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這下面全是淤泥,我雙腳全陷了進去。要遇到一般人,保準慌了。但我破走私案時,也跳過海,也算有些經(jīng)驗了。 我強壓下煩亂的心思,一左一右倒騰的使勁兒,讓我雙腳交差的往上抬。 最后在離開淤泥的一剎那,我又玩命的往上游。 等浮出水面,我深吸幾口氣,也任由河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這河的流速不太快,我能克服它往岸邊去。 我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呢,誰知道快到岸邊時,我一打眼,發(fā)現(xiàn)岸上躺著一個人。 他穿著衣服呢,隔遠看不清具體穿的啥,另外我也納悶,心說不會是死人吧?難道自己無意間,又接觸到一場兇案了? 我一邊往岸上走,一邊留意那邊的動靜。 沒想到?jīng)]等我走幾步呢,那人突然坐了起來。被月光一照,他臉上直反光,還青面獠牙的。 我嚇了一跳,還喊了句媽呀,以為遇到傳說中的鬼了呢,但又緩了緩神后,我意識到,這是個帶著面具的人。 我心說從哪冒出一個傻子,半夜不睡覺,卻到這兒獨自賞月來? 沒等我問啥呢,他反倒先說了,而且故意捏著嗓子,尖聲尖氣的。 他嘖嘖幾聲,說你這個死條子真是吃狗屎運了,竟然能逃過我的鼠軍,還來到這里!值得表揚。 他啪啪的鼓了幾下掌。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也反應過來,心說他就是我們苦尋已久,策劃這次綁架案的悍匪之一?而且聽那意思,這些炸彈鼠就是他養(yǎng)的? 那人看著我這樣子,笑的更開心了,還起身往我這邊走。 而我愣神之后,也哈哈笑了,立刻把槍掏了出來。 我心說這人是不是傻?就忘了我這個死條子,還帶著槍呢么? 也該著我孫全有這命,今天要立頭等功了! 第十六章 奇謀逃亡(二) 我用槍指著面具男,也喝著讓他老實點,別動。 誰知道我這話一點震懾力都沒有,面具男對我鄙視的擺了擺手,還呸了一聲。 我估計他呸歸呸,絕對沒吐出啥東西來。不然被面具擋著,這東西不得全糊在他臉上? 面具男指著我繼續(xù)用生硬的普通話說,“死條子,你槍里能有子彈?剛才擺脫我的鼠軍時,指不定多勉強呢?這一槍的子彈也早就被你打光了吧?” 我聽愣了,第一反應,這哥們太自以為是了吧?難道他以為的他以為,就是真的么? 但我又一轉腦筋,現(xiàn)在離他距離太遠,真要開槍,很可能打不中他,不如將計就計,趁這機會把他“勾搭”過來。 我故意拿出詫異的樣子,不過就是那一瞬間。隨后我鄒緊眉頭,繼續(xù)拿槍指他說,“他奶奶的,我告訴你,這槍里真還有一顆子彈,不信你就靠過來,保準把你打殘?!?/br> 面具男呵呵笑了笑,不僅立刻大步往我這邊走,還一摸后腰。拿出一小節(jié)繩子來。 這繩子挺特殊,黑黝黝的,他還抻了幾下,我聽到啪啪的聲響。 他又說,“我有個兄弟還在警方的手里,好像住院了吧。你放心。我不殺你,頂多把你勒個半死。再用你一對一把我兄弟換回來?!?/br> 我再次被這面具男的邏輯打敗,心說養(yǎng)老鼠的,就跟正常人不一樣,他想把我當人質就當,為何還得勒個半死呢? 另外這也表明,面具男是個心狠手辣之輩。 我又故意往后退了退,這期間他一直在逼近。我估算下,等我倆之間距離不到五米時,我覺得差不多了。 我本來想生擒他,現(xiàn)在放棄這個念頭了。我怕就算自己對付一個受傷的他,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瞄準他的腦袋,默念句拜拜。就果斷的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響,面具男臉上出現(xiàn)一個火光,他還被打得上半身往后一仰。 我愣了,這并不是我要的結果。我立刻有個反應,心說壞了,這小子面具很特殊,弄不好是厚鋼板做的,能防彈。 這一刻我悔的腸子都青了,心說早知道打他肚子了。 但現(xiàn)在說啥也沒用了,面具男又慢慢的站直了,揉著腦袋,念叨句,“cao他娘的,果然還有子彈!” 隨后他不搭話,又向后腰摸去。 我懷疑他是不是也帶槍了,現(xiàn)在要掏出來,把我整死。 我這次是真的往河面上退了。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退路。 我退的挺迅速,外加河床很陡,等他拿出一個怪東西時,我已經(jīng)站在快齊胸口深的水面上了。 面具男不耽誤的舉起怪東西,甚至還做了個拉弓的動作。 我看不太清,隱隱猜測,這好像是一把彈弓子。他嗷了一聲,就射過來一個東西。 潛意識告訴我,一定要躲。我立刻往下一蹲,整個身子都縮在河里了。 但沒等我蹲好呢,頭上方就傳來砰的一聲,還有一股無形的力道傳到我身上來,附近的河水也跟著抖了抖。 我難受極了,哇了一聲,吐出好大一股氣泡。而且這一刻,我算明白了,面具男射出來的,一定是液態(tài)炸彈。 我不敢露面,怕被炸傷。我憋著一口氣,嗖嗖的往更深處游去。 我憋得氣不多,氧氣不足,估計也就游了半分鐘,我忍不住了,不得已的又游到河面上。 剛一露頭,我吸了一大口氣,我還扭頭四下看著,想知道面具男現(xiàn)在的位置在哪? 我還心存僥幸呢,自己這么一游能跟他拉大距離,誰知道趁空他也往河里走了走,現(xiàn)在跟我的位置,不足十米。 他也看到我了,這就要再次給彈弓上彈。 我心里怕的不行了,也純屬急中生智,我意識到,自己手里還握著槍呢。 我也想不明白自己剛才咋想的,游泳時槍竟然還沒扔,這或許是當警察久了的緣故吧,啥情況都不棄槍。但現(xiàn)在再不棄槍,我真就是個傻子了。 我把手槍當壘球了,對著面具男嗖的撇了過去。 手槍甩出一條弧線的軌跡,最后當不當正不正的砸在面具男腦袋上了。 他疼的哇了幾聲,乍一聽像小孩哭。 我沒空理這個變態(tài),還搶時間的又撲到水里,瘋狂游起來。 這期間出現(xiàn)幾次砰砰聲,全是水面爆炸弄出來的。我沒理會,而且我是橫著游的,中途偷偷換了幾口氣,最后游到對面河岸上去了。 我露出水面的一剎那,心情極其復雜。我很怕一抬頭就看到面具男在我旁邊,他還對我壞笑啥的,那我真是死定了。 但這次我的運氣來了,面具男還在河對岸,看著我正氣得直跺腳呢。 我冷不丁挺納悶,心說他咋不追呢?隨后又猜出來了,心說這他娘的是個旱鴨子。 我忍不住哈哈笑了,覺得這就是警察和匪徒的區(qū)別,我們上過警校,啥都學過,他這種雜牌軍,有機會去游泳館嗎? 而且我還罵了幾句,算是解解氣了。 既然我沒法子抓他,就換一個態(tài)度,趕緊逃走。 我看了看身后,全是河壩,這種壩的坡度不大,我助跑一段,就竄上去不少,我又手腳并用,嗖嗖往上爬。 等來到河壩上面后,我又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見不到面具男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又往外走了走,正巧有個出租車路過。 這開出租的哥們眼睛挺賊的,原來鳴了聲車笛,那意思問我打不打車,但他一定又發(fā)現(xiàn),我渾身濕乎乎的,不像啥正常人。 他就故意要避開我,開車離去。 我能讓他走了?喊了句,“警察。”就嗖嗖往他車那邊奔去。 他的出租車最后也沒走了,我最后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還一下鉆了進去。 司機看我的眼神都不咋對勁了。我沒理他,繼續(xù)跟他強調,說警察辦案,需要配合,讓他把手機借我! 其實我警官證沒帶,不然給他看看,這事就好辦多了。 但他光憑我這番話,壓根不信我。還念叨句,“媽的,想打劫我?” 他還有二手準備,往駕駛位下方摸了兩下,竟拿出一把螺絲刀來。他舉著螺絲刀,敲著方向盤說,“給老子滾下去!” 我知道像螺絲刀這種東西,面上看沒啥傷害,其實用它捅人狠著呢,傷口都他娘的是梅花的,更難愈合。 但我沒被他嚇住,對付他這種人,我倒還挺有信心的。 我抓住機會,猛地下手。我用了擒拿的招數(shù),最后還把螺絲刀搶了過來。 我學著他剛才那般,倒舉著螺絲刀,對著副駕駛前的抽屜使勁敲了敲說,“我說我是警察,咋滴?警察說話不好使???讓你把手機借我!” 司機意識到,真斗不過我,而且我也沒傷害他的意思。 他半信半疑的,把手機遞過來。 我當著他面,給110去了電話,先說了我的警號,又說了事情經(jīng)過,這里的具體地址和面具男的大致特征。 接線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說立刻聯(lián)系市局,我倆又結束了通話。 出租司機這下徹底信我了,問我去哪?我說直接回市局吧。 我倒不覺得自己是逃兵,另外我也相信,鐵軍那些人會沒事的。 出租司機挺給力,一直送到門口,我給了車錢,還是雙份的,算是小小彌補一下。 這時警局門口還有值班的,他認識我,也迎了出來。 我又把事發(fā)經(jīng)過跟他說了一遍。 他接話說,“剛剛接到辦案,現(xiàn)在長會口派出所的民警,還有特警大隊那邊都出動了,正趕往長會口大橋去抓人呢,而且市局一幫兄弟,也在半個鐘頭前動身了。” 他又問我,“身子咋樣了?要不要先歇一會兒?” 我搖搖頭,又搬來一把椅子,就坐在警局門口了。 我想這么樣的等鐵軍他們,而且沒一會兒呢,這椅子下面就陰了一層水,都是從我身上滴下來的。 我沒管這些,還跟同事要來煙,一根接一眼的吸著。 其實這么等待,挺熬人的,足足過了兩個鐘頭,我都覺得自己憑體溫都快把衣服弄干了,有一輛警車開回警局了。 我和同事一起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