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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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向藍當面道了謝,回頭就又向夏南星告狀:“二嫂嫂也太小氣了,不就是一副臂釧兒嘛,不給就算了,還送了對不值錢的珍珠耳墜子來寒磣我。當我沒見過什么好東西???!”她匣子里的好首飾不少,可都是從夏芍藥那里尋摸來的。 孫氏送的那對珍珠耳墜子圓潤瑩白,兩顆珍珠一般兒大小,孫太太給閨女挑的陪嫁,在他們這樣人家里,戴出來足可見客了。 只寒向藍這些年在夏芍藥那里把眼界養(yǎng)的高了起來,由來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再看這對珍珠耳墜子,可不就嫌寒磣了嘛。 孫氏三朝回門,釧兒將這事兒往孫太太處一報,孫掌柜的又問及寒向榮,幾時與夏家聯系,談一談兩家做生意的事兒。 寒向榮心知夏家與自家已經鬧僵了,便只吱唔不應,與岳丈多喝了幾杯酒推脫過去了。 回頭孫掌柜與孫太太一嘀咕,心里便結了疙瘩,“別是寒家騙了咱家吧?這生意瞧著難道做不成了?” 孫太太婦道人家,想的可比孫掌柜還細,“如今夏家可是大姑娘掌家,就算是寒太太不引見,難道親戚們就不走動了?待得咱閨女過了一個月,與姑爺上舅家門上拜訪,與夏家少東熟起來之后,談生意可不順理成章?” “還是娘子想的周到?!睂O掌柜對自家太太這番話,當真是信服不已。 *************************** 過得新婚一個月,孫氏便先向寒向榮提起,要往舅家拜訪。 “我初來乍道,聽得舅舅去年病了許久,我總是晚輩的,不好知道了裝不知道,夫君跟娘說說,咱們抽空去瞧瞧舅舅?!?/br> 寒向榮想起上次自家娘親與夏南天之爭,兩家?guī)缀醴茨砍沙?。再去上門,哪里好意思,便一再推脫?!熬司巳缃褡≡谧o國寺養(yǎng)病的,輕易不見外人,咱們上門去也見不了舅舅?!?/br> 孫氏還當丈夫不開竅:“這是什么話?咱們上門是心意,就算見不到舅舅,難道還見不到表妹跟表妹夫了。聽說表妹可很是能干,回頭我也好跟表妹請教一二。” 孫氏見得丈夫還是不應承,便親往夏南星耳邊去說,“早聞得舅舅病了許久,媳婦進門不久,想著是不是應該去瞧瞧舅舅?” 這一個月里,寒向藍可往孫氏與寒向榮的小跨院跑了好幾次,每次進去了便想要翻孫氏的妝匣。她這個毛病還是夏芍藥慣出來的,只往日自家理直氣壯,不覺得有人嫌棄,如今翻了幾回孫氏的妝匣子,釧兒便話里話外帶了出來:“……二奶奶也只這幾樣嫁妝,還留著出門見客呢,若是送了大姑娘,回頭出門見客,可戴什么呢?” 寒向榮翻了這幾回,也只得了兩個金戒指,先前送的一對珍珠耳墜子,眼見著孫氏的妝匣子里每每都只留兩三個不值錢的珠花兒,再不似送嫁妝過時金銀首飾裝的滿滿當當,便知她這是拿自己當賊防著了。 她心中生氣,便時不時往夏南星耳邊去吹吹風。 二兒媳婦與閨女不對付,夏南星自然是偏著閨女的,一日日便待孫氏冷淡起來。 只今日孫氏提起這事兒來,可不正中下懷?! 她自與夏南天大吵一架,被夏芍藥夫婦趕過一回之后,就想著若是沒人來請,便賭氣不再踏娘家門。只她這頭還只等著娘家人搭梯子過來,那頭卻連她家喜事都不再上門,可不是擺明了不愿意再走動? 有了孫氏這話,她便急吼吼派了婆子去夏家傳話,沒想到夏芍藥拒絕了,便又再派了婆子去傳話,接二連三。 她心中可想好了,如今不是她上趕著非要上娘家門,而是二兒媳婦要認認舅家門,于情于理都能說得過去。 夏芍藥被寒家派來的人煩的不行,想著孫氏這么堅持,定然是因著她娘家想與夏家做芍藥生意。索性讓她上門一趟,就死心了罷。 孫氏初次登夏家門,想著夏家家大業(yè)大,自不好讓夏芍藥看輕了,便將這些日子壓箱底鎖起來的首飾拿了出來,頭上插戴了金釵兒,耳上金葫蘆墜子,腕上金臂釧兒,左右手各戴了金戒指,身上衣裙也鮮艷時新,還點了額妝,涂了粉抹了口脂,打扮的十分隆重。 夏南星特意備了禮,吩咐寒向榮帶著孫氏上門去。 孫氏原本生的也不錯,只這么一打扮,便顯的刻意了。寒向榮這些日子原本已經有些認命了,待得在夏家大廳時見了夏芍藥,見她只隨意挽了發(fā),素著一張小臉兒,卻唇紅齒白,眉目傾絕,再瞧瞧身邊的孫氏,頓時教比到了塵埃里。 心里那股子羞愧頓時跟把火似的燒了起來。 他若是與夏芍藥親事未成,再尋一門親事,無論人品模樣,色色強了夏芍藥一頭,大約今日面上還有幾分光彩。偏孫氏今日上門除了認親,還有求于人,想要打通娘家與夏家的生意,言談之間便對夏芍藥一味奉承。 從夏芍藥的模樣兒夸到了衣衫首飾,那些話雖是實情,但聽在寒向榮耳邊,直恨不得讓孫氏立時閉嘴。 還有什么比這更丟人的?! 這段時日他只覺得孫氏善解人意,溫柔體貼,還真沒發(fā)現孫氏還是個話嘮的。 只夏芍藥模樣淡淡,并不多應承,坐得一刻鐘,便有鋪子里的掌柜前來報帳,夏芍藥便推了夏景行一把:“二表兄與表嫂在這里,夫君先去跟掌柜的核一核,我一會就過去。” 夏景行頭都大了,“核帳這事兒可不歸我管。娘子可要盡快?!本古c寒向榮夫婦招呼都不打便走了。 他陪在這里可不是給寒向榮面子,只是想瞧瞧寒家人的來意。上次他不在,岳父跟媳婦兒教寒家人差點氣出病來,今兒便索性在旁坐鎮(zhèn),夏芍藥用眼神轟了好幾次,他都黑著張臉不肯離開。 坐了這一會子,夏景行便瞧出來了,原是這寒家新過門的媳婦兒求上門來了,既有所求,便沒道理會夏家鬧將起來,這才不耐煩應酬寒向榮夫婦,直接甩手往書房里去了。 秋碧已經在書房里擺了點心熟宣,就連寧神的香都熏了一把,各種顏料畫筆擺滿了筆架。 “姑爺,姑娘說讓姑爺有空就多畫幾筆呢,她想放在鋪子里讓客人來了好選花兒。”哪里有什么鋪子里的掌柜來核帳。 夏景行不由失笑:“這個小淘氣,可是一早兒就想好了的?”她自己不愿意與寒家人多說,便借口掌柜的來了,支了自己出來。難道過得一時,家里婆子也要進去回話? 這話秋碧可不敢答,只沏好了茶退了出去。 孫氏夸了半晌,口都干了,見這表姑娘不但沒露出一點親熱的意思,竟然神色間越來越慢怠了起來,不止如此,她的夫婿走時竟然連招呼也不打,心里不由沉了下來。 難道夏家家大業(yè)大,便將寒家不放在眼里了? 沒道理會這樣的。 孫掌柜當初瞄準了夏家,也到處打聽夏南天其人,聽說夏家門風頗正,夏南天無論發(fā)家之前,還是富貴之后,為人從來謙遜有禮,沒道理他的親閨女會這般傲慢的。 除非夏家與寒家有什么過節(jié)。 不然如何解釋進來這許多時候,寒向榮除了進門打了聲招呼,坐得這許久,竟然一言不發(fā)的。 孫氏心里有了疑惑,再開口便緩了一緩,只隱約提一提,她娘家也是做著藥材生意的,聽說夏家的芍藥根極好的,她娘家父親倒是也想過與夏家做生意,如今兩家成了姻親,倒也便宜。 哪知道夏芍藥倒一點面子不給人留,張口便道:“真不對不住了,我家的芍藥根都是給了張家鋪子的,兩家都是老主顧了,生意也做熟了的,倒不想再換一家?!?/br> 話已至此,似乎多說無益。孫氏算是瞧出來了,夏芍藥壓根無意與她親近,對寒向榮這位表兄也冷淡的很。 至于原因,她尚不知道。 只心中十分氣憤,爹娘許了寒家這門親,還不是瞧夏家面上,以為會得了夏家這門實力雄厚的姻親,哪知道到頭來卻是個笑話。 她心里不高興,回家去便給寒向榮冷臉,還特意往夏南星面前去試探:“我瞧見表妹生的模樣絕好,人又能干,心里喜歡的緊,只她卻似乎不太愿意與我親近。我想著可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是說了什么話,惹了表妹不高興,等娘下次回娘家,見了表妹也好與我分說分說?!?/br> 夏南星也正想著趁著二兒媳婦上娘家門,以后倒好趁勢與娘家合解的。哪知道夏芍藥連她家新媳婦也不給面子,可見氣還沒消,這是一時半會不準備與自家來往的。 聽得兒媳婦這話,哪里敢應承回娘家,只怕兒媳婦回頭當了真,告訴了孫太太,孫太太可不得上門來尋她認親,要與夏家做生意。 “只你舅舅這一向在護國寺里住著,我回娘家也見不到他,便索性不回去了。以后有機會吧?!?/br> 她這態(tài)度透著奇怪,等到了快端午,夏家連節(jié)禮也不曾送來,孫氏便心中隱約明白了,大約寒家與夏家真的有過節(jié)罷?! 釧兒給她出主意,“這事兒咱們不知道,或許大奶奶,或者大姑娘知道,不如姑娘試試看,先從大奶奶這里探探口風?!?/br> 劉氏只知道先頭寒向榮與夏家的親事黃了,還是公婆貪心所致,總想著能將夏這全副家當都弄過來。后面夏南星與兄長大吵一架,她卻只隱約聽得一點口風,還是寒向藍無意之中透出來的。 孫氏進了門,對這位長嫂倒是恭恭敬敬的,既沒想著壓她一頭,也沒想著占她的便宜,還時不時買些小點心給她送過去。 劉氏大著肚子,自己舍不得吃,吃了孫氏幾回點心,等得她再來聊天,問及舅家事情,便將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倒了出來。 孫氏聽得這話,回頭講給孫太太聽,孫太太與孫掌柜可不后悔死了。不但將閨女嫁了,還白白陪送許多嫁妝,哪知道寒家中看不中用,攏共一門中用的親戚,還得罪了個徹底,絕了自家的生意路子。 這門親事結的真是不值。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四月底,圣駕親臨洛陽,陪王伴駕的各路權貴們也到了洛陽,還有隨行奴仆護衛(wèi)禁軍,整個洛陽城都熱鬧了起來,忽然之間就多出了許多人來。 圣上帶著宮眷在行宮休息,手底下皇室宗親文臣武將便各回自家別院,或者結伴在洛陽城內隨意閑逛,尋些樂子打發(fā)時間。 晉王此次伴駕,除了帶著王府世子,還帶了一對外孫。 寧景世長這么大,都只在天子腳下,長安城內廝混。這次跟著外祖父出來,就是為著在今上面前刷個好感度,回去之后說不定世子之位就被落實了。 鎮(zhèn)北侯府自過世的老候爺不在朝之后,繼任的侯爺寧謙又一直不得今上重用,閑來也只與文人清客們風雅一回,或者狎妓在長安各園林游玩吃酒,日子逍遙又快活,不覺間兒女都已經長大,到了要成家立業(yè)的年紀了。 只他這般不思進取,鎮(zhèn)北侯府算是沒落了。晉王對這位女婿更沒什么好感,只礙于自家閨女的面兒,不好口出惡言教訓,但實心厭之。 眼瞧著寧景世與寧景蘭都到了結親的年紀,卻高不成低不就。門第低的,南平郡主瞧不上,生怕委屈了自家兒女;門第高的人家卻看不上鎮(zhèn)北侯府。鎮(zhèn)北侯荒唐,侯夫人跋扈是出了名的,當年都敢搶人丈夫,做了婆婆還不得把兒媳婦挫磨死? 而且就算是侯府嫡長子寧景行被逐出家門,從族譜里除了名,但寧景世卻是個紈绔子弟,很多人都道他這是繼承了鎮(zhèn)北侯的風流本事,還沒成親就在秦樓楚館排上了號,每常有龜公上鎮(zhèn)北侯府上門要花帳,在長安城里都傳揚開了。 這樣人家,就算是南平郡主在外面宴飲,將自家兒子夸成一朵花,但凡疼閨女的,誰敢將女兒許配了她家? 南平郡主平生只得一兒一女,兒子的親事眼瞧著成了難題,閨女也到了要訂親的年紀,可是卻乏人問津。按理說寧景蘭長的也不差,酷肖其母,也算是美人,出門做客也很能拿得出手,卻無人愿意與她家攀親。 “父王也替我留心些,看能不能給阿寧與阿蘭尋一門稱頭的親事。我都快愁死了!” 說起來南平郡主也算有些私心,當年頭胎生了兒子,也不管丈夫前面還有一個嫡子,直接將兒子的乳名以姓氏來命,外人叫起這名字來,倒好似鎮(zhèn)北侯府只得這么一個哥兒。 等到寧景世被人“阿寧阿寧”的呼了十幾年,一朝夢想變做了現實,如今的鎮(zhèn)北侯府里可就真的只有這么一位哥兒了,那是以上釘釘的候府未來世子。 晉王向來護短,南平郡主乃是他十六歲身邊一個妾室生的,并非后進門的王妃所出。那妾室得他寵愛,只生南平郡主的時候難產而死,等到王妃進了門,便將南平郡主養(yǎng)在了王妃膝下,以嫡長女的身份生活至今。 反倒是王妃后來生的世子,在晉王面前都不及南平郡主受寵。 晉王將女兒的叮囑記在了心上,到了洛陽,他被今上留在了行宮,便將寧景世與寧景蘭交給了晉王世子。 晉王世子蕭奕倒是打小被武師大儒給嚴苛教養(yǎng)長大,又有王妃在旁盯著,二十五歲的青年,如今也成了親為人父,但對長姐生的這對外甥,實在不耐煩教導。 寧景世要出門玩,他便派了兩名護衛(wèi)跟著,又讓王府別院的管事給多多帶足了銀票,隨便他如何花銷,只別惹出大亂子即可。 寧景蘭嫌王府別院悶,追到他這里來,也想出門,這個蕭奕卻不敢做主了。 寧景世在外花天酒地,一點點錢鈔他尚能供得起,但女兒家出門,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擔待不起,于是寧景蘭的出門申請被駁回了。 她氣嘟嘟回了后院,去晉王府世子妃常氏面前苦求:“好舅母,不如你帶我出門去玩一趟?聽說除了長安,就屬洛陽好玩了。我長這么大都沒離開過長安呢,舅舅不讓我出門,這不是要把我憋瘋了嗎?” 常氏對南平郡主這位大姑子向來也抱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她亦生了一兒一女,雖只還是幾歲的小豆丁,卻極力想要與南平郡主所出的孩子撇清關系,免得將來自家兒女相起親來,讓旁人誤以為晉王府出來的都如南平郡主一般驕橫跋扈。 為著南平郡主跋扈的名聲,晉王妃沒少教訓晉王世子,總叮囑兒子出門在外要謙遜,別仗著王室子孫的身份為非作歹。 “阿蘭也快相看人家了,不如舅母陪著你刺繡如何?出來的時候,母妃一再叮囑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外面街上亂的很,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寧景蘭在家里向來隨心所欲,有南平郡主撐腰,背后又有晉王這個大靠山,她向來覺得從外祖母到舅母常氏,都是懦弱的婦人,平日只知后宅中事,甚少出王府大門,如今出來了竟然也不去外面看看景兒,真是不爽利到了極點。 但到底她還知道些做晚輩的禮節(jié),沒有當面數落常氏的不是,只拉著常氏生的三歲的蕭薇道:“舅母不想出去,可薔兒也是頭次來洛陽,不帶她出去玩玩,難道不怕把她悶壞了?” 蕭薇偷偷瞧一瞧常氏的臉色,母女連心,似乎是感覺到了親娘不太愉悅的情緒,便努力坐直了小身子,一本正經道:“阿薇有娘陪著,阿薇不悶!” 寧景蘭:“……” 若非家里離不開南平郡主,她真是覺得跟著自己親娘出來玩更爽快一些,此刻說不得已經在街上游玩了呢。 常氏也暗暗叫苦:她這般不定性,萬一拘不住跑出去玩,有個一差二錯,可如何向大姑姐交待? 這是完全沒有女孩兒家的貞靜賢淑,這外甥女兒除了模樣與大姑姐想象,就連脾氣也得著了大姑姐的幾分真?zhèn)?,又有晉王府這個大靠山做后盾,誰敢娶這樣的媳婦進門? 常氏對公爹攬回來的這樁事,忽然之間就充滿了消極的想法。 ************************** 從籌備圣駕路過洛陽開始,洛陽城里做買賣的商家無不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