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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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壓根不能理解耶律璟對嫂子蕭玉音的深情,剛開始只覺得這是因為耶律璟需要蕭家的襄助,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他只有一個念頭:他這兄長早就因為蕭玉音而傻了。 “皇兄,皇嫂咱們派人找,就算是翻遍整個大草原,也能將她找出來,用不著你親自去找。拿下燕云十六州,還需要皇兄親自來坐鎮(zhèn),萬不能丟下戰(zhàn)事不管,就為了尋皇嫂,耽誤了正事怎么辦?” 耶律璟此刻哪里還聽得了勸,直恨不得指著耶律德光的鼻子讓他滾出去,忍了又忍才將急怒壓下,“你皇嫂向來待你不錯,怎的她出了事,你就能攔著我不去找她呢?” 耶律德光都快要瘋了,只覺得兄長不可理喻,就為了個年老色衰的女人,更何況蕭玉音可從來不是什么溫順的性子,但凡兄長多瞧兩眼宮里美貌可人的宮女,她都要豎起眉毛罵人了。 失了這樣霸道的皇后,不是正好娶個溫順和氣的進來嗎? 以后想要多少女人,還不能得? 怎么兄長就是想不明白呢?! 蕭珙在帳外,聽得耶律德光跟耶律璟大聲爭執(zhí),兄弟倆吵的急赤白臉,差點打起來,最后耶律璟一掀帳子怒氣沖沖的出來了,“我已決意帶十萬兵回上京城去,剩下的人交給你,戰(zhàn)場上的事情你看著辦?!?/br> “皇兄——” 耶律德光追出來,耶律璟已經(jīng)大步朝前去了,身后跟著的蕭珙扭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充滿了說不出的復(fù)雜意味。 蕭珙兒女眾多,但唯獨蕭成龍與蕭玉音跟耶律璟關(guān)系最為親密。前者已經(jīng)戰(zhàn)死,后者……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 就算是蕭成龍活著,也及不上蕭玉音在耶律璟心里的重量。因此,無論如何這個女兒都要找回來,不容有失。 而耶律德光阻止耶律璟回去找蕭玉音,這多多少少讓蕭珙心里不痛快了起來。 ************************************************* 正月初十,夏家與何家兩隊人馬終于進了儒州城。 如今燕王正苦守在此,朝廷糧草早已經(jīng)不再按時發(fā)放,派來的援軍也還在路上,大齊軍苦苦支撐,聽得來報,有夏家糧隊前來送軍糧,燕王便皺起了眉頭。 他房里有個樟木箱子,里面裝著整整五千人的兵牌,那是前鋒營與斥候營的人離開時自身上解下來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沒想過能回來! 最上面,是夏景行與趙六的兵牌。 這是大齊每個將士的身份憑證,將來戰(zhàn)亡了,便將這兵牌送到兵部,核實戰(zhàn)亡情況,再經(jīng)由兵部發(fā)還戰(zhàn)亡者家人手中。 夏家軍糧,難道會是夏景行家里來人? 他親自去城門口迎接。戰(zhàn)亂之際,能自籌了軍糧送至前線,此等高義足令三軍銘記。 驗過了路引,城門大開,長長的軍糧以及棉服隊伍緩緩入城,鄔成道打頭,身后跟著鏢師與趟子手,護衛(wèi)著糧車。見到了燕王,他便下馬行禮。 “夏家是洛陽城的夏家嗎?” “殿下有先見之明,正是洛陽城種芍藥花的夏家。夏家父女散盡家財,籌得糧隊,由夏家少東親自押著前來。夏家少東在路上受了涼,此刻還在后面馬車上?!?/br> “夏家……少東?” 燕王還當他聽錯了。夏家少東可不就是夏景行的媳婦兒嗎? 他跟隨自己來到幽州,一別兩年多,沒想到妻子千里送糧,丈夫卻在遼國草原上,生死難測。燕王忽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里沉甸甸的,似被什么重重的壓著一般。 夏家父女高義,而他……也許要讓夏芍藥失望而歸了。 夏芍藥的馬車到了燕王駕前,保興掀了馬車簾子,夏芍藥下得馬車,見到燕王神色便忐忑了起來,上前見過了禮,又將糧草數(shù)目帳冊遞了過去,“這是此次夏家所籌軍糧,麻煩殿下派人點算?!?/br> “夏少東遠道而來,不如先去歇息?”燕王接了帳冊,轉(zhuǎn)手交給了身邊近衛(wèi)。 夏芍藥的心忽的便沉到了谷底。 燕王面上笑意勉強,雖將她謝了又謝,道她此次送來的軍糧解了眼前燃眉之急,但卻絕口不曾提夏景行的近況。 她忽的咳嗽了起來,路上著了風寒,原本就發(fā)著熱,這會兒再忍耐不住,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如急雨而下,重重敲在燕王心上,似要咳出五臟六腑一般。 身后緊跟著的馬車上跳下一個衣冠華麗的年青男子來,眉目俊朗,到得近前與燕王見禮。 他遞上了帳冊,自我介紹是洛陽何家,自籌了五萬兩銀子的棉服助邊關(guān)將士度過寒冬,只是路上走的慢了些,這才到了開年才送了過來。他一邊說著,一邊目光有些擔憂的窺著咳的厲害的夏芍藥,從懷里摸出個小瓷瓶來,遞了過去,“我這里還有些前兒在路上農(nóng)戶家里尋來的豬苦膽,讓人熬成了汁子,夏少東先喝一口壓一壓?”越往燕云十六州走,環(huán)境越艱苦,百姓的日子也越難過。 夏芍藥接了過來,打開抿了一口,咳嗽總算是壓了下去,這才抬起頭來,因為咳嗽,眼圈都有些紅了,倒有些楚楚之意,只氣勢上卻半點不弱:“多謝何公子!”路上得何大郎諸多照顧,倒讓她對這人有了新的認識。 再去瞧燕王,目光里便藏了探究之意。 燕王對上這樣的目光,心里更難受了。 當初送燕王妃走的時候,她就是這種目光,暗藏了擔心卻又努力故作堅強,還握著他的手道:“夫君,我在長安城等著你!”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廣袤無垠的漠北草原上,夜晚的天空如當頭罩下的黑色晶石,深不可測,其上布滿觸手可及的星子,黑暗冷澈高遠卻在呼吸之間,就連兩步之內(nèi)的面目都瞧不清楚。 蕭玉音被反綁著雙手,馬上坐的久了,便覺得這雙手臂也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 與她同騎的齊人高大健壯,她若是乖乖坐著,還肯讓她坐直了身子,若是鬧騰起來,便將她如一袋栗米一般垂掛在馬背上,不出一里地她便會將胃里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有時候,她都要佩服這幫齊人了,連個地圖也沒有,全憑著本能,竟然也能一路從漠北草原跑到漠南,而且堅定的繞開大部落,碰上出來放牧的百姓,或者不足千人的小部落,他們便上前去徹底消滅,帶夠五日吃食,其余牛羊畜生以及食物氈帳通通放火燒光…… 如果不是清楚他們的身份,蕭玉音恐怕都要以為這幫人是草原上的流寇慣犯,作案手法老練,殘忍暴*虐,殺人果決,毫無人性。 蕭玉音年輕的時候也追隨著耶律璟征戰(zhàn),雖然不曾親自上陣搏殺,可斷肢殘骸沒見少。那時候只想著盡快結(jié)束戰(zhàn)爭,待得耶律璟大位坐穩(wěn),這一切都會結(jié)束。部落內(nèi)斗,稚子女人都能留得性命,連同牛羊馬匹被當作戰(zhàn)利品給戰(zhàn)勝的一方帶回去。 但這幫齊人只要出手,一個活口都不留,就連稚子老人都不放過。 蕭玉音這些年安穩(wěn)日子過慣了,也許上了年紀,心也漸漸變的柔軟了,看到百姓將死之時恐懼驚惶的眼神,稚子無辜的哭喊,心里便開始不忍,等到這幫人停下休息進食,她終于忍不住去跟夏景行交涉,“你們只是想將我?guī)ё?,何必要在草原上犯殺孽呢?連老人小孩也不放過,于心何忍?難道你們沒有父母兄弟,妻子兒女? 年輕的齊人將軍啃著搶來的燒的半生不熟的羊rou,深深瞧了她一眼,目光之中飽含著嘲弄之意,“我們現(xiàn)在做的還比不上耶律德光跟耶律璟在我大齊國土上做的十分之一。遼國傾四十萬兵力在燕云十六州作惡,我們兄弟這才幾個人?!”他皺眉咽下最后一口帶著血絲的羊rou,大約是口感不好這才勉強自己硬吞下去。垂目去瞧自己粗礪有力的雙手,笑容忽的綻開在臉上,生滿了凍瘡的臉上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遼人野心勃勃,非以殺止殺不足以澆熄耶律璟的狼子野心!” 蕭玉音竟無言以對。 好多次,她回頭看那些被齊人屠戮一空的部落,部落上空青煙裊裊,想象著在遙遠的燕云十六州,遼人大破齊國各州,將齊國男女青壯押回遼國做俘虜,將老人稚子滅口,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大約這些齊人兵士親眼目睹同胞殘死,心情便如同如今的她一般,痛心于自己的無能為力吧。待到尋得機會,便要遼人血債血償。但漠北草原上的死于齊兵手下的牧民百姓也許終其一生都不會明白,自己的死亡與遙遠的燕云十六州齊國普通百姓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 她做不到視若無睹,卻又救不了這些小部落的百姓,許多時候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這些普通百姓在自己面前倒下,睜著眼睛死不瞑目,孩子蹲守在大人的尸體旁恐懼的大哭,被齊人毫不猶豫的揮刀砍下…… 人的生命何其脆弱,一個瞬間身首分離,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無分老幼,不分男女。在死亡面前,一切的外在身份都是假的。包括她在草原上高貴無匹的皇后的身份,全是假的。 蕭玉音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被捆綁著塞了嘴坐在馬背上顛簸,晚上睜眼看著草原上的天空由明轉(zhuǎn)暗,彩霞滿天被黑暗吞被,再由漫長的黑夜一點點透出光來,最后是太陽將整個草原整個世界都染上瑰麗的光輝,白日的殺戮仿佛只是一個不醒的噩夢,冗長而重復(fù),奔跑、掠奪、殺戮……漫無邊際,只有黑沉沉的夜才是安寧的,真實的世界。 趙六悄悄的觀察了她許久,最后與夏景行商量:“遼后不會是被嚇傻了吧?怎么最近吃也吃不下,當初也是個豐腴婦人,如今都快瘦成一把柴了。最開始還會啰嗦兩句,勸咱們不要殺老人孩子,最近卻整日都不說一句話,精神恍惚,她不會死在草原上吧?” 夏景行在他背上戳了一指,見他全無反應(yīng),便知道他這是背上的傷好了,又開始閑cao心了。當初離開烏丸山,趙六燒的就跟塊火炭一般,險些以為他活不下去了。沒想到這家伙捱過了一夜又一夜,雖然原本就瘦的身體又掉了一層rou,但總算是又開始活蹦亂跳了。其后還帶著他們在草原上四處游蕩,好多次繞過遼人的搜捕,有驚無險的在他國做著流寇的勾當,且有越做越熟手的趨勢。 “能做到遼后的位子,你覺得她會想不開活不下去嗎?” 趙六想想自己得到的遼后個人信息,據(jù)說這也是位兇悍堅強的女人,覺得自己純屬想多了。也許人家就是安逸日子過慣了,突然之間被他們擄了來,過不慣這種馬背上顛簸的日子吧。 “她大約是對本國百姓落到咱們大齊百姓一樣的下場,被咱們?nèi)缙使锨胁艘话愕目硽?,有些接受不了現(xiàn)實吧。沒事兒,等再過兩三個月大概就麻木了?!?/br> 趙六嘿嘿一樂:“反正咱們?nèi)绻畈幌氯ィ灿袀€遼國皇后陪葬,也算不虧了。” 夏景行淡然一笑:“死不了的!咱們以前苦守在關(guān)內(nèi),遼人大兵壓境,只知應(yīng)敵。我如今瞧著這漠北草原上倒可放開與遼人大戰(zhàn)。” 他們一路走來,將漠北與漠南草原山形地貌都摸了個透,二人時不時議論這些地方如何用兵,才能有效扼制南侵。 蕭玉音起先只注意到了他們的殺戮,到了漠南之后,聽得這二人在互相印證一路之上走過的草原山形地貌,夏景行隨手拿個枯樹,將山川河流隨手畫來,全無差錯,始覺駭然心驚。 數(shù)百年間,漢人與遼人之間的戰(zhàn)爭多是遼人攻擊,而漢人據(jù)關(guān)而守,改朝換代都從未改變過這種打法。 燕云十六州戰(zhàn)線極長,齊人這才出動了兩三千人,就鬧的草原上雞犬不寧,若是出動兩三萬人呢? 蕭玉音不敢想。 她不敢再想下去,夏景行卻毫不避諱她,特意當著她的面兒與趙六討論:“六哥,你說咱們大齊還有關(guān)口天險可守,就算是遼人攻城掠地,也是一座城池連著一座城池,遼人就算攻占也得費一番功夫??蛇|人部落全是氈帳,聚群而居,逐水草而遷徙,也就上京國都還有個城池,其余部落我瞧著倒極為好攻,燒殺搶掠,倒比攻城掠地來的容易的多。以往遼人不是喜歡打秋草嘛,以后咱們也往遼人地盤上打秋草,怎么樣?!” 蕭玉音瞬間面色慘白,她見多了各部落的混戰(zhàn)廝殺,以及齊人屠刀下的遼國普通牧民,若是這齊人將領(lǐng)以后真用此招深入草原,果如他所說,遼國并無天險城池可守,那當真令人防不勝防。以后恐怕戰(zhàn)局就會顛倒,并非大齊防備遼人,而是遼國防備齊人了。 趙六興奮的拍了兩下夏景行的肩:“哈哈哈哈這招不錯,草原雖大可難不倒我老趙!” 蕭玉音:“……” ********************************* 蕭玉音擔憂遼國未來的時候,遼帝耶律璟卻發(fā)了瘋的帶著十萬兵丁星夜兼程,趕回了上京城,見到滿目瘡痍的延昌宮,頓時火冒三丈,召了守將烏察前來。 烏察自知道皇后失蹤之日起,連一個囫圇覺都沒睡過。他頭頂就像懸著一把大刀一般,只等著可汗回來之后,便會落下來。 延昌宮被燒毀,可以重新建造,但是皇后失蹤,千頭萬緒,至今尋不到一點線索。他思來想去,唯有將此事推了給烏丸山上的流寇。 面見耶律璟的時候,雖然烏察的心都快要從腔子里跳出來了,但他還是忍著背上的汗?jié)瘢e話編的十分順溜,“……那伙匪人劫走了皇后,又燒了延昌宮,當時臣不知道皇后失蹤,回頭一想也只有這伙歹人才敢這般膽大妄為不怕死……” 耶律璟怒火濤天,見他一味推脫,卻沒什么有用的線索,更加震怒,當即下令將烏察拖下去關(guān)起來。 烏察腿一軟便朝后坐了下去,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還有希望!只要可汗不是當時下令將他拖出去斬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只要皇后能夠回來,他就有活命的希望! 耶律璟丟下燕云十六州的軍務(wù),回兵上京城,召集城中留守人員,連夜審問,越審越絕望,茫茫草原,又要讓他去哪里尋人?! 第二日開始,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往漠北漠南漠西而去,開始在草原上進行撒網(wǎng)式的搜索。 遼國草原綿延千里,沙地戈壁,草原山脈,河流湖泊,十萬遼兵撒出去,便如游魚入海,激不起半點浪花,若非靠著鷹隼聯(lián)系,三隊人馬都要失去互相的影蹤。 直搜了兩個月,除了前往漠北漠南的軍隊發(fā)現(xiàn)幾十處被燒的部落,卻連蕭玉音的半點影子也沒尋見。 ***************************************** 比起耶律璟的絕望,夏芍藥這兩個月的日子也不好過。 在路上的時候,她還能騙騙自己,也許丈夫受傷了,正在軍中養(yǎng)傷,又或者在戰(zhàn)場上還未下來,但真等她到了儒州,交完了軍糧,隔日再去求見燕王,便被擋在了儒州府衙大門口。 守門的軍士知道她便是定遠將軍的妻子,千里送糧,解決了目下軍中缺糧的困境,對她倒是格外的客氣尊重,只仍是擋著不肯讓她進去,“夏夫人,殿下有緊急軍務(wù)要處理,正刻與其余將軍們在商議?!?/br> 夏芍藥心里著急,便在衙門口不肯走,抱著手爐轉(zhuǎn)圈圈。 燕云十六州的冬日要比洛陽冷上許多,她身上裹的極厚,卻仍是冷的不行,踩著衙門口的積雪愣是走來走去等了三個時辰,從早晨等到了下午。守衛(wèi)實在看不下去了,苦口婆心勸她:“夏少東,殿下真的在忙,他如今有空,小的一定為您回稟,要不您先回去吧?” 夏芍藥萬般無奈,好言好語打聽,“小哥可知道我家夫君的消息?他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總有個話兒吧?!” 守衛(wèi)搖搖頭,歉然道:“小的真不知道!”前鋒營與斥候營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燕王親自下達,不止尋常兵士不知道,就算是別的將軍也未必知道。 夏芍藥從懷里掏出了個荷包,里面塞著二兩銀子,硬往他手里塞,“給小哥添杯茶錢,小哥行行好,就告訴我吧?!” 守衛(wèi)慌不迭往外推,“小的真的不知道定遠將軍的去向,銀子小的真不能收,有夫人送來的糧,營中兄弟們都感念夫人的恩德,若是小的再收了夫人的銀子,那小的還是人嗎?” 夏芍藥見這守衛(wèi)果然不知道,并非有意搪塞,只能怏怏而回。到得下處,正碰見何大郎回來,身后的長隨還抱著厚厚一沓皮子,見到她還招呼一聲:“夏少東,這儒州城里的皮子可真是便宜,不給家人帶些回去?” “大公子這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