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餘生(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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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問你跟病房內(nèi)的許瑛野先生是什么關(guān)係?」 「請問你是『云雨彼方』本人嗎?」 「你是否同時腳踏兩條船呢?」 「請問編輯跟前男友你會選擇跟誰在一起呢?」 「主嫌在他的網(wǎng)站中表示你有極大的需求,所以他是為了要滿足你的需求才安排了這一切,請問這話是否屬實(shí)呢?」 「關(guān)于這次警方干部吃案延誤救援一事,老師本人是否會提出申訴呢?」 宥真都還沒回答,這些記者就已經(jīng)擅自認(rèn)為她就是『云雨彼方』本人,一擁而上的問題,讓她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才好。就在她打算裝傻說自己只是同事的時候,一個問題頓時讓她停下了腳步。 「遽聞許瑛野先生在『云雨彼方』老師的房中安裝了大量監(jiān)視錄影機(jī),嚴(yán)重侵犯被害者隱私。請問您是否會提出告訴呢?」一名記者不懷好意的笑著,并且拿出了手機(jī)撥放出旭看著監(jiān)視器畫面的影片截圖。 這人是叁號安排的后路之一,叁號和幾個熟識的媒體門路提供了小道消息,即使他被抓,他也會拖著自己的眼中釘一起下地獄。 宥真自然知道這個滿懷惡意的記者,就是打算在旭的身上潑臟水,其他記者在聽到這個爆料后,紛紛眼睛一亮,想要知道這個消息是否屬實(shí),能夠?qū)⒁粋€英雄打成狗雄,更能增加新聞的亮點(diǎn)??! 一旦旭被坐實(shí)了犯罪者的形象,那過去他在工作上的付出也都付諸流水了,更別說是總編現(xiàn)在人就在現(xiàn)場…如果連總編都信了這謠言,那旭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總編一職更是沒可能了。 如果旭的身世被扒得更深一點(diǎn),說不定連櫻野家都會被牽連上,到時候如果旭提出了任何保護(hù)自己的控訴,說不定都會被抹黑為旭在仗勢欺人。 她望了一眼仍躺在病床上的旭。 現(xiàn)在,是她保護(hù)旭的時候了。 「我就是『云雨彼方』本人,對于加害者所提出的任何惡意指控,我跟我的未婚夫許瑛野先生,一概都不承認(rèn),如有媒體在未經(jīng)我們同意下曝光我們私人的照片影片或任何影音檔案,我們會保留法律追訴權(quán),絕不寬貸?!?/br> 她的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眼神環(huán)視在場的所有媒體,發(fā)現(xiàn)在場所有的人均被震懾住,只是他們的眼神都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了她,看著…… 一股熟悉的氣息壟罩了她,男人溫暖的胸膛輕輕的環(huán)抱住了她。 這幾天以來,她不眠不休地陪伴在旭的身邊,祈禱著旭可以早日清醒,然而到了這個時刻,她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的眼眶發(fā)熱,身體顫抖著,卻又不敢抬頭看她,深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幻夢。 只能咬著自己的唇,怯怯地問著:「旭…真的,是你嗎?」 男人用沒有傷口的臉頰貼著宥真的發(fā)絲,眷戀的嗅著她的氣息「嗯…是我?!?/br> 旭先是擁著宥真,看向那些問出失禮問題的記者們,「做記者之前,應(yīng)該先當(dāng)個人吧?『我的未婚妻』她的心里才受到了那么大的傷害,還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顧我,你們卻一直要扒開她的傷口,強(qiáng)制暴露出她的隱私在大眾面前,你們這樣做跟加害者有什么兩樣呢?」男人冷冽的眼神掃射過眾人,特別是那位和叁號勾結(jié)的記者。 空氣在此刻幾乎凝結(jié)成霜。 而旭好一會才垂眸擔(dān)心的看著她的身子,觀察著宥真是否哪里受了傷?!改銢]受傷吧?」語氣里滿滿的擔(dān)憂和心疼。 「我沒事,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還有來救援的警察的話,我恐怕已經(jīng)、已經(jīng)……嗚!」宥真雖然想要好好的讓兩人獨(dú)處,觀察他的身體狀況,感受他的體溫。 但此刻她更想做的,是做出一個受人同情的受害者角色,才不會讓輿論攻擊向旭,于是宥真順著旭擁抱的姿態(tài)轉(zhuǎn)過身要回抱住他,只是看到他臉的那一瞬間,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的滑下。 雖然已經(jīng)消腫許多,而且這些天宥真也沒少看過這男人,只是當(dāng)他勉強(qiáng)的掙開受傷的眼,還有用他腫起的唇說話時,那疼痛的表情更是牽動了宥真的心疼。 「你別哭啊…」宥真突然落淚讓旭有些慌張,他急急的想為宥真拭淚,卻拉扯到自己受傷的身體,他吃痛的悶哼一聲。 「哎你受傷了,動作這么大會動到傷口的……」宥真牽起了旭的手,輕輕地在他手指上印下一吻。 兩人一來一往的親密互動,閃得那些媒體記者都拍不了照片。 「……這照片拍下去會過曝吧?」 「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空白?為什么我好像瞎了?」 「未婚夫偷窺自己的未婚妻,這種閨房情趣不是憨人所想的那么簡單的?!?/br> 「這種報導(dǎo)寫出來也是浪費(fèi)版面吧?」 底下的記者們議論紛紛,連原本要問的問題,也覺得問不出口了,畢竟妨礙人談戀愛的人可是會被馬踢的啊。于是又幾個人問了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之后,記者們也逐漸地散去。 「你還說只是普通朋友?看起來還蠻熱的啊。」總編在一旁看戲倒是挺認(rèn)真的,等到最后一個記者都離開了,才來和旭打聲招呼。「好傢伙,看不出來你的手腳還真快啊,剛才還半死不活的,現(xiàn)在倒生龍活虎的起來英雄救美了?!?/br> 「謝謝總編的關(guān)心,是男人就要站起來才行?!剐竦氖种赣謶T性地想要推一下眼鏡。 「真是個悶sao色狼,這種黃腔也能開,好啦!到時候結(jié)婚可要記得發(fā)喜帖給我?。 箍偩庌D(zhuǎn)身,向他們?yōu)t灑地擺擺手離去。 終于只剩下他們兩人,旭的身體也總算是撐不住的一軟,他一手拉著點(diǎn)滴架,身體則是靠在宥真身上「啊、抱歉…讓我稍微的、靠一下……」他愧疚而生疏的拉開了心的距離…… 旭不敢奢望宥真會原諒自己窺視她的行為。 剛才宥真在記者前說的那些,都只是為了要幫助旭脫罪的善意謊言吧? 「剛才…謝謝你了……」 看著旭要拉開距離的模樣,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話讓旭感到困擾了。宥真苦笑了一下,扶著旭回到了病床上。 她勉強(qiáng)自己打起精神,笑著佯怒道:「你也真的很亂來,怎么才醒來就立刻走過來?」 「……我只是怕你被那些記者為難而已。」旭沮喪地低下頭,像隻被主人罵罵的狗狗。 宥真的手撥開旭的瀏海,露出他清亮的眼神。 那時候看到旭因?yàn)樽约憾軅麜r,她就已經(jīng)不在意旭所做的那些事情了。所以當(dāng)那個記者說出了詆毀旭的惡意問題時,她才會脫口說出說兩人是未婚夫妻這個謊言,卻沒有意識到這可能會讓旭感到困擾。 「是我讓你比較為難吧?」宥真低低的說。 「啊?」旭不理解宥真何來此言。如果宥真要跟自己結(jié)婚,那根本是美夢成真啊!只是宥真怎么可能會為了自己這棵小樹,而放棄那一大片森林呢? 只要宥真愿意的話,那要自己陪著她一起在樹林里探險一輩子,他都愿意??! 「關(guān)于偷窺的事情我已經(jīng)原諒你了。然后,剛才的話,你就當(dāng)我只是在幫你脫罪吧!等到官司結(jié)束或媒體不再關(guān)注的時候,你就不用再陪我演未婚夫妻了?!瑰墩嬲f完,便站起身要離開,她需要一點(diǎn)空間來整理一下心頭那一股酸澀的情緒。 宥真還沒跨出步伐,旭便一把抓住了宥真的手腕:「那…我想要你做我一輩子的妻子,可以嗎?」 旭的手緊張地握住了宥真的手,她幾乎能從旭的掌心感覺到了男人此刻的心情。 緊張、恐慌,卻又隱隱約約地期待著。 宥真看著眼前的男人,想著他總是這么樣的認(rèn)真,認(rèn)真地滿足著自己的慾望,認(rèn)真地為她的工作在努力著,認(rèn)真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託在她的手上……。 即便也會因?yàn)樽约旱臑E交而忌妒困擾著,但還是認(rèn)真的看待著這段感情,不因?yàn)檫@樣就輕視了自己。 而自己真的能回應(yīng)的了他這份真摯的情感嗎?她真的有愛人的能力嗎? 看出了宥真的遲疑,旭將宥真拉進(jìn)了自己的懷抱中:「你可以懷疑我的感情,或者是我是否有滿足你的能力,但是你千萬不要懷疑你自己。」 「你是有能力去愛人的。」 旭的這一句話,像是鑰匙一般,讓她從父親的魔咒中解脫。 過去,宥真的父親曾說,宥真和他都是一樣的,都只是被性慾驅(qū)使的生物,沒有愛人的能力,終有一天會被自己膨脹的慾望所吞噬。 這話像是一種暗示,宥真重慾望的體質(zhì)也讓她接受了這個暗示。 而現(xiàn)在旭對自己的信任,打破了這個錯誤的認(rèn)知。 「如果你也有那么一點(diǎn)的喜歡我,是否有機(jī)會讓我陪你一輩子的時間,去證明你父親是錯的,你的存在并不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或者是其他人的性慾而已?!剐駵厝岬统恋穆曇簦阱墩娴亩呎f道。 「然而,如果沒有孩子的話,只要你想結(jié)束這段關(guān)係,隨時都可以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之間的感情一個機(jī)會,不要把馀生都困在了兒時陰影的詛咒里……?!?/br> 旭說得真切,也觸動了宥真的心。 是啊,如果這時放手了, 恐怕也再沒有人可以像他這樣的愛著自己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宥真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勇氣都用在了這個決定上…… 「那么,以后就請你多多指教了?!?/br> 宥真在旭的懷中,笑靨如花,像那天他們初次見面那天的笑容。 妄想小說家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