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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潛鱗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她卻緩緩搖頭,“我沒法回去了,干爹。我照了凈婆梨鏡,我是離相君的后人。鯤鵬那么大的個頭,南海也容不下我?!?/br>
    龍君別過臉,眉眼在瑩瑩的珠光里變得愈發(fā)深邃。他唇角微沉,想說些什么補救,可惜發(fā)現(xiàn)拿什么解釋都是枉然。既然凈婆梨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再狡辯反倒越描越黑。他緩步走過去,低頭凝視她,“干爹都是為你好,或許你現(xiàn)在覺得身為北溟之主,風光無限,可是久而久之,你會發(fā)現(xiàn)身在其位,其實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好。”

    她卻不理這些,只是一徑追問他,“小鮫是甘棠的女兒,干爹有什么特別的感想嗎?”

    特別的感想?已經(jīng)特別了一千年,再特別也變得習以為常了。他搖搖頭,想起她離開的前幾晚,纏著他求交尾的景象,心頭頓時顫了顫??墒遣荒苷f,怎么開口,說本座也有點想和你交尾嗎?這話不該從他這種有格調(diào)的龍嘴里說出來,他必須忍住,他要保持形象,特別現(xiàn)在是在北溟的地界上。

    他緩緩舒了口氣,“正因為你是他們的女兒,本座更應(yīng)當愛護你。北溟的妖族不該再組建了,勢力越大,越會遭致打壓。看看千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你想重蹈覆轍嗎?”

    夷波心里不大痛快,并不是因為他想讓她解散妖族,而是跨越了九萬里,以為他會頓悟,誰知只是換個地方繼續(xù)講道理而已。這條口是心非的龍,實在讓人感到束手無策。她看了眼不發(fā)一語的長老,“千機,你沒有告訴龍君,凈婆梨中映照出來的景象嗎?”

    千機長老微微躬身:“不得溟主首肯,臣不敢胡亂宣揚?!鳖D了頓道:“龍君,溟主剛回北溟時,族眾為了確認她的身份,把她送到凈婆梨鏡前試過。凈婆梨龍君必然知道,閻魔法王的私人收藏,能照前世今生。溟主沒有前世,她是干干凈凈來到這世上的,她的法身是鯤鵬,也是……迦樓羅?!币幻嬲f著,一面小心觀察他,見他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才又道:“我們北溟陡失怙恃,到如今已有一千年了。望斷了秋水才盼得溟主回歸,龍君卻要溟主再次拋下族眾,雖說是為溟主好,但臣卻不敢茍同。溟主既然能化身迦樓羅,就說明北溟一族和天界不一定非要死戰(zhàn)到底,化干戈為玉帛也不是不可能。龍君擔憂溟主安危,這種心情臣能夠體會,還請龍君放心,妖族有信心力保溟主安全。一個人來到世上,自然有他不能卸肩的重責。龍君的責任在于守護南海,溟主的職責就是重振北溟。請龍君莫再勸她放棄了,她生來是北溟之主,龍君難道要和我們搶人么?”

    旁聽的夷波簡直要被千機長老的口才折服了,看他不哼不哈的,誰知道是個辯論高手。龍君這下子是被堵住了,必定郁悶得難以言表。她竊竊偷笑著,料想邕崖護法已經(jīng)和他通過氣了,便伸手招了招,“長老扶我起來?!?/br>
    千機長老上前攙她,在她腰上輕輕一托,手勢輕柔。待要退開時,她悄悄拽了他一下,他抬眼看她,眸中有不解之色,但很快隱匿了,靜靜在她身旁坐著,讓她靠在他肩頭。

    “族中有十方長老,干爹放心吧!我剛來北溟,什么都不懂,還好千機在,他會幫襯我的。就像他說的,人人肩頭都有重責。北溟是我父親辛苦創(chuàng)立的,不能到我這里就斷送了。這么多年來干爹養(yǎng)育我,愛護我,小鮫都記在心里??墒切□o終會長大,會有自己要奔赴的前程,也有自己立誓不相負的人,不能永遠留在干爹身邊?!彼墓φn算是做全了,說到此處停頓,深深望了千機一眼,自覺凄美到心碎,快要把自己虐哭了。她抿抿唇,眼中水波瀲滟,輕聲說:“干爹在北溟多住幾天,讓小鮫報答干爹的恩情??墒翘煜聸]有不散的宴席,想到這里就讓小鮫難過。千機,好好安排干爹的行程,帶干爹四處看看,如今的妖族,并沒有外界想象的那么不堪?!?/br>
    千機長老說好,語氣中透著溫暖,兩個人默默對望,把目睹這一切的龍君氣得夠嗆。

    他在空中盤旋了兩天,走錯幾十萬里路,結(jié)果就是這樣。他忽然感到恐懼和悲哀,這種場景那么熟悉,原來一千多年前他經(jīng)歷過。甘棠出嫁前夕,在昆侖之巔,他曾經(jīng)挽留她,可是她說自己很喜歡離相君,由始至終只拿他當?shù)艿堋F(xiàn)在呢?他熬過了一千年,最大的成就就是升級了,不再是弟弟,這回是干爹了。

    噩夢重現(xiàn),天要亡他!甘棠被一個黑道頭子騙了,現(xiàn)在傻鮫才來北溟兩三天,就迷戀上了這個集團的長老,難道反派的魅力天生比正派足嗎?這個什么千機長老……他瞇著眼睛看了半天,居然看不透他的真身,八成是個蛤蟆,或者一團瘴氣。不管怎么樣,最讓他失望的還是傻鮫,她果然不聰明,加上年輕幼稚,看到一個長相順眼,工于媚主的,她就把持不住了。

    所以少年情懷總是詩?詩個屁!恩不甚兮輕絕,他垂著雙手,手里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終究晚來一步,又錯過了。

    ☆、第 63 章

    夷波仔細分辨他的神色,看看這低垂的眼睫和唇角,連彎刀似的長眉都耷拉成了八字,說明她的策略奏效了。哈哈哈,也得益于道具選得好,千機是極有男二氣質(zhì)的,一看就是有心機有肚才的品種。長得高調(diào),又沉得住氣,不會讓龍君覺得彼此懸殊太大,所以他有憂患意識了,終于發(fā)現(xiàn)她不是銷售不掉的積壓產(chǎn)品了。

    她簡直高興得想大笑,身子因興奮微微顫抖。千機低頭看了她一眼,“溟主還好嗎?”

    好得不能再好了,就是想笑,要憋不住了怎么辦?

    還好她聰明,轉(zhuǎn)過頭,把臉埋在他衣襟里,顫聲說:“哎呀,本座頭好暈,要倒下了,長老抱著我?!?/br>
    千機依言摟住她,向龍君笑了笑,“光明殿建在淵底最深處,水壓有些大,溟主一時不能適應(yīng),沒什么大礙的,過兩天就會好,請龍君不要擔心?!?/br>
    他抬起眼,心頭茫茫然,“其實建得太深不好,深海里的魚很丑,長時間不見陽光,眼睛會退化,小得像花椒粒那么大……長老的視力怎么樣?能看清本座的臉嗎?如果有需要,南海有大量眼鏡供應(yīng),可以命我的坐騎背兩麻袋,贈給長老。本座在來的路上,看見了幾名女妖……”他搖了搖頭,“怎么比千年前還丑了呢,一定是水域的問題。以前聽說北溟的男妖會吸食女妖的靈力用來養(yǎng)顏,所以女妖越來越丑,男妖越來越美,這是真的嗎?”

    夷波聽完嚇了一跳,忙從千機的胸前搬開了腦袋。剛才她聞見一股淡淡的幽香了,奇怪,明明是海族,身上有咸味才是正常的,為什么日夜被水浸泡,他還能香噴噴的?難道真像龍君說的那樣,他們的美是靠吸食女妖嗎?那女妖豈不就是他們的移動口服液嗎?

    龍君得意洋洋,腫么樣,他雖然看上去又正派又有型,但是損人的功力是練過的。當初和熒惑君兩個坐在山頂上,看見飛過的畢方和姑獲鳥,他們就哈哈笑著調(diào)侃一通,罵人還非要讓人聽見,簡直就像熊孩子。因為失戀,無窮無盡的負能量需要發(fā)泄,所以逮誰損誰,連鳳凰也不放過。說人家雞頭鴨身葫蘆臀,氣得鳳凰連家都不回了,他們坐的山頭是丹xue山,正是人家鳳凰的道場,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真是欺人太甚。不過經(jīng)歷了如此囂張的成長,在斗嘴方面他積累了經(jīng)驗,一般是不會輸?shù)摹?/br>
    千機長老有點生氣,什么叫眼睛會退化?會像花椒粒一樣大?他忍著怒氣道:“不知龍君是從哪里聽來的閑話?深海魚固然不美,那是因為長期身處在沒有光的環(huán)境造成的。我們妖城不一樣,龍君看這光明殿,殿中供了一千八百顆明珠,這里的光已經(jīng)足夠照明了,絕不會出現(xiàn)視力退化的問題?!?/br>
    “人造光,有什么用?燈籠魚還自帶光源呢,還不是大嘴小眼,等同半盲?!?/br>
    千機長老噎了一下,“龍君多慮了,至少上任溟主在城中生活了幾萬年,自身條件非常好,否則也娶不到溟后。至于女妖,我們妖族是個友愛的大家庭,從來沒有自相殘殺的事發(fā)生,還請龍君不要輕信外界謠言,把我們妖魔化了。”

    他挑唇笑了笑,“你們溟后比溟主小了起碼有九萬多歲,少女無知,不能以她的下嫁證明前任溟主視力沒問題?!闭f完了飛眼一瞥千機,“長老瞳仁渙散,這是初期癥狀啊。還是找個大夫看看吧,給自己買個安心嘛。”

    本來看上去很有城府的千機長老居然被他的胡攪蠻纏弄得被動了,低頭對夷波道:“溟主相信嗎?北溟的水族視力一級棒?!?/br>
    夷波感覺到一點點龍君吃醋的味道,但是還不夠,他連吵架都能占上風,那還怎么虐他!所以還是要她繼續(xù)本色出演,她伸手在千機手背上摸了一下,“你說的話,我還會信不過么?”轉(zhuǎn)頭對龍君一笑,“干爹,小鮫知道你怕小鮫在淵底呆久了,對身體不好。這點請干爹放心,等小鮫修回了真身,會經(jīng)常到水面上曬太陽的。只不過有件事小鮫不太明白,干爹知道小鮫可能會化成迦樓羅,怎么一點都不覺得驚訝?迦樓羅會吃龍的,你不怕嗎?辛苦養(yǎng)大的孩子,說不定哪天會傷害你。”

    他沉默了一下,半晌才道:“你以為我不后悔嗎?要是早知道你是迦樓羅,我就把你做成荷包蛋了……既然錯已鑄成,你也已經(jīng)長到這么大了,現(xiàn)在說怕不怕都是枉然。以我對你的認識,你將來就算餓死也不會吃干爹的,對吧?”

    她深深看著他,紅唇一動,咽了口唾沫,“干爹,我想吃你……”

    不過這個吃和吞咽無關(guān),還是有交尾的沖動,真是沒救了。

    龍君終于看向她,嘆了口氣道:“要是真有這一劫,也是命該如此,沒什么可埋怨的?!?/br>
    為什么呢,覺得他有種看破生死,破罐子破摔的決心。難道是因為情場失意,生無可戀嗎?還是愛到一定程度,就算被吃也是幸?!@不是傳說中的冰戀嗎?

    夷波嚇得一噤,忙又道:“干爹,我已經(jīng)當上北溟溟主了,后位不可懸空,您看我娶誰比較好?”

    龍君依舊嘆氣:“這點你得和你父親學學,他十萬歲高齡時娶你母親還是頭婚,你才區(qū)區(qū)兩百歲,就想著要擴充后宮,你的腦子里就不能裝下除了情情愛愛以外的東西,比如六界眾生什么的嗎?”

    夷波被他說得臉紅,好像自己是急色鬼似的,不過她也有話反駁他:“誰讓我現(xiàn)在還是鮫人嘛!鮫人兩百歲成年,壽命只有一千歲,我的心當然是要跟著身體走的,所以我堅決認為我應(yīng)該成家了。既然干爹來了這里,那正好替我證婚,我想娶千機長老當我的溟后,干爹意下如何?”

    千機長老像見了鬼似的,慘白著一張小臉看著她。她不以為然,“你那傲嬌的小模樣吸引了本座的注意,這么特別的男人,有顏有能力,既可以猥褻又可以幫忙處置海務(wù),簡直是節(jié)約成本發(fā)家致富的金坷拉?!?/br>
    龍君心里有兩股惡勢力正在天人交戰(zhàn),真是不可思議,為什么看似單純的孩子會這么薄情?還是到了北溟,被他們洗過腦了?她看那個長老的眼神實在讓人受不了,這個花癡樣,和驚虹駙馬有一拼。他忍不住咳嗽了聲:“問了本座的意思,就會尊重本座的看法嗎?”

    她點點頭,“我父母雙亡,干爹是唯一的長輩,當然會尊重您的看法?!?/br>
    “那很好,本座不贊成。你還小,必須先加強素質(zhì)教育,把你鍛造成一個三觀端正的好青年,其他的事,慢慢再說。而且本座以為這里環(huán)境不好,不適合你的身心發(fā)展,你還是應(yīng)該跟我回南海去,接受全方位的陽光教育?!?/br>
    振振有詞,冠冕堂皇,做長輩就是好。夷波憋了一口氣,咬著牙道:“干爹發(fā)了話,小鮫也不能全盤否定,這樣吧,選個折中的辦法,南海我是不可能回去了,請干爹長居北溟,教導(dǎo)小鮫為人處事的道理。溟后暫時不娶也沒關(guān)系,我可以先和千機長老試婚。長老,我目前是魚身,姿勢可能會怪異一點,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說完,在場的兩個人都傻了,千機長老覺得想不通,之前還和他劍拔弩張的人,怎么頃刻就對他撒嬌無極限,還要和他試婚?如果是存心想和龍君唱反調(diào),那本錢也下得太大了。

    龍君呢,簡直要被她氣死了,試婚?試婚是什么鬼?先上船后買票嗎?還打算以魚的形態(tài)做那種事,難道她不知道品種和形態(tài)差異太大,生殖器官是不配套的嗎?還有,小小年紀姿勢來姿勢去,到底是誰教她的?

    他克制不住,厲聲呵斥:“你再胡鬧,本座真的要好好教訓(xùn)你了。你這是干什么?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嗎?”

    “我哪里自甘墮落了?干爹看千機,他長得這么明媚動人,辦事能力又高,哪里不好?”她落寞地喃喃:“不知怎么,看見他,我就有種看見我爹爹的感覺。”她扯了扯千機的衣袖,“你和我爹爹長得像嗎?”

    千機搖頭,“臣的樣貌,不及先主風采之萬一。溟主是想念先主和先后了吧?待溟主身體好些了,臣帶溟主去雍城祭拜?!?/br>
    夷波倚著靠墊點頭,“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吧,今晚就搬到光明殿來,和我同居?!?/br>
    龍君斷然說不許,“你眼里還有沒有尊長?自說自話就把自己許配出去了?”

    夷波笑了笑,“不是許配啊,我是北溟溟主,這里我最大。我可以有三千面首,女尊的世界就是這么強悍。干爹不必太生氣,只要干爹愿意,看在咱們曾經(jīng)那么親密的份上,小鮫可以讓你當溟后,怎么樣?”

    一個受慣了壓迫的人忽然掌握了權(quán)利,其窮兇極惡的程度是難以想象的。傻鮫如此膨脹,龍君覺得錯都在自己,只把她孵出了殼,后來的一百年教育缺失,才會讓她變成現(xiàn)在這樣。然而補救好像晚了,她已經(jīng)唯我獨尊,要想改變現(xiàn)狀,只有把她帶離這里,送到妖族找不到的地方去。

    夷波見他不說話,不知道他在盤算什么,也許是需要時間考慮吧!她高高興興說:“不著急,在干爹想明白之前,我不會強迫你的。不過也得抓緊哦,時間耽擱得太長了,我可能會忍不住勾搭別人的?!?/br>
    龍君的目光有種哀致的味道,“阿鮫,你就那么喜歡當溟主嗎?”

    她低頭想了想,“不是喜歡當溟主,是喜歡和干爹平起平坐的感覺。干爹放心吧,就算我變成了迦樓羅,也一定不會吃你的,等我修出真身,我就改吃素。我看了關(guān)于迦樓羅的記載,說因一生以龍為食,迦樓羅死時體內(nèi)積蓄毒氣極多,上下翻飛七次,最后落在金剛輪山頂毒發(fā)自焚而死,真是作孽,死都沒有全尸,何必呢!所以我打算做一只吃素的迦樓羅,讓天地看到我的決心。我也不希望再動兵戈了,打算帶領(lǐng)北溟族眾到大荒之地從事畜牧業(yè)發(fā)展,你看我的想法不錯吧?所以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一個溟后。反正干爹考慮清楚吧,你要愿意,先盡著你。你要不愿意,我就任命千機了,我覺得他應(yīng)該能夠輔佐好妻主的,他屁股大,一看就有幫妻運?!?/br>
    正打算離開的千機長老聽到最后一句,腳下一崴,重重撞在了門框上。

    ☆、第 64 章

    她想和千機長老試婚同居,結(jié)果當然以失敗告終。本來就不是她的本意嘛,她不過是借機唱高調(diào),刺激刺激龍君罷了,龍君百般阻止,正遂了她的意。她很高興,覺得自己至少已經(jīng)先下一城,站在取勝的制高點了。

    北溟之主,統(tǒng)領(lǐng)這萬萬頃波濤下的所有生靈,北溟妖族并不都是水生物,陸上成了精,感覺無路可走時,可以一腦袋扎進水里,投奔北溟。其實上面決意鏟除北溟,很大程度上是不能坐視轄下的某股勢力壯大??梢越o你一定的生存空間,但你不能無節(jié)制的擴張。當妖族族眾多到能和天界抗禮時,不端掉你,難道等著雙分天下嗎?

    離相君的錯,錯在不懂什么叫低調(diào)奢華,夷波是個有頭腦的人,她吸取爹爹的經(jīng)驗教訓(xùn),保持現(xiàn)在的陣容,妖族也會繁衍后代,孫又生子,子又生孫,內(nèi)部營建,若干年后也是很可觀的。

    北溟之北,有很大一片荒地,這些年無人開墾,荒煙漫草,白放著十分可惜。夷波和阿螺上去看過,站在陸上四下張望,這地方簡直就是黃金三角,依山傍海,只不過因為連通陸地的唯一通道被海水切斷了,形成一個孤洲,因此從來沒有人踏足這里。

    阿螺啊啊地叫,“有山林還有土丘,只要經(jīng)營得好,將來一開發(fā),經(jīng)濟上去了,必然寸土寸金?,F(xiàn)在最賺錢的就是地產(chǎn),有錢不如有地,況且又是這種無人認領(lǐng)的,咱們都不用花錢和糧食去交換,比那個歲星上來的天外客還要一本萬利,你說呢?”

    歲星來的天外客,說的是那個通過土地投資富甲一方的外來人員。他非妖非神,是沒趕上大部隊腳步,落在一個夷州上的怪人。至于究竟是不是歲星來的,誰也說不清。反正他當初用很少的錢和幾萬石糧食買下一塊很大的荒地,后來那塊荒地上建了城池,他就成了最大的地產(chǎn)商,還娶了陸上最有名的旦角,從此過上了幸??鞓返纳?。

    區(qū)區(qū)四百年的積累就能過得那么舒服,夷波相信憑她的眼光和聰明才智,絕對比他更輝煌。她背著手繞地一圈,“不錯,派幾個小妖先上來開墾,人數(shù)不能多,一二十就足夠了,先探探上面的反應(yīng)。如果不見有人過問,再慢慢加派人手,等地開墾完了,咱們就建村子,種莊稼,建立陸上最大的妖精部落。”

    “這也算轉(zhuǎn)型,從海底到陸上,只要上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咱們就能扎根下來。”

    夷波點點頭,“那個東皇太一,在洪荒時代不也是妖族首領(lǐng)嘛。后來開創(chuàng)了天庭,黑歷史就洗白了,反正勝利即正義,這世上有些事真說不清。既然出身差不多,何必趕盡殺絕呢?!?/br>
    摘了片大荷葉頂在頭上,兩個人坐在岸邊,撐著身子看遠處電閃雷鳴。阿螺問她和龍君的情況,她搖了搖頭,“阿螺,我覺得我的情路很坎坷?!?/br>
    阿螺哈了一聲,“貨真價實的白富美,不知道多少人覬覦你。怎么?他不讓你和千機長老攪合在一起嗎?一定是占有欲在作怪。”

    就像上次在滄浪水借住駙馬行宮時一樣,怕千機長老半夜敲門,他就住在她的寢宮里。她本來以為可以趁機生米煮成熟飯的,誰知龍君依舊抵死不從,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別扭傲嬌龍,實在讓人頭疼,夷波打算先冷落他兩天,等他醒悟了,也許半推半就,事情就成了。不過她知道,帶他去雍城祭奠她的父母,這個決定做錯了。其實她對生父生母的感情不深,為他們的故事唏噓難過,并沒有撕心裂肺的感覺。龍君則不同,他抱著她母親的墓碑,哭得肝腸寸斷。世上哪有這樣不加掩飾,感情肆意流露的男主!夷波黑了臉,“干爹,當著我爹爹的面,抱著我娘痛哭流涕,這樣真的好嗎?你好歹照顧一下我爹爹的感受吧!”

    他卻振振有詞:“那又怎么樣,他霸占了你母親一千多年,我抱一抱怎么了?況且也不能因為嫁了人,就不能和異性建立友好關(guān)系,我做男閨蜜總可以了吧!”

    龍君一哭,驚天動地,她很擔心他把北溟哭得漲水,淹沒了岸上的農(nóng)田。忙勸他,“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一千年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下去。你要堅強,不能沉浸在悲傷里,你有你的人生,把自己經(jīng)營好,別讓她擔心……”

    奇怪,這些話本來應(yīng)該是他來安慰她的,結(jié)果都反過來了,她扶著哭哭啼啼的龍君,好不容易才勸住他。

    一個溫柔的,戀舊的,內(nèi)心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強大的男人,永遠那么輕易就能打動她。夷波把身邊的人都支開,只剩她和龍君的時候,想學書上寫的那樣,輕輕吻去他的淚。結(jié)果龍的眼淚真是嚇死人,看著羸弱的一顆,差點沒把她灌死。

    不過離開雍城之后,脆弱的龍君立刻又消失不見了,他依舊是那么威嚴,姿容出塵,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正義的光芒。

    “他對溟后的感情真是深。”阿螺托著下巴說:“對于一個只把他當?shù)艿艿娜?,他能那么?zhí)著,真是一廂情愿的最高境界?!?/br>
    夷波笑了笑,“我就喜歡這么重情義的男人,還好我娘選了我爹爹,要不然他現(xiàn)在也輪不到我來染指了?!?/br>
    阿螺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感情問題上,她比較注重親情,“既然弄清了出身,怎么不去找你舅舅?”

    她訝然張大了嘴,“白澤?你不說我都快把他忘了?!?/br>
    白澤曉天下事,是個不可多得的智者。只不過因為神妖大戰(zhàn)時受了牽連,現(xiàn)在的境況不知怎么樣。她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忽然發(fā)現(xiàn)還有僅存的碩果,于是打算立刻出發(fā)認親。但是一千年過去了,囚禁白澤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要想找到,恐怕很有難度。

    夷波推岸躍進水里,她得回去打聽打聽,直接問龍君,也許會遭到阻撓,可以先問千機。

    她坐在大殿里,錦衣華服,尊貴無比。千機長老來時向她深深行禮,她抬手一笑,“不必這么客氣,你來,坐到本座身邊?!?/br>
    千機長老nongnong的眼睫一顫,抬起眼,眸中倒映出一個妖冶又雍容的臉龐,就算這份溫存是假的,依舊令死水微瀾。心里哀哀一嘆,果然單身太久,經(jīng)不得一點風吹草動了。

    他依言落座,垂眼不再看她,拱手道:“溟主傳臣來,不知有何吩咐。”

    她唔了聲,“我今天在荒地上轉(zhuǎn)了一圈,見土地肥沃,很適合播種。請長老挑選幾位得力的部下去開墾,如果運氣好,將來說不定能發(fā)展旅游業(yè)。還有一件事想向長老打聽,長老知道我母親有個哥哥吧?現(xiàn)在白澤君在哪里,長老有他的消息嗎?”

    “溟主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當初神妖大戰(zhàn),妖族失利之后,白澤君就下落不明了。這些年我們也在盡力尋找,可是找遍了四海八荒,也沒有舅老爺?shù)南侣?。?/br>
    好吧,稱呼白澤為舅老爺,本來也沒有什么錯,可這么接地氣的叫法,用在這些上古神獸身上實在很詭異。她點了點頭,“那你說,我舅舅還在世嗎?”

    “其實神妖大戰(zhàn),白澤君從來沒有參與,最后獲罪,也是因為上書天庭求情,受了牽連。如果臣沒料錯,白澤君應(yīng)當還活著,這世間只有一只白澤,出于對珍稀物種的保護,東皇也不會輕易殺掉他的?!鼻C疑惑地望她一眼,“溟主問起這個,絕非偶然吧?”

    她頷首說是,“我要去認親啦,沒媽已經(jīng)夠可憐了,找到一個舅舅也好。舅舅的功效很大,會疼愛我,還可以為我證婚?!?/br>
    千機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認親是其次,想要人證婚才是重點,這就是男性領(lǐng)導(dǎo)人和女性領(lǐng)導(dǎo)人的區(qū)別。男性格局大,視野開闊,精力都放在開疆拓土上;女性呢,愛情占據(jù)她們的思維,任何事都是以情懷為前提,不能說不好,只是略有些失望罷了。

    可是他的失望沒能堅持一彈指,忽然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到了他面前,白得像雪一樣的皮膚,紅唇在他眼前開闔,“長老,那天的事,我有點對不起你。”

    千機的心跳漏了兩拍,“溟主說……說的是什么事?”

    她喏了一聲,“就是說你屁股大,有幫妻運啊,害你腦袋上包都撞出來了,都是我不好。”

    千機長老騰地紅了臉,“這事臣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