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你聽到了嗎?七爺要納妾呢?!?/br> “不會吧,我聽著像是不納妾呀。” “七夫人懷孕了,自然不能再伺候七爺,他房里那兩個大丫頭都是武婢,恐怕是不能做通房的。這下不知是誰要飛上高枝了?!?/br> “小蕓,你可以試試噠,咱們大廚房的第一美娘子不就是你么,瞧你今日穿的這身衣裳,跟七夫人的顏色差不多。站在一起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一對姐妹花。” 小蕓抿唇含笑:“你別胡說,我怎么敢肖想七爺?!?/br> 另一個丫頭道:“你快試試吧,我們這種長得蠢笨粗壯的就不敢有這份非分之想了,你長得這么美,護院李甲根本就配不上你。抓緊啊,下手晚了說不定就被別人搶了先。” 她們于無人處小聲的交談并沒有被人聽到,徐永寒依舊耐心的哄著媳婦,天大地大孕婦最大,誰讓孕婦最愛胡思亂想呢。在后花園膩歪了一上午,午膳在自己院里吃了她最喜歡的幾樣菜,看著媳婦合上眼,安靜的歇晌,徐永寒才輕手輕腳的出去,和幾個朋友賽馬喝酒。 天近一更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淡下來。通往聽松苑的花間小徑上,一個頭上斜插著并蒂薔薇,身著磚紅色長裙的姑娘站在路旁,默默出神。不遠處高懸的四角宮燈映著她紅撲撲的臉龐,雖看不真切,卻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 徐永寒今日醉的眼神都迷離了,幾個兒時光著屁股玩兒大的伙伴慶祝他很快就要喜得貴子了,他想想人家那些已經(jīng)能耍小木槍的兒子,就歡喜的期盼著自己的兒子早點出生。心里高興,免不了多喝幾杯,就醉的腳步虛浮了。 “媳婦兒,你在這等我呢?想我了吧!”他從身后一把抱住身段窈窕的姑娘,一只大手滑到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正要習慣性的把媳婦抱起來,卻在貼近她肩窩時,聞到了一股子嗆鼻子脂粉香氣。 冉紫兮眉目如畫,不用描摹就如芙蓉初綻。她不愛脂粉,身上也很少熏香,靠在他懷里時能聞到清新的體香,正對他的脾性。 徐永寒在抱住她的時候就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喝多了酒有點恍惚,也就沒有深究。此刻腦子里一激靈,酒醒了大半。轉(zhuǎn)過女人的身子,掃一眼這個低頭裝羞的淡妝女子,徐永寒冷冷問道:“你是誰?為什么扮作七夫人蒙騙爺?” 小蕓垂眸嬌聲道:“七爺誤會了,奴婢并不是扮作七夫人,奴婢從早上就穿的這套衣裙,剛剛路過這里不小心把耳環(huán)掉了一只,正在尋找。誰知七爺……七爺竟然會抱住奴婢,奴婢嚇得不知所措,也不敢說話,求爺做主啊,奴婢是冤枉的?!?/br> 小蕓跪到了地上,低聲啜泣起來,抬頭用含著淚光可憐巴巴的眼神朝著徐老七眨了幾下,電力十足。 “哈哈哈……”徐老七大笑,莫名的開懷,對小蕓爽朗道:“真是個美人兒呢,你起來吧,跟我 去見夫人,把咱們的事說一說。” 小蕓起身,小碎步跟在高大的七爺身后,心里敲響了小鼓。他說“咱們”的事,還夸我是個美人,看來真的是成功了。自己是大廚房眾多丫頭中的第一美人,小蕓還是有點自信的。果然,鋌而走險是值得的,七爺要去說與夫人聽,那就是要過明路了,會讓自己做通房還是做妾呢?其實不論做什么都好,聽說七爺體力十分好,能在床上折騰到后半夜,第一個月就把七夫人弄得懷孕了。照這樣推算,自己應該很快也能懷孕,生下一兒半女就是主子了。 小蕓心里越想越美,甚至想著若是冉紫兮死得早,其實自己也有被扶正的可能,如果生下兒子的話。 紫兮正在擺弄幾個小布片,是剛剛剪好的孩子衣服,打算明天開始做。雖然府里繡娘很多,但是親娘親手做的,自然不一樣。 “你回來啦?!币娬煞蜻M來,紫兮拿著小塊的團花細棉布獻寶一般捧到他眼前:“看我給孩子裁的衣服,好看嗎?” “好看,你只簡單做一兩件就好,別累著。”徐老七握住她的手。 小蕓定睛瞧著溫柔的七爺,唇角就忍不住翹起,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這是……”紫兮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丈夫身后這個眼生卻貌美的姑娘。 “奴婢是大廚房的丫頭叫小蕓?!毙∈|乖巧的行禮。 “你帶她來做什么?”紫兮不解的看向徐老七。 “媳婦,你看她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嗎?居然跟你很像呢,同樣的發(fā)式、并蒂薔薇,還有顏色相近的長裙,月色朦朧,不仔細看還真能混淆一下?!?/br> 紫兮臉色微變,薄怒道:“你什么意思?”一個丫頭就可以取代我是不是? 徐永寒捏捏媳婦的俏臉,笑道:“沒什么意思,你想怎么處置她?” 紫兮眨眨眼,難以置信的看看徐永寒笑意盎然的神情,又瞧瞧丫鬟小蕓竊喜嬌羞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這是他看上的丫頭嗎?找她來過明路了? 早上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不納妾,晚上就親自選了一個人過來,男人的話果然是不能信的。 第84章 斷雜念 紫兮眨眨眼,難以置信的看看徐永寒笑意盎然的神情,又瞧瞧丫鬟小蕓竊喜嬌羞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這是他看上的丫頭嗎?找她來過明路了? 早上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不納妾,晚上就親自選了一個人過來,男人的話果然是不能信的。 小媳婦一陣心酸,眼里涌起水霧,緊咬著唇不讓自己落淚,轉(zhuǎn)過身緊走幾步,坐在床上背對著他。女人就是這樣無奈,她想起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當初文君下嫁,當壚賣酒,司馬也曾感動珍愛一時,后來還是有了納妾的念頭。不然卓文君也不會寫下《白頭吟》要與君長訣。 徐永寒跟著媳婦坐到床上,憋著笑低頭探尋她的表情,卻見瑩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面色一緊,眸中滿是心疼的神色,不敢再逗她了,伸手輕輕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別傻了,又瞎想,這個不安分的丫頭居然敢打主子的主意,分明是活膩了,我?guī)齺砭褪墙o你懲罰的,要打要罰都隨你?!?/br> 小蕓臉色一白,嚇得腿一軟,跪倒了地上。雙眼失神的瞧著徐老七,就這樣失敗了么?那么必定少不了一頓打了。她已經(jīng)預想了結(jié)果,成功了就是一世的錦衣玉食,失敗了就會挨一頓打。兩相比較,還是決定冒一次險。 冉紫兮并不買賬,依舊不肯瞧他:“要打你直接打便是,何必帶到我面前來添堵。你們男人不都喜歡三妻四妾嗎?有幾個樂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br> 徐永寒拉過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正色道:“好,那我就用一輩子讓你看看,我是如何真心真意待你,白首一心的?!?/br> 他站起高大的身子,面沉如水,冷若冰霜。對魏嬤嬤道:“這個丫頭膽敢存了非分之想,還穿上與七夫人相似顏色的衣服,在頭上也帶一朵并蒂薔薇,想魚目混珠,趁我醉酒占我便宜。當真是好計謀、好大膽,這樣的丫頭留著遲早是禍害。你當爺是傻子嗎?由你擺布?魏嬤嬤,把她帶去前院狠狠的打上一百板子,我在后院要聽到聲音。” 小蕓嚇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七爺饒命,饒命啊……”她原以為最多打二十板子,卻沒想到是一百,那她會被活活打死的。 兩個粗壯的婆子上來架起小蕓就往外走,不多時求饒聲就變成了痛呼聲,一聲一聲的慘叫震撼著丫鬟們的耳膜,都在小聲議論,大廚房最美貌的小蕓自尋死路了。 三十多板子過后,聲音逐漸微弱,后來竟沒有聲音了。徐永寒板著臉問道:“怎么回事?” “回七爺,人已經(jīng)暈過去了?!?/br> “真不禁打,拿冷水潑,潑醒了接著打。”在軍中打兵痞的時候都是二百板子起步的。 無力的痛呼聲已經(jīng)嘶啞,連哭帶叫的挨了三十下又暈了過去。 冉紫兮聽著外面?zhèn)鱽淼囊宦暵晳K叫,有點不忍的站了起來,卻又知道不能對任何人都發(fā)善心,若是不借著這一次殺一儆百,以后還會有很多麻煩。 徐永寒回頭看看媳婦的下唇竟然被咬破了,一絲血線溢出,可見她有多怕他納妾。心里的氣多了幾分,他心愛的小媳婦,怎么疼都疼不夠,卻被一個丫鬟氣成這樣。 “潑醒了,剩下的三十板子沾著鹽水打?!毙煊篮淅湔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