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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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關郁又恢復成了之前沉默溫和的樣子,仿佛醉酒的事情是發(fā)生在別人身上。 他不提,石決明也只能若無其事。中午請了一會兒假出去跟賀思遠吃慶祝飯,不等服務員出去他就忍不住開始打聽關郁的情況。 “你跟關哥出去,是幾點走的?” “七點多吧,”賀思遠放下菜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怎么了?” “在夜闌會所?” “都餓著肚子呢,去什么會所呀,”賀思遠越發(fā)詫異,“就拐彎那家星巴克?!?/br> 那么關郁是離開星巴克之后去的夜闌會所?他就是目標明確的去喝酒的,因為夜闌會所是個安全的地方,像關郁這樣的會員,即便是喝醉了,也會得到很周到的照顧。石決明想到這一點,心里有種說不清的滋味。 “你們沒吵起來吧?”石決明不放心地問他。他有些擔心他們又發(fā)生爭吵,然后賀思遠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又刺激到了關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這種刺激有可能會被放大。 賀思遠的臉色不大好看,片刻之后搖了搖頭,“都到這份兒上了,吵架還有什么用?” 石決明松了一口氣,安慰他說:“你別這么悲觀?!?/br> 賀思遠苦笑了一下,“其實沒什么。我也想開了,就算有了個已婚的身份,實際上我的生活也沒什么大變化。我們商量好了,私生活方面互不干涉。等我弟弟接手‘賀星’,他就退下來,我們離婚,然后各走各的路。” 石決明,“……” 石決明有些驚悚地看著賀思遠,對比他之前的種種狂躁的癥狀,現(xiàn)在的平靜簡直不正常。 賀思遠看出他在想什么,似乎想笑,卻露出一個有些疲倦的表情,“我媽給我看了我爸的病歷本……我弟還小,大學都還沒畢業(yè)……我是不成的,我混慣了,正經(jīng)事干不來……他們也不會服我。我爸說他們要整死我簡直太容易,他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你說我還有什么辦法?” 石決明默然。他能想到賀韜夫婦在失去長子之后是如何寵愛甚至是溺愛著這個孩子的,他們把他保護的太好了。就算他們在賀知遠死后想起來要重點培養(yǎng)老三,賀思遠也已經(jīng)成了型,不好改,也不舍得讓他改了。 石決明拍了拍他的胳膊,“別這樣,你做不成管理者,但是你可以成為一個好設計啊,對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星了,老馮的論壇評比那么嚴格,好多專業(yè)出身的學生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都沒混上二星呢?!?/br> 賀思遠表情緩和了一下,“在安慰我?” “在說實話。”石決明想了想說:“有句名言,是說人要在自己的領域里,做最好的自己,這就是成功的人生。二少,咱們共勉?!?/br> 賀思遠微怔,隨即不由自主的開始反復咀嚼這句話,表情若有所思。 石決明說:“我肯定不會一輩子干助理,就算以后像林哥那樣當上秘書部的部長,那也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進入一個大企業(yè)設計部的核心層,或者干脆有自己的工作室。”他憧憬了一下,隨即黯然,“當然,現(xiàn)在都只是夢想。” 賀思遠看看他,有些懷疑地問道:“你真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你自己,然后捎帶腳的哄哄我?” 石決明樂了,“共勉嘛,共勉?!?/br> 賀思遠搖搖頭,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奇怪不奇怪,咱倆居然混一塊兒來了。你還是關郁的人,唉。世事無常啊?!?/br> 石決明啼笑皆非,心想這跟世事無常有什么關系? 菜陸陸續(xù)續(xù)送了上來,石決明看他斯文的吃相,暗想這小混蛋老實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像樣的。要是一直這么像樣,估計元赫也不會找人套麻袋揍他。 “你認識元赫嗎?” “元三兒?”賀思遠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認識,不過不熟。你問他干嘛?” “不干嘛?!笔瘺Q明暗想老子想勸你對關哥好一點兒,免得惹怒了他的朋友熟人,回頭聯(lián)合起來圍毆你。 賀思遠說:“元三兒也不是什么善茬,以后離他遠一點兒。” 石決明試探地看著他,“他跟關哥認識?!?/br> 賀思遠皺眉,“他們兩家關系一直不錯,認識也正常?!?/br> 石決明覺得賀思遠的表情像是在回避什么問題,好奇地問他,“元赫這人很厲害?” “厲害,當然厲害?!辟R思遠冷笑,“半大小子的時候就能下狠手弄死他老爹養(yǎng)在外面的女人,這樣的人,誰敢說他不厲害?” 石決明吃了一驚,“真的假的?” “我也是聽說的?!辟R思遠說:“當時這事兒鬧得挺大,圈子就這么點兒大,哪里就能真捂得住?都在暗地里看元家的笑話呢。那蠢女人還想著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呢,沒想到人家原配養(yǎng)出了這么厲害的兒子,搞得這女人死無全尸不說,馬上就足月的私生子也沒留下?!?/br> 石決明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個事兒應該是真的,”雖然是在包廂里,賀思遠還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不過外面?zhèn)髁撕枚鄠€版本。我聽我爸媽說的是元老先生人過中年突然間就糊涂起來,在外面養(yǎng)了女人不說,還讓那女人懷了孕?!?/br> 石決明結結巴巴地問道,“那時候元赫多大?” 賀思遠想了想,“十五,要不就十六。一開始元老先生瞞得很緊,誰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養(yǎng)了人。沒想到那女人懷了孕就開始琢磨元太太的位置,也不想想她肚子里就算是男孩兒又有什么用?人家元太太已經(jīng)有三個長大成人的兒子了?!?/br> 石決明,“……” 很常見的豪門狗血故事。但是把其中的男主角換成是他曾經(jīng)有過數(shù)面之緣的人,這一出狗血戲碼就開始有了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她做了什么?” “這女人好像弄了一些人去找元太太的麻煩,元太太被堵在高架橋上,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撞了車,元太太自己受了重傷,人是搶救過來了,但是一直再沒醒來?!?/br> 石決明吃了一驚,“沒醒來是什么意思?” “植物人?!辟R思遠挺惋惜地說:“元赫就瘋了,不顧他爹的阻攔,到底弄死了那個女人。當時那女人懷孕快九個月,馬上就要生了……” 石決明消化了一會兒這一段兇殘的豪門故事,“后來呢?” 賀思遠聳聳肩,“后來他爹就把他攆出去了。他好像是出國了吧,很多年沒有露面。后來她母親去世,他在喪禮上出現(xiàn),然后就一直留在臨海,慢慢地做起了生意。” 石決明聽得半天回不過神來,覺得這比八點檔的電視劇跌宕得多了。沉默了一會兒,石決明又問道,“他母親昏迷了多久?” 賀思遠搖搖頭,“七八年呢。一直沒醒來過。我媽都說她命不好,攤上這么一堆爛事兒,也真是夠倒霉的。我小時候見過她幾次,長得很漂亮,也很溫和,不知怎么就養(yǎng)出元三兒那種發(fā)起瘋來不要命的兒子。” 石決明想象一下那種情形,覺得換了是自己的話,搞不好也要處心積慮的弄死那個小三。心里隱隱的有些同情元赫,“他現(xiàn)在能回元家了?’ “好像不行?!辟R思遠說:“不過就算爹要跟他斷絕關系,兩個哥可都是實打實的親哥哥,總不會一點兒也不照應他的?!?/br> 石決明想起元赫和元小貝相處的情形,心里暗暗點頭,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賀思遠零七八碎地介紹了一圈,最后總結,“總之你別惹到他就是了。這人不好惹。” 石決明在心里說,既然知道不好惹,你也別去招惹他啊。 第29章 有問題 石決明回辦公室的時候,給關郁帶了一份飯店的特色酥皮點心。點心是蓮蓉餡的,不是很甜,入口即化。石決明拿不準關郁是不是真的愛吃甜食,但這個甜度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能夠接受。 關郁看到他送來的餐盒,微微怔了一下就笑了。 今早一來,他就感覺到石決明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不同。雖然不是很明顯的變化,但他偶爾掃過來的視線里是帶了一絲同情的神色的,這種微妙的差異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想了想昨晚的事,有些懷疑是不是元赫對他說了什么。 關郁嘗了兩塊點心,對石決明笑著點頭,“很好吃。謝謝。” “不用客氣?!笔瘺Q明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是二少請客?!?/br> “我知道。”關郁又拿起一塊,小小地咬了一口,“不過他是不會想到要給我?guī)c心的呀?!?/br> 石決明,“……” 這種情況好像他說什么都不大合適。 關郁嘆了口氣,眼里卻浮起笑意,“決明?!?/br> “嗯?” 關郁看了他一會兒,搖搖頭,“沒什么,你很好?!?/br> 石決明滿頭問號,就因為一份點心,就挨表揚了? 關郁避開他的視線,抽了一張紙巾擦擦手說:“你現(xiàn)在去一趟資料室,把黃螺島的那份勘察報告給我借出來。復印一份也行?!?/br> 石決明答應一聲,剛要出門,就聽關郁說:“資料室的記錄也一起帶來。比如,那天是誰送來的文件,一共幾個人等等?!彼nD了一下,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你順便把去年的考勤記錄也一起借出來。記住,要把考勤記錄放在上面。” 石決明頓時明白他是想掩人耳目,出了辦公室干脆走樓梯去樓下資料室,手腳麻利地復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帶回了關郁的辦公室。關郁把考勤記錄扔在一邊,很仔細的將那份勘察報告看了一遍。 石決明幫他端來水杯的時候聽到他輕聲嘆了口氣,“我明白了?!?/br> 石決明掃了一眼報告最后一頁幾個印章——都是權威部門的公章,隨便拿出一個都足夠有威懾力。一口氣蓋了這么多個部門的章,足見“賀星”對黃螺島勘察的慎重和對華泰酒店項目的重視。 關郁把這份報告收進文件包,看了看時間,“走吧,決明,陪我打仗去吧。” 石決明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談判?” “你不覺得打仗這個說法更……”關郁側過頭,思索片刻,眼里亮起充滿戰(zhàn)意的光彩,“更讓人熱血沸騰嗎?” 石決明眨眨眼,“我好像知道為什么你是老總,我是助理了?!彼X子里還想著要怎么在談判里面面俱到,別出簍子。關郁卻在想要沖鋒陷陣,縱橫沙場。 境界就不一樣啊。 關郁笑了起來,起身走過他身邊的時候,看著石決明帶著點兒佩服,又微微有些沮喪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小決明,你還小呢,還要好好修煉修煉才行吶?!?/br> 石決明呆滯了一下,關郁已經(jīng)笑著從他身邊走過,徑直拉開門出去了。 石決明揉了揉被他捏過的下巴,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跟了過去。他和關郁之間從沒有過什么親近的舉動,當然,他不認為關郁是在調戲他。他和關郁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直覺關郁不是那種會吃窩邊草的類型,何況這還是在“賀星”的大本營,賀韜和賀思遠的辦公室就在旁邊,被無數(shù)雙帶著惡意的眼睛死死盯著,沒人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動什么花花心思。 石決明困惑了幾秒鐘,便把這種不解的心思拋到一邊。他覺得對于關郁來說,或者這個舉動本身就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對他這個助理的身份表示認可吧。 石決明暗想自己是不是受了史蒂文那個外國流氓的刺激,以至于對老爺們之間的舉動也在意起來了? 做人不能那么矯情,以后要注意。 他收拾好東西,關好辦公室的門,快步追了上去。關郁按住電梯等著他,嘴唇抿著,帶著一絲很輕淺的弧度,像在微笑似的。然而這表情很快便消失,在石決明的眼里,關郁依然是以往那個沉穩(wěn)可靠的工作狂上司。 天錦大廈,九零一五房間,梅格信息咨詢。 辦公室的門關著,門外掛著一塊停止營業(yè)的牌子。房間里,幾個人圍著茶幾坐了下來,茶幾上擺著綠茶和可樂,不過杯子都還滿著,幾個人誰也沒有動。 石決明從資料室里復印來的那份勘察報告此時此刻正拿在元赫手中,元赫一目十行地瀏覽這份報告,眉頭皺著,似乎對看到的東西并不感到滿意。史蒂文抱著胳膊坐在他的身旁,眼睛一下一下的在石決明身上瞟著,活像一頭沖著櫥窗里的火腿流口水的大狗。 石決明頓時有一種很糟心的感覺,但現(xiàn)在是工作場合,他也不好有什么表示,只好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元赫看完了手里的報告,拎著一角抖了抖,挺不客氣的問關郁,“你覺得我想看的就是這么一份垃圾?” 關郁攤開手,做了個很無奈的手勢,“據(jù)我所知,‘賀星’就組織了這么一次勘察行動,請來的負責人據(jù)說還是業(yè)內的名人。我手里沒有任何有效的證據(jù),只憑你一句話,我不可能把人家的勘察結果全盤推翻?!?/br> 元赫眼里流露出嘲諷的神色,“好吧,現(xiàn)在這么一份報告拿過來,你想說什么?” 關郁危襟正坐,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如果按照這份報告來分析,黃螺島只有一處溫泉,正好在‘梅格’的地盤之內。我想,除了‘賀星’之外,不會沒有人眼饞你們手里捧著的這塊金元寶吧?” “再眼饞也是在我碗里,”元赫輕嗤,濃眉微微挑起,眼中倨傲的神色一覽無余,“你覺得我會怕誰?” 關郁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石決明坐在一邊老老實實的聽著他們打機鋒,覺得談公事的元赫,跟面對元小貝時那個既無奈又有些惱怒的“小叔叔”真的很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雖然在他那里的時候他也板著臉,但那種由內而外發(fā)出的溫和的居家氣息,還是與此時此刻,坐在辦公室里的這個傲慢的生意人相差甚遠。 “我說過,關于黃螺島,我有一個方案只能跟‘華泰’的負責人談?!痹蘸車烂C地看著他,“你現(xiàn)在既然接手了‘華泰’的酒店項目,那么我想再問一個問題:華泰的人,從上到下是不是都被你收服了?” 關郁遲疑了一下。他來的時間畢竟還短,“華泰酒店”從上到下也有將近百余口人呢,有的人他甚至都還沒見過,哪里談得上全部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