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jié)
就連沈絳都開始讓鳶三娘,替她打探赤融伯顏的消息。 奈何自打入了秋之后,鳶三娘的東西就不太賣的進去,她也不敢多問,畢竟北戎人那邊也怕她是個jian細。 雙方一向都是只做生意,不談戰(zhàn)事。 好在鳶三娘實在長袖善舞,而且她也不是只跟一個北戎商人做生意。 有些人的口風(fēng)緊,有些人便不那么緊。 還真被她打探出一個重要的消息。 “你說北戎的可汗身體不好,只怕熬不過這個冬天?”沈絳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 鳶三娘低聲道:“妾身也只是聽說個大概,不敢確定。但是赤融伯顏這段時間,一直都守在王庭,就是怕老可汗若是有個萬一,他無法及時趕回?!?/br> 沈絳陷入沉思,這個消息可實在是太重要。 新舊政權(quán)的交替,往往會帶來殺戮、傾軋、分裂。 如今北戎八部,也并非是鐵板一塊。 他們安插在北戎內(nèi)部的探子也曾說過,赤融伯顏此人野心太大,他想要的是帶領(lǐng)北戎鐵騎征服中原大地。 可八部之中也有小部落,并沒有那樣大的擴張野心。 有些人是想要安居草原之中,只是被挾裹在其中,不得不跟著一起征戰(zhàn)。 老可汗在位幾十年,擁有極強的凝聚力,所有人都征服與他。 可是擁有再大的權(quán)勢,都擋不住生老病死的天道。 就連中原的帝王,都不得不臣服于死亡之下。 老可汗病重,只怕真的會加劇北戎內(nèi)部的分崩離析。 沈絳得知這個消息,立即回到西北大營,準備找左豐年還有林度飛商議,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更加確切的消息。 利用老可汗的病重,大做文章。 第163章 她為了掩蓋鳶三娘的身份, 每次都是獨自前來。 鳶三娘是她手中一張牌,能替她打探到北戎內(nèi)部的消息,如今她的消息脈絡(luò)已經(jīng)觸及北戎的貴族階層。 沈絳騎馬離開, 前往西北大營。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這件事, 直到一陣馬蹄聲靠近,這才被驚醒。 沈絳警醒的抬頭, 不僅勒住韁繩, 握著斜放在馬上的定太平。 果然一行蒙面馬隊到了跟前。 簡裝輕騎, 看著像是江湖豪客,倒跟北戎人沒什么關(guān)系。 沈絳低聲一笑, 這是大晉的境內(nèi),乃是在仰天關(guān)內(nèi), 北戎人豈敢深入。 就在她夾緊馬腹,準備重新驅(qū)馬離開。 對面馬隊為首的兩人,突然左右看了一眼, 緊接著一條鐵鏈,被一個人拋出, 另外一個人接過。 絆馬索,沈絳心底一驚。 只是這兩人的絆馬索,并不是來絆倒她身下的馬,竟直沖她來。 這是準備直接將她捆住。 沈絳身手何等輕盈, 當即踩著腳蹬, 騰躍而起。 整個人從馬背躍起后,在半空中后翻一圈, 重新落回馬鞍上時, 手掌一把握住定太平的刀柄, 拔刀而起,寒光畢現(xiàn)。 她長刀直取左側(cè)的男子,對方急急往后退,可是腳掌卻被馬鞍勾住。 他身形比不上沈絳輕盈靈活。 在沈絳快如閃電的急攻之下,她的長刀直接插進對方胸口,刀鋒入心,沈絳沒有絲毫留情,拔刀而出。 鮮血跟著噴濺出來,在半空中噴到一道弧線。 幾乎是眨眼之間,速度之快,手段之辣,驚的同行伙伴毫無反應(yīng)時間。 男人被一刀斃命后,摔倒在地上。 他手里還拽著絆馬索,險些將自己的同伴,也拽落下馬。 沈絳趁機,刀柄拍在馬背上,坐下白馬,一騎絕塵。 “老三。”殺手之中,有一人痛呼出聲。 其余眾人這才回過神,立即跟在后面,追上沈絳。 只是剛才片刻間的絕殺,還是在他們心中留下一道陰影。 本以為這次行動太過簡單,不過就是殺個女人罷了。 誰都沒在心里當回事。 哪怕這個女人是個帶兵打仗的將軍,在他們聽來,多半是吹噓大過實力。 可剛在一個照面間,他們的突襲被躲開,還立即折損了一員大將。 登時,一行殺手心底都明白,這次是碰到了硬茬子。 沈絳一馬當先,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她以為邊關(guān)之地,除了要警惕北戎人侵犯邊境,再無別的顧慮。 卻不想,有些人終究是不愿放過她。 沈絳雖然不知這幫人,究竟是從誰派來。 仔細想想,應(yīng)該跟京城脫不了關(guān)系。 她從懷中掏出一枚響箭,拿出來,直沖云霄,在半空中炸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 “不好,她在召集援兵。”身后的殺手喊道。 于是殺人更加拼命的驅(qū)馬上前。 他們已經(jīng)盯著沈絳好幾個月,只是她尋常都在軍營里,壓根沒法下手。 這幫人還沒膽大妄為到,沖到西北大營去刺殺。 直到被他們發(fā)現(xiàn),沈絳每隔一段日子,就會去雍州城的一家胭脂水粉鋪子。 而且她都是孤身一人。 這幫殺手,就決定在她回程的路上,突襲,擊殺她。 反正他們收到的是必殺令,只要她死。 沈絳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能逃跑,她雖然在一個照面,就殺了對方一個人。 但也是出其不備。 如今這些殺手對她身手,有了新的認識。 必然不會再犯方才那樣愚蠢自大的錯誤。 雙方在馬道上疾馳,誰都不想讓。 直到沈絳感覺到身后有一陣疾風(fēng)而來,在戰(zhàn)場上磨練出來的直覺,讓她猛地彎下腰,整個人死死貼在馬背。 一道利箭,直直插到她身前的地面。 險些她就要被這支箭射中。 “用箭射她,快,快?!睔⑹值念I(lǐng)頭之人,立即嘶吼。 沈絳的求救信號已經(jīng)發(fā)出,西北大營馳援的人,必然會立即趕過來。 他們必須要在援軍趕到之前,殺了對方。 要不然自己也無法撤退。 于是這次,不再只是一支箭,而是數(shù)支箭齊發(fā),全都沖著她的后背。 沈絳咬牙驅(qū)馬向前,可是突然她感覺到身下的馬嘶吼,然后整個人慣性往前。 不好,馬被射中。 察覺到坐騎的異樣之后,沈絳第一時間蹬著馬腿,翻滾而下。 她手里還拿著定太平,順著官道滾了一圈,她拔刀居然沒有逃走,而是迎面沖著騎馬而來的殺手,直接揮刀,對準他們馬匹的馬腿。 馬腿還不如人腿粗壯,雖然矯健,卻能被輕而易舉斬斷。 對方手里還拿著弓箭,落馬之后,還來不及拿起自己的刀,就被沈絳的刀殺到了跟前。 有人舉起弓箭迎了過去。 可是定太平是何等削鐵如泥的刀,一把便將弓箭從中斬斷,順勢推到了人身前。 刀鋒劃過脖子,轉(zhuǎn)瞬鮮血飛濺。 艸! 從來都是干著殺人越貨買賣的殺手們,心底罵起了娘。 這他媽哪里是個小姑娘,這簡直就是個殺神。 沈絳神色冷漠,一刀下去之后的表情,還不如方才殺馬時的柔軟。 她殺馬,是迫不得己。 馬被壞人騎著,她只能殺馬,再殺人。 可是她殺人時,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便讓對方有來無回。 只是在對方全部落馬,拿起刀之后,沈絳的日子便不好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