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大嘴往琪琪身邊走,我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把尖嘴鉗子。 琪琪聲音都顫了,問大嘴,“你、你要干啥?” 大嘴不理琪琪,猛地把她一只手抓起來,按在桌子上。隨后大嘴把尖嘴鉗子對準(zhǔn)琪琪大拇指的手指甲,狠狠夾了過去。 琪琪臉都有點綠了。大嘴舉著鉗子,冷冷念叨,“都說十指連心,老子喜歡這句話,但一直沒機會試驗下。你這娘們,要是識相的,就老實的跟我們交代下你心里那點貓膩,不然……看好了。” 大嘴稍微用力,我看琪琪大拇指都被抻的直溜溜的。琪琪也已經(jīng)疼上了。 我想起一句老話,惡人自有惡人磨。琪琪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大喊著問啥都說。 大嘴把鉗子松開了,又坐回我旁邊。我突然覺得,自己不適合審訊,太仁慈了。 我索性光做筆錄,大嘴猛地一拍桌子,讓琪琪快說。 琪琪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我一邊記,一邊聽著,也都聽明白了。 琪琪是兩年前來到漠州的。當(dāng)時一指殘給她一個任務(wù),讓她帶一個人回去入伙。 這人我們還認識,就是趙曉彤。大嘴聽到趙曉彤的字眼時,情緒上有一絲波動。 琪琪也跟趙曉彤接觸過,甚至費解心思的進行各種勸說,其實按她理解,一指殘看中的,就是趙曉彤的身手了。 但趙曉彤一直不同意,喜歡獨來獨往,最后還通過琪琪,跟一指殘要來一頭熊崽子養(yǎng)。 我本來就對趙曉彤做的分尸案有疑問,不知道那熊從哪來的,現(xiàn)在一看,我懂了。 而且等趙曉彤被抓了,琪琪的任務(wù)也間接等于中斷了,她原本要回到衛(wèi)海,但沒等走呢,一指禪又給她下了個新任務(wù),讓她繼續(xù)在電視臺工作。 我問琪琪,“新任務(wù)是什么?”琪琪說不知道。 我突然挺納悶的,因為從時間上算的話,這任務(wù)絕不是報復(fù)警方。換句話說,一指禪這次派人來這里,跟警方對著干只是“副業(yè)”,還應(yīng)該有個主業(yè)。 我又問琪琪,“她怎么跟土匪聯(lián)系的?”琪琪回答,她主要跟海螺屠夫打交道,一般都是屠夫找她。 我把她電話拿過來。但這電話有保護鎖,還很復(fù)雜,琪琪連續(xù)摁了兩根手指的指紋,鎖才被解開。 我翻看最近的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10086給琪琪打過電話,而且就在之前兩個小時,還有兩個10086的未接電話。 我明白這里面的貓膩,指著10086問琪琪,“這就是海螺屠夫吧?” 琪琪點點頭。我想了想,讓大嘴看守琪琪,我獨自出了審訊室,把電話回撥過去。 響了能有七八聲,電話接通了。那個沙啞聲音又出現(xiàn)了,還先問,“花蝴蝶,你在哪?” 花蝴蝶就該是琪琪的外號。我沉默少許,其實我也想過,模仿琪琪跟海螺屠夫?qū)υ挘瑔栴}是,這很難,我又不懂口技。 我索性直接來了句,“咱們談?wù)劙??!币坶L池扛。 這次輪到海螺屠夫沉默了,幾秒種后,他呵呵笑了,連連念叨,“原來琪琪被擒了。好吧,咱們是該好好談?wù)劻?。?/br> 我打心里算計了一番,現(xiàn)在琪琪落在我們手,而菜菜和妲己都在海螺屠夫那。我想能不能交換下,這樣把菜菜和妲己都救出來,警方也敢放手一搏。 但一個琪琪換兩個人,這買賣土匪虧本,我又琢磨能說點啥,讓海螺屠夫同意這次的交換。 我承認,自己太輕視海螺屠夫了,他是很聰明一個人。我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他還主動跟我說,“條子,那個琪琪就是個跑腿的,隨便你們警方怎么處置,要想解解悶敗敗火啥的,你們這幫條子把她輪jian了也行?!?/br> 我冷不丁沒法接話,而他yin笑了一通后,又讓我晚上等他電話,他選談話的地點,之后撂了電話。 我心說這cao蛋貨,我還沒說完呢。我喂喂幾聲,又把電話撥回去,但提示關(guān)機。 我無奈的罵咧一句,轉(zhuǎn)身回了審訊室。 這時琪琪一臉老鼠見貓的樣兒,正看著大嘴呢。但大嘴趴在桌子上,貌似呼呼睡著了。 我把大嘴扒拉醒了,光憑大嘴睜眼后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又變回來了。 琪琪還問我,“跟海螺屠夫聯(lián)系了么?”我能看出來,她一臉的希望,估計以為海螺屠夫能想法子救她呢。 但我沒說啥,不然我告訴琪琪?海螺屠夫把她拋棄了? 我對大嘴使眼色,我倆出去后單聊了聊。 大嘴沒啥好想法,建議我跟鐵軍說說。我也是這個意思。但給鐵軍打電話說了情況后,他說他在外面,有急事,目前回不來。 我懷疑會不會省廳來啥命令了,要處分局長呢? 我沒多問。鐵軍說既然海螺屠夫約好了晚上談,他晚上指定能趕回來。 我擔(dān)心今晚我們會有危險,尤其談話地點還是海螺屠夫選的,我雖然不知道這幾天邪叔去哪了,但建議鐵軍,今晚把邪叔叫上。畢竟有這個白老邪撐場子,我們實力能強一大塊。 鐵軍立刻把我否了,說現(xiàn)在老白在千里之外呢,根本回不來。 我冷不丁挺迷糊,不知道邪叔干嘛去了。 我和鐵軍又說兩句,就掛了電話。接下來一下午,我和大嘴都在亂忙中度過的。 我還去技術(shù)組待了一會,因為他們找了專家,分析那段視頻的拍攝地點。但他們只在視頻中發(fā)現(xiàn)一個疑點,在一個時間點里,視頻里隱隱有打樁機的聲音。 這讓我們覺得,這視頻拍攝的附近,很可能有工地。 至于抓那個妓女的事,警方也在做,也找到那妓女的住址了,問題是,她已經(jīng)逃了。 這么一晃到了晚上八點,我和大嘴找個小會議室,累的正休息呢,鐵軍趕回來了,他還拎著東西。 我和大嘴看著這東西,大嘴一愣,還當(dāng)先來了句,“不是吧?” 第二十一章 交換條件 鐵軍背著一個大包,手里拎著一個裝肯德基漢堡的袋子。我知道大嘴不愛吃這類西餐,他總吐槽說這就是西方的饅頭。 他剛才那么念叨一句,也正是意識到,鐵軍要請我們吃“饅頭”了。 鐵軍不管大嘴,把漢堡遞給我們。又說?!按笠估锏模瑴惡弦幌??!?/br> 我和大嘴都啃著漢堡,而且這也不是我們今晚正事,我趁空又問鐵軍,“一會海螺屠夫來電話了,我們有什么準(zhǔn)備?” 我更偏向于集中警力,尤其找一批特警過來,一起抓匪。鐵軍卻沒急著回答啥,吃完漢堡后,他說要看看琪琪。 琪琪還在審訊室呢,我?guī)цF軍過去的。只是現(xiàn)在的琪琪,鼻青臉腫,樣子很矬。役私央扛。 鐵軍沒進審訊室,光隔著玻璃看著,也不知道他想啥呢,最后搖搖頭。 他又把我和大嘴帶到會議室。把他帶來的大包打開了。我看到,這里面有三件避彈衣,還有手槍和掌心雷。 我有點明白了,問鐵軍?!安皇前??就咱們仨去跟匪徒談判?” 鐵軍應(yīng)了一聲,也解釋說,“去的人多了,容易把一指殘他們?nèi)腔鹆?,反倒有反效果,要我說,這次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他們一定開什么條件,咱們先聽聽再說?!?/br> 大嘴倒不咋敏感,還當(dāng)先拿出一件避彈衣,這就穿起來。 我看著大嘴,心說他到時一變身。身手就敏捷了,鐵軍不用說,天生是個戰(zhàn)士??晌艺k? 鐵軍還把一件避彈衣放到我手里,我托著它,心里還是沒底,就又問了句,“還有避彈褲么?給我整一件……” 最后我們也槍和掌心雷也平分了,每人有兩把槍,鐵軍帶頭,把一支槍放在腰間,另一支藏到襪子里了。 等到了十點鐘整,菜菜手機來了短信。我看著內(nèi)容,寫的是,速來水岸帝景。 這是個小區(qū)名,在漠州還很有名。倒不是說這小區(qū)有多好,而是它是個爛尾樓,就在水庫附近。我心說海螺屠夫把交談地點選在這里,也真是狡猾。 我把短信內(nèi)容給鐵軍他倆看,鐵軍沉著臉笑了一下,喊我倆出發(fā)。 夜里的溫度低,風(fēng)吹起來也有點冷,按說我們開車過去最好了,但鐵軍說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騎摩托吧,因為摩托身子小,便于走街串巷,遇到岔子了,也容易逃走。 鐵軍給張峰打個電話,讓夜班調(diào)度給我們準(zhǔn)備了三輛摩托。我們一人一個,出了警局后院就先后飆上了。 這一路并不好走,過了半個多鐘頭,我們來到郊區(qū)。路兩旁都是灌木叢和小樹林,被夜色一襯,看著多多少少有點瘆的慌。 我是車技最不好那位,所以只能集中精力的跟在他倆摩托的后面。這么經(jīng)過一片灌木叢時,鐵軍還突然來了個急剎車。 大嘴慢了半拍,我純屬反應(yīng)及時,一頓猛剎車,不然很可能跟他倆來個追尾。 我一臉不解的看著鐵軍,那意思為何突然剎車? 鐵軍扭頭看著那邊灌木叢,這又讓我覺得,這里有貓膩。 鐵軍對著灌木叢喊,“出來。”他聲音剛落,灌木叢抖動一番,從里面站起一個人。 鐵軍調(diào)整車燈方向,讓其射在這人身上。他不適應(yīng)的用手遮擋下臉。但我借此看清了,是藝術(shù)團那個六子。 我們正要抓他呢,還包括秀氣女和老者。雖說眼前有個現(xiàn)成的機會,我們仨卻沒動手。 稍微沉默一會兒后,六子先開口問我們,“怎么來了三個人?” 這時的六子,沒有當(dāng)初畏畏縮縮的樣子了,反倒很冷,渾身上下露出很濃的匪氣。 他這問題,我們也沒法正面回答啥。鐵軍只告訴六子,就我們仨,再沒外人了。 鐵軍又帶頭繼續(xù)趕路,我稍微糾結(jié)了一下,又舍棄六子,跟上了。 我們一路來到水岸帝景附近。這里有十多棟爛尾樓,橫七速八的立在荒地上,外圍還有工地的小柵欄墻呢。 短信只是說讓我們來這里,但這里這么大,又沒說清楚具體在哪見面。 我們仨一起騎摩托繞到了正門。正門的鐵門都快爛完了。這時有一束光線從某個爛尾樓里射了出來。 我們都注意到它了,它總共斷續(xù)的照了三次。我手機又收到一個短信,海螺屠夫讓我們下車,走到那爛尾樓里。 鐵軍還隨后強調(diào),說光線出現(xiàn)在第三層。 我不想舍棄摩托,跟鐵軍和大嘴商量下。大嘴跟我態(tài)度差不多,而且自打來到水岸帝景,他表情有點冷,也因為太過昏暗,我一時間品不出來他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嘴了。 鐵軍卻膽子大,最后說服我倆一起下了摩托。我們推開大門,先后走進去,但我們也沒傻到這么大咧咧的。 我們專門貼著一個個爛尾樓,這么走下去。不然一旦敵人開槍,我們身處空地,豈不成了活靶子? 我們一直來到那棟爛尾樓下面。這樓里面還都是相通的,每戶之間的墻上都有一個大洞。 我們本來隨便找個單元門,想走進去上三樓再說。但我們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上,并排鋪了三張完整的狗皮。 而且我們又換了一個單元門看看,依舊如此。 這次海螺屠夫給我直接打電話了。鐵軍示意我,開免提。 我照做后,電話接通。海螺屠夫冷冷的跟我們說,“先把狗皮穿身上,一人一件!” 我一下火了,心說什么意思?穿狗皮,這是羞辱我們幾個么? 大嘴還接話罵了句,“他媽的,給你臉了是不?” 海螺屠夫不理大嘴,又再次強調(diào),讓我們穿狗皮。隨后還把電話掛了。我和大嘴都沉著臉,我這就想把電話撥回去。鐵軍一擺手,他倒是看得開,還說甭在乎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