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齒的跟鐵軍建議，“把姓王那個兔崽子抓了！甭管他現(xiàn)在身上有沒有罪，隨便扣幾個帽子，拉到審訊室，二十四小時辣椒水伺候著，不信挖不到海螺屠夫的消息?！?/br>
    鐵軍笑了，說剛夸我聰明，現(xiàn)在咋突然又笨了呢？

    隨后他又說，“知道姓王的有個什么外號么？”

    我搖搖頭。鐵軍說，“這外號是我給他起的，叫蚯蚓?！?/br>
    我聽完差點噎的直咳嗽，心說別人外號都猛虎、飛龍啥的，咋鐵軍的外號這么奇葩呢？叫蚯蚓……

    鐵軍拿出自言自語的樣子，念叨句，“蚯蚓、蚯蚓，這可是能調(diào)到大魚兒的好東西?！?/br>
    我這下全明白了，合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問鐵軍，他接下來是啥計劃？還要不要派人去建材市場和三個公園蹲點了？

    鐵軍賣了個關(guān)子，沒再告訴我啥，不過也強(qiáng)調(diào)，蹲點是必須的，這也是為了那些警員做考慮。

    隨后我倆瞎聊了會，就把電話掛了。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真不了解鐵軍，他跟一潭深水一樣，永遠(yuǎn)讓人琢磨不透。但還是那話，我信這個漢子。

    我稍微放下心，至少不太緊張了，我還用菜菜的電腦，玩了幾把斗地主。

    時間過了挺快，到了下午，菜菜錄完節(jié)目回來了，我發(fā)現(xiàn)就通過做發(fā)型這件事，她跟妲己關(guān)系更近了一步。

    她倆還手挽手的。我承認(rèn)，這倆人都是美女，都有漂亮的臉蛋，胸大屁股圓的。所以當(dāng)她倆一起回來時，我看著她倆，心里有點小波動，那場面……

    我不知道妲己對海螺屠夫案到底知道多少，但有菜菜在，我沒法跟她說些什么。

    晚上下班后，妲己找我商量了一下。按她說的，海螺屠夫可能對菜菜構(gòu)成危險，而菜菜現(xiàn)在自己住，她就想跟菜菜回家，也算是一種間接地保護(hù)吧。

    我懂，這活兒我干不來。但我也挺擔(dān)心，就妲己一個人，遇到危險能應(yīng)付的來么？

    我提了一嘴，妲己嘻嘻笑了，讓我放心，而且還強(qiáng)調(diào)，讓我回家就早點睡，不然晚上會很累。

    我也不知道累從何來。

    我沒回警局，直接買點吃的到家了。我一個人好對付，稀里糊涂吃一頓，又洗個澡，裸睡起來。

    等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家門又被敲了。

    我睜開眼睛緩了緩。就憑敲門聲那么急促，我猜是白老邪和大嘴，不然誰半夜能敲的跟報喪一樣？

    我扯嗓子喊了句，“來了。”

    我找衣服，一頓亂穿，又踩著拉踏板，一路跑過去。

    等打開門時，我看著來者有些詫異，確實有白老邪和大嘴，但除此之外，還有鐵軍。

    我心說他們仨這是干嘛？

    他們也不等我再說啥，先后進(jìn)了屋。鐵軍還揉著肚子，念叨句，“餓死了，走，圈兒，一起吃東西去?！?/br>
    我眨巴眨巴眼，又抬頭看看墻上的鐘，現(xiàn)在都快午夜了。這時間點，也就能吃燒烤了。

    我就隨口說了句，“我家旁邊正好有個‘小紅’，味道不錯，要不現(xiàn)在一起搓一頓去？”

    他們仨都坐在沙發(fā)上了，尤其大嘴，還背了一個大旅行包。鐵軍聽完搖搖頭，說羊rou串子有啥好吃的？咱們吃人rou。

    我正點根煙吸著提提神呢，這一下真被嗆到了。我盯著鐵軍。

    鐵軍這話是玩笑，隨后擺手讓我過去坐，還跟我說，“衛(wèi)海藝術(shù)團(tuán)今天到漠州了，按線人給的消息，他們在四海賓館入住了?！?/br>
    我沒尋思這幫人來的這么快，這下徹底不困了，腦袋里還嗡了一聲。

    我懷疑接下來的三天，整個漠州到底要有多少兇案發(fā)生，會不會每時每刻都出警的節(jié)奏。

    鐵軍沒我這么緊張，又特意往我面前湊了湊，說道，“我這人，一直不按常理出牌，這次既然面對的是悍匪幫，咱們?yōu)楹尾荒軗屜瘸鰮裟?？?/br>
    我皺眉看著鐵軍。鐵軍又對大嘴擺手。

    大嘴把旅行包打開，這里面有衣服、手槍和一個貼紙之類的。

    這種貼紙我有印象，說白了是假紋身。貼在身上后，再用某種化學(xué)藥劑洗一洗，立刻就能掉。

    我還是不太明白。鐵軍不多解釋，讓我們四個抓緊換衣服，一會出去找“食兒”吃去。

    他還特意囑咐，這紋身一定貼在比較顯眼的位置上。

    我看著貼紙，里面圖案是一樣的，全是壁虎。我拿著一個貼紙，問他們，“這壁虎紋身有什么講究么？”

    這次是大嘴插話解釋的，他說，“壁虎壁虎，諧音有避禍的意思，咱們這兒有個大黑幫，最典型的就是紋壁虎?！?/br>
    我想到一個詞，栽贓嫁禍。另外我看著大嘴正拿著紋身貼紙，對著腦門比劃時，我忍不住損了他一句，那意思，你把紋身貼腦門上的話，確實是明顯，但被外人看到，保準(zhǔn)不會認(rèn)為你是黑幫的，反倒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大嘴說我就瞎想，他也沒真貼，就是隨便比劃比劃。

    我們四個又都忙活起來。我和鐵軍最后很默契，都把假紋身貼到脖頸上了，讓它半個身子埋在衣服里，半個露在外面。

    大嘴和白老邪則把紋身貼在手腕附近，之后我們又都穿上大嘴帶來的衣服。

    這都是寬大的風(fēng)衣，也把槍都別再腰間了。我趁空看了看，不是警槍，款式不認(rèn)識，不過槍都大同小異，擺弄幾下，我就知道怎么拉保險了。

    鐵軍喊了句，“出發(fā)?！蔽覀兯膫€一起下樓。

    這一刻，我的感覺，我們真不是警察了，反倒像是道上的。而且下樓后，我看著單元門口，又一呆……

    第十二章 夜鬧

    單元門口停了兩輛摩托車。這摩托比一般的要大上整整一圈，輪胎也特別的寬。

    我想起了軍用摩托，但不確實是不是，畢竟自己不是軍人，沒接觸過這玩意兒。

    另外我發(fā)現(xiàn)兩個摩托的排氣筒也有點貓膩，外面套了一個罩子。

    我問鐵軍?！拔覀兯膫€怎么分配？”鐵軍沒急著回答，反倒扭頭看著大嘴和白老邪。

    我也順著瞧了瞧。白老邪和大嘴正腦門貼著腦門，白老邪還單手緊緊摟著大嘴的腦袋，這說明是他主動貼大嘴的。

    大嘴并沒反抗，還瞪個大眼睛，跟邪叔對視著。白老邪嘴里嘀嘀咕咕，聽不清念叨著啥呢。

    我知道邪叔的怪本事，怕大嘴出啥岔子，這就想過去把他倆分開。鐵軍卻把我攔住了，示意我不要干擾。

    大約過了半分鐘吧，大嘴縮回腦袋，站直了身子，突然詭笑上了，還扭頭看了我和鐵軍一眼。

    就沖大嘴的眼神，我心里咯噔一下。因為這很陌生，不是我認(rèn)識的大嘴了。

    我反應(yīng)過來。大嘴變身了，還是被白老邪激發(fā)出來的。

    我被潛意識帶動的，往后退了一步，甚至做足了提防。

    誰知道大嘴并沒我想的那么六親不認(rèn)，反倒招呼大家，“走了走了！”他還當(dāng)先騎上一輛摩托，白老邪對我咯咯一笑，又主動坐到了大嘴的后面。

    大嘴不等我和鐵軍，打火給油，又讓摩托跟箭一樣。嗖的竄出去了。

    我有個猜測，這個變身后的大嘴，被邪叔調(diào)教一番后，變得溫順了。我突然覺得我們這個四人組的實力很可怕。

    鐵軍和邪叔就不說了，現(xiàn)在又加上一個鬼上身的大嘴。但這么一來，把我顯得太弱小了。

    鐵軍沒給我太多想的時間，他當(dāng)了司機(jī)。帶著我，急忙追大嘴。

    兩輛摩托的速度都不慢，我抱著鐵軍的后腰，別看被鐵軍擋著，但還是感覺風(fēng)呼呼地往臉上打。

    我趁空問了句，“去哪？”鐵軍這次肯回答了，說四海賓館。

    也就過了一刻鐘。我們趕到地方了。我們還都繞到四海賓館的后面，走的后門。

    吧臺服務(wù)員里，有警方安插的人，因為在我們進(jìn)賓館時，有個服務(wù)員抬頭看了看我們，也沒詢問啥。就又把頭低下去了。

    鐵軍帶我們來到一樓指定一個房間，我看了看門牌號，是114。這數(shù)字不咋吉利，不過我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

    鐵軍警惕的四下看著，又用房卡把門打開了。

    我順著往里看，這里有兩張床，不過床上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兩個人坐在桌前，正聽著耳機(jī)。

    我們開門弄出的動靜，也引起他倆的側(cè)頭一看。

    我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人有點斗雞眼，我知道這也是警方派來的，很可能藝術(shù)團(tuán)住的房間里都被安插了竊聽器。但讓我沒想到的是，警方怎么派了一個斗雞眼來竊聽呢？

    鐵軍讓我們趕緊進(jìn)屋，又把門關(guān)上了。我們一起來到這倆人的旁邊。大嘴和邪叔都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他倆倒挺有特色的，一個哭喪臉，一個詭笑，而我和鐵軍都站著。鐵軍還問這倆人，“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那斗雞眼搖搖腦袋，我發(fā)現(xiàn)神奇的事出現(xiàn)了，他這么一搖，眼睛竟正常了。

    他又跟鐵軍吐槽，說任務(wù)量太大，一個人負(fù)責(zé)兩個房間，他一個耳朵聽一個房間的話，腦子都快混亂了。

    我這才明白，他的斗雞眼是這么導(dǎo)致的。

    隨后他又說，“到目前為止，沒發(fā)現(xiàn)啥有用的線索，不過有六個人離開了，說是去郊區(qū)訓(xùn)練了，因為三天后要有演出，他們都是雜技類的?！?/br>
    我細(xì)品這話，隱隱覺得，會不會這六人是真的土匪，藝術(shù)團(tuán)其他人都是清白的呢？

    但我沒法確定這件事。鐵軍又問這人，“有郊區(qū)的具體地址么？”

    這人說有，還翻開一個本子，我看上面記錄著密密麻麻的東西，其中之一就是這地方。

    鐵軍看了看，記下后又把本子還給這人。

    我們待了一會兒，鐵軍一直看時間，最后他對我們仨打手勢。我們又悄悄離開了。

    等到后門取摩托的時候，遠(yuǎn)處來了一個打扮的妖里妖氣的女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個小姐。

    我發(fā)現(xiàn)這娘們是真不知道好歹，傻乎乎的?？次覀兯膫€這種打扮，她不僅不害怕，還興奮的跑過來問了句，“先生，要不要特殊服務(wù)？妹子活好兒，價格低。”

    變身后的大嘴，脾氣有點爆，他最先臉一繃，罵了句，“你他媽是不是欠cao？給老子滾！”

    這妹子一愣，沒想到又連連點頭，說對對，我就是欠這個，這么說，先生你是同意了？

    我對她這種下賤表示無語，大嘴又舉手做出要扇她的架勢，她嚇跑了。我們四個也急忙開著摩托走了。

    我們直奔郊區(qū)，而且鐵軍和大嘴都對著摩托表盤旁的一個按鈕按了下去，這摩托的聲音變得特別小。

    我們開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兩個摩托貼的還很近。

    鐵軍邊開邊跟我們交代，他的意思，一會想當(dāng)一把搶匪，把那六人虐一頓，借此看看他們的反應(yīng)。

    大嘴嘿嘿一笑，應(yīng)了下來。白老邪沒表示，不過邪叔的不表示，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而我覺得有些不妥，畢竟脫下這身行頭，我們還是人民警察呢，去假冒搶匪，多多少少有些不妥當(dāng)。

    我提了一句。大嘴先嗤了我一聲，說一看我就規(guī)規(guī)矩矩的，辦不了大事。

    鐵軍隨后也強(qiáng)調(diào)句，“別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