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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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翠眼神戒備的看著前來給元無憂送飯的小太監(jiān),皺眉又道:“公公看著面生的緊?” 本該小花子送飯,小花子卻沒有來,來的是一位面生的太監(jiān),看他歲數(shù)就知道他不是新進宮的小太監(jiān)。 送飯來的人笑的恭敬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諂媚:“回姑娘,奴才小祥子,是湮冷宮雜役太監(jiān),小花子這會鬧肚子,讓奴才代他來送飯給公主?!?/br> 小花子早上送早膳來的時候都好好的,怎么到了中午就鬧肚子了呢?而且小花子絕不會把公主的飯菜交到別人手里,除了那人是小高子。 玉翠鎖緊眉似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玉珠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狐疑的盯著這小祥子公公看了好幾眼,才朝他輕福一禮:“公主請公公進內(nèi)室?!?/br> 小祥子恭敬含笑的眸子微閃了一下,卻什么都沒說,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朝玉珠玉翠行禮后,并沒有理會玉翠伸出接食盒的手,而是提著食盒進去了內(nèi)室。 玉翠正想跟進去的時候,玉珠朝她搖了搖頭。 玉翠一愣,但很快就臉色平靜了下來,默默的退到門外,守著。 小祥子低著頭弓著身子走進內(nèi)室,沒有急著抬頭,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禮:“奴才小祥子參見公主?!?/br> 元無憂還在寫著字,正在紙上輕觸游走的筆尖并沒有因為小祥子的到來和出聲而有絲毫的停滯。 直到把最后一筆都勾勒在了紙上,她才優(yōu)雅的把筆輕擱下,移開鎮(zhèn)紙臺,拎起她寫完的字湊到油燈下仔細看了幾眼后,半斂著的眸子才輕輕掀起,纖密的睫毛下那雙眼睛清澈似水的眸子直視著來人。 一直低著頭弓著身的小祥子感覺隨著這無憂公主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時,莫名的,似乎就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在他身旁鋪張開來,讓他胸口本能的緊縮了一下。 可接下來,柔美悅耳的聲音又讓他緊縮著的胸口一下又一下的緩綻開來,心神都為之一動。 “請起身?!?/br> 小祥子小心的抬頭,卻正好撞入一雙清澈似水一瞬不瞬的直視著他的眸瞳內(nèi),在這樣一瞬不瞬筆直直視自己的眸瞳下,小祥子覺得心跳都快要停滯了。 直到元無憂淡淡的移開了目光,小祥子才暗暗調(diào)整紊亂的氣息。 他恭敬上前把食盒呈放在桌子上:“公主,請用膳?!闭f完后,他恭敬的退到一旁,并沒有退出去。 元無憂并沒有再看他,只是拎著她手里的紙輕輕的吹干墨跡,待到墨跡全都干透了,她才把它們折疊了起來后才輕輕打開了食盒。 聽聞動靜,小祥子偷偷的抬眼窺視打量著她,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無憂公主,但以往卻都只是遠遠的望著,從沒有像此刻這樣近在咫尺的直面著這份似乎能懾人心魄的美麗,難怪就連湮冷宮里的小太監(jiān)們都經(jīng)??瓷盗搜?,這樣的美麗埋沒在這荒涼的冷宮里,當(dāng)真是可惜了…… 食盒是內(nèi)務(wù)宮的食盒,飯菜也是內(nèi)務(wù)宮準(zhǔn)備的飯菜,只不過是食盒最上層多了一封不該在食盒內(nèi)出現(xiàn)的信。 看著這封信,元無憂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對食盒內(nèi)出現(xiàn)一封信并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或意外之色。 只是優(yōu)雅地取出信,拆開封蠟抽出信紙。 看清楚信上面的內(nèi)容,她微微笑了,然后在小祥子驚訝的目光下,把信就著油燈點燃,化為了灰燼。 “回復(fù)給你主子,無憂請他靜候佳音?!?/br> 一直候在一旁的小祥子這時候才似是反應(yīng)過來,恭敬的行禮:“奴才告退?!?/br> 小祥子離開后,玉珠玉翠都走了進來。 元無憂站在窗前,推開了窗,窗外的天色似乎并沒有像剛才那樣陰沉了,但天地間似乎并沒有明朗起來,依舊渾濁暗沉。 “公主……” “玉珠,你去探望一下小花子,告訴他無需自責(zé),讓他晚上過來見我?!?/br> “是?!庇裰楣Ь吹耐肆顺鋈?。 玉翠走到桌前,看著桌上的食盒,有些遲疑地看著食盒里面的飯菜:“這,公主?” “無礙,備膳?!?/br> 玉翠面上還是有些擔(dān)憂,但公主都說了無礙,她也只好把食盒里的飯菜都一一擺了出來,伺候公主用膳。 …… 小李子把湮冷宮傳出的消息稟報給懷王,他怎么看都覺得今天的王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怪怪的,該怎么形容呢?這大半天他都想不出貼切的詞來形容自家王爺給他的感覺,直到現(xiàn)在—— 看著王爺雙眼放光神情發(fā)亮,小李子終于知道了王爺今天的心情了。 興奮,是的,就是興奮這個詞! 從三歲那年王爺落湖被救起后,先皇就讓他去伺候著十皇子,從十皇子到懷王,從皇宮內(nèi)菀到如今的懷王府,他跟在王爺身邊服侍著已經(jīng)十八年,他可以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王爺,十八年來,他從沒有在王爺臉上看到過興奮的神情。 懷王揮手,小李子恭敬的退下。 懷王激動的撐著書桌,在書榻倚躺下,從懷中取出元無憂想要金牌,一瞬不瞬的盯著。 靜候佳音! 好,元無憂,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這只是我給你的第一道題。 想要這塊金牌,就讓我心服口服,否則我就是毀了這塊金牌也不會給你,你,千萬別讓我失望才行。 寂靜的內(nèi)室里,懷王的笑聲由低變高,直到笑聲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劇咳也依舊沒有停。 寂靜的內(nèi)室里,笑聲似期盼、似激動、又似嘲諷! ☆、020懷王的題 “奴才參見公主?!毙』ㄗ诱麄€身子都匍匐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地里去,他今天竟然給人算計了,拉了一下午的肚子倒是其次,他無顏見公主。 元無憂輕笑出聲:“起來吧,搬張椅子給小花子。” 玉翠噗哧一聲偷笑著,搬了一張椅子在他身后擱置,又低頭把跪趴在地上的小花子拉了起來:“坐吧,聽玉珠說你沒少吃苦頭吧?” 小花子聽著玉翠的揶揄聲,眼角偷瞄了一眼元無憂,見她正含笑望著他,臉唰地一下紅了,心里又羞又愧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元無憂輕咳一聲,玉翠抿嘴一笑,退了出去。 “奴才慚愧。”幸好算計他的人不是對公主有害心,否則,他萬死也難辭其疚。 “我不是讓玉珠告訴過你,無需介意此事,倒是你無大礙吧?” 小花子搖頭:“謝主子關(guān)心,奴才沒事了?!边€好那小祥子只是給他下了一些泄藥讓他拉了一下午肚子。 元無憂微微一笑:“無礙就好,你可以順其自然且不動聲色的和小祥子適當(dāng)走近一些,但無需盯他,也無需刻意去和他套交情?!?/br> 小花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是?!?/br> “昨夜月清宮大火一事,你讓小高子著重打聽一下前因后果,越是細節(jié)方面越不要錯過?!?/br> 小花子神色一肅:“奴才明白?!?/br> 元無憂看了一眼一旁的玉珠,玉珠點點頭,把一個布袋子遞給小花子。 “你交給小高子,在內(nèi)務(wù)宮那樣的地方,沒有銀錢寸步難行,順便告訴他給我弄最新秘聞類的撰記和一些野史摘傳回來。” “是?!毙』ㄗ影巡即蘸梅胖猛桩?dāng)。 元無憂沉默了幾秒后才緩緩道:“我記得你說過良景宮的總管太監(jiān)許仁和你是同一批進宮的太監(jiān),而且你們還是老鄉(xiāng)?” 小花子有些意外公主在這時候會提起許仁,他記得上次他跟公主說起許仁時,公主并不對許仁有興趣? “奴才和許仁都是五年前春天進宮的,雖是老鄉(xiāng)但不是一個地縣的人,奴才嘴笨眼拙,就只能被分派到了湮冷宮當(dāng)差,可許仁卻腦子機靈嘴又會說,就被分到了雜役宮?!?/br> 元無憂微笑著聽著,在短短四五年內(nèi),從雜役宮打雜清掃的小太監(jiān)爬上了后宮四大宮之一的太監(jiān)總管,這許仁倒是個有野心有手腕的。 “他在雜役宮干了一年活后,后來也不知道怎么他就得到了內(nèi)務(wù)宮王公公的賞識,就調(diào)去了內(nèi)務(wù)宮當(dāng)差,在內(nèi)務(wù)宮當(dāng)了三年差后,剛好良景宮前總管太監(jiān)不知道為什么事被良妃娘娘處置了,缺了一名總管太監(jiān),王公公就力保了許仁去了良景宮,本來良妃娘娘生下七皇子,正是受皇寵的時候,卻……” 小花子說到這里,有些遲疑的看向元無憂,不知道他還要不要繼續(xù)說下去?后面的事,公主也都知道。 四公主在七皇子百日宴上因為提起了無憂宮而惹得皇上龍顏大怒,貶良妃為貴人,還把七皇子都交給了單妃撫養(yǎng),良景宮失勢,許仁自然也沒以前風(fēng)光了。 元無憂輕道:“小花子,你從現(xiàn)在開始想方設(shè)法和許仁套交情,但不要向他打聽任何消息,只需和他訴你在湮冷宮當(dāng)差的苦楚?!?/br> 小花子有些吃驚的抬頭,但卻什么都沒說,只是恭敬的道:“是,奴才明白了。” 送走小花子,玉珠走進內(nèi)室,看著坐在桌前面色平靜的公主,嘴無聲動了動,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問。 盡管,她心頭有無數(shù)的疑問,但她告訴過玉翠也同時告訴過自己,對公主,不疑,不問,不說。 元無憂起身走到窗欞前,推開窗,一股夾著雨的寒風(fēng)吹在臉上,刺骨的冰涼。 黑漆漆的天空沒有一絲光亮,沒有月,沒有星,只有黑沉沉的顏色。 懷王要她在大年三十之前查出月清宮失火大公主被燒死一事背后的幕后真兇,而現(xiàn)在離大年三十,只有半個月時間了。 懷王出難題為難她和心里對她的敵意,她早有預(yù)料,但懷王對她的敵意比她估計的還要來的深一些。 半個月時間,要置身于冷宮中的她查出宮中月清宮昨夜一場大火焚燒而隱藏的訊息? 是為難也好,考驗也罷,她別無選擇只能接戰(zhàn),且,必須得贏! 玉翠端著熱水進來,看著站在窗邊吹風(fēng)淋雨,一急忙上前道:“公主,外面又是吹風(fēng)又是下雨,奴婢把窗關(guān)上可好?” 元無憂點點頭,玉翠關(guān)好窗后,才恭敬道:“熱水已經(jīng)好了?!比攵?,每天晚上公主都會喜歡把腳泡在熱騰騰的熱水里才會上床睡覺。 元無憂在床榻前坐下,任由兩婢女侍候著她,看著她們蹲在她腳下的兩人,緩緩的開口:“玉珠玉翠?!?/br> “奴婢在?!眱扇颂痤^異口同聲。 “把后宮里一些重要的人事物都給本公主說說,特別是大公主以及和她相關(guān)的,事無巨細,玉珠說,玉翠補充。”元無憂記憶里并沒有太多關(guān)于大公主元夢珍的信息,倒是對比她小五個月的三公主元惜珍有一些畫面。 玉珠玉翠驚訝地看著公主,見公主很認真后,兩人低下頭都各自仔細思索著。 元無憂沒有急,只是自己動手脫鞋襪把白嫩嫩的腳放進冒熱煙的熱水里。 玉翠見狀,忙回過神來上前侍候著,玉珠緩緩開了口。 “大公主是皇上登基第一年出生的,奴婢聽說,娘娘在慶王府三年都未能為皇上生下子嗣,后來皇上登基后,娘娘就免了四大貴人的避子湯,四妃在未生下皇子公主之前都只是貴人,玉貴人最先生下大公主,大公主是皇宮里第一位公主,但因為……”玉珠聲音小了很多,似乎有些忌諱。 元無憂淡道:“無需忌諱,但說無妨。” 玉珠抬頭看了一眼確認公主面色平靜后,才繼續(xù)說道:“但因為娘娘的緣故,大公主并不受皇上喜歡,在宮中也并不受寵?!?/br> 玉翠突然插了一句:“奴婢曾經(jīng)聽宮里嬤嬤說過,四大妃里,娘娘最喜歡的就是玉妃,所以當(dāng)當(dāng)年才會讓她第一個生下皇子的子嗣,也是第一個晉升妃位的貴人?!?/br> 玉珠繼續(xù)說道:“在您之前,只有大公主和大皇子,但皇上并不寵愛他們,所以大公主和大皇子并不敢冒尖,后來娘娘和玉妃、寧妃同一年懷孕?!?/br> “玉妃生的二皇子比您大三個月,寧妃生的三公主比您小五個月,娘娘生下公主您后,皇上大喜,除了您和娘娘,其它公主皇子們都得不到皇上半點關(guān)心,四妃雖晉升為妃但因為忌憚著皇上對您和娘娘的寵愛,誰都不敢……爭寵?!被噬蠘s寵娘娘和公主,后宮里誰都知道,再加上娘娘母族盤踞朝堂,勢力之大,朝堂后宮無人敢攖其鋒芒。 “因為不受寵,大皇子和大公主都沉默寡言,很少惹人注目,不過……奴婢倒是聽說過大公主和大皇子感情很好?!?/br> 元無憂眉睫輕揚起,卻并沒有打斷玉珠的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玉珠皺眉努力回想當(dāng)初她聽到的傳聞消息:“奴婢曾經(jīng)聽說過宮中傳聞,說是大公主明明是和二皇子一母同胞,卻和二皇子感情一點都不好,二皇子經(jīng)常欺負捉弄大公主,都是大皇子在幫大公主,這也使得大皇子和二皇子交惡?!?/br> 元無憂眸光微動,大皇子,二皇子,她該要在這兩人身上找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