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你喜歡他???” “喜歡?!绷钟嘈顷种讣殧?shù)優(yōu)點,“帥,有錢,你以后不會過得太辛苦?!?/br> 林疏月笑著拍了拍他腦門兒,“你倒實在?!?/br> 隔著綠化帶的身后就是馬路,輪胎飛馳的磨地聲,汽笛聲交織,填補暫停住的心事。姐弟倆沉默許久,林疏月輕聲:“我可以試一試?!?/br> — 周二臨近下班,林疏月看了好幾次手機。周愫忙完工作,溜達過來串門,“你怎么心不在焉的?!?/br> “一朋友要來,還沒到?!绷质柙掠执蜷_手機。 周愫湊近,怪八卦的,“什么朋友啊?” 林疏月斜睨她一眼,“男朋友滿意不?” 周愫點點頭,“那我去跟大boss匯報嘍?!?/br> 林疏月嘖的一聲,“你這叛徒當?shù)猛]負罪感啊?!?/br> 周愫嘻嘻笑,吃了她兩小塊楊梅姜絲,“下班一塊兒走。” 離下班還有十五分鐘,電話終于來了。林疏月精神奕奕,快步往外,“等我會兒啊?!?/br> 一大學同學,來明珠市出差,和林疏月共同實習過,同窗情要好。林疏月遠遠跟他打招呼,“班長?!?/br> “疏月?!蹦猩鷶[擺手,把東西給她,“你看看是不是這個?!?/br> 林疏月確認了番,喜笑顏開,“沒錯,謝謝了啊班長。” 兩人有說有笑,遠距離看,關(guān)系和諧愉悅。 同學還有事,很快道別。 林疏月轉(zhuǎn)過身,就對上不遠處,魏馭城眸色深邃的眼睛。他和李斯文站一起,正從邁巴赫里下車。方才后車座里,已將兩人盡收眼底。 魏馭城的表情挺沉靜,不輕不重地看著她。 林疏月覺得空氣有點兒酸,她眼睫輕眨,故意揚著下巴,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jīng)過。 電梯等了會時間,到樓層時,她一出來,就被人抓住手腕。 魏馭城到的比她早,候在這伺機而動。 林疏月也不掙扎,任他領(lǐng)著往一旁樓道走。 門關(guān),窄小樓道宛若無人之境。 魏馭城抱胸而立,林疏月好整以暇,吊著眼梢望向他,“魏董,有事吩咐?” “別拿公事語氣,我不是你領(lǐng)導?!蔽厚S城不客氣地提醒。 還擺臭架子,林疏月懶洋洋地問:“那該什么語氣?” 魏馭城低頭一笑,然后逐步逼近,“你該質(zhì)問……”他學她語氣,捏著嗓子語氣略細,“魏董,吃醋了?” 不按常理出牌,林疏月被他突然的反差燙了下心。 明明是占據(jù)上風,局勢卻一瞬扭轉(zhuǎn)。 她一時無言,魏馭城卻從容意氣,“覺得我見到你和別的男人一起有說有笑,醋壇子翻了,要收拾人了?” 林疏月忍笑,眼珠一轉(zhuǎn)看別處。 魏馭城忽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挑過她的臉,又變成了對視,“真要二選一,這種自信我還是有的?!?/br> 林疏月笑意再藏不住,沒好氣地吐槽:“自大?!?/br> 魏馭城的手指一觸即收,沒有再多的越界,“明天中午過來,陪我午睡?!?/br> 林疏月抬抬眼,“陪不了。” 魏馭城腳步頓住,此刻的神色才是真實的危險。 “出差一周哦領(lǐng)導。” 魏馭城皺了皺眉,理所當然地不滿,“你不要我了?!?/br> 林疏月被他突然的孩子氣撩得心神微漾。一個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反差起來簡直是縱火犯。于是眼神軟了,語氣軟了,心也軟了。林疏月遞過手中東西,“給?!?/br> 魏馭城垂眸。 “我大學時的班長是中醫(yī)世家,我托他帶的助安眠的藥枕,這方子我改了幾處藥引,應該更適合你?!绷质柙螺p輕揚眉,學他方才動作,也伸出食指,不輕不重地點了點男人的衣襟: “表現(xiàn)乖一點,不會不要你?!?/br> 你來我往,從不認輸。 魏馭城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驀地低頭笑。 下班坐周愫的順風車,繞去庸云路買了糯米燒,倆人邊排隊邊聊天,好不自在。前邊是一塊玻璃鏡面裝飾,林疏月無意一瞥,頓時愣住,猛地轉(zhuǎn)過頭。 “怎么啦?”周愫被她突然的反應嚇了跳,“熟人?” 身后除了排隊的,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 林疏月松口氣,搖搖頭,“總覺得有人跟著,沒事,幻覺吧。” 回家收拾行李,忙碌暫時忘卻這段插曲。 出差的地方在廣州,和暢姐一起。次日上午十點的航班,登機前十分鐘,林疏月收到魏馭城發(fā)來短信,只兩個字: -我乖。 林疏月沒忍住,笑意盛滿眼角眉梢。 暢姐瞧見她這表情,湊過來問:“咋啦,中彩票了?” 林疏月握緊手機,像握住秘密,笑著說:“是啊,六等獎?!?/br> 暢姐笑死,“六等獎兩塊錢,把你樂的?!?/br> 林疏月笑意更甚。 這微妙的甜蜜與隱晦的心意,讓人暗里著迷,也讓人滿心歡喜。 第35章 烈焰(二更) 跟暢姐出差真不輕松, 她有無限體力,一天可以轉(zhuǎn)四個場子,晚上應酬起來也精神滿滿, 豪邁得不輸男人。 林疏月也很機靈, 雖應酬得少, 但眼力見不減,與暢姐心存默契, 一唱一和把甲方哄得服服帖帖。 飯局后,暢姐對林疏月滿意至極,“月兒, 以后出差我都帶上你。” 林疏月欣然,“行啊,暢姐一句話的事?!?/br> “不行不行?!睍辰阈Σ[瞇地說:“我有數(shù)?!?/br> 林疏月也喝了酒, 一點點,微醺的狀態(tài)。她看著暢姐覺得親切,便抱住她手臂, 變成了一只樹袋熊。 暢姐摸摸她的后腦勺,略顯猶豫, “月,我一直想問你件事兒?!?/br> 林疏月維持姿勢沒動, 平靜道:“是不是想問,我之前為什么會被吊銷執(zhí)照?!?/br> 不料她如此直接,暢姐連忙道歉:“對不起啊?!?/br> “沒事?!绷质柙抡碇募纾裆c語氣一樣平靜, “因為一些事, 一些人, 碰到他們, 我的生活變得很糟糕。那年我大學剛畢業(yè),進入一家業(yè)內(nèi)非常優(yōu)秀的心理咨詢機構(gòu)工作。后來接待了一位有自殘傾向的患者,起初,他很配合,效果也不錯,順利地完成了既定輔導。但就在結(jié)束的第二天,他態(tài)度大變?!?/br> 暢姐緊張,“怎么了?” “說我在輔導期間,勾引引誘,對他精神控制,蓄意讓病患產(chǎn)生依戀感情,要跟他談戀愛。并且他有備而來,深諳行業(yè)規(guī)則,寫舉報信,去法院告我,這事鬧得太大,影響極度惡劣。”林疏月說:“當年我經(jīng)驗淺薄,很多一對一輔導治療時的話術(shù),都是他有意設(shè)計,并且錄了音,惡意剪裁拼湊之后,變成了堂而皇之的證據(jù)?!?/br> 暢姐心里一陣惡寒,既不可置信,又覺得無比心疼,“月,你得罪過他嗎?” 林疏月?lián)u了搖頭。 然后以極緩慢的聲音,輕聲道:“我母親跟過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之前,還有一個兒子?!?/br> 暢姐驚愕得說不出話。 腦子靈光一閃,忐忑問:“小星弟弟,是,是你mama和那個男的……” 林疏月低了低頭,“嗯?!?/br> 暢姐以為她的情緒會受影響,但第二天,林疏月容光煥發(fā),清透漂亮的妝容惹眼得像人群中的一顆璀璨明珠。 “早啊暢姐。”她笑盈盈地打招呼。 “早?!睍辰阏f:“進度比想象中快,順利的話,我們能提前兩天回去?!?/br> 周四,提早兩天半結(jié)束工作。 拿著簽好的合同,暢姐伸了個放松的懶腰,“月,這兩天在廣州好好玩,購購物?!?/br> 林疏月剛要答應,手機適時響。 wei:周六回?機場接你。 冰冷的手機頓時變成了一整罐的水果糖,暖心的甜悄悄輕蹭她掌心,撓出一條隱晦的彩虹。 林疏月心思一動,對暢姐說:“家里有點事兒,我想早點回去?!?/br> 沖動起了頭,便剎車不住。第二天她都不想等,直接定了最晚航班回明珠市。她一路風塵仆仆,卻不覺疲憊,反倒有了暌違的歡喜。 沒等到回復,魏馭城又發(fā)來確認信息:周六回? 此時的林疏月正在出租車上,剛從航站樓出發(fā)。她沒回消息,而是直接發(fā)了個位置實時共享。沒一會,魏馭城的頭像也加入進來。 他們的距離,同一座城市,45公里。 魏馭城沒再退出。 林疏月能想象他復雜的表情。 如心存默契,無需多言,一個位置共享,兩個小點在同一平面,一點點地挪動,靠近。 手機機身微燙,像一只暖手爐,輕輕熨帖她掌心,林疏月不由握得更緊。她扭頭向外看,從未覺得明珠市的夜景如此旖旎多情。 高樓聳立不再冰冷不講人情味,絢爛燈影不再花了眼睛,就連便秘似的交通,也變得可以忍受。林疏月每隔一分鐘,就看一眼手機。 38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