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走到中殿猝不及防見到連著躲了幾日的身影時(shí)，身上的毛都炸開了，也猜到了蕓姑姑進(jìn)去后跟太后說的那句悄悄話，這人……明顯是等著自己的樣子。

    顧景行瞧見趙文宛也是愣了一下，嘴角的貓須一顫顫的，額頭還有個(gè)不倫不類的王，一雙明麗眸子骨碌碌轉(zhuǎn)著，透著些許警惕防備，活像只見了真老虎的貓兒，頗是有趣，嘴角不自覺就彎了弧度。

    孰料趙文宛瞧見，更覺得背后寒氣蹭蹭上漲，事出反常必為妖，眼前的顧景行妖得不要不要的。

    “文宛見過六王爺，王爺金安?！?/br>
    “……免禮?！?/br>
    趙文宛松了口氣，正想如常告退就讓顧景行攔住了去路，驀然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如此近的距離，六王爺真是天殺的好看，擔(dān)得起男色禍人這四個(gè)字兒。

    原本在中殿佇立的宮娥不知什么時(shí)候都退了去，只余下他二人，顯得空蕩蕩的。顧景行擋著趙文宛的去路，聲音沉沉問道?！氨就蹙瓦@么不招你待見？”

    提起這個(gè)他就來氣，那天讓她撞見自己與趙文熙拉扯，就總想著見一面說說清楚，可這一找的，每回都撲空，分明是眼前人故意躲著自己。

    趙文宛眨巴了下無辜大眼，察覺顧景行略不美麗的心情，這種情況必須得順著毛摸呀，遂露了標(biāo)準(zhǔn)的八顆牙笑容真誠道，“王爺您挺招人待見的，真的?！?/br>
    顧景行叫她那笑容晃了下眼，瞧見她眼底那一抹狡黠，心知這人心底指不定想的什么，絕對的心口不一，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惡劣笑意道，“哦？那你倒是說說本王哪點(diǎn)招人待見了？”

    “……”皇姨婆，你家孫子這么惡劣您造么！趙文宛暗暗磨了磨后牙槽，只得陪著笑應(yīng)付某個(gè)任性的王爺，“王爺您哪兒哪兒都是極好的。”

    顧景行凝著她不置可否，余光里瞧見她露在領(lǐng)子外的物件微微瞇了眼，皇祖母……心情莫名轉(zhuǎn)好，面上卻是不顯。

    在趙文宛覺得臉快僵掉的時(shí)候，顧景行才放過似地出了聲，“那日你看到的，并非你想的那樣，她……”似是想到什么頓了下，面上劃過一絲不虞，極快說道，“本王并不喜歡那類女子?！?/br>
    趙文宛原本不走心地聽著，小雞啄米似地點(diǎn)頭附和，待話從腦子里過了一圈兒，猛然意識到顧景行是在跟自己解釋，登時(shí)瞠圓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神啊，劇本男主告訴我，他不喜歡劇本女主是幾個(gè)意思？

    “往后，別躲著本王了。”顧景行躊躇片刻后輕道，柔聲細(xì)語中又帶了緊澀，盯著她眸中卻燦出熠熠光華，有些難以控制地伸向了一直想要知道手感的毛絨腦袋。

    顧景行是個(gè)徹頭徹尾的實(shí)干派，一直順應(yīng)自己的心，既然動(dòng)了心，他決定要好好調(diào)整一下兩個(gè)人之間的關(guān)系。

    趙文宛渾身僵硬著，只覺得人生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怔怔瞧著吃錯(cuò)藥似的顧景行，行動(dòng)快于思想地……奪門逃了，這種穿錯(cuò)了劇本的不真實(shí)感簡直太可怕了！

    顧景行的手還僵在半空，嘴角的笑意凝結(jié)住，望著那抹兔子躥似的身影消失視線，徹底黑了臉。

    趙文宛，你……很好。

    一路急匆匆回了芳華殿的趙文宛驚魂未定地連灌了兩杯涼茶，才算有些緩和，就對上了兩張?jiān)尞惸樋祝绕溱w文萱那嘲諷視線流連在她臉上，讓她不自覺地摸了摸，驀然想起太后的懲罰，時(shí)間一長竟給忘了，就這么頂了一路。

    “……”今日諸事不宜，趙文宛心里凄涼，卻也不樂意讓趙文萱如意，故作不甚在意地咧了笑道，“太后御筆，自然留著紀(jì)念?！?/br>
    言語之間透著獨(dú)有的熟稔，還有脖子上多出來的玉鎖，無一不昭示著趙文宛今兒個(gè)在太后那兒得的好，這讓趙文萱和趙文熙嫉妒不已。

    趙文萱不服氣地故意捧了趙文熙手里的一團(tuán)白色絨毛，帶著幾分炫耀道，“還是咱們雪球兒最好?！?/br>
    “文萱……”趙文熙對于越貴妃的愛寵自然小心萬分，見她如此，不由緊張地喚了一聲。

    趙文宛的目光落在那只小巧雪貂上，的確是挺漂亮的，想到自己那圈子曾流行過的，隨口道了句，“皮毛瞧著倒挺滑溜，就是不夠做件貂皮大衣的?！?/br>
    “……”

    “……”

    小雪貂沖著趙文宛咧了下小尖牙，往趙文萱懷里猛地縮了縮，后者抱著安撫，掛著抹似笑非笑道，“宛jiejie好大的心思，竟想拿越貴妃娘娘的愛寵做大衣?！?/br>
    趙文宛神色一頓，蹙了蹙眉，想到這兩日趙文熙對越貴妃的殷勤討好，能讓越貴妃將愛寵賜予，看來進(jìn)展得也不錯(cuò)。只是不知怎的就想到顧景行方才所說……恍惚了一瞬，心底冒出個(gè)大膽的念頭。

    趙文萱瞧她不作聲的以為是膽怯了，這才舒坦的趾高氣昂回了趙文熙身邊，輕輕揉了揉小雪貂的腦袋，顯然也是十分喜歡。

    門外，正要進(jìn)來的一個(gè)暗影瞧見這一幕，頓住了腳步，眼底溜過一抹暗光，隨即一提裙擺，折身匆匆往回走了。

    ☆、第61章

    沉沉夜色中，宮殿綿延，長亮的宮燈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忽而炸開的冬雷劃破夜空，短暫的照明后又歸于黑暗。

    在皇城腳跟巡夜的侍衛(wèi)被嚇得一激靈，連著瞌睡都給嚇沒了，戳了戳旁邊的人，“咳，這時(shí)節(jié)的打干雷，可真邪了門兒啊?！?/br>
    “可不是么，怪不詳?shù)??！蹦侨四税涯?，下半夜的?dāng)值最是難熬，這么噼啪震了兩下，精神頭兒倒是回來了，接著巡邏。

    一聲女子高昂尖銳的驚叫自西北角驀地傳來，巡邏中的禁衛(wèi)軍對視一眼急匆匆就往那方向趕過去了。

    西邊芳華殿，一名身材瘦弱的宮娥顫顫巍巍地站著，極為忌憚地避諱著院中樹下的一幕，一團(tuán)血rou模糊的東西，隱約瞧著像是動(dòng)物的模樣，皮毛讓人整個(gè)扒了掉兒，扔在邊上，染著殷紅血跡夾雜著雪白。

    趙文宛等人是最快趕到的，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東西是白天還被文熙文萱兩姐妹抱著把玩的寵物雪球兒，猛地瞧見被殘害扒皮，趙文熙當(dāng)下就暈了過去，又讓宮娥兵荒馬亂地安置去里屋。

    “你什么時(shí)候發(fā)現(xiàn)的？”趙文宛走到那打著哆嗦的顯然被嚇得不輕的宮娥身旁，開口問道。

    “剛……剛剛?！?/br>
    隨著方才的動(dòng)靜，芳華殿里聚了越來越多的人，慈安宮的蕓姑姑等，都是各殿派來查看的，唯有越貴妃在侍女來瞧過之后，匆匆趕了過來，臉上神色悲戚憤怒，指著趙文萱趙文宛二人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趙文萱雖不至于被雪球兒慘死的模樣嚇昏過去，內(nèi)心受到的沖擊也是不小，一對上越貴妃指責(zé)的神色，下意識地就把責(zé)任往外推，“回娘娘，小女也不知何人如此兇殘，竟做出這等事?！?/br>
    “既是你發(fā)現(xiàn)的，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趙文宛仍揪著發(fā)現(xiàn)尸體的宮娥詢問。

    “天黑，沒沒沒……沒發(fā)現(xiàn)?！?/br>
    趙文萱心底慌極了，白日里是她見雪貂親近趙文熙才攢說著，求了借玩一天，明兒個(gè)就給送回去，如今對上越貴妃森冷寒意的眸子，生怕?lián)?zé)，又想到趙文宛那貂皮大衣一說，咬了下唇，面上閃過猶豫道，“回娘娘，文萱不知有一事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說——”越貴妃痛失愛寵，心情差到極致，繃著面色重了口氣道。

    “宛……宛jiejie白日里說……說雪球兒皮毛滑溜，做不成貂皮大衣，做個(gè)毛領(lǐng)子倒是夠的?！壁w文萱索性豁了出去道，補(bǔ)了最后一句，是鐵了心要把罪名按趙文宛頭上了。

    趙文宛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跟看外星生物似的，怎么會(huì)有這般蠢的？在真兇未明之前，自個(gè)兒窩里倒是先斗起來了。只這么一說，越貴妃看向趙文宛的目光越發(fā)不善，本就不喜歡趙文宛，照著過往風(fēng)評，也的確能做出這等殘忍之事。

    也不知巧合還是，趙文熙這會(huì)兒又讓人扶了出來，只是臉色撩白，神色哀傷不似作假，看到越貴妃在沒忍住眼淚，沒有聲兒地掉著淚珠兒，顯是為了雪球兒傷心不已。

    “都是文熙不好，要不是文熙將雪球兒抱過來，也不會(huì)……”哽咽著話說了一半兒再也說不下去，一雙淚眼凝著趙文宛，“jiejie不喜歡我們，也不該拿雪球兒出氣。”

    趙文萱扶著她，看向趙文宛的目光含了幾分幽怨，就好像這事兒的確是趙文宛做的似的。

    站在人堆里的蕓姑姑聞言皺了皺眉頭，趙文宛如何對趙文熙的她可親眼瞧見，可這兩個(gè)meimei吶……

    趙文宛倒不意外兩人這時(shí)候的一致口徑，讓自己背這個(gè)黑鍋，心底反倒對于趙文熙的女主光環(huán)很是羨慕，這么一昏一哭的，往越貴妃身邊一站妥妥洗清了嫌疑。宮燈映照著冷艷高深的臉龐，叫人瞧不出神色，究竟是傷心或是其他，入了各人眼中各有猜測。

    “母妃，這兒是怎么了？”一道清越的聲音納悶響起，永平公主順著眾人瞧的方向亦是看到了雪球兒的尸體，瞳孔縮了縮，往趙文宛身邊快走了兩步，帶著一絲驚恐道，“雪球兒是怎么了？”

    “永平，過來，別和殺害雪球兒的兇手站一道。”越貴妃嗔怒道。

    “兇手？”永平詫異地看了一眼趙文宛，隨即搖了搖頭，“母妃，今兒晚上我跟宛jiejie一塊兒睡的，才不是她做的！”

    趙文宛掠過眾人不一的神色，尤其趙文萱等，緩緩勾了嘴角，永平怕打雷，第一道雷響起的時(shí)候偷摸摸了過來，所以誰也不知道。方才出事，她先披了外衣出來，永平的系帶打了死結(jié)又不好衣衫不整的出現(xiàn)，就慢了一步，誰料就有了這出好戲。

    “永平你怎么確……”越貴妃聞言也是意外，吶吶問道，隨即天空又是一道驚雷炸開，瞧見永平往趙文宛身邊瑟縮了下的身影，當(dāng)下就明白了，永平怕雷這個(gè)毛病自個(gè)兒怎么忘了，只是沒想到她會(huì)和趙文宛這般親近。

    “雪球兒的事兒必須要找出真兇，給本宮查！”

    這一廂，見趙文宛居然這么容易就洗清了嫌疑，趙文萱緊抿著唇，心中更是惴惴，不期然對上趙文宛投過來的神情，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在心底念出了她說的話——你死定了。

    陡的一驚后退了一步，險(xiǎn)些踉蹌摔倒。明明不是她做的，卻生了不好的預(yù)感。

    越貴妃注意到她的動(dòng)靜，視線久留了會(huì)兒，看著她越顯發(fā)白的面色，劃過一抹沉色，卻讓后者更是白了臉，惶恐不安。

    御醫(yī)閣里有專門為動(dòng)物診治的，畢竟宮中妃子喜好圈養(yǎng)寵物，總要有個(gè)精通這方面的，溫太醫(yī)留了洋回來，技術(shù)更是精進(jìn)，不一會(huì)兒就從雪球兒的口舌里的食物殘?jiān)锊槌隽嗣运帯?/br>
    雪球兒的吃食御膳房有另外做的分量，今兒個(gè)的都是趙文萱去取的，旁人沒領(lǐng)過，宮娥從御膳房詢問清楚后同越貴妃回復(fù)道。趙文萱聽完當(dāng)下嚇得跪倒在地，急忙喊冤道，“娘娘，不是小女做的，小女怎么會(huì)給雪球兒下藥呢！”

    “這就難說了，你與文宛meimei不合，自瓊花宴來多有爭執(zhí)，說不準(zhǔn)就是想借此事嫁禍于她呢？”始終旁觀著的錦屏郡主突然開了口，引導(dǎo)著眾人回憶起方才趙文萱對趙文宛是如何咄咄逼人的。

    “郡主休要含血噴人！”趙文萱哆嗦著聲音凄厲辯駁道。

    兩人這些時(shí)日本就積攢著怨氣，當(dāng)下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zhí)起來了。趙文宛摸了摸有些寒涼的胳膊，身邊永平公主拿了披風(fēng)遞與她，瞧著永平乖巧的模樣，趙文宛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要永平是她meimei該多好。

    越貴妃被二人吵得頭疼，“夠了……”

    趙文萱連連喊冤，越貴妃卻是不肯再瞧一眼，求她可憐，誰可憐她的雪球兒，一思及此，越貴妃更是心痛萬分，不愿久留，便招了隨身侍女好好安葬雪球兒。

    繼而對這趙文萱怒道：“本宮讓你好好照看雪球，確是這般慘死，無論兇手是誰，你都難辭其咎，罰你去替雪球抄寫經(jīng)卷七七四十九日，下去罷，本宮不想再看見你?！?/br>
    “娘娘明鑒吶，臣女并未做過，臣女是被冤枉的……”趙文萱顛來倒去也只有這么一句，一下一下磕著腦袋，看是十分可憐。

    隨著越貴妃的重判，錦屏郡主嘴角微彎，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笑意，始終對她有留心的趙文宛自然也瞧見了，印證了自己的推測。趙文萱沒那么大的膽子，敢做這種事情陷害她，若沒有永平作證，倒真是個(gè)一石二鳥的好計(jì)劃，忍了這些天，終于忍不住在快離宮前設(shè)計(jì)了這出。

    趙文宛瞇了瞇眼，側(cè)頭在永平耳邊提點(diǎn)了句，后者眼眸亮了亮，畢竟對雪球兒也有幾年情分在，不舍得它這么含糊死了，當(dāng)即道，“母妃，永平這兒有個(gè)笨法子揪出真正兇手！”

    越貴妃不解地看向她。

    “太子哥哥馴養(yǎng)著的那只勇士，鼻子可靈得很，那兇手沾了雪球兒的血跡，勇士一定能嗅的出來！”

    越貴妃聞言，也就準(zhǔn)了，不一會(huì)兒就由禁衛(wèi)牽來了勇士，半人高強(qiáng)壯的黑色狼狗，黑色眼珠帶著煞氣，呼哧呼哧地噴著鼻息。錦屏郡主自勇士出現(xiàn)，便有些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往人堆里退了退。

    宮娥讓勇士聞了雪球兒的味道，太子的隨身侍從緊緊拽著勇士脖子上的套圈，很快就拉不住似地奔了出去。錦屏郡主仔細(xì)瞧著，眼看那狼狗直撲自己而來，當(dāng)下撒開腳丫子跑了起來。

    “不要咬我！走開！”

    那狼狗就跟瞄準(zhǔn)了獵物似的，緊緊追著錦屏郡主不放，她被狼狗追咬了兩圈，珠釵松動(dòng)，幾縷發(fā)絲不由流出，模樣十分狼狽，一個(gè)趔趄摔倒在地上，被追狠了的錦屏郡主隨手撿了地上石子就想砸去，卻出手慢了一步，讓勇士一躍而起咬住了手腕生生撕扯下一塊皮rou，鮮血噴涌，露出森森白骨，當(dāng)下就疼得發(fā)顫昏死過去。

    一旁的越貴妃這下明白了誰是兇手，瞧著勇士嘴里的皮rou，略顯腥味的掩住了口鼻，終是舒了口氣，畢竟是郡主身份，不可能讓其為了一只白貂償命，也便只能就此罷了，拖了一會(huì)兒時(shí)間才冷冷吩咐一旁候著的內(nèi)侍，訓(xùn)斥，“還不去救郡主？”

    幾個(gè)內(nèi)侍瞧見郡主被咬傷成那般，心中膽怯，加之是太子的愛犬，遲遲不敢下手，讓昏死的錦屏郡主白白流了不少鮮血。

    ***

    慈安宮，外面院子里的一樹梅花，早于其他株先綻放于枝頭，初雪如棉絮，一絡(luò)一絡(luò)，落在梅花之上，卻是掩不住的殷紅，艷麗逼人。

    “這才小住了幾日就要回去了，哀家心里可有些舍不得?！备]太后拉著趙文宛的手，瞥了眼下方亦是過來請安的越貴妃蹙了眉頭，意有所指道，“昨兒個(gè)夜里鬧了半宿的，讓你受委屈了?！?/br>
    趙文宛笑得眉眼彎彎，對太后這份厚愛心底十分感激，“文宛以前有過不懂事的時(shí)候，讓人生了誤會(huì)……昨兒夜里永平想的點(diǎn)子妙，文宛并沒受什么委屈，今兒要走，也是叨擾久了，怕祖母想得緊，特意來同太后請辭。”

    一番話稍稍洗了下自己的黑歷史，帶過了自己的中二時(shí)期，又讓在場幾人聽著舒服。越貴妃失了愛寵傷痛未平，又不想昨晚動(dòng)靜惹了太后不喜，對于趙文宛這檔口提出要走，原本是不快，可聽完之后又有了幾分改觀，尤其還夸了自個(gè)兒孩兒，美眸掠向趙文宛，察覺些不一樣來。

    只是站在不遠(yuǎn)的趙文熙此刻頗不好受了，太后偏寵趙文宛是明眼人都瞧著了，對她雖不至于被冷落，卻也差了一大截，原本有趙文萱搭伴兒還不怎么覺著，只因著昨兒晚上那一出一早讓人遣送回府，留她這會(huì)兒獨(dú)零零一人，心底那股子自卑又冒了出來，伴著幾縷幽怨，眸子里染了一絲嫉恨。

    太后知道留不住，臨了又賞了不少好東西予趙家姐妹二人。二人出了慈安宮一道前往皇后的景仁宮叩恩辭行，路上小雪簌簌，趙文宛獨(dú)自撐了把傘，頗喜歡這意境，眉眼帶笑，與那梅花一般艷麗逼人。

    而跟在身后的趙文熙神色郁郁，幾次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臨到景仁宮門口，踩著裙擺險(xiǎn)些跌了一跤，還是趙文宛眼疾手快扶住了人，卻被趙文熙面無表情地拂開。

    趙文宛微翹了下嘴角，默默收回了手，“這表面功夫還是做一做的好，弄難看了于誰都不好，文萱meimei這個(gè)前車之鑒可就在眼前吶。”

    趙文熙繃著纖薄唇角，瞪著趙文宛半晌憋不出話來。

    這一幕叫同樣來請安的太子妃瞧見，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裝作未聽到的上前邀二人一道入內(nèi)。暗暗將越貴妃當(dāng)作死對頭的皇后自然對她所不喜的趙文宛頗為熱情，與太后相同，得知她辭行，亦是賞了不少好物，只二人所得的分量比太后有失偏頗，擺在了明面上。

    趙文宛雖不知皇后用意，收了賞賜，也就未作深想，畢竟深宮女人的心思不是她這等凡人能參透的，更何況她很快就能解脫回府了。

    宮娥送二人出了景仁宮，太子妃才和皇后娘娘說了方才所見，刻意點(diǎn)出了趙文宛的跋扈。

    “那丫頭若是嫁了顧景行，可就有的鬧騰了?！被屎竽锬镒旖枪粗荒ɡ淝托σ?，眼眸幽深道。

    “越貴妃那兒……似是屬意趙家二房的那孩子?！碧渝肓讼胝f道。

    皇后不置可否，“她屬意有何用，也不知趙文宛給太后灌了什么迷魂藥，連那同心玉鎖都給了出去，那東西是先皇在的時(shí)候命人打造的，一塊兒給了小時(shí)候的顧景行，如今又把這塊兒給了趙文宛，這意思可是明著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