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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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洗漱完以后快11點了,余旸了無生趣地更換電視頻道——實在沒啥好看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鄭棲靠在他腿上,手里拿著紙條,像是賬單,他一張張看著,時不時在另一個地方劃上一筆,到最后紙條太多,他騰不出手,就咬著鉛筆,專心看著紙條上的文字。 臥室光線暗,看不清上面寫了什么,余旸很好奇,要伸手拿,鄭棲別過手,不讓他看。 “什么啊,我要看?!?/br> 余旸推了推他。 鄭棲把紙條拿遠(yuǎn)了些,還用后脖頸蹭著余旸的腿,“沒什么?!?/br> 余旸湊過去看,上面好多數(shù)字‘0’,一串串的,“誰啊,買的什么?” 鄭棲將紙條分類,夾在無名指處:“我欠的錢?!?/br> 余旸說:“你在說什么啊,你欠誰錢了?” “你的啊?!?/br> 鄭棲抬起眼眸,兩個人方向是反的,視線卻相對:“婚前欠的?!?/br> 空氣莫名變得安靜,余旸知道家里幫助過鄭棲,只是具體多少他也不清楚,現(xiàn)在鄭棲一筆一筆認(rèn)真記住,還抽空查看的樣子,讓他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至少這些事在鄭棲這里還沒完。 “我能看看嗎?!?/br> 余旸輕聲說。 聽見他語氣認(rèn)真,鄭棲坐起身,將那疊賬單遞給他。 細(xì)節(jié)太多,余旸不想看,他只看了本子上記錄的重要事項,看完他就有點沉默:“這么多嗎?!?/br> 鄭棲單手撐在床上,“嗯,mama當(dāng)時賣了一整棟樓?!?/br> 說的是余旸的mama。 “當(dāng)時你們家的別墅不是已經(jīng)抵押了嗎,”余旸記得很清楚,抵扣完沒有這么大的窟窿,“有簽相關(guān)協(xié)議嗎,”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你和我mama?!?/br> 鄭棲沉默了。 “我問你話呢?!?/br> 鄭棲說:“余旸——”說著,要去抱他,余旸拂開他的手:“你把話說清楚,這么多錢要還,難怪你簽約做車手?!?/br> 就是為了今年的獎金而去吧,沒有鄭家以前的家世,如果單靠做教練的工資,他這輩子估計都還不完。 “你別還了吧?!?/br> 余旸的情緒涌起來:“我怕你出事。” 鄭棲撐坐在床上,姿勢很散漫,還用腿碰了碰余旸,哪知余旸是認(rèn)真的,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鄭棲吃痛,余旸理都不理,他哽著一口氣,像是不把話說完決不罷休的樣子。 “余旸?!?/br> 鄭棲喊他。 余旸收起賬單,整整齊齊地疊好,不打算再看了:“我只想跟你結(jié)婚,就這樣?!?/br> 鄭棲笑了笑,神情很放松,全然不是余旸那樣緊張兮兮、敏感的神情,他很坦然:“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說著,他湊過去親余旸,余旸別開臉,但也經(jīng)不住鄭棲這樣吻他,慢慢的,他就妥協(xié)了,情緒沒有剛才那么濃烈,鄭棲說:“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沒你想的那么脆弱。” 余旸迎上他的視線,眸光晃動,想說什么又開不了口。 良久,余旸湊過去擁抱他,手臂放在他背脊,鄭棲坐近了一些,好讓余旸能舒服地抱他,“欠你的,比欠別人的要好,”鄭棲頓了頓,嗓音沉下去:“還不完,就用我自己來賠。” 余旸心里有點難過,不是為自己,是為鄭棲,在他印象里,鄭棲從來不用為現(xiàn)實問題擔(dān)心,同學(xué)間也多是別人遷就他多一點。 沒想到人前人后,一旦家世發(fā)生改變,人生起伏這么大。 有很多事鄭棲肯定沒講,以他的性格,多半提都不提,今天做完最親密的事,鄭棲才會想到簡單聊到這些事吧。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初貿(mào)然結(jié)婚的做法還是很冒險,感情不是努力就可以——萬一鄭棲無論如何都喜歡不了余旸,那該怎么辦。 余旸撫摸他的后頸,問:“萬一不幸福,你還會跟我結(jié)婚嗎。” 鄭棲讓開了一些,看著余旸,一臉宕機(jī)表情:“你在說什么啊,你不喜歡一個人,你跟他睡得下去嗎,我真是服了你了?!?/br> 說著,他收好那些紙條,重新放到抽屜里。 余旸覺得他誤會自己了,“不是說用婚姻做交換的意思……” 鄭棲不理他,枕著手臂,像模像樣地看起電視。 余旸坐在他旁邊,離他很近,俯身親吻他的額頭:“我跟你說話呢?!?/br> 鄭棲抬眸,一雙眼黑白分明,神情中頗有幾分不退讓,聲音平靜:“我沒聾啊。” 電視機(jī)發(fā)出輕微的聲響,余旸想了想,好像有點明白了,忍不住揚起聲音,有點懊惱:“那你婚前也沒跟我說你對我是什么感覺——”害得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很拘謹(jǐn),總擔(dān)心讓鄭棲感到不舒服。 鄭棲鼻息處透著笑意:“什么感覺?”他換了個電視頻道:“感覺就是能結(jié)婚,就這樣?!?/br> “那你明明婚前就有喜歡我……”余旸忍不住揉他的臉頰,鄭棲躺著不動,任由他親吻自己,“還說什么要不要試試戀愛,沒感情會很奇怪……” 鄭棲反手按住他的脖頸,加深這個吻,兩個人呼吸相抵,他還挺嘴硬的:“還好吧,也沒你說的那么明顯?!?/br> 這世上不是什么東西都能拿來交換。 在余旸的百般詢問之下,讓他努力回憶學(xué)生時代,鄭棲才說:“你為什么老不帶傘?” “天氣變化很快,有時候就忘記了?!?/br> 鄭棲不說話,腦海里浮現(xiàn)余旸被大雨困住的模樣,他有想過留傘,但余旸身邊總會恰好出現(xiàn)其他人,久而久之,他就不想看余旸身邊站著誰,覺得很煩,還是看雨什么時候停吧,雨停了余旸就會走。 “就這樣嗎?!?/br> 余旸問。 “就這樣?!?/br> 學(xué)生時代沒能在一起有很多原因,比如當(dāng)時有很多朋友,沒機(jī)會近距離接觸彼此;就算恰好留意到,對方身邊已有其他人,錯位,擱置,又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 畢業(yè)后,家里出現(xiàn)一些變故,更沒心思談感情。 如果不是余旸還在繼續(xù)喜歡他、余媽出面解決一堆問題,他們不可能結(jié)婚,要錯位一輩子。 余旸有點失落:“我經(jīng)常觀察你呢,我知道你很多事?!?/br> 鄭棲笑了一下,心里有點得意。 事實上他很依賴余旸這種喜歡,這種感情很充沛,涉及方方面面,肯定要比他耐心。 他不知道他算不算壞,他特別享受余旸這種看似含蓄實則濃烈的愛,光是想想被余旸捧在手心里,他就覺得自己特別拽,夠吹幾輩子的了。 其實他知道余旸有點喜歡他,他不聾不瞎。 所以每次看見余旸跟別人談戀愛,他其實挺生氣的——雖然他也沒什么資格生氣。 不是說很喜歡嗎,也沒有很喜歡吧,允許別人牽他的手,還跟別人一起看電影,吃爆米花。 鄭棲當(dāng)時任性地想,既然是這樣,那沒什么好說的了,算了吧。 想到這里,鄭棲將余旸抱在懷里,聞見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里終于舒坦了。 ——他不是壞,他是小氣。 老婆太甜了 第41章 有軟肋 周末訓(xùn)練量輕,只周六下午有,結(jié)束后他們準(zhǔn)備去游泳,隔天又是周日,人多適合戶外出行,把車停在山腳下,爬山采風(fēng)非常舒服。 余旸這次來特意帶了望遠(yuǎn)鏡——賽道車手多,不能再看走眼了。 下午兩點多,鄭棲跟其他人一起訓(xùn)練,余旸帶上挎包,也跟著去看。 這個賽道比之前看的要復(fù)雜,地勢起伏更明顯,觀眾席空曠,顯得整個賽場異常安靜,機(jī)車嗡鳴聲拉長,回蕩在上空。 烈日當(dāng)頭,車手有賽車服防護(hù),余旸卻經(jīng)不住這樣曬,鄭棲帶他到觀眾席側(cè)面,那里通常供車手休息、飲水,有階梯擋光不說,還背靠大樹,挺涼快。 日常訓(xùn)練不像正式賽道管得嚴(yán),大家又都是熟人,余旸拿著望遠(yuǎn)鏡走來走去,時不時拿出手機(jī)拍照——他還在更新倒騰閑置物品的賬號,由于實在無法全方位模仿鄭棲,他被網(wǎng)友識破是當(dāng)事人伴侶,只好卸下馬甲,專心分享日常。 說來也是奇,鞋子的成交量反倒因此增多。 今天的分享很簡單,賽道上方天空一碧如洗,鄭棲全副武裝,馳騁在賽道,再湊一張強(qiáng)行跟鄭棲同框的自拍照。 好幾次跨越障礙,鄭棲連人帶車騰空,余旸的心都要懸到半空中,擔(dān)心他出意外。 不過這種擔(dān)心好像有點多余,特技賽為高難度動作而設(shè)計,車身近乎傾斜地面,車手能瞬間偏轉(zhuǎn)方向,驚險又刺激。 他看了一會兒有點累,坐一旁玩手機(jī),手邊是新鮮的沃柑——鄭棲昨天回來順手買的。 天氣炎熱,余旸吃著沃柑,還張望賽道,等著等著,他就有點困,不知不覺趴桌上睡著了。 車手一般交替式休息,季凱走到休息區(qū)時臨近下午四點,空氣沉悶,角落里放著一展巨大的黑色轉(zhuǎn)頭式風(fēng)扇,‘呼啦啦’吹個不停,他松了松脖頸處的訓(xùn)練服粘扣,稍微涼快了點。 原本喝完水就要離開,是一陣‘阿嚏’聲讓他側(cè)過臉——角落里有人,把頭埋在臂彎里,好像在睡覺,視線稍偏,季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余旸。 鄭棲把余旸照顧得很好,巨式風(fēng)扇沒有對著余旸吹,斜朝前方,桌上擺著一只灰白色的迷你風(fēng)扇,吹得透明塑料袋‘窸窣’作響,左右搖擺間,微風(fēng)最后才吹向余旸臉上。 好像還不止這些,余旸腳邊有個排插,立放在桌角,靠近中間的位置有瓶透明驅(qū)蚊液。 知了長鳴,季凱靠站在不遠(yuǎn)處,微微出神。 視線移至賽場,鄭棲正在彎道超速,論特立獨行,鄭棲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時間一晃,他竟然也變心細(xì)了。 季凱喝了一口礦泉水,聽見角落傳來細(xì)微聲響——余旸還趴在桌上,他挪動手臂,像是不舒服,也是這時候,季凱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握著東西。 接著,余旸不悅地皺眉,松開握住沃柑的手,撓了撓臉頰。 沃柑金黃圓滾,像臺球一樣迅速滾動,眼看要跌落在地,季凱動作很輕地跨過去,接住。 他剛要放回水果,余旸的手在空氣中抓了兩下,他又伸進(jìn)袋子,摸出一個沃柑,攥住——橘皮輕微塌陷,再回彈,試手感一樣揉捏幾下,就好像只有手里抓住東西才能睡安穩(wěn)。 迷你風(fēng)扇還在轉(zhuǎn),吹得塑料袋輕微抖動,再放回去肯定會有聲音,季凱往后退,??吭谥暗奈恢?,覺得還是站在這里更合適,但他莫名有點熱,不自覺移開視線,下意識地剝沃柑。 沃柑新鮮,果皮汁水濺到手心,季凱在儲物柜找紙巾,手心離呼吸很近——他聞到一個熟悉的氣息,跟大巴上聞到的一模一樣,不止是橘皮清香,還有淡淡的果脂香氣,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盲猜牛油果,再聞,味道是從橘子皮上傳來的。 護(hù)手霜嗎,還是洗手液。 季凱忽然怔住,他沒有側(cè)過臉,只用余光注意角落。 ——是余旸手上的味道。 好在余旸仍熟睡,看起來毫無知覺,極大程度緩解了他的緊張。 季凱慢慢側(cè)過臉,發(fā)現(xiàn)余旸臉上蓋著一塊沃柑皮,恰好擋在太陽xue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