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相公,我喜歡你?!?/br> “知道?!?/br> “那你呢?” 聞言常飛流都要懷疑白茵茵到底醉沒醉了,扭頭看了一眼,確定白茵茵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才道:“恩,不喜歡怎么會讓你在我身邊?!?/br> “真的嗎?” “茵茵……” “好了,我知道是真的,我只是想聽你說而已,喜歡從你口里聽到這句話,這樣的話,你不在的時候,我想著也不會覺得難過了?!?/br> 酒后吐真言,白茵茵的話讓常飛流意識到,白茵茵有多害怕他離開,害怕他上戰(zhàn)場。 每次都是強忍著不舍送走他,又在不安中等著他的消息。 “相公……” 背后傳來的聲音漸漸變?nèi)?,常飛流往上托了托白茵茵,眼神格外溫柔的往侯府走,忽然有一些慶幸剛才出門時只有他們兩人。 回到侯府時,小杏早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他們倆,見到白茵茵是被背著回來的,吃了一驚道:“侯爺,小姐這是……” “放心,睡著了,你讓人準備熱水送到房里就可以下去休息了?!?/br> “是?!?/br> 小杏低頭應(yīng)聲,轉(zhuǎn)身下去吩咐下邊的丫鬟燒水,跟著吩咐人準備了一些醒酒湯,一塊送到房里。 屋里放著火盆,屏風后面飄起熱氣,小杏將手里的醒酒湯擱下,往那邊瞅了一眼,轉(zhuǎn)身拉上門離開。 常飛流把白茵茵放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觸手是一片涼意,怕她著涼,取來干凈暖和的衣服放在一邊,又親自伺候著給白茵茵換下身上的衣服,抱著她放進浴桶里。 白茵茵難受的哼了一聲,靠在那里,閉著眼睛。 見狀常飛流搖頭,自己也換了一身衣服,又把手放在水里泡了一會兒,沒有那么冰之后才幫白茵茵洗干凈,從水里撈出來,放在毯子里。 “醒了?”抬眼時見到白茵茵明亮的眸子帶笑望著他,常飛流道:“還以為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相公,你幫我洗干凈了???” “把衣服穿上,小杏準備的醒酒湯怕是冷了,不過我看你也用不上,穿上衣服,早些睡了?!?/br> 常飛流把手里的帕子放回原處,自己洗漱后回來,白茵茵已經(jīng)穿好里衣,盤腿坐在床上,披散著發(f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放下手站在那里望著白茵茵,常飛流道:“怎么了?” “剛才相公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br> “當你醉糊涂了,原來沒有醉。” “才不是,只是……相公的話,我都能記得?!卑滓鹨鹌沧旆瘩g:“才不是裝醉?!?/br> 常飛流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道:“頭還疼嗎?” “現(xiàn)在不疼。” “那便早些休息吧?!?/br> 兩人和衣躺下,白茵茵靠著常飛流,枕著他的胳膊,睡得安心,只是……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白茵茵裹著被子,嗚咽幾聲,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了,身上酸疼不已,像是和別人打了一架一樣。 常飛流進來時,見到白茵茵在床上翻滾的樣子,皺著眉道:“怎么了?” “相公……原來醉酒第二天這么難受啊。”白茵茵抱著被子,委屈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胡來了?!?/br> “在酒樓里我怎么勸你的?” “唔……我知錯了。” “知錯了?一句知錯了就好了?這次得了教訓,下次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br> 委屈的望著常飛流,常飛流無奈,把手里的書放下,走到床邊,彎腰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確定沒有其余的問題才松一口氣,曲起手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長不長記性?” “長?!?/br> 白茵茵捂著額頭,“相公你好兇。” “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跟孩子一樣?!背ow流坐下,伸手替她揉了揉道:“很痛?” 白茵茵連忙順桿爬,猛地點頭:“很痛。” 常飛流勾起嘴角,往前湊了一些,雙唇貼上去:“還疼?” 白茵茵臉立刻紅了,呆呆的搖頭道:“不疼了……不過相公,你這樣,很像是在哄小孩誒?!?/br> “知道就好?!?/br> 撇撇嘴道:“好嘛,不會再有下次了,保證不會?!?/br> 常飛流站起來,坐在一邊看書,白茵茵坐在那里,托著下巴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么,穿好衣服爬起來,洗漱好了,把棋盤拿出來。 “相公,我們下棋。” “恩?” “你很久沒有陪我一塊下棋了。” 望著白茵茵眼里的希冀,不忍拒絕,只好點頭:“我執(zhí)黑子。” “好?!?/br> ☆、六十六、出征荊門 正月里,白茵茵每日都賴在家里,和常飛流兩人不是下棋就是各自看各自的書,正月十五時,到王府過了一晚又回來。 可過完正月,白茵茵向來很準的直覺告訴她,常飛流不多久就要出征,她對于這方面的直覺,準得可怕,連常飛流都不得不佩服。 正月十七時,軍中就來了加急軍令,急召常飛流回營。 白茵茵望著常飛流,把手里的茶盞放下,和往常不一樣,對著來傳令的士兵露出一個笑,吩咐道:“小杏,回去把侯爺?shù)男欣钊恚€有,備一些吃的,這位兄弟來此,路上肯定是馬不停蹄,和侯爺一塊回去,路上偷空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的功夫怕是抽得出來,備著東西,有備無患?!?/br> 剛才還欲開口安慰白茵茵的常飛流把話咽了回去,走到白茵茵身邊,握了一下她的手道:“在家里等我,很快就回來了?!?/br> “放心,家里的事情我都會照料好,你安心去,不用牽掛我。”白茵茵溫順的眉眼,還有眼中的神情都讓常飛流知道,白茵茵是真的明白了。 之前那番話,白茵茵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在努力做。 白茵茵見常飛流的模樣,趁別人都不注意時眨了眨眼:“相公,我會記得想你的。”說完立即恢復(fù)端莊的模樣。 若不是常飛流真的聽到這句話,對白茵茵太過了解的話,怕是要懷疑剛才那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真是不太習慣。 小杏取來行李時還把常飛流平時出門的披風給拿來,還另外拿了一件舊的,遞給來傳令的士兵:“路上辛苦,這有一些舊,但是都是好的,路上能御寒?!?/br> 傳令兵顯然有些受寵若驚,看向常飛流,卻見常飛流擺手,立刻會意,收了東西言謝,“多謝夫人和這位姑娘。” 白茵茵擺手,替常飛流把披風戴上,叮囑道:“千萬小心。”說完退開,“好了,快去吧,軍令不能耽誤?!?/br> 常飛流點頭,望著白茵茵,轉(zhuǎn)身和傳令兵一塊離開。 廳里,白茵茵身上還是一身喜慶的紅色棉襖褂子,眼里盡是不舍的望著面前離開的常飛流。待背影消失不見,低嘆一聲,轉(zhuǎn)身往自己院子走。 小杏跟著,低聲問道:“小姐……” “我想睡一會兒,有些乏了?!?/br> 小杏欲言又止,想起剛才白茵茵還興致勃勃的和常飛流說,他們再去寺里拜拜,說不定能遇上上次的那位高人。 哪里是乏了,分明是舍不得。 白茵茵回到房里,關(guān)上門,把自己塞進被子里,一覺睡到了下午。小杏在外面見白茵茵還沒有要醒來的樣子,有一些著急,直接推門進去,卻見白茵茵坐在床邊抱著一本書在發(fā)呆。 小杏松了一口氣,走上前道:“小姐,小少爺和小小姐餓了?!?/br> “奶娘呢?” “奶娘回家了,還沒回來,而且現(xiàn)在小少爺和小小姐也能吃一些米糊了,我一個人喂不過來?!?/br> “那你把孩子抱來吧,屋里的火盆再填一些,我怕不夠熱?!?/br> “好?!?/br> 白茵茵終于把手里的書放下,理了理衣服走下床,又把有些涼的手暖了暖才放心。手涼去抱孩子,就怕會冷著孩子。 小杏和另外一個丫鬟抱著孩子進來,白茵茵抱著常修遠,坐在那里,旁邊是碗,低頭望著很像常飛流的小臉,忍不住笑:“修遠,你可真是像你爹,乖啦,娘不是不理你們,這不是來喂你們吃東西了嗎?” 半歲大的孩子,這會兒只能咿咿呀呀的發(fā)出一些聲音來,還不會說話,但是像是聽得懂一樣,會伸手撓來撓去,每次都能惹得大人笑得合不攏嘴。 抱著常修寧一邊問她吃的,一邊瞅著白茵茵,小杏見白茵茵的模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下可好了,不會有問題了。 晚飯白茵茵也是讓人送到房里來,吃了幾口就沒什么胃口,洗漱過后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也不知道現(xiàn)在……常飛流到哪了。 常飛流離開京城,和傳令兵加快腳程,抵達軍營的時候,天全暗下,營地門口的火光照亮了面前的路。 勒緊韁繩,常飛流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將手里的包袱扔給傳令兵,徑直往主營走去,掀開帳簾,見里面坐著的人,打了一個哈欠道:“這次回來,你可真是瞅準了時機?!?/br> “你這小子,還知道回來,還以為你醉臥美人膝,不知道自己身份了。”坐在那里的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臉上還有短短的胡子,眼睛好似銅鈴一樣。 這人是朝廷里唯一一個能讓常飛流心悅誠服的武將,無往不勝的常勝將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元帥里李隆。 常飛流坐下,瞥了一眼案桌上的地形圖,皺起眉道:“這一次很棘手,否則你能應(yīng)付的事情不會把我叫來?!?/br> “你知道就好?!?/br> 李隆指了指地形圖上面的幾個點,沉聲道:“現(xiàn)在這里坐鎮(zhèn)駐守的位置已經(jīng)被敵人攻陷,后面緊跟著的一座城也只能再堅持十日,我們十日內(nèi)抵達,路上你好好的熟悉一下,那一帶你從未在那里作戰(zhàn)過,有一些生疏,小心吃虧上當?!?/br> “我知道了,圖我?guī)Щ厝チ耍髟绨螤I,我今晚睡一覺。” “飛流,你可是我手下最利的一支箭,在戰(zhàn)場上,你就是撕破敵人陣型的利箭,可不能出錯?!?/br> “明白?!?/br> 常飛流一直都是一支利箭,離弦必能傷敵。他果敢的作戰(zhàn)方式,還有臨危不亂,隨機應(yīng)變的能力許多老將都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