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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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已經(jīng)不愿涉足慈恩宮了,若是皇后再不來,往后玉成郡主哪里還有一條路可走?孫太后無論如何也不敢縱容玉成郡主對皇后不敬,當著皇后的面兒斥責了玉成郡主:“還不快去向皇后陪罪?!”,在皇后的勸解之下才住了口??粗癯杉t著眼圈上前去向皇后賠禮,她心里也揪成了一團,難受的緊。 等皇后去了之后,玉成便放聲大哭:“他們搶了我父王的位子,還讓玉兒沒了父王母妃,竟連皇祖母也不疼玉兒了……” 孫太后被孫女兒指責,雖然是孩子話,卻讓她心如刀絞,抱著孫女兒哭成了一團:“你哪里知道……皇祖母心里的苦楚!你當皇祖母愿意讓你向皇后請罪?可如果得罪了皇后,皇祖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還有你的活路嗎?” 祖孫倆抱頭大哭一場,才悲聲漸止,只心中苦楚卻愈加深重。 ******** 景帝即位之后,朝堂之上百廢待興,不過數(shù)月時間,至次年改元,已經(jīng)對朝堂進行了一番大換血,可謂雷歷風行。 進入了暮春三月,長安城中不少人往郊外去踏青春游,少年男女們換上了輕薄衣衫,呼朋引伴,共賞春*色。 永寧侯府里,夏平安又長高了一截,九歲的小少年也懂得打扮了,穿了新做的春衫在夏芍藥面前走動,還一邊催促認真端詳?shù)南纳炙帲骸澳赣H你快點快點,看看哪里不合適?這衣衫要配個甚顏色的荷包?再不快點太子哥哥的車駕就要到門口了,他約了我騎馬出城去玩兒呢。” 自蕭燁冊封為太子,景帝便下旨讓夏平安入宮做了太子伴讀,還笑著跟夏景行道:“朕這是續(xù)一段君臣佳話,后人提起來,夏家父子兩代伴讀,君臣相得,可不是一段佳話?!” 夏平安并不厭煩讀書,只是覺得在宮中讀書頗不自由,又不及國子監(jiān)人多熱鬧,課業(yè)自由,但皇帝陛下有旨,他也只有遵從的份兒。有次景帝心血來潮,前去考察太子課業(yè),完了問及平安在宮中讀書的感受,平安十分遺憾道:“陪著太子殿下讀書固然是微臣的榮幸,只是……不及國子監(jiān)同窗極多,相互間還可切磋交流?!?/br> 先帝在時,已經(jīng)關了宮學,將皇子宗室子們都送到了國子監(jiān)去了,新帝即位之后才重開宮學。 君王身邊內(nèi)侍見得夏平安膽大妄為,在陛下面前竟然敢胡說八道,都十分佩服這小子的勇氣,總覺得他會挨訓,哪知道景帝笑瞇瞇道:“那明兒就讓你跟你的太子哥哥一起去國子監(jiān)讀書?”倒讓內(nèi)侍很是吃驚永寧侯府的小世子受寵的程度。 蕭燁其實也十分想念國子監(jiān)的同窗,以及那里的教學氣氛,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身份不同,唯恐行差踏錯,才不肯開口向新帝提,聽得平安這番話,暗暗在心里給他點了個贊。 平安聽得新帝允諾,頓時高興壞了,只差當場跳起來:“真的?不騙微臣?!” 他打小便似猴兒一般,在燕王府也混的極熟,如今見到新君身邊御前侍衛(wèi)都是熟人,也還叔叔長叔叔短的叫,對新君也并無懼意,哪怕他如今黃袍加身,在小孩子眼里,也視他做叔伯之輩。 景帝熟知他與蕭燁打小的情份,知道他一向是以哥哥呼之,又喜他伶俐,還跟皇后開玩笑提過一句:“朕瞧著平安那小子性子不錯,人又聰慧,生的又極好,他娘還是個摟錢的耙子,將來咱們玉瑤長大了,倒是個不錯的駙馬人選。”因此竟然讓他呼太子叫哥哥。 皇后彼時樂的不行:“陛下到底是看中了人家兒子,還是看中了人家娘親摟錢的能力?!” 景帝經(jīng)皇后提醒,轉(zhuǎn)頭便將原來與先帝合開的馬場,以及自己手底下的產(chǎn)業(yè)交給了夏芍藥打理,雖未下詔,只是口諭,但夏芍藥也不得不遵循。 夏芍藥:“……” 想她堂堂侯夫人,竟然做了皇帝的管家娘子,真是令人欲哭無淚! 萬幸如今夏南天亦在京中,原本還想回幽州去瞧瞧夏家的生意,經(jīng)女兒苦苦央求,只得幫女兒一同掌管皇帝陛下的產(chǎn)業(yè),父女倆還有夏家生意要做,又是新接手景帝私產(chǎn),忙的都快飛起來了。 內(nèi)侍服侍景帝數(shù)月,親眼見證了皇帝陛下對永寧侯的信任,對永寧侯的受寵程度暗暗咋舌。 說起來,從來侯府冊立世子,總要等到嫡長子成年,做臣子的上表奏請。但永寧侯開年之初并未上表奏請冊立世子,新君送給永寧侯的新年禮物便是冊立世子的圣旨。 夏景行在家里率老小接到圣旨的時候心中悲喜交集,倒并非是對平安的世子之位有多看重,而是他深深明白新君此舉的含義。知道他當年就是因為世子之位,王氏枉送性命,他自己又吃過許多苦頭,幾經(jīng)周折差點搭上性命,在自己有能力之時,便早早補償?shù)搅怂麅鹤由砩稀?/br> 這么多年風雨同舟,新帝與永寧侯名為君臣,實則視他為兄弟知已,比之同源而出的先帝諸皇子不知道要信任親近多少倍。 永泰元年秋,趙則通被一紙詔書調(diào)往長安,何娉婷大著肚子帶著榮哥兒隨夫來京。 夏芍藥與她隔年再聚,又歷新朝,彼此間有說不完的話。何娉婷遠在幽州,對京中之事也有所耳聞,只不過是以訛傳訛,再聽得夏芍藥講起同光末年的亂象,不由心有戚戚焉,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萬分慶幸:“得虧我當時沒在長安,不然可不得嚇死?!彼怯腥俗o庇的嬌嬌女,無論婚前婚后,都不曾經(jīng)受風浪,實是幸運。 她提起夫婿趙則通,仍是一副嗔喜隨心的作派:“……他呀,本來還準備跟著我哥哥再走一趟波斯諸國呢,還興沖沖說要給哥哥做向?qū)?,接到調(diào)令喜的不行,趕緊收拾了行李來長安了,只說功勞都讓夏侯立了,倒將他閑置在幽州?!?/br> 隔得這許久,再聽到何渭的消息,夏芍藥也不禁好奇:“你哥哥帶著商團出關去了?” “可不是嘛。我娘來信,說是哥哥婚事不順,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原本是青年俊杰,到了最后婚事卻成了老大難。我娘愁的整宿睡不著覺,只差押著哥哥入洞房了。這次聽說是我娘在家里哭天抹淚鬧的不行,我爹也在旁邊幫腔,大哥在洛陽呆不住了,這才帶了商隊往波斯諸國去了。他大約想著一去多時,總也能清靜許多日子吧。”她掩唇而笑:“照我說啊,我哥哥還是看不穿,就算他躲個三年五載的回來,只要一天未成親生子,我娘總有法子鬧騰的他不得安寧的?!毙南掳蛋祰@息,萬沒料到她兄長何渭原來游戲花叢,誰曾想也有癡情的一天,到了最后情債全攢到一塊兒去了,還是眼前之人。 按說,夏芍藥也是無處不好,嘆只嘆與她兄長此生無緣了。 見夏芍藥對兄長的癡情半點不知,她也只能替兄長掩下這段情思,他已經(jīng)為此耽誤了終身,免得說出來再增加夏芍藥的困擾。 永泰三年,長安城里胡姬酒肆遍地開花,戴著頭紗露著一截曼妙腰肢的胡妓當壚賣酒,引的長安城中少年貴公子們流連往返,眼睛恨不得粘在那截水蛇一般的纖腰上去,撕都撕不下來。 景帝在位三年,勵精圖志,又因打開了出關的商路,起先因互市之利,大齊商人與遼商皆組商隊遠行,此后他國商人也開始遠赴大齊,帶著遠方的美女珠寶香料等各種稀罕物前來大齊做生意。 去年末,就收到西域諸國國書,各國不但要派使者前來大齊,還有隨行的商團。 開年之后,四方館里就準備了起來,直等各國使者商團入京。 皇后整日困在宮里,閑極無聊,年前又診出了身孕,時不時就召了夏芍藥入宮,聽她講講市井百態(tài),聊以打發(fā)時間。 夏芍藥還與她開玩笑:“娘娘這是把臣妾當說書先生了?若是故事講的好,娘娘可是要打賞的??!” “你還缺黃白之物?恐怕你拔根汗毛,都抵得上你家侯爺一年的祿俸了?!?/br> 夏芍藥掩唇淺笑:“我家侯爺與臣妾成親之時就一貧如洗,這么多年他一直比臣妾窮也是事實,臣妾人很好的,不嫌棄侯爺窮就是了!”一句話頓時引的皇后朝后伏在大引枕上撫著肚子笑個不住,旁邊宮女嬤嬤們也情不自禁笑出聲來,殿內(nèi)氣氛十分和樂。 正陰郁著臉前來給皇后請安的玉成郡主站在殿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經(jīng)過這三年后宮的人情冷暖,玉成郡主終于對現(xiàn)實有了清醒的認識,再不是當初那個憤懣的小姑娘了?;屎蟛怀M榷鲗m里去向太后請安,三五個月走動一回,還無話可說,枯坐半刻鐘就回來了。 景帝更是絕決,也就逢年過節(jié)帶著孩子們?nèi)ゴ榷鲗m走個過場,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對母子的疏離冷漠。不過也難怪,原本就不是親生母子,肯奉以太后尊號,又不曾克扣日常用度,便已算是孝敬了。 于日常用度上,皇后倒是極盡大方,但凡外邦地方朝貢,皆揀稀罕之物往慈恩宮里送,四時衣裳也是最好的織料,金玉玩器首飾亦從不吝嗇,給宮妃以及諸太妃來看,景帝夫妻待太后可謂是極之用心,令她享用的是這世間最好的東西,最奢華的玩器首飾衣服,大約只差打造個金玉寶石做的宮殿請了太后住進去。 只是縱住在金屋里,也難讓太后開懷。 中年喪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原本就是極盡哀傷之事。更何況她拼盡了半生心力為兒子爭取的寶座卻在別人屁股底下,對于她來說,乃是畢生之痛,就算是食金莼咽玉粒,也難解眉間一段愁。 皇后不往慈恩宮請安,但玉成郡主卻不能不往皇后的中宮里來。這三年時間,太后的精力越發(fā)不濟,時不時坐著說話都能打盹,偏她前路茫茫,哪怕再不喜皇后,也不得不恪盡禮數(shù)。 好在皇后為人寬厚大度,雖對太后尋常,待玉成郡主也淡淡的,卻不曾刻意為難于她,也使得她的處境不至于太過艱難。 玉成郡主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jīng)漸漸明白,有些人不能相親相近,也只是立場不同而已。就算是六歲的玉瑤小公主,見到這位堂姐雖不親近卻也不厭惡,更不會盛氣凌人。 只是各人命不同罷了。 她聽出來中宮里夏侯夫人的笑聲。夏侯夫人常出入宮廷,很得皇后歡心。也只有夏侯夫人來了,皇后的宮里才會歡聲笑語不斷。 已經(jīng)十歲的玉成郡主如今很是認命。 夏芍藥并不知道她在中宮出入,讓十歲的玉成郡主心中是如何的羨慕。陪皇后聊到了最后,玉瑤小公主帶著宮人來中宮,見到她還問起綺姐兒。夏芍藥便邀請玉瑤小公主去家里玩。 玉瑤與綺姐兒也算得玩伴了,又喜綺姐兒刁鉆古怪,總有許多鬼主意,又天不怕地不怕,很是喜歡同她玩耍,時不時就要往永寧侯府去小住兩日,玩夠了才回來。景帝與皇后都不當一回事,夏景行夫婦便也漸漸習慣了皇帝夫婦的隨意。 今日玉瑤小公主也想跟夏芍藥去侯府玩,還道:“上次阿綺還說,等府上莊里子的芍藥花開了,要請我去多住幾日。去年我就想去莊上的,只是那些日子咳嗽,母后不許我出宮。今年一定能趕得上吧?!” 永泰元年初夏,夏南天便帶著保興前往洛陽一趟,帶著大筆金銀,贖回了夏家祖宅以及芍藥園。何渭原只收進價,道是這些年芍藥花的出息也算是大賺了一筆。但夏南天堅持不肯,硬是補償了他一筆金銀,又感謝他當年仗義援手,這才保住了祖宅以及祖上產(chǎn)業(yè)。 夏景行為保老父不受無關人等侵擾,派了大批親衛(wèi)隨侍,極盡風光招搖。 洛陽城內(nèi)都聽得夏老爺回來,但凡沾親帶故的都想前來相認,就連夏南星亦有此打算,還想著讓兄長給寒向榮保舉個小官做做,只是夏南天此行回來,并無認親的打算。夏南星數(shù)次上門,都被侯府侍衛(wèi)攔在了門外。 寒向榮前些年終于拗不過老母,續(xù)娶了一房妻室,只是為人粗鄙算計,整日跟長嫂劉氏針鋒相對,雖生了個兒子,亦不知好生教導,又嫌棄寒向榮只知喝酒,閑時賦幾句酸詩,她又聽不懂,惱火起來還要嚷嚷:“這酸詩又抵不得飯吃,又抵不得衣穿,大男人不出去賺錢糊口,在家里喝個爛醉,算甚本事?!我這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嫁了你這么個廢物!” 原本是聽得寒家家境尚可,比之娘家強上許多的,哪知道嫁過來才發(fā)現(xiàn)男人無用,悔之晚矣。 夏南星倒想為兒子辯解幾句,可這個兒媳婦卻不是孫氏那等懂得謙讓的,眼里只認得銀錢,半點面子不留,婆婆管束起來便嚷嚷:“婆婆連自己的兒子也沒教好,將兒子養(yǎng)成了廢物,兒媳婦督促夫君上進,難道錯了?!將來我們母子還要指靠著他過日子呢,總不能餓死吧?!”幾句話便將夏南星噎的說不出話來。 她待要故伎重施,可是寒向榮如今的精氣神與早些年全然不同,拉出來就是個常日意識朦朧的醉鬼,哪里娶得到好的?!當下只能嘆自己命苦。 一個洛陽城里住著,孫氏早些年和離的時候,她還聽說這婦人帶著丫環(huán)跑了,暗自慶幸自己當機立斷,休了這個喪門星,只是后來才隱約聽說,孫氏跑了之后,不知怎的,竟然嫁了個遼人富商,還回過一趟娘家,穿金戴銀,出入大批奴仆相隨。 夏南星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兒。 ************************************ 夏南天重回洛陽之后,這三年時間便陸續(xù)將洛陽夏家芍藥花的品種運到了長安城夏家的莊子上。 夏景行封侯之時,景帝御賜的都是皇莊,土地肥沃臨水靠山,放眼望去良田阡陌縱橫,他原是跟女婿商量,可否劃一塊出來給他種芍藥花,夏景行卻道:“我哪里懂如何侍弄莊子?父親若是依然想種花,將整個莊子都種了芍藥花都使得,橫豎咱們?nèi)缃褚膊豢壳f子里的收成過活?!?/br> 夏南天重cao舊業(yè),漸有返老還童之勢 ,等到莊上芍藥花漸成一景,放眼望去錦霞燦爛,艷麗奪目,還邀了王老先生來莊上賞花。 如今夏家的芍藥花在長安城中也是頭一份,不但供奉宮中,許多高門大戶也常去采購,其中尤以華陽大長公主最為捧場,恨不得將夏家的芍藥花莊子搬到自己家里私藏起來。 到了五月里,芍藥花開的正艷的時候,有好幾個國家的使者商隊都到了長安城,四方館里忙不過來,景帝還特意調(diào)了趙則通前去,只因他通曉四夷語言,又是諸國跑過的,多少跟這些使者商人都能搭上話。而大遼的商隊便由韓東庭率領,同行的還有他的妻室孫氏。 孫氏早知夏芍藥定居長安,只是無緣前來。今次跟著韓東庭前來,洗去一路風塵便派人往永寧侯府遞了帖子。 夏芍藥萬沒料到一別經(jīng)年,還有相見之期,二人久別重逢,也是唏噓不已。又聽得孫氏已育有一兒一女,只是此次長途跋涉,孩子年紀尚幼,便留在遼國由老仆照料,也是不易。 不過夏芍藥瞧她氣色,也不知是經(jīng)了國外的風霜,還是這么些年她終得自由,雖面上有了時光雕刻的痕跡,但談笑間神彩飛揚,提起多年旅途見聞,更是笑語如珠,顯見過的十分精彩,倒令夏芍藥羨慕不已,慨嘆這未嘗不是另外一種幸福的人生。 過得三日,何娉婷跑上門來,身后跟著個藍眸金發(fā)的女子,口里親親熱熱叫著“meimei”,對何娉婷一副十分熱絡的樣子。 “我還從不知道,你們何家在國外也有親戚啊?!” 何娉婷一個頭兩個大,哄了夏芍藥的丫環(huán):“好綠鴛,快去把你家最好吃的點心多盛幾碟子來招待索菲婭公主?!鞭D(zhuǎn)頭跟那個發(fā)音古里古怪的胡女道:“這家子的點心是最好吃的,快跟著綠鴛去拿。” 那個藍眸金發(fā)的胡女果然開開心心跟著綠鴛去吃點心了,何娉婷這才抱著夏芍藥大吐苦水:“jiejie,我快愁死了。你說我哥哥吧,他娶誰不好,一去兩三年,偏要帶個胡女回來。他是去做販貨啊還是販人???我娘原來發(fā)愁他不娶媳婦兒,這次跟回來個公主,聽說是什么……什么阿點婆翅羅國的公主。哥哥說是這公主瞧上了他,他不肯答應,被纏的沒法子了,就說只要家中父母同意,他便同意娶她。這公主也是個傻的,竟然真的相信了哥哥的推脫之詞,還說動了國主,派了使團商隊遠道而來?!?/br> 夏芍藥頓時笑倒在羅漢床上:“得了吧啊!你們兄妹全可別得了便宜賣乖??!你哥拐了人家公主回來,人家公主都沒嫌棄,你家倒嫌棄上公主了。況且我瞧著這公主天真爛漫,又別有異域風情,又這么熱情似火,若我是男子也必定心動?;厝駝衲愀?,可別糟蹋人家公主的一片心意了??!” 何娉婷作勢往她身上捶了幾下:“jiejie你真是的!若是……若是我哥哥真的跟索菲婭成了親,生出個藍眼珠黃頭發(fā)的小侄子可怎么辦呢?” 夏芍藥側(cè)頭想想:“咦咦,雖然跟咱們黑眼珠黑頭發(fā)不同,跟索菲婭似的,不知道得多漂亮。”恨不得索菲婭立刻成親生子,她好抱過來玩一玩。 何娉婷一腔苦水倒錯了地兒,將夏芍藥揉搓了一頓,發(fā)泄的差不多了,才帶著吃飽喝足的索菲婭回去了。 不久之后,果然聽說阿點婆翅羅國的使臣向景帝為自家公主求親,景帝原本還在煩惱要為索菲婭公主選夫,不過聽得她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竟然還是何渭,大筆一揮便為何渭賜了婚,壓根沒問何父何母的意見。 因這也算是兩國千里姻緣一線牽,殊為難得,景帝還特意將何渭的虛職升到了從五品,令他在四方會館掛了個閑職,這也算是另外一種體面了。 隔得半月,夏芍藥特意往宮里給皇后送幾盆家里晚開的芍藥新品,宮人端了羊乳做的點心上來,她當場吐了個稀里嘩啦。若是旁人,恐要被追究在鳳駕面前失儀之罪,皇后未但不曾追究罪責,等宮人收拾干凈,還特意召了太醫(yī)來為夏芍藥診脈。 “怕不是有了吧?”皇后十分遺憾:“你也不等本宮生產(chǎn)完了再懷,你若是懷上了,往后本宮可不好意思召你個大肚婆進宮來聊天解悶了?!?/br> 夏芍藥開玩笑:“哪有那么容易的?恐怕是早上吃的不合口罷了?!?/br> 結(jié)果太醫(yī)一診之下,果是有孕。 皇后大喜過望,打賞完了太醫(yī),還吩咐宮侍:“快去前面瞧瞧,永寧侯若是還在前朝議事未歸,就讓他來中宮接他媳婦兒,順便向他報喜?!?/br> 夏芍藥待要阻止,小宮侍已經(jīng)一溜煙跑了。 過不得多時,便聽得景帝與夏景行聯(lián)袂而來,君臣朗聲笑語,顯然心情極好。等進了中宮,夏景行連向皇后行禮都顧不得,先在殿里搜尋媳婦兒的身影,待見得她好端端在那里,正起身要向景帝行禮,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景帝忙揮手:“都懷著身子,快快免禮。阿行,還不快帶了你媳婦兒回家養(yǎng)著去。我家這位懷孕,可把你家的折騰慘了,三不五時就要召她進宮來解悶兒。這下她懷孕了,總算免了這趟苦差使?!?/br> 夏芍藥莞爾:“臣妾很愿意陪皇后娘娘解悶,陛下玩笑了!” 夫妻二人出宮,坐了馬車往回走,路上夏景行棄馬就車,坐在車廂里,將夏芍藥摟在懷里,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綺姐兒也不小了,為夫也覺得咱們是時候該再添個孩兒了。前幾日還眼紅陛下要添喜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這胎懷的是皇子公主,沒想到轉(zhuǎn)眼間就不用羨慕別人了。” 夏芍藥將整個身子都倚靠在他懷里直樂:“我還真不知道你羨慕陛下這事呢?!?/br> 夫妻喁喁私語,行至鬧市,忽聽得一聲極之尖利嘶啞的謾罵聲:“孽障,還不快將銀子還給我,難道讓我跟你老子餓死不成?這是你meimei給的買米錢……” 虧得車夫聽說侯夫人有喜,緩速行走,這才來得及停車。 夫妻倆在車內(nèi)只覺得車身一震,緩緩停住了,隨后夏景行便掀起車簾,探頭往馬車外面去瞧:“怎么回事?不知道夫人有喜了?怎么停車也不吭一聲?” “侯爺,是……有個人朝咱們馬車直撞了過來。小的并非故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