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她都有些不大明白,為何以前自己會覺得安雪采與葉凝霜感情極深。蕭玉錦雖然從沒有品嘗過感情的滋味,可卻隱隱覺得,當真深情之人是不會如安雪采這般。 她與安雪采入了何園。 何棋雖是一方巨富,長袖善舞,待客十分殷切。 一些津州名流都來到何園,紛紛和安雪采寒暄,大抵都是捧安雪采的。 誰不知曉安公子才是津州幕后掌控之人。 安雪采捐了個知州官兒當,可卻將津州政務盡cao手中。本州的知府、同知,萬事都要向安雪采稟告。本地兵士,盡由安雪采使喚。 如此一來,市井間的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么,誰也不會那么不知趣。 安雪采此刻就好似眾星捧月一般,受眾人吹捧稱贊。他面上浮起了矜持的笑容,心里是滿意的。 能在蕭玉錦跟前彰顯自己,他自然心情愉快。 不過他掃了蕭玉錦一眼,卻發(fā)現(xiàn)蕭玉錦神色淡淡的,并沒有什么動容。 安雪采心里沉了沉,便發(fā)覺自己疏忽了。 以蕭玉錦的身份,自幼金尊玉貴,被人奉承習慣了。這么些場面,對于蕭玉錦而言也是見怪不怪。 這些津州名流鄉(xiāng)紳也在蕭玉錦跟前束手束腳,話也不敢多說。 這小妮子年紀雖輕,沉下臉時已經(jīng)自帶幾分威儀。 不過安雪采卻看不到蕭玉錦的內心世界。 有時候女人的心思,和男人是不一樣的。 安公子提及了河州之事,卻只字未提珠姐兒,竟似忘了這個女兒一樣。 也許是因為安雪采不愿意在別人面前提及自家家事? 此刻慕從云也來了,這位漠中城城主素來高傲,劍意森森。安雪采也向前,又是作揖,又是道謝。慕從云救他之事,天下皆知,他自然不能失了禮數(shù)。 可慕從云只是淡淡嗯了一聲,縱然他是武尊之尊,也未免顯得太過于倨傲了。 安雪采身子微微一僵,面色也添了幾分古怪。 好在在場之人皆是人精,也都視若無睹,將這件事情含糊過去。 男人對于某些事情是敏銳的??赡苁捰皴\沒有察覺到,可是慕從云顯然對蕭玉錦有些意思。 安雪采負手而立,身后的手掌慢慢的捏緊,握成了拳頭。 他面頰仍透著溫和笑容,心里卻禁不住涼絲絲的想。 俠以武犯禁,這些劍士也太過于自以為是了。 這時節(jié),蕭玉錦卻輕巧的來到了慕從云身側,與慕從云同席而坐。 慕從云本來便是安陽王府客卿,那么蕭玉錦與慕從云同席而坐,也沒什么奇怪。 可一股子怒意涌上了安雪采的心頭,一瞬間竟沖得他心口微微發(fā)燙!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極介意蕭玉錦的。 蕭玉錦只是不愿意與安雪采同坐罷了,倒也沒有想那么多。她目光落在了幾上玻璃杯上,這稀罕玩意兒是安雪采親制,且產量不多。所謂物以稀為貴,也只有何園主人隨便將此物拿出來待客奉茶。 這樣杯子,從來也有,只不過那時稱之為琉璃。因杯里摻了雜質,故而顏色微微發(fā)黃,可沒玻璃杯那般晶瑩剔透。 安雪采自然是個極有能耐的人。這一點,蕭玉錦也是知道。 可是今日,蕭玉錦忽而想到別的。 她想到若沒當初葉家財力支持,這玻璃杯也制不出來。那時候安雪采不過是個窮小子,哪里有這份財力。 還有安雪采制作的香脂等物,那時若無葉家庇護,這賺錢法門安雪采自個兒有本事護住嗎? 蕭玉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安陽王妃對她悉心栽培,自然也要這個女兒懂煙火氣。 所以蕭玉錦懂世事艱難。 若安雪采沒有攀了葉家,他靠自己,就算琢磨出什么賺錢法門,稍稍露頭不知多人盯著。 那么被人巧取豪奪,奪了這賺錢營生,壞了他生意,也是輕而易舉。 那些念頭涌上了蕭玉錦的腦海。 葉家刻薄也好,不刻薄也罷。說到底,安雪采確實是借了葉家的勢,添了許多助力。不過從前,安雪采總說葉家待他不好。 那時候蕭玉錦聽了還沒覺得什么問題。 可是現(xiàn)在,蕭玉錦卻忽而有了那么一點兒看法。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之前沒這般想法。 蕭玉錦這么一想,越紅魚就看到數(shù)據(jù)板上的好感度不斷往下掉。 好感度60%,跌勢喜人。 越紅魚就覺得任務果真順利。 這般想著時候,越紅魚也已經(jīng)踏入了園中。、 她一來,園中聲音又安靜了幾分。 還是何園園主何棋領著越紅魚坐下,就連蕭玉錦眼神里也透出了幾分好奇。 大家本來擔心越紅魚搞些兇殘的事情,可越紅魚似乎也沒這種打算。 安雪采手掌握得更緊了。 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堂堂男兒,看著越紅魚這么個女人,竟生出了幾分畏懼之意。 好在安雪采并未失態(tài),可這竟使得安雪采心尖生出幾分恨意。 往日綺麗的心思,如今覆上了一層冰雪般的寒意。在場兩個女人都使得安雪采生出某種不快,就好似自尊被刺破一般。 何棋一副和事佬姿態(tài):“這些日子以來,安公子和念善會有些不順意,其實這都是誤會罷了。我便想今日做中,大臉說和,也免得津州上下不安?!?/br> 楊鴿卻忽揚聲:“何園主,是否誤會,這還兩說。念善會自然問心無愧,只是不知曉近來津州傳來那些傳言,真還是不真?!?/br> 她這么不留情面,在場之人臉色頓時古怪。 你還真敢說! 不過眾人看看越紅魚,又覺得有越劍仙坐鎮(zhèn),楊鴿沒什么不敢說的。 楊鴿說得十分直白:“安公子,聽說你那些好詩,都是剽竊而來,是別人所作。這些年你無處可竊,故而連詩都不寫了?!?/br> 慕從云驀然緩緩說道:“也有些可能?!?/br> 他言簡意賅,誰也沒想到這位慕城主居然會給安雪采補刀。 安雪采面頰驀然血紅,好似被人當眾打了幾個巴掌。 他把玩手中玻璃杯,冷笑:“詩?又有何難,可我要酒。無酒助興,我可寫不出來。” 一時間,安雪采覺得眼前場景十分可笑。這些說話之人,都宛如跳梁小丑。他們真以為自己寫不出來,已無才情。其實他只是不屑此道,以詩揚名。 安雪采心里淡淡一笑,這非他本意,可這些跳梁小丑就是非要他裝這個逼! 既然如此,裝個逼,打個臉,又如何? 何園園主微笑:“來人,給安公子上好酒!” 第29章 029 粉轉黑后自然開撕 酒是好酒, 琥珀一般顏色落在晶瑩透亮的玻璃盞中,也是亮晶晶的好看。 這般精致器皿,本來適合小口品嘗??砂惭┎善蝗绱? 他連飲三杯, 飲得煞是豪氣。 也因如此,安雪采英俊臉頰也泛起了酒意熏紅。 他舉止越發(fā)放肆, 透出瀟灑。 念及這段日子不順,安雪采眼底越發(fā)添了幾分火氣。 他胸口憋著一股火, 那股怒意好似澎湃的火氣, 如此洶涌而來。 此刻他圖一醉, 更要將胸中之一酣暢淋漓的發(fā)泄一番。 有人如此挑釁, 仿佛正應景一般,正適合打臉。 更何況, 他還有大殺器。 這大殺器他從前未用,因為那時候聽的人不配。好東西總是要留在,要在最合適的時候使出來。 現(xiàn)在這大殺器正適合祭出, 以泄自己心中淋漓的快意。 李白,字太白, 號青蓮居士。 天下才氣十分, 他獨占八斗。 以李太白之詩才壓人, 用于此地, 可謂大材小用??赡怯秩绾? 可圖一醉, 正可發(fā)泄。 越紅魚坐得很端正, 背脊很挺直。越劍仙在大場合一直便是很嚴肅的認真臉。 現(xiàn)在越紅魚便是認真臉,看著安雪采好認真的裝逼哦。 “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此一句,便是大開大合,氣勢淋漓,四座皆驚! 這便是安雪采喜愛李太白詩的原因,詩仙之詩不那么講韻腳,講的是氣勢,講的是意境,講的是直抒胸臆! 那么這一場詩意,便是酣暢淋漓的發(fā)泄,是他安雪采對這個異世的表演。 他只一句,已經(jīng)令在場眾人震撼,感受這森森詩意,以及那撲面而來的才氣。 安雪采已經(jīng)進入狀態(tài),不屑一顧。 李太白的詩,用以吊打,理所應當! 渣系統(tǒng)進行點評:男背將進酒,女唱笑紅塵,古早套路爾。 渣系統(tǒng):俗氣,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