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來柳姐眼皮子這么淺！”余氏嘖了兩聲，心里著實積了幾口氣?！俺蛑疱伒晟夂昧?，沒來往走動了不說，大晚上的過來，卻是來送錢的，前段時間白跟她處了。還有那柳家大兒媳，五兩銀子算什么？也就她覺的錢很多，真瞧不上她那嘴臉?！眹娏藥拙?，她看向一旁的季歌?！斑@錢是……想斷了情分？怕咱們眼饞火鍋店的生意纏上他們？”

    季歌把錢袋子隨意的擱一旁?！按蟮志褪沁@么個意思了吧?！比擞行┠枘??！坝鄫鸩皇且ヅ菽_么？都響更了，快去吧。”又看向三個孩子。“時辰不早了，拾掇拾掇回屋睡覺，明個買兩匹布給你們做衣裳。”

    “姐?！卑⑻矣行?dān)憂。

    三郎和三朵眼巴巴的看著大嫂，明顯的感覺到她情緒不高。

    “沒事?！豹q豫了下，到底沒有忽悠這三個小的，季歌實話實說道。“就是有些提不起勁，一覺醒來后就好了，眼下你們不懂，還小著，長大了就懂了，快回屋吧，不能瞎琢磨喔，讓我知道你們沒睡好，少不得又得提起你們的耳朵，日日說教的煩著你們?！?/br>
    三個孩子一聽這話都嘻嘻嘻的笑了出來，說了幾句討巧的話，氣氛歡快些了，便樂滋滋的回了屋。

    余氏泡完腳后，季歌也泡了腳，倆人回了屋，留了盞油燈，躺被窩里說說話。

    “你也別多想了，人心就是這樣的，我看得透透的?！庇嗍险f著，又慶幸的道?！斑€好咱們沒有和柳家一起開火鍋店，回頭指不定鬧成什么樣?！?/br>
    “是啊，幸好沒有攪一塊?！奔靖枭钌畹挠趿丝跉?。當(dāng)時那般考慮，不曾想，真的就成了現(xiàn)實，有點兒惆悵，前段時間多親近，逛街時看著實惠的好物都不忘跑過來說通知一聲，回了趟村也會送些吃食過來，用心經(jīng)營剛開始時，一個勁的想著法子介紹生意過來，閑來無事三人湊一塊東家長西家短的嘮八卦，恍如昨日啊，轉(zhuǎn)眼就是成了另一番模樣。

    余氏是習(xí)慣了，像她說的，早已經(jīng)看透，這會倒沒什么感覺，只是有些氣憤。“以為咱們會眼饞那破店子呢，一年能掙多少錢，等著阿瑋他們回來了，該讓柳家好好瞧瞧，咱們有的是門路，才不眼饞他們呢！”

    “對?！奔靖枋樟怂季w，眼里有了笑意?！安挪谎垧捤麄兊幕疱伒??！?/br>
    倆人細(xì)細(xì)的嘮了幾句，情緒都發(fā)泄出來了，才吹了燈，一夜好眠。

    ☆、76|128.

    寂靜的夜里，淅淅瀝瀝的雨聲，顯的格外透徹，夜風(fēng)夾著雨，穿過紗窗飄進(jìn)屋內(nèi)，沉睡中的季歌忽感一陣?yán)湟猓恢醯?，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挪了挪被子，卷了個邊壓身下，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如同落在了心坎里。

    突然的，就特別想大郎。

    已經(jīng)走到了哪個地界？那邊有沒有下雨？夜里睡的可好？白日里吃的如何？路上有沒有遇事？頭一回出遠(yuǎn)門可還習(xí)慣……

    一時間思緒瘋狂翻涌。想了會，季歌嘆了口氣。夜里的雨，還真神奇，輕而易舉的便勾出深藏心底的團(tuán)團(tuán)心思。她不愿意想這些，想的再多日子還得往下過，倒不如不念不想，好好過著，靜待他們歸來。

    隔日余嬸起床時，季歌也醒了，她沒有立即起床，躺被窩里看著素白的帳頂，迷迷糊糊的想。昨兒晚間她好像醒來過，屋外正飄著雨，雨聲淅淅瀝瀝，她好像還想了點什么，然后聽著雨聲又睡著了。

    “昨晚下雨了?！庇鄫鸫蜷_屋門，清晨的涼意竄進(jìn)了屋內(nèi)，帶著雨后的清新，格外的沁人心脾，精神瞬間就清醒了好多?！耙粚忧镉暌粚記觯@天又寒了兩分呢?！?/br>
    季歌側(cè)頭看向屋門的方向，真下雨了，那就不是夢，她昨晚真的半夜醒過一回，思索著，便道?！坝鄫鹬形缡諗偤螅蹅冑I些窗紙回來，得把紗窗給換了?！?/br>
    “對。別著了涼，吃了午飯咱們就糊窗。”說著，余氏走出了屋。

    待要出攤時，忽的又飄起了細(xì)雨，密密麻麻，落在臉上，涼絲絲的，寒意慢慢滲進(jìn)體內(nèi)。季歌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緊接著又打了個。余氏在旁邊瞅著，忙說。“快進(jìn)屋再換件厚些的棉衣?！?/br>
    “姐。別出攤了罷。”阿桃小小聲的說著，又想到糕點已經(jīng)做出來了?！敖駛€我守著攤位，這個我會，有余嬸在旁照看著，出不了什么事。”

    季歌擺了擺手。“我先進(jìn)屋換件衣裳。”一會后，她走了出來?！拔倚睦镉袛?shù)，沒事的。下著雨呢，你們窩在屋里耍著，莫要外出走動?！睂ι蟼z孩子眼巴巴的目光，她又笑著道?！坝X的不舒坦了，我下午就不出攤了，放心吧，不會強(qiáng)撐著的，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向來把身子骨看的重?！?/br>
    “姐我?guī)湍惆褦傋油频綎|市去?！边@話阿桃說的很堅決。

    季歌想了想?！巴瞥鲐垉汉托辛?，真推到東市去，我還得送你們回來呢。”

    想想也是，阿桃蔫蔫的點了頭。

    站在一旁的三朵，眨了兩下漂亮的杏仁眼?！按笊?，我和阿桃可以幫你守著攤?！彼X的守攤也有趣。

    “得看著家呢，家里沒人可不行?！痹僬f氣溫偏低呆在小販道守攤，是個苦事呢，小孩子抵抗力比較弱，還是窩屋里安全些。季歌伸手揉了揉三朵和阿桃的發(fā)頂。

    小攤車有遮蓬倒也不會淋著，推出了貓兒胡同，目送著倆個孩子撐著油紙傘手牽手肩并肩的消失在視線內(nèi)，季歌和余氏倆人才繼續(xù)推著車子，慢慢吞吞的往東市趕，不求速度只求穩(wěn)當(dāng)。

    “冷不冷？”擺好攤子，余氏湊過來問了句。“冷的話，去我攤子前坐著，多少要熱乎些?！彼龅脑琰c賣買，會生爐子。

    季歌搖著頭笑道?！皳Q了件厚衣裳，這會倒是不冷。余嬸，你那來生意了?！?/br>
    “行，覺的冷了你就拎個凳子過來，咱倆挨的近，耽擱不了生意。”說完余氏大步回了攤位做生意。

    下雨天只能依著經(jīng)驗估摸時間，人流漸漸松泛，大概就是巳時過半，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

    穿的也算厚實，奈不住風(fēng)吹雨飄，只有個攤子堪堪擋著點，季歌坐不住，雙腿有些犯僵，她起身跺了兩下，熱乎熱乎。心里琢磨著，冬天都沒到，就這么難熬，得想個法子才行，否則早晚得把人搭進(jìn)去。

    “劉家媳婦來三斤發(fā)糕?！蹦菋D人說著，瞅了眼季歌，又道。“今天可冷多了，有點受不住吧？對了，你家男人呢？最近好像沒見著他過來幫你?！?/br>
    季歌邊稱著玉米發(fā)糕邊道?！八惺拢鼇頉]空過來幫忙呢?！?/br>
    “喔。用心經(jīng)營是吧，我也知道?！眿D人接過發(fā)糕，數(shù)了錢遞給季歌?！拔疫@正有樁活呢，想把屋頂拾掇拾掇?！?/br>
    “不好意思，他們沒在縣城呢，沒法接這話。”季歌抱歉的笑著。

    婦人一聽隨口接了句。“出遠(yuǎn)門了？也罷，左右我找別人也行，就是聽說用心經(jīng)營做事厚道，常過來買糕點，跟你也算熟稔，想著熟人辦事總會放心點?！?/br>
    “真是不湊巧，倘若在家，定是會接這活的?！?/br>
    倆人淺淺的嘮了兩句，那婦人拎著發(fā)糕就走了。

    “怎的，覺的身上泛冷?。俊庇嗍献哌^來問著，伸手摸了把季歌的額頭，細(xì)細(xì)的看了看她的臉色?！坝袥]有覺的哪不舒服？”

    季歌嘀咕著，不會是昨晚冷著了吧？嘴上應(yīng)道?！熬褪怯悬c泛冷，別的都好?！?/br>
    “穿的也不算薄啊?！庇嗍线呎f邊捏了捏季歌的衣裳，想著家里的情況，認(rèn)真的道。“不如我替你看著攤子，你去醫(yī)館一趟?！?/br>
    “去醫(yī)館怕也看不出個甚來，還是買點酒煮個瘦rou姜湯，出身汗再泡個澡也就沒什么事了?！痹拕偮湟?，季歌就飛快的打了個噴嚏，幸好她頭偏的快，差點就噴了余嬸一臉。

    余嬸擰了眉。“得，你快些回家罷，攤子我來看著，糕點買完了，直接擱寄放處，給十文錢放一晚上?！?/br>
    “好?！币粋€噴嚏打出來，季歌查覺到怕是真的染了風(fēng)寒，也顧不得多說，買了點酒和瘦rou老姜，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回家后，一碗香噴噴熱騰騰的姜湯喝下肚，又用生姜煮沸擱了點鹽泡腳，出了身汗后，趕緊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窩進(jìn)了暖和的被窩里，剛沾枕頭就睡著了。

    醒來時發(fā)現(xiàn)床邊圍著兩個黑呼呼的腦袋，再定睛一看，卻是三朵和阿桃搬了個凳子靠坐在床邊，正認(rèn)真的打著絡(luò)子，細(xì)長白凈的手指，顯的很是靈活，帶著股說不出的韻味，很有美感。

    “姐?！眲e看阿桃在認(rèn)真打絡(luò)子，余光卻是瞄著床上?！澳阈蚜?，感覺怎么樣？”擱了手里的絡(luò)子起身湊到了床前。

    三朵緊跟著撲到了床邊，大大的眼睛水潤潤的?！按笊！?/br>
    “什么時辰了？挺好的，精神很好。”季歌笑著起了身，指了指自己的臉?！笆遣皇羌t光滿面?！?/br>
    “大嫂，衣服?！比浒ぶ策?，迅速的拿了衣裳放到了床上。

    阿桃道答?！岸歼M(jìn)未時了，姐餓了吧？煮了瘦rou蝦仁粥，在鍋里溫著呢，我去端來。”

    “等會別忙活，我自個來，先洗漱一番?！奔靖枞齼上麓┖昧艘路?。

    喝粥的時候，她問。“余嬸出攤了嗎？”

    “剛走沒多久。”阿桃應(yīng)著。

    這時，院子里響起了敲門聲，伴隨著花瑩的大嗓門。“開門開門，快開門啊，我家這臭小子沉手極了，我都想扔了他?！?/br>
    正在喝粥的季歌聽著這話，差點就噴了出來。阿桃蹬蹬蹬的跑出廚房，打開了大門，甜甜的喊?！艾摻?，亮亮醒著呢，我來抱抱他罷?！?/br>
    亮亮長的很好看，白白凈凈眉清目秀跟個小姑娘似的。

    “別，別，他沉著呢，進(jìn)了九月，滿七個月了，越來越皮實，小身板力足著呢。”花瑩雖大大咧咧可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季歌喝完粥，把碗筷擱鍋里，大步到了屋前，伸手接過亮亮?！鞍?，半個月沒見，又長了些呢。”

    “聽家里的楊媽說起，你沒出攤，我心里訥悶就過來瞧瞧?！睕]了兒子在懷，花瑩可輕省多了，歡快的進(jìn)了堂屋。

    “也沒什么，就是染了點寒，喝了姜湯泡了腳睡一覺就好了?！奔靖璋蚜亮练诺綁|了毯子的竹榻上。

    誰知，乖乖巧巧的亮亮，剛放到竹榻，就翻著身手腳并用，吭哧吭哧的在竹榻里爬來爬去。

    花瑩聽著?！皼]事就好，昨晚下了雨，一下就冷了不少，可得多多注意?！?/br>
    “你一個人抱著亮亮過來的？”季歌邊說著邊注意著亮亮。

    “沒呢，楊媽一并過來的，她回家了，一會再跟我回大康胡同。”花瑩說著，把好不容易爬了兩臂距離的兒子，輕輕巧巧的拎到了跟前。

    季歌還挺欣慰的想，別看瑩姐大大咧咧，對兒子還是很細(xì)心的。這念頭才剛升起呢，就聽見花瑩道?！鞍⑿游壹覂鹤涌珊猛媪耍看嗡肋h(yuǎn)一點，我就把他拎到跟前來，他也不哭也不鬧，繼續(xù)吭哧吭哧的爬，有了兩三回后，他索性就不爬了，一屁|股坐我對面，那小眉頭擰的跟他爹一模一樣，鼓著張小臉，一雙眼睛瞪的溜圓，氣呼呼的瞅著我看，可好玩了?！?/br>
    “……”季歌不知道接什么話好。

    花瑩帶著兒子在劉家嘻鬧了小半個時辰，直到楊婆子過來敲門，才抱著亮亮離開。走時，三朵和阿桃一臉的不舍，一個勁的看著亮亮，送到了門口還不夠，非得送到胡同口，又逗著亮亮玩了會，看著她們的身影走遠(yuǎn)了，才慢吞吞的回了家。

    “大嫂，你什么時候懷寶寶？”回了家，三朵盯著大嫂的扁扁的肚子，特期待的問了句。

    阿桃也是雙眼發(fā)光的看著姐的肚子。

    聽到這話，季歌心里一咯噔，這個月的月信加上今天，已經(jīng)遲了五天了，往常最多遲個一兩天，不會是懷上了吧？想著，她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到了肚子上，這里真有個小生命了么？剎那間，有種特別奇妙的情緒涌上心頭，只覺的心口漲漲的暖暖的，又夾了些許說不出的茫然，真的有了孩子么？

    ☆、77|077

    日子宛如山澗里的溪水，緩緩慢慢蜿蜒流淌，響起細(xì)微的叮咚聲，如同生活的簡靜愜意，卻又不失活潑溫馨。

    季歌忐忑著思緒，自進(jìn)了九月下旬，葵水依舊未至，她忽的就平靜了，可以肯定自己是真的懷孕，肚子里正孕育著一個小寶寶。活了兩輩子頭一回懷孕，那奇妙感真是難以形容。她特別慶幸，還好自己及時查覺染了寒，早早的回家想了法子，稍一耽擱，指不定就要去醫(yī)館了，都說懷了寶寶，得分外注意，不能沾醫(yī)藥的。

    “大郎媳婦?！弊灾兰靖钁言泻螅嗍闲睦锞鸵恢庇袀€想法，憋了一整宿，這會吃著早飯呢，有些忍不住了?！拔矣X的，眼下這天氣，你又是頭胎，才一個多月，別出攤了罷，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不太妥當(dāng)?！?/br>
    阿桃也生了這念頭，見余嬸提出來了，她趕緊接話道?！敖悖鄫鹫f的對，別出攤了，推著個小攤車早出晚歸太累了。”萬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雖說姐不讓她多想胡亂的琢磨，可她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姐和大嫂吵起來原因，是為著她也是為著姐嫁到劉家兩年多還沒生孩子。

    季歌有些心動，沉默了會，卻搖了搖頭?！皼]這么嬌氣，多多注意就行了?！鼻叭齻€月不出攤，出了三個月后，肚子漸漸大，就越發(fā)不能出攤了，還是不能慣著，嬌氣都是慣出來的?！安贿^這天氣確實冷，我尋思著去鐵匠鋪定做個方便易帶的烤火器具?！?/br>
    “大嫂莫出攤罷?！比烧齼喊俳?jīng)的道，擰著小眉頭?！皵傑囃七M(jìn)推出太麻煩也太累了?！彼诵×ξ筒涣耸裁?，如果能再大些就好了，早點起床，幫著大嫂出了攤再進(jìn)學(xué)堂。

    “倆孩子說的對，推攤車不僅活重還得有巧勁特別費神，依我看吶，手里的銀錢不緊，也別太拼了，顧好身子骨?！卑醽韯⒓易×硕?，余氏多少也有些清楚，劉家的糕點攤可比自己的小攤子要掙錢多了，除了羨慕更多的是高興，倆家處的親近，比一般的親戚還要好，鄰家日子紅火她看著也歡喜。

    季歌笑道。“攤車也是個問題。”略略一思索又道?！耙恢苯影褦傑嚪诺郊姆盘?，每天做好了糕點直接拎過去，至于攤子清理，可以在寄放處一并拾掇了，借老板的廚房用下，商量著給個合適的價錢。”

    “這樣也行?！币娂靖栊睦镉袛?shù)，余氏也就沒有再多勸說。

    三郎抿著嘴道?！耙粫?guī)痛笊┏隽藬傇偃W(xué)堂?！?/br>
    “我也幫著出攤?！卑⑻衣槔奶砹司?。

    三朵看看三郎又看看阿桃，最后目光落在了大嫂身上?！拔乙惨??！?/br>
    “回頭我還得一個個送你們回來?！奔靖枭焓謴椓艘幌掳⑻业哪X門?！皠e鬧，帶著三朵好好的呆在家里。”

    “對。”三郎小大人模樣的瞅著阿桃?！皠e鬧。”

    余氏在旁邊看著這一家子撲噗一下笑出了聲?！斑@三孩子也逗?！?/br>
    笑笑鬧鬧的吃過早飯，待準(zhǔn)備出攤時，大門外響起了花大娘的聲音。

    阿桃顛顛兒的跑去打開了大門?！按竽铩！比渚o跟在身后，側(cè)出半個腦袋，笑的眉眼彎彎?！按竽??！?/br>
    “噯?！被ù竽锵沧套痰膽?yīng)著，伸手把倆孩子攬在懷里。“聞著香味了，吃過早飯了罷？這是要出攤呢?！鼻皫滋焖^來了趟，聽大郎媳婦跟她說話，便猜著八成是懷上了，這不，隔兩天又過來瞅瞅，小孩子家家，雖說有余家妹子在，她仍有些不放心。

    季歌點著頭直笑道?！班?，準(zhǔn)備出攤。剛剛商量了下，往后就把攤子擱在寄放處，多給點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