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風起羅馬、失落封印、冷帝狂妻、幕后推手(娛樂圈)、婚契、帶著系統(tǒng)做胤禛替身、被囚禁的龍(H 封神哪吒 1V1囚禁 SM)、嬌寵世子妃、[穿越]影后不易做、仙俠世界中的文化老師
難道要她在親娘面前嫌棄自己家里不夠富有,委屈了她? 到底尚有一絲理智,說不出口的。 只昨日那條鳳尾裙便似打開了她晦暗的天空,讓她頓覺生活之中的美好,花起銀子來,被店家奉承著,被釧兒羨慕著,才讓她覺得這是自己應該過的日子。 夏芍藥是常年用著許記的玉容膏的,寒向藍雖用過但自己卻不曾買過,等掌柜的報出價格,她都有點傻了,“玉容膏一盒一兩銀子?!?/br> 小巧如玉的瓷盒,拇指與中指圈起的大小,厚度不及一寸,就要一兩銀子? 釧兒懷疑的眼神瞧過來,寒向藍立刻受不了了,難道是在瞧她的笑話? 她立刻掏出銀子來,往掌柜面前遞過去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只覺得rou痛,但眼前的玉容膏可是她想了許久的,淡淡的熟悉的香氣,此刻簡直魂牽夢縈,恨不得立刻擁有。 掌柜的正要去接銀子,寒向藍身后便響起一道清潤的聲音:“姑娘,這玉容膏用著可好?” 她扭頭去瞧,不知何時身側(cè)立了個年輕的男子,入眼的是一件湖色地鎖子云龍紋妝花羅長衫,更顯的其人面白如玉,眉目高遠,腰束蹀躞帶,上面七事兒都帶金,身后還跟著兩名長隨,見寒向藍看過來,他便含了些笑意道:”家里jiejiemeimei多,不知道回長安要帶些什么回去,聽人說這胭脂鋪子里東西不錯,只在下不熟悉?!?/br> 寒向藍聽得長安兩字,再瞧這男子穿戴,雙目都要放出光來,那種宛如久困一隅忽聽域外消息的好奇與艷羨兼而有之,還有對上年輕男子的羞澀。 她縮回手來,也不用鋪里掌柜開口,便將這鋪子里出名些的胭脂水粉都推薦了一遍,那年輕男子似乎不太相信店家,聽得她一樣樣數(shù)說,便遲疑:”這些……姑娘都用過?“ 這時候寒向藍便似忽然之間找到了自信一般,連連點頭:”這些往??啥际怯眠^的?!?/br> 那男子便按著她說的買了一大包,直喜的掌柜與伙計快手快腳包了起來。等到收銀子的時候,寒向藍才想起自己拿著的玉容膏還沒會鈔,那男子眼都不眨買了上百兩零碎東西,這時候便一同將她的付了:”有勞姑娘了,小小謝意還請姑娘笑納。“ 釧兒在旁瞧著寒向藍那張羞紅的笑臉,以及年輕男子在她垂頭之時,打量過來的眼神,暗道情況似乎有些不好。 大齊民風開放,高門女子養(yǎng)在閨中,民間女子上街卻無甚忌諱,可也沒到陌生男女私下送禮的地步。 那男子買完了東西,還道:”聽聞洛陽城里護國寺甚靈,我過兩日還想去護國寺拜拜呢,只姑娘知不知這護國寺遠不遠?“ 寒向藍立刻便道,”也不算遠的,家里舅舅還是護國寺道靜大師治好的?!?/br> 二人一遞一答,出了胭脂鋪子才分開了,釧兒便覺得許是自己多想了。 她眼睛尖,臨別之時還扭頭瞧了眼那年輕公子,見他跟長隨還是騎馬來的,便知對方高不可攀。只這一路回去,寒向藍便不曾再多說什么,兀自捏著那盒玉容膏,面帶微紅,似乎心情極為不錯。 釧兒回去還跟孫氏提起此事,孫氏倒不將這話放在心上,年輕姑娘遇上富貴男子,不過是擦肩而過,她未出嫁以前也在街上遇見過那等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君,遠遠瞧一眼只覺心旌搖動,只睡里夢里卻也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嫁不了這樣男子的。 不過是少女時候了無痕跡的夢而已,做過就忘了。 到得正日子,劉氏與孫氏的娘家人都來賀喜。又有街坊四鄰,寒家同族同宗,寒取做小生意結交的朋友,林林總總擠滿了寒家的院子,前后院各擺了好幾桌才坐了下來。 寒向藍打扮了出來見客,來的女眷皆夸她生的好。 劉氏的親娘與嫂子在月房里坐了會子,還道:”你家小姑子打扮的這么漂亮,可是今兒有人上門來相?“ ”不知道啊。“劉氏養(yǎng)胎坐月子,外間事許久不知,只囑咐她親娘嫂子,”一會兒舅舅家表妹來了,嫂嫂可要引了她過來。表妹手頭散漫,到時候可決不會短了孩子見面禮?!八锛也沤o孩子打了銀鎖銀項圈,也算是厚禮了,可若是夏芍藥出手,恐怕就是實打?qū)嵉慕鹱哟虻牧恕?/br> 劉氏的嫂子略有些吃味的笑道:”是是是!誰不知道m(xù)eimei婆家有個有錢的舅舅,你那表妹穿金戴銀,家里成日價吃喝不完的山珍海味,她手指頭漏一點可都不少了。我一會就去外面瞧瞧,說不定她這會兒已經(jīng)來了,定是去了你婆婆房里。“ 不獨劉氏娘家人如此想,孫太太來了先跟夏南星打過了招呼,又去了自己女兒小跨院略坐了坐,便記掛著夏家來人,”再過兩三個月,這季的芍藥根可是又要賣了,你那舅舅家今兒要來人的罷?“ 孫氏心道:這可不一定! 上次婆婆帶著夏家族人去舅舅家鬧,可沒落得了好,回來的時候那形容瞧著是哭過,后來聽得就連護國寺的夏南天都回來了,那必然鬧的不輕。 她心里還想著修補兩家的關系,又怕孫太太壞事,便勸她:”若是一會表妹來了,娘可千萬別提生意的事兒。最近婆婆跟舅舅家正大鬧了一場,也不知道合好了沒有。若娘貿(mào)然提起來,讓表妹不高興可就不好了。“ 孫太太便好奇:”你婆婆娘家富的流油,有這樣兄弟侄女,又沒嫂子護著攔著,她上趕著去鬧騰什么?。俊?/br> 孫幼竹撫額,”還不就是舅舅家招進門的表妹夫,婆婆說外間傳言難聽,表妹夫人品不好,便想上門去指手劃腳呢,還帶了同族的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恍惚聽著舅舅為這事兒動了肝火,如今都不回護國寺了,在家里呆著呢?!?/br> 孫太太瞠目:”侄女婿如何,輪得到她管教?再不堪也有夏老爺管著,萬一讓侄女記恨上了,以后不跟夏家來往了,哪咱們家……“原以為跟夏家做了轉(zhuǎn)折親,到時候夏芍藥在外應酬的時候帶著孫幼竹與生意場上那些女眷走動走動,等結交起來了,還怕沒有生意可做? 跟夏家來往的可都是洛陽城數(shù)得著的人家,就連官府的宴席夏南天也是常去的。 如今倒好,這條路生生讓夏南星給掐斷了。 孫太太肚里都要拱著一團火了,”你那婆婆也是個蠢的?!?/br> 孫氏便苦笑:”婆婆就不說了,更好笑的是我那小姑子,前兒還說,表妹夫名聲那么壞,能不能單請了表妹跟舅舅來吃酒?“ 夏南天既然愿意回護這女婿,哪怕外界如何傳言,夏景行便是夏家人,只單請了他們父女,像什么樣子? 孫太太這下更是被驚呆了,”這……怎么請???“ 難道派了婆子去說,你家女婿名聲太壞了,別踏進我家的門? 孫幼竹心里的鄙夷這下就更藏不住,”娘你是不知道,我婆婆竟然覺得小姑子這話說的有理呢,說是小姑子未嫁,若是讓來吃酒的親戚朋友瞧見了,壞了小姑子的名聲可不劃算?!?/br> 夏南星還想著,上次自娘家哭著跑走了,輸人不輸陣,這次是自己家里做東道,若是向兄長表明不愿意讓侄女婿上門,可不扳回一局? 哥哥跟侄女是血親,可侄女婿就是外人了,為個外人還要折了她家的名聲,不值。 孫太太這下都坐不住,”那今兒你舅舅家豈不不來了?“ 孫氏便笑:”最后還是我給勸住了,說男人跟女眷們隔著道院墻呢,只讓家里的婆子守好二門,別讓表妹夫進后院來就行。但若是請客的時候讓表妹知道咱們家不愿意表妹夫登門,豈不得罪人?” 孫氏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肚里。她來的早,估摸著這會子人也來的差不多了,便跟女兒出了小跨院,往正房去了。到得夏南星房里,已坐了六七個婦人,只聽得其中一個婦人直恨不得踮起腳尖去瞅,一遍遍問夏南星:”聽說夏家表妹今兒要來,怎的這會子了還不見影子?“ 這是劉氏的嫂子,口里叫的倒親熱,渾似夏芍藥便是她家表妹一般。 孫氏坐了下來,便見寒家母女倆都面有焦色,夏南星還撐著,只道:”許是道上耽擱了,一會定然就過來了?!八扇サ钠抛诱f沒見到夏芍藥及夏南天,只夏芍藥房里的大丫頭傳的話,還給她抓了把大錢呢。 態(tài)度這樣好,沒道理不來啊。 寒向藍身上穿著新衣,抹了玉容膏,點了口脂,只頭上金雀釵還是舊年從夏芍藥那順來的,只拿到首飾店里重新炸了下,專等著今兒夏芍藥來呢。 結果,等房里洗完了三,外面擺上了宴,還不見夏芍藥來,夏南星派了丫頭往前院悄悄去問問,兄長可來。丫頭子去瞧過了,小聲來稟:”舅老爺并不曾來哩?!?/br> ”那可送了禮來?” 丫頭子只能再往前院去,到了知客那里走一遭,問明了再來稟:“禮也不曾來!” 夏南星頭都大了,再有孫太太與劉氏的娘家嫂子接二連三的追問,方勉強笑道:“家里事忙,哥哥跟侄女都沒得空,送了禮來呢?!?/br> 劉氏的嫂子對夏家送的禮十分感興趣,小戶人家也沒什么規(guī)矩,當下便道:“舅爺?shù)亩Y定然不輕,不如抬了來讓咱們開開眼,看看給哥兒送了什么禮?!?/br> 桌上不少人都應和,夏南天一張老臉都快沒地兒擱了,肚里將兄長侄女罵了千百回,不給她撐面子,這會兒她都快下不了臺了,又不能露出形跡來,撐著一張僵硬的笑臉好不容易將人打發(fā)走了,也顧不得院里狼藉,由得孫氏出面帶著人去收拾,自己個兒躺到房里,拿帕子蓋了臉,只覺得從今往后都沒臉見人了。 兩個兒媳婦的娘家人都來的齊全,還送了禮,獨獨她的娘家人一個銅錢都不曾送了過來。 ”一毛不撥,愈富愈摳!“ 夏南星狠狠捶床,完了拿帕子擦臉,只覺得帕子都濕了,竟然教兄長跟侄女兒給氣出了眼淚。 寒向藍則比她更為失望,打扮的這般隆重,原還想著在夏芍藥面前露回臉,哪知道影子都沒見。 第二日劉氏來請安,陪著笑臉道:“昨兒聽得我娘家嫂子說舅舅家送了重禮來,好歹是給哥兒的,娘也讓我見識見識。舅舅會不會給哥兒打了個金項圈?” 這意思便是討要夏家給孩子洗三的禮了。 她安份這許久,如今有了兒子,腰桿子也硬氣了,為夏家傳宗接代,可是大功臣了,再在婆婆面前說話,便不似以前那般陪盡了小心。 夏南星心中氣苦,又不能在媳婦兒面前示弱,讓她知道自己與婆家交惡,背地里笑話,只能推脫:“昨兒來的禮多,等我收拾完了就讓阿藍給你送過去?!?/br> 回頭收拾了自己壓箱底的首飾,拿了兩件金器出來,親自送到金店里去熔了,給孫子打了個金項圈,還得謊稱是夏家送來的禮,劉氏喜之不盡,夏南星卻rou疼不已。 ****************************************** 其實寒家請客,夏芍藥在夏南天次日酒醒之后便告訴他了。 “爹爹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愿意去姑姑家的。她瞧不起夫君,萬一夫君踏進她家門,她當著滿堂賓客給夫君沒臉,我可受不了。” 夏南天要不愿意讓閨女女婿受這委屈,點著她的額頭直笑:“知道你護景行護的厲害,可你也不想想,景行可是我兒子呢,難道我還能看著他受委屈不成?” 到得寒家的正日子,夏家父女倆都當沒有這事,竟然齊齊坐了馬車出門去玩,上午小夫妻倆陪著夏南天去了花市,下午便去了鳥市,特意給夏芍藥買了對鸚鵡來,都是開過嗓子的,掛在她院里聽個熱鬧聲兒。 怕她累著,一家三口便在路過的店里歇一歇,喝個茶吃個點心,還在茶樓里聽了段書,賞了說書的一把大錢,去明月樓點了一桌席面,這一日就過了。 夏芍藥久不出門,出趟門就跟放風似的,第二日磨纏著還要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夏南天不依,叫了孫大夫上門來診脈,孫大夫便道:“大姑娘這懷相好,又無孕吐,只平日別劇烈活動,在外面走動走動,倒利于養(yǎng)胎呢。” 第三日夏芍藥便慫恿夏南天:“爹爹許久沒見過道靜法師了,大師一個人在廟里住著,今兒天氣好,鋪子里也不忙,不如咱們?nèi)デ魄拼髱?,帶些素點心?” 夏南天與道靜法師作了一年的伴,當真有些想去瞧瞧的心思,“只你懷著身子,路上顛簸,如何能受得???”死活不肯同意閨女去。 夏芍藥磨不動他,又想著將老爹打發(fā)到護國寺去轉(zhuǎn)一圈,自己哄了夏景行出門走走出好。便派了素娥跟榴花前去服侍夏南天:“你倆跟著去服侍,小廝手腳粗笨,可別餓著爹爹。” 榴花瞅著她直樂,被她在額頭上敲了一記:“壞丫頭笑什么呢?” 榴花委屈:“姑娘——”到底跟著素娥去服侍夏南天了。 夏南天坐著的馬車才出了夏家門,夏芍藥便扯著夏景行要出門,“夫君,咱們今兒出門去轉(zhuǎn)轉(zhuǎn),正好爹爹不在。” 夏景行:“……” 感情他就是這么好說話的??? 有心想要板起臉來阻止,可是對著小丫頭笑靨如花的臉龐,哪里舍得說一句重話,只哄她:“要不你在院里跟鸚鵡玩?” 這兩只鸚鵡放在兩個籠子里,相隔不足一尺,一大早便哇哇亂叫,“喝水喝水—— 另外一只便喊:”吃飯吃飯——“嗓門高亢,將房里沉沉睡著的夏芍藥都吵醒來了。 她早忘了昨兒買回來這對活寶,拉過被子蒙住頭,卻聽得兩只鸚鵡齊齊扯著嗓子喊:”姑娘姑娘——“真跟叫魂一樣。 昨兒才買回來,幾個丫環(huán)便圍著兩只鸚鵡瞧稀奇,榴花教這兩只鸚鵡叫姑娘,沒想到這小東西還挺靈醒,一教就會,大清早肚子餓了可不就用上了嘛。 夏芍藥一大早被鸚鵡吵醒,這會兒提起來還氣哼哼的,”吵都吵死了,哪里還有興致跟它們玩???”這小東西瞧著花里忽哨,羽毛漂亮,但著實太聒噪了,她清靜慣了的人,還真有點不適應。 夏景行見她滿臉的不情愿,只能只嘆一口氣:“若是累了或者哪里不舒服了,就告訴我?!?/br> 夏芍藥果然如愿以償。 她如今身條兒纖細,并不見妊娠之象,夏景行陪著她出門,卻擔足了心事。 碰上街上人多,便將她往懷里護,她但凡瞧中買的零碎東西都由保興跟秋碧提著,走不多時便想找茶樓鋪子讓她坐下歇會兒,生怕累著了她。 等到夏南天從護國寺回來,小夫妻現(xiàn)已經(jīng)換了出門的大衣裳,在院子里散步呢。 夏南天還當她真沒出過門,還夸她一句:“都快當娘的人了,這才懂事嘛!” 夏芍藥朝夏景行擠眉弄眼,夏景行無奈垂頭,總覺得自己倒似回到了小時候,在課堂上與三皇子做弊,只瞞著先生一人。 夏南天回房去歇息,榴花趁著夏景行跟過去的光景,房里只她們幾個丫頭,便跟夏芍藥講,“今兒奇了怪了,我跟素娥jiejie去護國寺,竟然瞧見姑太太與表姑娘了?!?/br> 夏南天在護國寺住了一年,她們不曾去瞧過,這會兒倒有空去護國寺了。 “可是姑姑家里有事,去廟里求了?” 榴花搖搖頭,往她耳朵邊湊:“最奇怪的不是姑太太,我們?nèi)サ臅r候姑太太正與表姑娘在殿里上香呢,身邊還跟著他們家里的二奶奶,只大奶奶沒去。等老爺跟道靜法師下棋的時候,我跟素娥jiejie在廟里四處瞎逛,恍惚瞧見表姑娘跟著男子在一處呢,只隔的遠,瞧著衣裳模樣兒似乎就是?!?/br> “不會吧?爹爹瞧見姑姑難道怎么說?” 提起這個榴花就得意了,“我們上去的時候,姑太太正跪著拜佛呢,只我們瞧見了她們,她們沒瞧見我們,老爺便一步?jīng)]停,直接去找道靜法師了。出來的時候約摸已經(jīng)走了,再沒瞧見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