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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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轉過身用力環(huán)住他:“是啊,你找著了,一輩子都不要再丟了?!彼f著便抬眼看他,就見他面色憔悴了幾分,臉上多了許多灰塵泥印,想起他離京之前的風度翩翩,杜薇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宮留玉淡笑道:“這幾日趕路趕的?!彼€要說話,江夙北就在一旁催促道:“哎呦我的殿下,以后有的是時候讓你們膩歪,現在人家追兵馬上就來了,咱們還是先撤吧。” 宮留玉沒理他,摸了摸杜薇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忙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她裹上,皺眉低聲道:“這是怎么了?” 杜薇搖搖頭:“方才游水過來的?!?/br> 宮留玉怕她著涼,忙抱她上了馬,輕輕打了聲呼哨,帶著一眾人絕塵而去,他們倒也沒走遠,而是在就近的山里找了戶農莊住下,他先給杜薇換了衣服,這才出去安排整頓人馬。 杜薇被夜里的冷風吹的有些迷糊,混沌之中只覺得有人輕手輕腳地給自己換了身衣服,又抱著她哄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等醒來的時候發(fā)現宮留玉已經換了身尋常人家的裝扮,天青色的一身,在他身上也顯出別樣的雍容來。 他一見杜薇便柔聲道:“你醒了,可要吃些什么?”一邊說還一邊扶杜薇起身,然后低聲道:“我已經給你備好熱水了,先去洗個澡再來吃飯吧,小心受了寒?!?/br> 宮留玉平日待她雖好,但男人看事兒總是愛看大處,他以往也沒有這么無微不至,如今怎么轉了性? 杜薇轉頭詫異看他,就見他拿從桌子底下拿出喜燭和喜服來,對她笑道:“山里面沒什么好東西,只能先將就著用了?!彼f完就滿含期待地看著她,目光中又帶了些小心翼翼:“前事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咱們成親吧。” 杜薇聽得滿面茫然:“您難道這時候不該籌謀著怎么回京揭穿六殿下嗎?這時候還有心思想這些?” 宮留玉聽到‘六殿下’三個字時,眸光明顯一沉,隨即又像是怕嚇到她了一樣,把她攬在懷里柔聲道:“咱們成親吧,原來的事兒都不要再想了,以后我們好好的就成了,至于老六...我不會放過他的?!?/br> 杜薇越聽越是茫然:“什么前事兒?您在說什么?” 宮留玉捂著她的嘴道:“都說了不提了,你放心,這不是你的錯兒,都是我不好,沒能照管的好你?!?/br> 杜薇漸漸聽出不對味兒來了,一把拉下他的手道:“您在說什么呢?什么錯不錯的?” 宮留玉讓她靠在自己懷里,眼底帶著幾分陰霾,卻在她跟前竭力藏著,輕拍著她哄道:“沒什么沒什么,我都回來了,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他微沉了臉道:“這都是老六逼迫,我不會放過他的?!?/br> 杜薇在他懷里聽得分明,一下子直起身來道:“沒有的事兒!您胡說什么呢!” 宮留玉被她訓得有些發(fā)怔,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她,杜薇冷著臉道:“在您心里,我就是那樣的人?” 宮留玉忙上前抱住她道:“哪里的話,我知道你不會,但是老六...”他臉上滿是狠絕:“他是個畜生!” 杜薇轉身捧著他的臉:“您聽好了,他...暫時沒對我如何,只是有一回他想要...我拿了碎瓷抵在脖子上不讓他近身,這些日子他都在京里待著,一直沒顧得上來這里,所以也沒得手?!?/br> 這種事兒,男人就算不介意,但知道自己心上人還是全須全尾屬于自己的,心里定然是極歡喜的,他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發(fā)現有道小小的傷疤橫亙在白如玉的頸子上,又有些心疼道:“這么弄不覺得疼嗎?” 杜薇伸手摸了摸:“當時也沒得別的法子,萬幸沒讓他得逞?!?/br> 宮留玉想著當時的場景,心里不由得后怕起來,又有些慶幸自己來的及時,不然再來這么一遭,她就是再多一條命也救不回來了。 杜薇突然直起身看他,神色認真:“我原來在滇南的時候見過那些受辱的婦人,好容易從強盜手里活下來,卻被自家夫婿和鄉(xiāng)里人的閑言碎語給逼死了。我知道這種事兒對男人來說意味著什么,您若是不信或者心存芥蒂,我寧可您現在說出來讓我走,別為著一時的情意硬是忍著,省得積在心里成了心疾。” 宮留玉忙攬了她道:“你胡說什么,別說你沒什么了,就是真有什么,那也是我的不是,看顧妻子本來就是男人的責任,難道反來怪你不成?” 杜薇看著他:“您真是這么想的?” 宮留玉點頭道:“那是自然,來的路上我除了懊悔,什么都沒顧得上想?!?/br> 杜薇遲疑了一下,神色竟帶了些扭捏:“那這親...咱們還成不成?” 宮留玉攬著她的腰道:“當然要成?!彼麧M是興頭的起身:“我來給你試試喜服?!?/br> 杜薇抵著他的胸膛退了幾步,反倒搖頭道:“這事兒以后有的是機會,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您跟我說說,現在到底是怎么個情勢?” 宮留玉嗔了她一眼,似乎不滿她的不解風情,微頓了下才道:“土木堡那邊局勢都定下來了,現在宋達正帶著人往回趕?!?/br> 聽到這里,杜薇不由得皺眉道:“您膽子也太大了,帶了這么點人就敢往龍?zhí)痘ue里闖?!?/br> 宮留玉仰唇一笑:“我?guī)Я宋灏偃藖恚皇钦諛幽魏尾坏梦?,我一邊打聽你的消息,一邊命江夙北在京里制造些亂子讓他抽不開身,同時還聯系東廠西廠的人,確?;噬掀桨?。”他說著譏誚一笑:“不過昨兒夜里他已經發(fā)現了我的行蹤,現在冒用皇上的名義下旨,說我畏敵潛逃,正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抓我呢?!?/br> 杜薇皺眉道:“那您現在...” 宮留玉漫不經心地道:“我已經把五百人化整為零,到時候跟宋達他們會合,現在身邊就剩下十來個人了?!?/br> 這法子雖然險,但實際上卻要比五百人同時走安全得多,反正如今都到了人家的地盤,帶五百人和帶五千人都是一樣的效果,還不如目標小些不容易被發(fā)現。 杜薇想了想又問道:“那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宮留玉微閉了眼:“等。”他張開眼道:“我已經跟崔白通過氣了,皇上那里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們會加緊醫(yī)治,爭取讓皇上早些醒過來,二是等宋達帶兵來京,到時候便能以清君側的名義進京救駕?!?/br> 杜薇又問道:“那李家呢?李家如何了?” 宮留玉微微笑道:“李家大小姐素來有急智,她如今大概已經在去西北的路上了?!?/br> 杜薇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天的擔憂和勞累一起襲來,撐著額頭,面上不由得浮上些倦意,宮留玉卻發(fā)了興,抱著她道:“咱們現在哪里也去不了,宋達的大軍大概三日后才能到,不如找些事情做吧?” 杜薇掩嘴打了個哈欠道:“荒山野嶺的能做什么啊?不如多歇息幾天養(yǎng)精蓄銳,只怕過幾天且有的忙呢?!?/br> 宮留玉的手從她前襟探了進去,覺得軟玉香雪很是趁手,一時也顧不上答她的話,直到她身上的褙子完全解開才道:“我行軍這幾個月都不曾...” 杜薇覺得身上一涼,不自覺向著他偎了過去,他欣然笑納,一手勾住她脖頸上系的帶子,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捂,卻被他促狹的從底下抽了出去,身上就剩下了素白的中衣,掩蓋著若隱若現的風情。 他伸手握住她的細腰,隔著中衣臉貼了過去,就聽見她低低地抽了口氣,他靈巧地逗弄起來,知道她整個人都軟在他懷里。 杜薇被他撩的困意都沒了大半,只能倚在他懷里低低地喘著,他打橫把她抱起來到了床上,輕巧一個轉身就讓她反壓在他身上,一只手找到了地方細細揉.捏,唇舌竟也跟著移了下去。 杜薇身子都顫了起來,半含著淚道:“您,您這是做什么呢?” 宮留玉仰起臉吻她,側頭問道:“你不快活嗎?” 杜薇被他撩的說不出話來,過了會兒才勉勉強強地道:“您,您別這樣...我受不住?!?/br>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你能的?!?/br> 杜薇無力地唔了一聲,擋不住他綿密的攻勢,雙眼失神的看著他,他覺出她的情動,身子一沉把自己置了進去,她兩手交錯的扣起來,勾住他的頸子,似乎兩人幾個月不見,身子卻越發(fā)契合了。 ...... 那邊,六殿下府上,宮留善面色陰沉地走來走去,忽然一轉身沖著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罵道:“廢物,連個女人也看不住,我要你何用?” 那侍衛(wèi)也不敢辯解,只跪伏在地上不敢應聲,宮留善仍是滿面陰沉:“老九倒是生了一副潑天的膽子,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趕來救人。”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鄭國公道:“老六,罷了,一個女人而已,大丈夫何患無妻,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彼呎f邊搖頭,他早就對宮留善在杜薇身上施放的時間和精力頗為不滿了,不過礙著情面,一直不好開口而已。 宮留善一怔,微閉了眼道:“舅父教訓的是,是我想左了?!?/br> 鄭國公這才稍稍滿意,壓低聲音道:“他既然肯為了一個女人來犯險,這是他犯傻,也是你的一次絕好機會,只要你搶在宋達到來之前殺了他,或是搶在皇上醒來之前登基,那任他有三頭六臂也無力回天了。” 提起這個,宮留善微微皺眉道:“舅父,不是我不想盡早立儲,而是如今宮里的人都不配合,我也莫可奈何啊?!?/br> 他正要再開口說幾句,忽然這時候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附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他面色一變,低聲道:“舅父,皇上醒了!” 鄭國公也是滿面陰沉,站起身來在原地走了幾步,忽然一轉身,一揮手道:“不能再耽擱了,皇上已經醒了,宋達的軍隊只怕馬上就要趕到,這事兒耽擱不得,實在不行,咱們只剩下了一個法子...” 宮留善若有所思地道:“您是說...” “兵.諫逼宮。”鄭國公淡淡道:“只要能殺進宮里,逼迫皇上下詔立你為儲君,你這個皇帝他們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br> ...... 皇宮里,宮重面色焦黃,用明黃色的手絹捂著嘴巴低低地咳嗽,整個人好似瞬間老了幾十歲,不復當初的豪邁之態(tài)。 端貴妃跪在重重帷幔之外,一邊流淚一邊磕頭哀求:“...皇上,請您看在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饒了妾這一遭吧,妾,妾也是被逼迫的啊,求求您了,皇上!”她很快將額頭磕得紅腫起來,哭的滿面是淚,那場景任誰看了也要動容。 順妃在一旁暗恨:“端貴妃jiejie真是好精細的算盤,當初皇上重病不起時怎么不見你在一旁盡心伺候,反而仗著假傳的圣旨,在后宮耀武揚威,現在說這些還有甚用處?你是宮妃六殿下是皇子,你若是執(zhí)意不做,難道六殿下還能逼到你頭上不成?” 端貴妃心里大恨,又是心急又是慌亂,正要開口再說幾句,就聽宮重蒼老的聲音從帷幔后面?zhèn)鱽恚骸岸枷氯グ??!?/br> 兩位妃子都怔了怔,端貴妃則是暗松一口氣,皇上不打算追究了?還沒等她稍稍展露些顏色,就聽里面宮重淡淡道:“念在端貴妃伺候朕多年的份上,賜她白綾一條,留個全尸,也算是個體面的死法,對外只稱是暴卒?!?/br> 端貴妃一下子怔忪了,臉哀嚎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就被人拖拽了下去,順妃春風得意地行禮告退。 宮重又重重地喘了幾口,對著一邊伺候的崔白道:“把...把朕的玉璽拿來,朕要寫詔書立儲?!?/br> 崔白心里一動,躬身問道:“您...心里已經有主意了?” 宮重低低地咳了幾聲:“朕這些年一直搖擺不定,給老九添了許多麻煩,如今再不能猶豫了,不然便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兒!” 崔白急忙捧過一應物件兒來給他,宮重堪堪寫完最后一筆,就見一個御前校尉急匆匆跑了進來,一下子跪下了道:“皇上,六殿下聯合鄭國公...率了軍隊來攻打皇城了!” 宮重沉默片刻,忽然長笑了一聲:“該來的,終于都來了!” ...... 宮留玉神采飛揚,身后是烏泱泱的五千騎兵,他立在城門處,遙遙向著皇城方向看去,忽然轉身對著身后一個校尉低低笑道:“現如今把你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只有放在自個兒跟前我才最放心?!彼R鞭遙指著皇城:“宮里傳出信兒來,皇上已經醒了,你猜猜,老六什么時候忍不住動手?!?/br> 杜薇目不斜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嘴角微動:“難怪您這般鎮(zhèn)定,原來是早就料到六殿下趁您走之后動手?!?/br> 宮留玉卻攢了眉道:“我只料到他會趁我離開的時候動手,卻沒想到他會對你下手,真是...” 杜薇伸手飛快地在他手上拍了拍:“您怕什么,我這不是全須全尾的在這里嗎?” 宮留玉仰唇一笑,一抬頭卻見皇城那邊起了沖天的火光,他不怒反笑,對著身后的將士揚聲道:“隨我進宮,誅反賊,清君側!” 身后人跟著高聲道:“誅反賊,清君側!” 五千騎兵絕塵而去,一路狂奔至皇城,兩方人馬立刻就交上了手,杜薇仔細看了看形勢,縱馬到宮留玉身邊,壓低聲音道:“咱們的人手少了點,只怕有些不妙啊?!?/br> 這時候在已經騎馬立在皇城里金水橋上的宮留善揚聲道:“老九,你趁早投降吧,我還能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保你一個全尸!” 宮留玉嗤笑一聲并不答話,宮留善見狀面色一沉,鄭國公一個眼風打過去,又是幾隊人馬沖了出去,對著宮留玉形了合圍之勢。 杜薇持劍護在他身邊,見著情景不由得有些皺眉,正要再說幾句,就見宮留玉突然縱馬前沖了幾步,帶著人硬生突了出去,然后就見金水河一側又趕來一隊騎士,頭領打著玉字的番號,這樣一來,形勢立刻倒轉,本來是宮留玉被合圍,現在變成了宮留善被前后夾擊。 宮留玉朗聲道:“老六,你趁早投降吧,我還能念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保你一個全尸!” 這時候情勢危急,鄭國公也不不得不上場參戰(zhàn),他一邊勉力支持一邊高聲道:“殿下,快走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宮留善一邊舉劍相應,一邊沉著臉不說話,雖然如今仍是一片亂勢,他仍然準之又準地看到了立在宮留玉身旁的杜薇,心里不由得一痛,如果她沒有離開他該多好?如果她仍像前世一樣站在他身邊該多好? 他微閉了眼,又隔著人群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轉身拍馬就要離去,宮留玉鄙薄地揚起唇角:“想跑?” 他從身邊校尉那里拿出弩.箭來架在手臂上,這種諸葛連弩能一次性射出數只,他微微一笑,對著宮留善一下子放出箭去,七只連發(fā),一下子有三四只往宮留善身上射去,這時候斜刺里突然沖出個人來,頭上的盔甲被勁風吹氣,露出一片烏黑的秀發(fā),眉目秀致宛然,竟然是那個琬茵。 她一下子沖了過去,七只弩箭竟有五六只釘在她身上,宮留玉面色一冷,又抬手放了七只,宮留善錯愕地轉身,看著地上躺著的琬茵怔忪一瞬,就是這片刻的功夫,他心口已經插.了一只弩箭,被強大的力道帶的跌下馬去。 宮留玉漠然地看了一眼兩人躺在一處的尸首,突然揚聲道:“參與此次叛亂者,除了主謀,其余被蒙蔽的將士,立時放下武器者,一律不殺,負隅頑抗者,抄家滅族,格殺勿論!”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靜了一瞬,他清越的聲音在金水河面上回響著,字字撼人心魄,先是有人遲疑著放下了手里的刀劍,一個兩個...十個百個...眼見著主人已死,都遲疑著放下了手里的刀兵,所謂兵不血刃,大抵便是如此了。 宮留玉微微一笑,把手伸給杜薇,兩人下馬攜手走到丹墀之上,不知是誰頭一個跪了下來,口中高呼:“太子千歲!” 然后所有人都悟了過來,整齊劃一地跪了下來,‘太子千歲’之聲響徹九霄。 兩人站在白玉臺階上,迎著霞光相視一笑,他看著她殷殷的紅唇,心甘情愿地把一生都交付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是正文結局,不過不要急,還是有番外滴~ ps:俺的新文《廠花護駕日?!芬辉率盘栭_更,**guntang的新文哦~歡迎筒子們來戳~ 廠花護駕日常通天權宦官x傀儡皇帝 順便求個作收:春風長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