēng)采迷的七葷八素，這位干脆果斷的姑娘沒有絲毫的憂柔寡斷，立刻投入了軒轅無極的懷抱。

    凈明法師道：“莫顏想嫁給軒轅無極，這本非什么大事，換了莫家的其他姑娘未嘗不可，但莫顏不是別人，她與眾不同的能力在莫氏族中是有目共睹——誰也不想這么一位能力高強的巫師嫁去外族，替外族造福。于是莫氏族中上下同心，包括莫顏的父母都反對這門親事，人人都狠心無情的使出各種手段來捧打這對鴛鴦?！?/br>
    “在這危難之際，莫顏同父異母的meimei莫如挺身而出，她暗地里鼓勵jiejie與軒轅無極私奔，一腔熱血的表明要幫助他們。”

    “諸位施主，說到莫顏的這位meimei，想必莫氏的少家主比老納要來的熟悉。”凈明法師年看著莫影與莫風(fēng)：“不如換兩位來介紹一二，好叫大伙兒更明白?！?/br>
    莫影恍若未聞，他垂著眼，出神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心的紋路，任長長的睫毛遮住晦暗不明的心事。

    莫風(fēng)對莫影察言觀色的水平已至登峰造極的境界，他接過了凈明法師的話頭：“莫如的能力其實也不容小覷，在那時的莫氏族中，她的能力僅次于其姊之下，只是莫顏心地純良，走的是喜巫一路，喜歡造福于民，而莫如心思縝密，綿里藏針，走的是暗巫一途，心狠手辣是其巫術(shù)的標(biāo)志，所學(xué)之術(shù)大多不被世人所喜?！?/br>
    “這就造成了莫如永遠(yuǎn)都活在莫顏的陰影之下，有志難伸，可以這么說，有莫顏一日，莫如便無出頭之日一日，誰也不會重視她。”

    “正是如此。”凈明法師附和地點點頭：“莫如起初只是打定主意，想趁此機會趕走莫顏，誰知接觸了軒轅無極之后，莫如竟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這位準(zhǔn)姐夫。她原本功利心強，只想讓世人知道她比莫顏強，可隨著和軒轅無極的接觸，她也淪陷在軒轅無極的魅力之下?！?/br>
    “唉……”凈明法師長長的喟嘆一聲：“從此以后，莫如一心只想獲得軒轅無極的歡心，想從jiejie手中把他奪過來，對別的竟不上心了。而且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她竟然偷看到了軒轅無極的真面目，一時驚為天人，只覺舉世無雙！從此她更是瘋狂而執(zhí)著地想得到這個男人！”

    “只是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盡管莫如使千方設(shè)百計，軒轅無極都似看不到她的好，只一心撲在莫顏身上，這使得妒忌心強的莫如都快氣瘋了，恨莫顏恨的要死！一心巴不得莫顏快快死去，不要擋她的路?！?/br>
    后面的事順理成章，莫顏和軒轅無極到了古禹國，其實莫顏一半是負(fù)氣離家，另一半?yún)s是為軒轅無極著想，她能力超強，想憑借自身的能力替軒轅無極改命。

    假若成功，軒轅無極以后便可以摘下面具，堂堂正正的做人，再也不必?fù)?dān)心會無疾而終。而古禹國的瑤臺山集天下之靈氣，正是設(shè)壇改命的最佳場所，沒有之二。

    那時候的瑤臺山已沒有龍氏一族了，那時候的古禹國也正處于兵荒馬亂之中——彼時古禹國已被他族占領(lǐng)，古禹宮也在地龍翻身中下沉，最后成了一座真正的地下宮殿。

    皇甫氏和謝氏無暇他顧，莫顏便不費吹灰之力占下了瑤臺山，她和軒轅無極在這里渡過了一段快樂而幸福的日子，兩人私定終身，海誓山盟，一個非君不嫁，一個非卿不娶。

    他們過的愈是甜蜜，莫如越是不能忍受，每過一日都如蟻鉆心，弄了無數(shù)小人扎莫顏。

    “然而連莫如也沒有想到的是，軒轅家族那時正被瑯琊國主逼的起兵造反，軒轅無極做為軒轅家族的嫡子，豈能置家族安危于不顧？于是他攜莫顏返家，親率士兵上陣殺敵?！?/br>
    凈明法師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很沉痛地道：“最后，軒轅家族勝利，軒轅無極卻沙場折戟，傷心欲絕的莫顏沒有聽從軒轅家族的安排，悄悄返回瑤臺山——她想逆天而行，設(shè)法在瑤臺山替軒轅無極招魂?！?/br>
    軒轅無極的死亡刺激得莫如幾欲瘋狂，快崩潰的她變的越來越不正常！尤其是在得知莫顏竟懷了軒轅無極的骨rou后，喪心病狂的她心生一計，在莫顏最虛弱無力的時候，設(shè)法抓住莫顏，并將她交給謝氏和皇甫氏祭泉！

    顧還卿按住額頭，只覺頭疼欲裂，眼前似閃過一個身形纖弱的女子在如同深淵般的黑洞里苦苦掙扎，最終因為乏力而昏了過去的畫面。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她，淡淡的龍誕香及男子熟悉的氣息縈繞她周身，令她緊繃的神筋慢慢放松下來。

    ☆、【065】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補昨）

    “莫如心狠手辣，莫顏和軒轅無極都死了，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也死了，照說事情完全可以到此為止，可莫如恨極了莫顏！唯恐莫顏死了還陰魂不散，或在瑤臺山留了一手，等著下輩子和軒轅無極結(jié)成夫妻。”

    凈明法師的敘述還在繼續(xù)：“她要杜絕這種可能，連一丁點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因此她又心生一毒計?！?/br>
    莫風(fēng)如是評價：“莫如這女人詭計多端，心腸惡毒的世間少有，令人防不勝防?！?/br>
    “確實，”凈明法師點點頭：“莫如知道古禹國地龍翻身之時，瑤臺山皇甫皇族賞賜給龍氏的偏殿也被埋在地底下了，龍御天是個本領(lǐng)強大之人，他即便逃走，也不會任龍氏府邸被人洗劫一空，必是做了極妥善的安排。而這座地下宮殿，就是莫如的目標(biāo)?！?/br>
    后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莫如打著替其姐報仇的名號，踏上了去找尋龍氏的征途。她當(dāng)然不會那么好心，去找龍氏替莫顏報仇，她真正的目的是去勾引龍御天。

    龍御天乃當(dāng)世一代人物，風(fēng)采過人，具有稀世俊美，否則也不會被公主皇甫鳳所看中，死心踏地的要跟著他，連公主都不當(dāng)了。

    莫如和其姐莫顏皆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大美人，她找到龍御天后，用了化名悄悄接近他——百練鋼成繞指柔，在她的不懈努力下，龍御天有點心動了。

    那時的龍御天已成了迦南島的島主，正處于意氣風(fēng)華的狀態(tài)——但凡這男人事業(yè)有成之后，大多想擴充自己的“后宮”，龍御天也不例個。

    莫如很快得到他的寵愛，進而得知了瑤臺山龍氏的秘密，于是她越發(fā)挖空心思的對待龍御天，幾乎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

    龍御天非常警剔，莫如縱然漸漸得到他的信任，卻也不能得手，直至多年之后，龍御天身染重疾，臥榻不起，對身邊的人難免疏于防范，這才給了莫如可乘之機。

    莫如盜得御龍令，一切便水到渠成。

    凈明法師道：“她將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棺槨和玉雕等物放進龍氏地宮，此女本身知道自己軒轅無極傷了八字，兩人幾世都不會有夫妻緣，故而她通過這種陰損歹毒的法子，達(dá)到了既詛咒莫顏和軒轅無極，又替她和軒轅無極祈福的目的。”

    顧還卿忍不住在心里腹誹自家先祖，又是一個色令智昏的典范，身邊長期潛伏著一條別有用心的美女蛇，居然毫不知情？

    “彼時龍御天病勢沉重，龍氏一族皆很緊張。”凈明法師微嘆：“而莫如在安排好瑤臺山的事后，便很巧妙的把御龍令還給龍御天，并詐死。龍氏那時正是多事之秋，且龍御天快不行了，族中無人注意到此事?！?/br>
    莫風(fēng)不禁好奇地問：“難道龍御天之后的龍氏家主竟無一人來過瑤臺山？”

    凈明法師環(huán)視著破敗無比的龍氏地宮，頗為唏噓地道：“施主有所不知，自莫如打開這座地下宮殿之后，這座宮殿的機關(guān)基本就被破壞了，憑你拿著御龍令，都不能打開地宮之門?！?/br>
    “……那？”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這次打開要怎么說？難道是巧合？”

    凈明法師別有深意的目光從莫影、姬十二和顧還卿的臉上一一滑過，說了一句廢話：“天時、地利、人合，大概是緣分到了吧?！?/br>
    “……”眾人無語極了。

    將明法師這才道：“由于死活不能打開這座地宮，且又不能毀壞，龍御天的后代才會留下此地埋有龍氏巨額寶藏的遺言，并世世代代的傳了下來，希望龍氏的后世子孫能有一日打開此門——實際上，當(dāng)年龍御天應(yīng)該是把該移走的東西都轉(zhuǎn)移走了，并未留下什么值得讓人惦記得東西。這里……”

    他頓了頓，隨后有些不太確定地道：“老納想，龍御天之所以留著這座空宮，大約是他也知曉瑤臺山是個集天地靈氣于一山的地方，他必是在這里做了一些對龍氏有益的布置，能助后世子孫興旺發(fā)達(dá)，直上青云，但莫如為了報復(fù)莫顏，無意中破壞了龍御天的精心安排，毀了他畢生的心血?！?/br>
    “當(dāng)然，這也只是老納的猜測?！?/br>
    “所以，沒有什么莫顏的機關(guān)洞，也沒有什么龍氏的寶藏，一切都是莫如那女人搞的鬼？”姬十二長長的墨眸危險地瞇起。

    莫氏的人都囧了一囧，清虛道長卻風(fēng)趣地道：“王爺你也別灰心，貧道方才在外面數(shù)了一數(shù)，地道那里有七七四十九顆夜明珠，個個大如拳頭，這難道不是寶藏么？”

    凈明法師弱弱地打岔：“道長，那只怕是花非花鑲上去的，他想興風(fēng)作浪，攪的天下不安，在這里設(shè)下了童女陣?！?/br>
    “……”顧還卿。

    姬十二白了清虛道長一眼，對凈明法師道：“莫如詐死之后，是否去了南疆?！?/br>
    “正是?！眱裘鞣◣煹溃骸白怨乓詠?，南疆蠻荒一帶就籠罩一層神秘面紗，魑魅魍魎四處游走，瘴氣蘊繞山林，一直流傳著各式各樣的古老的傳說，數(shù)也數(shù)不盡的未解之謎。它存在著各式奇風(fēng)異俗，其中養(yǎng)蠱這種神秘巫術(shù)一直為人稱奇，使得人人談蠱色變。莫如想學(xué)巫蠱之術(shù)，用來克制‘莫顏的鬼魂’，便去了南疆?！?/br>
    聽到蠱術(shù)，顧還卿陡然覺得心肝脾肺腎一下子全疼了起來——這種邪門的玩意兒，你還真不能否定它的存在，一直到現(xiàn)代，蠱術(shù)都還神奇的存在。

    “莫如故技重施，南疆的蠱術(shù)并不外傳，她便想方設(shè)法的去接近巫蠱王，很快成了巫蠱王的女人?！?/br>
    對此女，顧還卿只能說：“這女人真能折騰?！?/br>
    凈明法師汗了一汗，接著道：“莫如的原意是想學(xué)了巫蠱之術(shù)，好回來奪取莫氏家主之位，屆時誰要敢與她爭鋒，她便用蠱術(shù)控制人心，與持有‘莫顏的鬼魂’的莫氏傳人斗上一斗，不怕不令四方臣服。她野心勃勃，甚至定下了更大更宏偉的目標(biāo)，但學(xué)習(xí)巫蠱非一兩日便成，而她又在不知不覺中懷了巫蠱王的子嗣，并在迫不得已之下誕下了巫蠱王的后代?！?/br>
    “孩子的出生打斷了莫如的計劃，但卻并未打消她的野心，她并不愛巫蠱王和龍御天任何人，連親生骨rou都不愛，她心里只有軒轅無極，她厭煩了在南疆的生活，于是忍辱負(fù)重幾年，她便忍無可忍的丟下孩子逃離了南疆?！?/br>
    “起初巫蠱王四處尋她，但并不知其是莫氏子女，只能是漫無頭緒的尋，后來才知道她是莫氏中人，巫蠱王大怒！并未同莫氏一族交涉便把她抓回了南疆。自此之后，莫如此人如同石沉大海，再無音訊?！?/br>
    凈明法師搖頭嘆息：“這個結(jié)果，可能是莫如本人也未想到過的，也許是先前太過一帆風(fēng)順，她志得意滿，小瞧了巫蠱王厲害程度，以至于功虧一簣。”

    “只是這樣？”顧還卿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果然，凈明法師一臉謙疚地對她和莫影道：“倘若事情到此為止也乃天下蒼生之幸事，誰知莫如不能出來興妖作怪，她絞盡腦汁所研究出來的東西卻延續(xù)了她的本性，繼續(xù)造孽！”

    顧還卿心中一動，忽然福至心靈：“大師所言，莫非與獸人谷有關(guān)，或是與我?guī)煾涤嘘P(guān)？”

    將明法師雙手合什：“王妃所言甚是?！?/br>
    原來，當(dāng)年莫如雖然學(xué)了一些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蠱術(shù)，但她為人非常聰明，原本她就琢磨著要培育出一種能與‘莫顏的鬼魂’的抗衡之物，卻屢試屢敗，一直不得要領(lǐng)。

    被巫蠱王抓回去之后，巫蠱王看在孩子的份上，并未當(dāng)場處死她，只是囚禁了她，并在她身上種了盅，使她日日夜夜受蠱蟲的折磨，活的比死還痛苦。

    孰料，巫蠱王的舉動反而助莫如茅塞頓開，知道自己失敗的關(guān)鍵之處在哪里了。

    這女人喪心病狂，在死之前，終于以自身的血rou之軀飼養(yǎng)出了一種極霸道而厲害的毒蟲！她將這毒蟲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并編了許多利己損人的謊言，對其子耳提面命一番。

    這種毒蟲每次培育出來只能存活一只，其它的都會被最厲害的那只吃掉！——無論你怎么飼養(yǎng)，這世上永遠(yuǎn)都只有最強的那只毒蟲活著！與蠱蟲的有某種程度的相似。

    凈時法師到：“過了幾百年后，莫如的毒蟲在其后代手中失傳，卻不知怎么被花家的花亞男所得，后來花亞男被軒轅煜殺死，毒蟲便不知去向。再后來，這毒蟲便到了花非花手中。”

    花非花原本想把這毒蟲運用到獸孩身上，卻同樣屢試屢敗，直到他討厭莫焯老跟他作對，想殺死莫焯，便用毒蟲對付他。

    在莫焯身上，花非花才看到了毒蟲的真正厲害之處——這種不起眼的小蟲子竟可以冒充“莫顏的鬼魂”！

    只是其結(jié)果與莫顏的鬼魂大相徑庭，帶給了莫焯無窮無盡的痛苦！他的骨骼暴漲，五官突變，身上毛發(fā)叢生，說話吐字不清，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紅眼紅毛的怪物，且還是個常常處在發(fā)情期間的怪物。

    莫影痛苦不已，和莫風(fēng)等人想盡辦法都救不了他。

    即使是南疆巫蠱王的后代，也對這種毒蟲束手無策，表示愛莫能助。

    “花非花！”想到莫焯所受的罪，顧還卿恨不得把花非花鞭尸。

    了解前因后果，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但又不無擔(dān)心，紛紛問道：“如今莫焯已死，那莫如的毒蟲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