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獨眼船長身后的水手里,還有一個矮矮的白胖子。雖說這人長得看似很萌,但他一舉一動間都露出很濃的暴氣。 白胖子一看就跟獨眼船長的關(guān)系很近,他也不用請示,直接接話說,“我也知道一指殘,他的手下都有紋身,你們有么?” 我傻眼了,而鐵軍立刻把上衣解開,露出胸口。這胸口上有一個紋身,不過紋身中間還有一個傷疤,這把紋身整個圖案毀了。 獨眼船長那些人又把精力放在我和大嘴身上。鐵軍對他們一擺手說,“我是大當家的扶保柱(四梁八柱之一,大當家警衛(wèi)),而他倆都是馬仔,級別不夠,還沒紋身?!?/br> 白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信沒信鐵軍的話,但他又問鐵軍,“野雞悶頭鉆,哪能上天王山?(你是不是正牌的?)” 我能感覺出來,這是當土匪的黑話,我是一點都不懂,但這并不能難道鐵軍。 他一抱拳,還特意往左肩膀靠了一下,回答說,“地上有米,唔呀呀,有根底。(老子不僅是正牌的,還是老人。)” 白胖子繼續(xù)說,“拜見過阿么啦?(你拜誰為師?)” 鐵軍一揮手,“房上沒瓦,非否非,否非否?。悴皇抢洗?,所以不跟你多墨跡!)” 獨眼船長原本默默聽著,這時接話說,“甩蔓!” 鐵軍指著自己,“燈籠蔓(姓趙)?!庇种钢艺f大嘴說,“龍子龍蔓(孫姓),古月蔓(胡姓)?!?/br> 我打心里佩服鐵軍,心說他肯定惡補過,不然咋說的這么溜。另外我對白鯊號的這幫人也刮目相看,覺得他們懂得也不少。 獨眼船長跟白胖子互相看了看,白胖子使個眼色,那意思信了我們。 我捕捉到這信息了,心說舒緩了一口氣,但獨眼船長不好打發(fā),反倒搖搖頭說,“會幾句黑話并不代表什么,我聽說一指殘手下,哪怕是入伙的馬仔,都要在身手上有過人的地方,這樣吧,你們仨亮亮身手,要是這也沒問題,我讓你們留在船上,身份嘛,一半算客人,一半算我的手下?!?/br> 鐵軍帶頭,我們仨都冷笑一聲。獨眼船長又對手下說,“把黑牛帶過來。” 我冷不丁有點懵,心說黑牛?他這船咋跟農(nóng)場一樣,出個海,連牛都備著,另外我以為他要我們仨一會斗牛呢。 誰知道幾分鐘后,甲板出入口那里傳來咣、咣的聲響,隨后一個水手帶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巨漢出現(xiàn)了。 這巨漢黑乎乎的,估計得有兩米高,要不是弓著身子,很容易下樓梯時撞到墻頂,另外他這體重……我初步覺得,得有個四五百斤。 他來到獨眼船長身邊后,一下子把他們這些人襯托的跟小孩子一樣。 獨眼船長直入正題,指著我們仨說,“黑牛,總?cè)氯麓谛∥堇餂]意思,這次別手軟,好好玩玩?!?/br> 黑牛哇了一聲,看的出來,他是興奮,問題是聽起來跟鬼嚎似的。 他看著我們仨,亂亂的說了一句話,“你們,一起上吧?!?/br> 他挪著身子,往我們這邊走,中途經(jīng)過一個上下鋪時,還伸手對著上鋪的床板摸去。 我聽到嘎巴一聲響,他竟然硬生生拽下一個木板子。我腦門有點熱,因為我看黑牛的皮膚很粗糙,尤其rou這么厚,無形中跟穿了一身鎧甲一樣,我們很可能打不動他。 而他掄著木板,呼呼生風,我們仨挨中后,肯定不死即傷。 黑牛時不時又哇哇叫著。鐵軍瞇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很快他有了主意,跟我和大嘴囑咐說,“你倆押后,我先來?!?/br> 鐵軍也不說什么開場白了,猛地跑出去。 他速度快,而黑牛就吃了這個虧,身子不敏捷。黑牛想用木板拍鐵軍,鐵軍一避之后,反倒一下湊到黑牛身邊。 鐵軍猛地伸出兩根食指,舉起來對著黑牛的脖頸狠戳了兩下。 我看到黑牛脖頸上出現(xiàn)兩個深深的凹坑。這讓鐵軍的點xue威力大為打折,但鐵軍不放棄,趁著黑牛疏忽之下,他又對著原來點過的地方再次下手。 我都不知道鐵軍到底點了黑牛多少下,位置也從脖頸上轉(zhuǎn)移,又是胸口、腋下,有時大腿內(nèi)側(cè)和膝蓋的。 鐵軍還越點越快,圍著黑牛轉(zhuǎn)動。 他露這一手,把獨眼船長他們看得一愣。而黑牛一直試圖反抗,卻逮不到鐵軍。 最后黑??覆蛔〉泥弁ㄒ宦暪蛟诘厣?,我明顯感覺的到,地上抖了一下。 鐵軍不多戀戰(zhàn),跟我和大嘴喊了句,“該你們了?!彼⒖掏赃呉槐堋?/br> 大嘴比我積極,當先沖了過去,不過借著這么一會一緩,黑牛猛地抬頭,也有費勁巴力要站起來的架勢了。 大嘴不會點xue,他沒辦法像鐵軍那樣,把黑牛再次點的跪下來,但他有他的招。 之前一個月的培訓里,我猜大嘴通過練武,已經(jīng)把另個大嘴會得絕學掌握到了。他看著黑牛的下體,猛地伸手成爪,對其狠狠抓了過去。 黑牛就算再胖,那東西還是暴露在外的,大嘴捏的死死地,而且隨著一用力,黑牛臉都扭曲起來。 大嘴一邊繼續(xù)加勁兒,一邊罵了句,“看你長得五大三粗,誰想到這玩意這么小。” 黑牛根本沒機會還嘴,最后又跪了下來。大嘴沒法再捏他蛋蛋了,索性改變套路,對著黑牛的胸前撓了幾下。 我知道黑牛皮糙rou厚的,但大嘴這功夫沒白練,這幾下都把黑牛胸口弄出口子,流出血來。 大嘴又見好就收,一退之下跟我說,“換你?!?/br> 我不會捏蛋,也不會點xue,所以沖的很積極,不然真等黑牛站起來了,我絕對束手無策。 我沖到近身后,就立刻開始肘擊,而且實力上毫無保留。役帥節(jié)技。 我聽到砰砰的悶聲,這都從黑牛腦袋上發(fā)出來的。等這么打了十多大,黑牛有點懵了。 我也見好就收,退到一旁,跟鐵軍和大嘴站到一起。 剛才黑牛放狠話,讓我們以一敵三,而實際上,我們仨一對一的都把他虐了一頓。 獨眼船長表情很平靜,我品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對手下使眼色,上來四個人,把黑牛合力架走了。 隨后船長拍著手,跟我們說,“果然不一般,一指殘的手下,比我這幫崽子強多了?!?/br> 那些水手聽完臉色有些陰沉。我暗罵獨眼船長,心說他這不是間接給我們仨拉仇恨么? 我以為這么一來,我們仨徹底過關(guān)了呢,誰知道還有一劫。 獨眼船長叫手下把寶貝拿過來。很快的,有水手舉著一個托盤回來了,這上面放著一喝木盒子。 這盒子一看挺保持原貌的,就是從樹上扣下來的,初步加工了一番。 他把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三個黑色小圓球,這讓我想起天橋底下那些算命的賣的大力丸了。 獨眼船長說,“當我的手下,哪怕半個手下,都要服用這東西,這里面有我特意培養(yǎng)的蟲卵,半個月內(nèi),它們雖然能在你們體內(nèi)孵化,但不會亂竄亂走。這半個月時間,咱們也能趕到公海跟其他船只對接,到時我給你們解藥。但如果你們不老實,這期間想啥花樣的話,到時沒了解藥,你們就會腸穿肚爛而死?!?/br> 他說完又特意強調(diào)一句,“別妄想自己吃殺蟲藥,這種蟲子生命力比人要頑強,你們把自己毒死了,它都不會死的?!?/br> 那端盤的水手還往我們身邊走來。我看著蟲卵,心里咯噔一下,心說這一劫可怎么過的好? 第七章 偷渡的殺手 我死死盯著那三個“大力丸”,大嘴更是稍微退了一小步。鐵軍反倒突然哈哈笑了,主動迎了上去。 他跟端盤水手面對面的站著,還捏起一個蟲卵,一邊觀察著一邊跟我倆說,“這東西看著不錯。要我說,吃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在舌尖上翻滾一番,好好品嘗下其中的味道。” 他還給我和大嘴做示范,把這蟲卵放在嘴里。雖然他閉著嘴,但不僅我和大嘴,其他人都能看到他腮幫子和嘴都在動。 那些水手都對這蟲卵有很強的抵觸心理,想想看,畢竟這是獨眼船長限制他們自由的一個利器,他們都拿出一副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鐵軍。 我倒是隱隱琢磨出點啥來。鐵軍的言外之意是告訴我們,把我們嘴中的泡泡糖用上。讓其包裹在蟲卵的外面。 我雖然不知道這有啥用,卻還和大嘴用眼神交流下。 我倆也各拿起一個蟲卵。當我摸到蟲卵的時候,能感覺到它外表并非那個光滑,似乎上面有點尖尖的小鋸齒。但我順著一摸。這些小鋸齒就都趴下了。 我想到的是,這玩意兒只要吞進去了,再想吐出來的時候很難,因為那時候小鋸齒都立著。 我不太糾結(jié)鋸齒的事,把蟲卵放到嘴中后,又費勁巴力的用舌頭把泡泡糖找到,隨后一點點的把泡泡糖抿到蟲卵上。 我們仨吃蟲卵的舉動都很怪,獨眼船長并沒啥表態(tài),而那個白胖子皺著眉,微微搖頭。 等我們都把蟲卵吞了后,鐵軍還帶頭當先張嘴,讓他們都看到,我們確實吃了。 獨眼船長回了句很好。白胖子又接話,說我們仨既然也是水手了,那就去水手艙吧,那里正好還有四個床鋪。 我聽完就愣了。我不知道水手艙的條件怎么樣,也不管那里條件好不好的。我心說我們仨真去了,還怎么找到泥鰍? 我偷偷看了鐵軍一眼,希望他能想什么辦法,讓我們仨留在這里。 鐵軍一定在琢磨呢,沒急著說啥,這時獨眼船長反倒幫了我們仨一把,他說,“這三個人都是臨時工,沒有白鯊號的編制,不配住水手艙?!?/br> 他讓我們仨先休息,之后再安排工作。 獨眼船長帶著其他人全離開了。白胖子走的時候,特意回頭看了我們一眼。 我們仨目送他們離開,鐵軍先身子一軟,隨便找個床鋪坐下來。他剛才一直在盡力鎮(zhèn)定,現(xiàn)在伸手摸了摸腦門。 我趁空問大嘴,“你剛才吃蟲卵的時候,抿泡泡糖沒?” 大嘴點點頭,不過他也有疑問,跟鐵軍說,“泡泡糖有啥用?” 鐵軍回答,“它主要成分是納米膠。有很好的包裹性,而且包裹后,外表很光滑。咱們也不用著急嘔吐,這幾天排便時多注意,我意料不差的話,蟲卵會被咱們排出來?!?/br> 我和大嘴真是被這么高科技的東西驚喜到了。 我們仨又回到角落的床鋪,鐵軍要睡上面,我和大嘴就都選擇下鋪了。 我們之前一直在倉庫里的長條箱子中躲著,當時就算再怎么躺著,也都累。我們現(xiàn)在真想好好歇一會。 我們也都不板著了,覺得什么姿勢舒服,就用什么姿勢。 我是半躺在下鋪,偶爾跟鐵軍和大嘴瞎扯一句。大約過了一刻鐘,有一個壯漢進來了。嗎反雜號。 他是一名偷渡客,估計剛干完活,回來休息一下。我觀察這人,發(fā)現(xiàn)他別看身板子壯,卻長著一張娃娃臉。 我猜他年紀不小了,因為眼神里露出無盡的蒼傷,眼角還有皺紋,但真是被這娃娃臉配的,乍一看以為他就是個青年。 我們仨跟他不熟,原本沒啥交集。但他對我們的意見不小。 他的床鋪里我們的不遠,他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念叨句,“老子花了五十萬,又請了幾個中間人,才偷偷溜到這船上,但有三只狗,厚著臉皮不花錢竟能蒙混過關(guān)!” 他說完還拿起枕頭,對著床鋪狠狠摔了一下。 這話明顯是說給我們聽的。大嘴暴脾氣上來的,指著那人罵了句,“媽的,你個小畜生?!?/br> 娃娃臉的嘴皮子挺溜,立馬問了句,“小畜生罵誰?” 大嘴沒轉(zhuǎn)過勁來,強調(diào)說,“小畜生罵你?!蓖尥弈樅呛切α?。 大嘴一愣,也不躺著了,一下跳到地上。他正對著娃娃臉走去。 這明顯是要打架的節(jié)奏。娃娃臉一點不怯場,還往床墊子下面摸去,拿出一個一寸來長的小錘子。 這錘子能伸縮,等被娃娃臉擺弄幾下,它又變成半尺來長。 娃娃臉冷冷看著大嘴,舉著錘子,做出一個要攻擊的架勢。我沒把娃娃臉放在眼里,心說一會大嘴逮住機會了,絕對能捏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