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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老婆太甜了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天空變成柔灰色,樹葉輕輕搖曳,青皮核桃‘咚’一下砸下來,滾在細(xì)石人行道里。

    鄭棲佯裝撿核桃,朝大巴看了一眼——司機坐駕駛室抽煙,時不時把手伸到車窗外撣煙蒂,而他老婆余旸,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懷里抱著一堆玩偶,正窩在座椅里刷手機。

    以鄭棲對余旸的了解——要么不生氣,要么生氣起來古怪又不講道理,沖鋒陷陣絕對沒用。

    再說了,就這么直接哄老婆多面子,就是。

    這么想著,鄭棲繞到駕駛室附近,敲了敲車窗:“什么時候撤?”

    司機就著拿煙的那只手,朝身后指:“問他。”

    鄭棲只是好奇:“園內(nèi)大巴不集中管理嗎?”停在這里總覺得很奇怪。

    聽見他這么說,司機趕緊把煙滅了,說了句實話:“待到九點?!?/br>
    “哦——”鄭棲沉吟,眼里帶點遲疑,弄得司機不敢跟他直視,趕緊挪開目光,還若無其事地吹起口哨來。

    鄭棲偏頭看向車內(nèi),余旸好像戴上耳機了,仰頭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我老婆,”鄭棲抬了抬下巴,語氣很輕:“不麻煩您了,早點下班休息。”

    一聽這話,司機有點著急:“我兩千塊還沒拿到呢——”說著,他視線不定地瞧了余旸一眼。

    鄭棲皺了皺眉,大概知道了什么,“您早點回吧,”說著,他一抬眼瞧見立在草叢附近的園規(guī),上面明確寫著大巴乘坐時間段,“遲了要罰款?!?/br>
    “罰款有人交?!?/br>
    司機說。

    鄭棲臉色幾乎瞬間暗下來——他就知道,余旸發(fā)起脾氣來,古怪到讓人無法想象,反正千金難買他高興,就是金豆子他也要丟鍋里煮一煮,只為聽個悶響聲。

    “行吧,”鄭棲拿出錢包,正好把現(xiàn)金用掉,免得還要往銀行跑,他一張一張地點錢,剛要給錢,他停住手上的動作:“先把車門打開。”

    司機覺得鄭棲這人不好招惹,先是套出他待到幾點,又問出罰款的事,現(xiàn)在要是依了他,那還指不定發(fā)生什么,他坐著不動,說:“先給錢?!?/br>
    鄭棲面色沉靜,“我老婆這么好騙嗎。”

    司機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是他自己要給的!”

    鄭棲耐著性子數(shù)錢,隨著紙幣數(shù)量增加,司機簡直笑開了花,正要數(shù)到最后幾張,鄭棲忽然收回手,“500,不能再多了——”“兄弟,這點錢交罰款都不夠,我本來要賺四千。”

    四千?鄭棲斂住神色。

    “到底要不要?”鄭棲搖著紙幣給自己扇風(fēng),“不要就不止罰款那么簡單——”他將錢包放回口袋里,一臉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警告表情。

    ‘嘁咻——’一聲,大巴汽門打開,鄭棲拍了拍司機的肩膀:“謝了。”

    “把門關(guān)上!”余旸不知何時反應(yīng)過來,氣沖沖地說:“誰讓你開門了!”

    司機進退兩難,覺得今天真是倒大霉了,錢沒賺到不說,還要陪這倆口子吵架。

    鄭棲站在車門口,眼睜睜地看著汽門又合上,司機還沖他訕笑:“對不住了,兄弟——”鄭棲很少哄人,以前都是別人哄他,爽約老婆總歸不對,但直接哄巨沒面子啊。

    余旸是聽見汽門聲才注意到有人來了,他隔得遠(yuǎn),聽不見鄭棲跟司機在說些什么,但被鴿了的心情還是無法化解,他想好了,今天要在這里待到天明!不管鄭棲怎么求他都沒有用。

    可是下一秒,他又在想,快點求我叭!說老婆我錯了,我們回家吧,我最愛你了。

    隨便說一句就回家,余旸悶悶地想。

    但空氣很安靜,別說拍門聲,就是說話聲都很小,余旸悄悄坐直身體,頓時氣從心頭起——鄭棲竟然沒影了。

    他剛要說什么,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是鄭棲,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椅子,大大方方坐下,翹個二郎腿,雙手環(huán)胸,就守在大巴前面。

    鄭棲回頭,余旸趕忙別開臉,懷里玩偶掉了一地,他也不顧上撿。

    看著鄭棲慵懶又充滿耐心的背影,余旸氣消了大半,他像一只獅子守護領(lǐng)地,時不時拍打手臂,像是有蚊蟲咬他,余旸又忍不住擔(dān)心:“是不是有蚊子?”說完,他就有點后悔。

    鄭棲皺眉,側(cè)過臉看他,沒說話。

    天色徹底暗下來,只有路燈亮著,司機又開始抽煙,尋思著這倆人到底誰比較有錢,等下聽誰的才更有效,要是能賺到4500豈不是更好了嗎。

    4500唉,反正不偷不搶。

    即使倆人沒說什么話,都在寂靜地等待夜晚降臨,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余旸趴在車窗上,覺得鄭棲專心等他一個人的樣子很帥,不說話特別拽,背對著他又顯得特別欠打。

    為了表達不滿,他沖鄭棲扔?xùn)|西,那個斑馬毛絨玩偶砸到鄭棲的肩膀,飛彈出好遠(yuǎn)。

    鄭棲先是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起身撿起毛絨玩偶。

    就這樣,與余旸把今天買的東西全扔到鄭棲身上——他還挺奇怪,砸他,他也不躲,好脾氣地?fù)炱?,放在椅子上?/br>
    本來以為這時候總該說說話了吧,鄭棲又朝側(cè)面走去,再回來時手里多了幾樣?xùn)|西,他走到大巴窗口,正好停在余旸所坐的位置:“買了驅(qū)蚊液,要嗎。”

    余旸坐回原處,“哪兒買的?”

    鄭棲指著不遠(yuǎn)處:“那里有個便利店——”說著,鄭棲擰開蓋子,‘呲呲’兩下,一股清涼的味道散在空氣里,鄭棲噴在自己手臂上。

    光線微弱,余旸看不清他手上有多少包,只扒在窗邊看,鄭棲抬頭,嘴角有清淺的笑容,問:“你要嗎?!?/br>
    說著,他抬起手臂,沒等余旸反應(yīng)過來,對準(zhǔn)他的眼睛,‘呲嗒’一聲,涼意噴灑而來,余旸正要讓他走開,誰知雙眼并無不適,反而聞到雪碧透心涼的氣息——是易拉罐。

    二氧化碳?xì)怏w‘噗’出來,液體噴灑在罐口,余旸劫后余生地看著鄭棲,鄭棲笑了,單手拎起易拉罐,朝玻璃窗碰了碰,“干杯?!?/br>
    說著,他仰脖喝了起來。

    余旸說:“我也要喝?!?/br>
    鄭棲晃了晃罐身,里面還有一大半兒,他拿起易拉罐,喂給余旸喝。

    ——余旸是真的有點渴,邊喝邊喘氣,鄭棲感覺靠近罐口的手指有些發(fā)燙,有道若有若無的呼吸像在灼燒他的肌膚。

    罐身漸空,鄭棲收回手,下意識用手指輕拭余旸的嘴角。

    鄭棲以前只覺得余旸懂事又安靜,兩個人視線交錯,深深地糾纏,鄭棲凝視著他,不,他不乖,他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安靜、不怎么發(fā)表意見,并不代表他心盲。

    余旸跟他一樣,有很多很多想法,固執(zhí)地相信什么。

    在余旸看來,隊友們充滿友善與活力,即使是很少說話的季凱,在他眼里像海鷗一樣。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鄭棲覺得余旸是世界上的另外一個自己。

    古怪又天真。

    兩個人離得很近,余旸的眼神雀躍中帶點落空感,說點什么吧,說什么都好。

    但鄭棲什么都沒說,動作很輕地靠過來,單手扶住余旸的下顎,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呼吸間縈繞著檸檬雪碧的甜味,鄭棲斂著眉眼,說:“對不起?!?/br>
    對不起沒能長時間地陪伴你。

    ——對不起什么啊,余旸要聽的不是對不起。

    沉默橫桓在二人中間,余旸從車窗探身而出,抱住鄭棲的脖頸:“你怎么來這么晚?!?/br>
    買了好多玩偶都沒有人幫我一起拿。

    鄭棲說:“基地有點事,耽誤了?!?/br>
    他頓了頓,“我給你發(fā)圖片了。”

    “我沒收到啊?!?/br>
    余旸松開手臂,怔怔地望向他。

    “可能是網(wǎng)速不好?!?/br>
    鄭棲眉眼舒緩,“咱們回家吧?!?/br>
    余旸趴在窗口不動,仿佛不想這么早回去,今天明明是美好的一天,就這么沒了。

    下次要和鄭棲約會,不知道等到什么時候,他總是那么忙。

    司機不合時宜地清了清嗓子:“你們誰——”鄭棲反應(yīng)很快:“不是已經(jīng)結(jié)賬了嗎。”

    說著,他示意余旸趕緊下車,余旸這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大巴。

    那些玩偶被鄭棲裝在一個袋子里,歸還完座椅,倆人順著人行道往出口方向走。

    可能是余氣未消,余旸非要鄭棲背著他,“老公,你以后能不能別這么忙?!?/br>
    鄭棲‘嗯?’了一聲,在等他把話繼續(xù)說完。

    “我覺得你不用那么忙的?!?/br>
    鄭棲說:“我要還債啊。”

    余旸摟緊了他:“我說不用還,是這個意思?!?/br>
    “那不行,”鄭棲當(dāng)機立斷,“你以為當(dāng)你老公很輕松嗎,我壓力很大好吧?!?/br>
    余旸輕輕地笑出聲,歪頭靠在他肩膀上,“老公你喜歡我嗎。”

    “……”

    “你別不好意思嘛——”余旸捂住他的耳朵,“你喜歡我嗎,你好像從來沒說過哎。”

    “我、”超級喜歡,鄭棲呼吸悠長:“還行——”“鄭棲不想活啦!”余旸捶了他一下。

    鄭棲縮了一下肩膀,笑道:“往后不許那么花錢?!?/br>
    余旸趴在他背上,“誰讓你不來?!?/br>
    “我賺錢很辛苦的,”鄭棲側(cè)過臉,“你就當(dāng)心疼心疼我?!?/br>
    鄭棲的工資卡在余旸手上,余旸理直氣壯道:“我花自己的錢!”

    “那也不行,”鄭棲語氣堅定,收攏手臂,免得余旸從他背上滑下來,“有這些錢,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別浪費?!?/br>
    聽見鄭棲這么說,余旸悶頭不說話。

    倆人快走到出口方向了,鄭棲拍了拍余旸的屁股:“余旸,你是不是有條大尾巴?”

    “???”

    鄭棲想了想,“一不開心,就要撒錢尋開心的大尾巴——暴發(fā)戶?!?/br>
    “我才不是?。?!”余旸開始揉他的頭發(fā)。

    笑鬧聲回蕩在寂靜又青蔥的人行道。

    好吧,我好像是有點,怎么我沒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