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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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時半會恐怕回不去了?!?/br> 廖青云沉默的盯著手里的酒杯,突然道:“顧兄有沒有懷疑過?” 顧凌回頭:“懷疑什么?” 廖青云垂眸,笑了笑,卻道:“沒什么,走吧,我送送顧兄?!毙睦锏膽岩蛇B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又怎么會說服他人? 顧凌神色微斂,心里卻有些怔然,下意識里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去面對? …… “王爺,公子來了?!毙±钭痈吲d的對坐在主位上的懷王道,這還是懷王府第一次過年呢,每年這個時候王爺都是躺在床榻上,今年王爺不僅起榻了,而且還有人陪著他一起過年,有顧公子,還有無憂公主。 懷王擱下手里的書,驚訝的發(fā)現(xiàn)大廳里已經(jīng)點亮了燈燭,庭院里已經(jīng)見到了暮色。 “什么時辰了?” “回王爺,酉時一刻了?!蓖鯛斶@還是第一次在大廳坐這么長時間。 顧凌走進(jìn)來,看著坐在主位上手執(zhí)書卷的懷王,目光微閃,上前恭敬行禮:“表哥?!?/br> 懷王擱下手里的書卷:“坐,京城的大年并沒有遠(yuǎn)西熱鬧是不是?” 顧凌垂眸道:“確實不如遠(yuǎn)西?!?/br> “在本王看來,大年和平常日子真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又是一年結(jié)束,一年新的開始罷了?!?/br> 顧凌抬頭,深看了懷王一眼道:“表哥一個人獨居,自然不會感覺到熱鬧,現(xiàn)在……現(xiàn)在有了無憂郡主相伴,自然不會再寂廖了?!?/br> 懷王笑了笑:“這倒也是,突然覺得府里似乎有了些人氣了?!?/br> “表哥,請恕顧凌冒昧,顧凌實在是想不透姑母為什么要這樣做?”如若怕表哥寂廖,姑母完全可以奏請皇上為表哥娶妃納妾。 懷王臉上的笑容淡隱下去。 顧凌垂眸繼續(xù)道:“我知道姑母不出宮是迫不得已,可是也沒有必要把先帝所賜金牌拱手相讓給……” 懷王淡淡的打斷了顧凌的話:“顧凌,從今天開始,無憂是本王的女兒?!?/br> 顧凌怔了片刻后才低低的道:“顧凌失言了。”有些事情一試探就出來了,也容不得他不去面對了。 大廳里的燈全都掌上了,庭院里的暮色也越來越濃郁了。 小申子走進(jìn)大廳請示道:“王爺,廚房的飯菜都已經(jīng)好了,是否開席?” “小李子,你去請郡主?!?/br> “無憂來遲了嗎?”從庭院外傳來輕輕柔柔的聲音。 顧凌抬頭,心,突然漏跳了幾拍,怔怔的看著踏著暮色微笑而來的人,淺紅色繡金鳳長袍迤地而來,三千青絲依舊披散著,只是有些濕潤,濕潤秀發(fā)的朦朧與她本身具備的絕美融合在一起,讓人覺得如夢如幻。 懷王看著她,淡淡出聲:“怎么不等發(fā)干再出來,外面寒氣重?!?/br> 元無憂朝他走近,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的他的話,漫不經(jīng)心的打量著顧凌:“嗯,本來想等完全干透了再出來的,只是看著天色不早了,怕父王一個人在這里等久了?!?/br> 懷王看著她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他是顧凌,父王的表弟,按輩份,你該叫表叔?!?/br> 顧凌微微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慵懶的支著下額托著腮的人,強(qiáng)壓著想伸手撫住心口的沖動,只覺得有一種不確定感,眼前看到的人真是他今天在宮宴上看到的那個人嗎? 在宮中,他看到是一個有些冷清冷性卻聰明絕頂一身風(fēng)華傲骨的公主,可此刻,看到的卻是一個恬靜寧和漫不經(jīng)心如不解世事的小姑娘? 這樣的一個小姑娘,他怎么也無法將她與他想像中的那個心狠手辣殺人于無形的幕后之人聯(lián)系在一起。 無憂回過頭去看著懷王,微笑著道:“有一個只大九歲的父王也沒什么,反正不叫父王,我也得喊十王叔,只是這位顧公子,就算不需要直接喴他表叔,我都有一種吃虧的感覺,怎么辦?” 懷王輕咳一聲,漠然的眼睛里染上一絲笑意:“那無憂想怎么辦?” 無憂目光掃向顧凌,認(rèn)真的問道:“顧公子以為呢?” 顧凌淡淡一笑:“郡主說笑了,郡主直呼顧凌名字就好。”都已經(jīng)直呼顧公子了還天真的問他的意見?這樣的一個純真暖透的小姑娘絕不可能是冷血無情之人,他想他和青云可能真是草木皆兵變的疑神疑鬼起來了。 懷王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時突然生出期待,將這樣一個絕世禍害放出世,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也是為人父的驕傲。 …… 圣陽宮,御書房,慶帝執(zhí)棋子凝神聚思,施濟(jì)走進(jìn)內(nèi)殿,身后跟著兩名風(fēng)塵仆仆的兩人,一位中年男子一位年輕少年,兩人都低著頭,看不清楚面容。 “末將參見皇上?!?/br> 慶帝隨意的揮揮手,兩人起身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慶帝擰眉凝思許久,手里的棋子都一直在徘徊。 “小羽以為下一步該如何走?”慶帝突然道。 年輕少年頭也不抬的恭敬道:“臣以為不宜再攻,以守為攻才更萬無一失。” 慶帝盯著棋局:“以守為攻確實比主動進(jìn)攻得益,只是以守為攻會不會養(yǎng)虎為患了?!?/br> 年輕少年垂首再道:“臣以為敵方恰恰是想引動皇上方風(fēng)聲鶴唳之錯覺,其實只不過是空城計?!?/br> 慶帝手里的棋子重回擱了回去,這才抬頭看向兩人:“那以你之見,此敵如何?” 年輕少年這才抬起頭來,五官平和,卻有一雙美麗卻冷酷的眼睛,因為這雙眼,而讓人不寒而粟,不悚而寒。 “臣認(rèn)為,此敵精于謀略,善攻人心,最重要的是此人對皇上了解的十分透澈,顯然是有備而來?!?/br> 慶帝嘴角暗勾:“小羽有信心和此人過招嗎?” 年輕少年眼睛一亮:“臣有信心,請皇上下旨?!?/br> “下去吧,就留在京城?!?/br> “是,臣告退?!?/br> 書房內(nèi),只剩下慶帝和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著退下去的年輕少年,這才抬頭看向慶帝:“皇上要將小羽留在京城?” 慶帝案桌前坐下來,案桌上霍然是軍事圖:“邊關(guān)暫時安穩(wěn),小羽留在京城亦無防?!彼恢睉岩上然蔬€留有一份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交給他,只是這么多年來,那人一直不顯水不顯山,他就是想要追查也無從下手,現(xiàn)在既然此人已經(jīng)出手了,就算東西拿不回來了他也要毀了它方甘心。 “末將明白?!被噬暇谷粚⒆?zhèn)邊關(guān)要塞的小羽給調(diào)了回來,看來皇上很重視這件事。 ☆、056祭祀大典 卯時三刻,天只是劃出一絲魚肚白,懷王府里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徹底的打破了懷王府里的寂靜。 就如懷王所言,時間倉促,無法替她建立一個新的內(nèi)院。 無憂只能暫住在了他居住的內(nèi)菀?guī)坷铩?/br> 明面上如此,可此刻廂房內(nèi)溫暖如春,不僅一點都不寒磣,反而盡顯無盡的奢華。 精致的雕花,柔美的紗縵,寢室內(nèi)陳設(shè)奢侈華麗,淡黃色帷幔下是一張鑲玉的雕花大床。 室內(nèi)宮人婢女十?dāng)?shù)人,一個個都手捧衣物垂眉斂目的候立在兩旁。 旁邊的耳房里傳來水聲,布置華美的澡堂里放置著一大大的浴桶,無憂閉著眼睛躺在浴桶中。 熱氣彌漫,水霧繚繞,若隱若現(xiàn)著令人目不睱接喘不過氣的美麗玉體,玉珠玉翠服侍著。 正在輕柔揉著無憂一頭如云發(fā)絲的玉翠輕聲問道:“公主,奴婢再加點熱水?” “不必了,泡久了無益。” 見公主無意再泡澡,玉珠玉翠忙起身拉開雪白的布絹,服侍著她起身。 今天是上元節(jié),是慶十六年來第一個月圓之日,因為國姓元,與上元節(jié)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大元國的上元節(jié)比大年歲寒除夕日還要來的隆重。 這一天,皇族宗親貴冠、文臣武將盛朝服入宮朝見,隨皇上前往太廟祭祖,而今年還增添了一項,那就是更換玉牒儀式。 先皇憐懷王身虛體弱,早在未封王出宮時,就免去了他一切身為皇族宗親的事務(wù)一直到今天。 十五年來,除卻每年的冬至懷王會出府進(jìn)宮外,未曾參與過任何宗族事務(wù),直到今天—— 不只是無憂早早起身,懷王亦是如此。 因為今天是元正憂正式更換玉牒過繼于懷王名下的大日子。 宮女們展開一層又一層的華麗衣棠。 元無憂伸開著雙手,由宮人們一層又一層的替她套上盛裝華服,最后更在銅鏡前坐了下來,任由她們給她束著繁華的發(fā)鬢,戴上滿頭的奇珍異寶。 看著鏡里的人,元無憂輕輕一笑,郡主的身份,卻是公主的行頭,瞑瞑中的天意,不是嗎? 看著盛裝朝他走來的無憂,懷王只覺得眼前一亮,她的存在似乎讓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了。 元無憂張開雙臂,在他面前緩緩的轉(zhuǎn)了個圈,無論是衣服、妝容、氣勢都彰顯著無與倫比的尊貴。 “父王覺得如何?這樣的行頭可適合我?” 懷王笑了:“無憂本該如此?!彼显摼鸵驹诟吒叩膶m階上,笑看萬萬人匐匐! 圣陽宮金鑾大殿。 百官朝見過后,上殿朝見的是眾皇子公主,然后是后宮眾妃嬪,再來是皇族宗親。 接受完了這些人的朝見之后,站在慶帝身旁的施濟(jì)這才高聲宣道:“宣懷王,無憂郡主上殿!” 早早就候在了偏殿的懷王和無憂聽著太監(jiān)們的宣召聲,這才起身由著宮人給他們整理著身上的繁鎖的衣服。 待一切妥當(dāng)之后,元無憂揮退小李子,親自上前攙扶著懷王上殿。 大年宮宴后,京城人人都知道無憂公主大名,也都知道無憂公憂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絕色,可畢竟再如何描述再如何形容?除了當(dāng)日親眼見識過的人深有體會,其余的人也都只不過是一則傳說罷了。 可對于親眼見識過的人來說,他們以為那樣的驚艷已經(jīng)是極致,可現(xiàn)在,他們知道他們都錯了。 美貌固然可以形容成傾國傾城,那此刻緩緩而來的人,又該用什么樣的言語來形容? 沒有人知道,至少,此刻沒有人能想得出。 看著進(jìn)殿的兩人,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突然覺得,原來無憂公主身上的淺金華服竟然比高坐在寶座龍椅之上的皇上身上的明黃色龍袍還要來的耀眼。 三千青絲并沒有如那日一樣逶迤在身后,而是挽起了繁細(xì)的飛鳳鬢,鳳凰展翅鑲六寶金步搖,與她身上那一襲淺金寬幅華衣相襯。 尊貴的讓所有人都想匐匍下地,伏拜在她腳下! 坐在高高的寶階龍椅上的慶帝眼底也閃過一絲怔愣,心里涌上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緒,驕傲之情! 當(dāng)年他初踏上這張寶座君臨天下接受百官朝拜萬民匐匍時也未有過的驕傲之情。 他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了當(dāng)年無憂出生的模樣,那樣的瘦小,那樣的脆弱,像小貓一樣無知的偎在他懷里。 而眼前,那個瘦小脆弱的像只無知小貓一樣的小生命竟然突然間蛻變,在她身上,有著他和她母親所有的優(yōu)點,美麗傾城,風(fēng)華傲骨,高貴天成,甚至……尊貴無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