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宮留玉下了馬車,轉(zhuǎn)頭對著杜薇笑道:“今晚的夜色倒是不錯,是個散步的好時候兒。” 杜薇現(xiàn)在只想著早些睡了,便隨意點了點頭,宮留玉見她一臉倦意,也不再多話,便拉著她往里走,剛踏進門里,就見陳寧笑著迎了上來,笑道:“殿下回來了,逛得可好?” 宮留玉懶洋洋地道:“還算是有些趣味,怎么了?” 陳寧遞過來一張?zhí)?,對著宮留玉道:“這是陳家使人遞來的帖子,說是要李家已經(jīng)包下了秦淮河邊上的興慶樓,還在那里設(shè)了宴席準(zhǔn)備回請您?!?/br> 宮留玉接過帖子隨手翻了翻,然后皺眉道:“他們還特地讓我?guī)Я硕呸边^去,這是為甚?” 陳寧解釋道:“李家派來傳信兒的人說了,說是上次不小心冤枉了杜薇姑娘,心里過意不去,所以特地設(shè)了個小桌,備了份厚禮,要好好地撫慰杜薇姑娘?!?/br> 宮留玉臉色稍霽:“還算是她有眼力價?!彼D(zhuǎn)頭問杜薇道:“你可想去?” 杜薇一聽興慶樓心里便是一緊,大概也想到了李家用的什么招數(shù),便垂頭道:“奴婢都聽您的?!迸c其處處躲著,等人找上門來,還不如自己主動點。 宮留玉對著陳寧點頭道:“你去回信給李家,說屆時我會和她一同去?!?/br> 陳寧躬身應(yīng)了,杜薇小心翼翼地給他上著眼藥:“今兒個在西坊的時候,那個先生事的惡人,就是仗著李家的名頭仗勢欺人,到底是李家家風(fēng)不嚴正?!?/br> 宮留玉好似沒有在意:“狗仗人勢的多了去了,哪里只李家一家?!?/br> 杜薇繼續(xù)搖頭道:“這次幸好碰見的是您,若是其他普通人家,必然是倒了大霉?!?/br> 宮留玉慢慢地踏進屋門,嗤笑道:“沒想到你倒是憂國憂民起來。” 杜薇知道他換衣服的時候一邊不愛讓人伺候,便幫他取了干凈的寢衣來,然后抱著新?lián)Q的衣服退到外間,幫他準(zhǔn)備好明早要穿的朝服,她正掐著時間準(zhǔn)備進去點鋪床點安神香,一進去就見宮留玉斜靠在榻上,他解了冠子,散著頭發(fā),檀黑的頭發(fā)從肩膀上蜿蜒流xiele下來,順滑流暢,有種不可言狀的美。 他按著額頭皺眉道:“下午吃了不少酒,沒想到現(xiàn)在上頭了?!?/br> 杜薇正要點熏香銀鏤空球,就被他擺手制止了:“別點那勞什子了,熏得我腦仁疼。” 杜薇放下手里的熏香球,看著他道:“您是下午吃了酒,晚上又吹了冷風(fēng),這才發(fā)作起來的??梢渣c東西去去酒勁兒?” 宮留玉道:“不必了,你來我床上吧?!?/br> “......”杜薇臉上頭一次露出顯而易見的錯愕神情:“您這是什么意思?” ☆、第53章 宮留玉本是想著讓她過來給自己按按額頭,沒想到她一臉見了活鬼的表情,不由得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故意偏了偏頭:“我想干什么?”他仰著頭,目光赤|裸地看著杜薇“不是有種伺候的法子叫...侍寢?” 杜薇退了幾步道:“您說笑了,趕緊歇下吧,明日還要早朝呢?!彼胪顺鋈s沒成,低頭一看,卻是腰間用來壓著裙子的玉環(huán)綬帶被他扯住了。 他眼里隱約有星光流轉(zhuǎn),正璀璨分明地看著她,神情卻滿含曖昧:“這也是你份內(nèi)的事兒,你躲個什么?”他見杜薇緊皺著眉頭,笑意更深了幾分:“你放心,我喜歡你,到時候必定會給你個名分,不會屈了你的?!?/br> 杜薇兩手扯著綬帶,一邊往回拉一邊冷著臉道:“殿下說笑了,奴婢份內(nèi)的事兒是伺候您沒錯,但當(dāng)初您也沒說有侍寢這一項啊!” 她手上在怎么使勁也沒用,宮留玉輕松就把她扯到床邊,臉幾乎貼到她的腰上,一邊嘖嘖道:“如今滿京都傳開了,你是我身邊第一得寵的人兒,你還想抵賴不成?”他本來是調(diào)侃,見她躲躲閃閃,倒起了幾分旁的心思。 杜薇一時拿不準(zhǔn)他是不是認真的,努力把身子往后置了置:“這種事兒須得兩廂情愿才好,您還要趕鴨子上架不成?” 宮留玉聽了這話竟然松了手,帶了幾分哀怨道:“這話說的倒好似我準(zhǔn)備強要了你似的,難道咱們不算相好著呢嗎?” 杜薇推開床邊幾步,理了理被拉的皺巴巴的綬帶,滿面錯愕地道:“誰跟您相好著呢?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 宮留玉繼續(xù)綿纏著:“怎么沒有,好幾個夫人都向你探聽過咱們的事兒,你沒說話,可不就是默認?” 杜薇差點被他繞了進去:“那幾位夫人都盤問得緊,我怎么辯...不對,咱們本就沒事兒,您指望我說什么!” 宮留玉冷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這就像不認賬了?難道還是我倒貼你的不成?!” “......”杜薇跟他講不通話,頭簡直都大了一圈,只好使出拖字訣:“您說什么是什么,有什么事兒明天再吩咐,這總成了吧?”完不等他說話,就急急幾步退了出去,熄滅了幾盞最亮了,只留下一盞半暗的羊皮燈亮著。 宮留玉乜著眼睛她一副被鬼趕著的神情,斜躺在床上無聲地笑了笑, 她做完這些就急忙退了出去,剛拴好門,一轉(zhuǎn)身就撞到了人,被撞得那人‘哎’了聲,嬌聲嗔怪道:“姑娘小心點!” 杜薇抬眼一看,原來是紅玉,她手里捧著托盤,托盤上放了只砂鍋,還騰騰地冒著熱氣。她皺眉問道:“你來干什么?” 紅玉本來左右看杜薇不順眼,不過她在外院待了幾日,發(fā)現(xiàn)宮留玉雖寵著她,但兩人之間卻沒那檔子事兒,夜里也都各睡各的屋,且她們平時要到宮留玉跟前獻殷勤她也不攔著,只是見不得人不守規(guī)矩做活敷衍,所以對她一開始那點子怨恨也散了不少,知道自己跟她沒得關(guān)礙,便笑道:“回姑娘的話,今日殿下回的晚了些,所以我煮了點粥打算端給他?!?/br> 杜薇心里也是搖頭,這兩人亂獻殷勤被斥了好幾回都不長記性,堪稱死性不改的典范,她搖頭道:“殿下如今已經(jīng)睡下了,你有什么東西明日再送吧?!?/br> 紅玉不死心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突然拔高了聲音:“殿下,奴婢特特給您煮了粥送來了,您好歹吃一點子吧!” 杜薇冷冷看她一眼,屋里久久沒有動靜,半晌,一個慵懶的聲調(diào)才徐徐傳來:“是誰在門口?” 紅玉略帶得意地瞟了杜薇一眼,嬌聲道:“回殿下的話,奴婢是紅玉?!?/br> 宮留玉在里間‘恩’了聲,然后淡淡道:“拖出去絞了舌頭?!?/br> 紅玉一下子怔住了,不知從哪里冒出幾個侍從來,捂著她的嘴一聲不吭地退下了。 杜薇一下子清明起來,本來有些困頓的神態(tài)也警醒了,她側(cè)頭看著被捂住嘴一聲都發(fā)不出的紅玉,動作極輕地搖了搖頭,不能因著現(xiàn)下他對自己寵信,就忘了他對別人是何等狠絕,不然別人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宮留玉這時又開口了:“你可還在門口?” 他雖沒有指名道姓,但杜薇當(dāng)然知道他說的是誰,略躊躇了下才道:“奴婢還在?!?/br> 宮留玉的聲音含了困頓,有些迷蒙道:“你早些睡吧。” 杜薇明知他看不見,還是福了福身子才應(yīng)了,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側(cè)間,游廊便只剩了空寂寂的月光,隨著檐角掛著的長鈴一同沉寂了下去。 ...... 第二日日頭還不曾打進來,鳥雀的聲音卻先一步傳進了屋里,杜薇自然是早就起了,猶豫著是補會兒眠還是繡會兒花,突然聽屋外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步走了出去,一個伴當(dāng)模樣的人站在廊外對她笑道:“杜姑娘,今兒個晌午成國公在興慶樓設(shè)宴,殿下下了朝還要點子事要商議,所以便不回來了,辦完事直接往興慶樓去了,他讓我來特地知會您一聲,讓您先準(zhǔn)備著,不用等他直接過去就成?!?/br> 杜薇唔了聲,問道:“殿下可有什么讓我?guī)椭訋希俊?/br> 伴當(dāng)笑道:“您去了,殿下一準(zhǔn)兒高興,哪里還用得著什么東西?” 杜薇聽了這話,頓時失了往下說的興致,隨意唔了聲就準(zhǔn)備返回屋里準(zhǔn)備,那伴當(dāng)見她神色忽的就淡了下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小的可沒有恭維您的意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殿下這些年就沒讓那個人近身伺候過,卻愛跟您呆在一處。今兒個還特意告訴我讓我叮囑您要多穿點,這是怕凍著您呢!” 杜薇聽他越說越?jīng)]邊兒,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皺眉道:“沒影的事兒,你別亂嚼舌根子?!?/br> 伴當(dāng)忙自扇了一耳光,壓低聲音笑道:“是是是,您是個伶俐人,這事兒是得低調(diào)些?!?/br> 杜薇現(xiàn)在解釋什么都沒人相信,便也懶得多費唇舌,轉(zhuǎn)身回了屋子,換上一身正式些的裝扮,然后出門對等在那里的伴當(dāng)?shù)溃骸皠跓┠銕妨??!?/br> 伴當(dāng)笑道:“姑娘說的哪里話,這是小的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杜薇怕自己再接話他還要說出什么來,便只是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到放馬車的地方。 宮留玉的府邸離秦淮河還是頗有些距離的,等她差不多到的時候,宮留玉也已經(jīng)到了,他騎在馬上靠了過來,一撩杜薇馬車的車簾笑道:“怎么還不下車?” 杜薇想到昨晚的事兒,見到他頗有幾分尷尬,便下了馬車萬福道:“殿下?!?/br> 宮留玉倒是神色如常,把手里的馬韁交給別人,帶著她往酒樓里走,一邊笑問道:“聽說李夫人可是給你備了份厚禮,你猜猜看是什么?” 第三世她倒是也來到這興慶樓,只是沒有送禮這一茬,她想了想,跟在宮留玉身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誰知道呢?成國公夫人給的東西必然是好的?!?/br> 整棟興慶樓被做成畫舫的樣式,臨水而建,仿佛雖是能乘風(fēng)而去,整棟樓被成國公包了下來,一樓大堂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客人,他帶著她直徑上了二樓。 因著有貴客,二樓被布置的帷幔飄飄,雕欄畫檻,綺窗絲障,珠簾曼卷,推開窗就能看到不遠處的秦淮河,河上停泊著幾只畫舫,有的舫上坐了二三女樂,正在其上輕歌曼舞。 樓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客人,杜薇探頭看了看,成國公當(dāng)真是請了不少客人,幾乎所有的皇子還有幾個叔伯輩兒的王爺都到齊了,看來成國公還真是急紅了眼,拼了命地想調(diào)出江南。 她眼挫一掃,就見宮留玉坐在其中一桌,神色溫雅從容,正和左右的人攀談著什么,她身后立著個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風(fēng)姿綽約的年紀,她素白一身,珠釵一只,淡唇一點,單是站在那里,已是顯出十分的婉約,特別是神情淡漠,瞧著倒和杜薇有五六分的相似。 杜薇怔了怔才想起這女子是當(dāng)日宮里見到的女子,稍感詫異地看了看了她一眼,誰知道那女子竟望了過來,兩人目光相交,還是那女子先皺了眉頭,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去。 她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請來的幾個客人都帶了侍從女婢,其中有不少還帶了女眷,她在其中倒也不算扎眼,便放下心思,安安靜靜地跟在宮留玉身后。 宮留玉正要跟著引座的侍女往自己的位置走過去,就見李夫人扶著侍女的手款款走了過來,她今日看著頗為積藹,倒沒有前幾日的盛氣凌人,她先是給宮留玉行了個禮,然后對著杜薇笑道:“前幾日冤枉了姑娘,我總想著補償一二,今日就特地請殿下把杜姑娘帶了過來,我也好正經(jīng)兒的說話兒。” 她說著就是一招手,有個系著綠色絳子的侍女拿出個盒子來遞給杜薇,她一揚下巴,示意侍女把盒子打開,然后對著杜薇笑道:“姑娘看看,可還稱意嗎?” 杜薇抬眼瞧了瞧盒子里的物事,縮在袖子里的手不由得顫了顫,面上卻是平靜非常,對著李夫人道了個萬福:“多謝夫人了,其實也沒甚大不了的事兒,做奴婢的,哪有不被主子說幾句的呢?” ☆、第54章 盒子里擱著的是佛教的七寶手釧,這東西雖是名貴,但里頭的這個看著已經(jīng)陳舊了,而且樣式也有些老氣,倒像是三四十歲禮佛的夫人才用的。 李夫人從盒子打開的那刻就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不放過絲毫的神色,可讓她失望的是,杜薇表情自始至終的平靜得很,她目地沒達成,面上卻還勉強道:“說的哪里話,到底還是我冤了你?!彼S意敷衍了幾句,扶著丫鬟的手轉(zhuǎn)頭走了。 宮留玉把那手釧拿出來擱在掌心把玩了片刻,又扔回盒子里,嗤笑道:“李家人也忒小氣了點,賠禮道歉也舍不得下血本,送這么個不值錢的物件,看著還像是別人用過的?!?/br> 杜薇抬手把那手釧撫了撫,把盒子扣上沒說話,她小時候常見母親把這串手釧掛在腕子上,細白的手腕映著寶光,像是明堂上寶相莊嚴的菩薩。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宮留玉已是入了座,她忙快步跟了過去,這時坐上已經(jīng)滿了賓客,放眼望去,一水兒的全是皇親國戚,看來李家也是出了大力氣了。 等賓客坐滿,正宴自然開席,這時一陣琵琶樂聲傳來,李威穿著一身公服,身上繡著麒麟,和著樂聲,正滿面春風(fēng)得意地從三樓走下來,目光掃到杜薇的時候眼底陰霾的一瞬,不過他今日雖想除了杜薇,但更重要的是聯(lián)絡(luò)眾位貴人,便對著眾人拱手道:“列位,李某多年不曾來京,但對列位都是惦念得很,今日邀列位前來,咱們也可好好地敘敘昔日的同僚之情?!?/br> 這話連杜薇聽了都有些好笑,他去江南道赴任之前已經(jīng)在西北窩了六七年,上次到京里已經(jīng)是十三四年前的事兒,那時候?qū)m留玉和在座的幾個皇子才多大,也不知他哪里來的同僚之情可敘? 她能聽出來,在座的其他人自然也能聽出來,不過還是很給面子的附和了幾句,李威倒也有些眼色,見大家心思都不在他的話上,又隨意說了兩三句便宣布開席。 席上觥籌交錯,杜薇站在宮留玉身后幫著布菜,宮留善抬眼著杜薇,似乎想說些什么,就聽宮留玉在一旁悠悠地道:“聽說六皇兄好事將近,我先在這里恭喜了。” 宮留善把目光收回來,夾了塊清炒茭白慢慢地吃著:“九弟說笑了,喜從何來?” 宮留玉故作訝異道:“難道是傳言有錯,皇兄難道沒打算和徐家小姐成婚?” 宮留善抬眼看著杜薇,見她面色淡然,好似沒有聽到,心底稍許失望,面上還是淡笑道:“九弟慎言,徐小姐的名聲要緊,到底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br> 這話等同默認了,杜薇注意到宮留善身后那女子握著酒壺的手緊了緊,隨即又緩緩松開。 宮留玉把筷子擱在青玉的筷架上,喝了口杜薇遞來的茶,緩緩笑道:“到底是好事將近,京里都傳開了,怎么能算八字沒一撇呢?”他把茶碗擱下,悠悠然道:“皇兄謀算了這么久,如今終于抱的美人歸了,難道還不是天大的喜事?” 宮留善淡淡一笑沒有接話,宮留玉繼續(xù)道:“不過徐府二房倒了,雖然徐府大房沒受多大牽連,在皇上面前到底還是不如從前了,不知道皇兄娶了錦城郡主,是否還能得那般大的好處?” 宮留善還未說話,他身后的女子卻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此言差矣,錦城郡主在京里是出了名的賢德,六殿下求娶她是為著以后能得一持家良婦,并不是為著您說的好處?!?/br> 宮留玉托著茶盞不開口,宮留善面色卻沉了下來,冷聲斥責(zé)道:“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沒規(guī)矩的東西,還不退下!” 那女子面色白了幾分,似乎有些驚異和委屈,咬了咬下唇退了下去。 宮留善對著宮留玉溫和笑道:“是我的下人無禮,得罪九弟了。” 宮留玉正想說些什么,就見李威這時站了起來,對著眾人笑道:“咱們空飲酒吃菜倒也無趣,此地是秦淮風(fēng)月地,若是沒有美人兒佐酒,豈不是白來了一遭?” 這話有些不正經(jīng),卻得了底下爺們的一致贊同,李威長笑著拍了拍手,大堂的中央立刻冉冉升起一個臺柱,臺柱上立著兩個金發(fā)碧眼,身材高挑火|辣的美人,兩個美人都只是穿了短短的皮褂,腿上穿著極短的裙子,頭上戴著珠串,一人手執(zhí)著琵琶,一人手里拿著胡琴,就在臺上邊彈邊歌舞起來。 這兩人彈唱的是一首豪邁奔放的西域歌曲,曲調(diào)歡快纏綿,帶著說不出的勾|人情愫,跟中原的歌曲大相徑庭,異族美人本就罕見,再加上兩人時不時乍泄的春|光,堂上做得好幾位王孫公子恨不得把眼珠子黏上去。 宮留玉倒是神色如常的飲酒,不過略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甚至還有心思和杜薇談笑:“在金陵城里異族的女子難尋,李威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你猜猜看,這兩人他是打算送給誰?” 再美麗的女子,在這些人眼里也不過是貨物,杜薇垂眸看了他一眼,想到昨晚的事兒,慢慢地道:“成國公既然有求于您,那自然是要送給您了,奴婢在這里先恭喜殿下恭喜殿下喜得佳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