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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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原本心里有些稍許不悅暗忿其虛假惺惺的金姑姑也忽然覺得其實是自己太苛刻了,這國師雖然不喜歡喝姜湯,但卻知道送來給公主,不正是單純慈悲的表現(xiàn)? 福公公一時看癡了,手里的姜湯碗一個沒留神哐啷一聲掉在地上,讓眾人從癡迷的仙庭一瞬間驚回到現(xiàn)實里,卻也引發(fā)驚駭聲四起。 福公公摔在地上的湯碗竟然冒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桃粉色的泡沫。 金姑姑倒一口冷氣,失聲驚道:“這……是‘夢桃紅’?!?/br> ‘夢桃紅’是進(jìn)喉奪命的毒藥,卻有一個唯美夢幻的名字。 幾乎是‘夢桃紅’這三個字一出,在場人都本能的倒退了一步,小豆更是從驚呆到驚叫,手指指著藍(lán)云尖叫著:“你想謀害我們公主,秦將軍,保護公主?!?/br> 其實不用她出聲尖叫,秦恒在福公公摔破碗的那一瞬間,人就已經(jīng)沖進(jìn)來了,現(xiàn)在更是聽到金姑姑嘴里說出‘夢桃紅’三個字,再看著地上的姜湯碗,想也不想的就寒劍出鞘,鋒寒的劍尖直指藍(lán)云而去。 楚絕將藍(lán)云護在了身后,以掌抵劍,硬是將秦恒的劍鋒彈偏。 聽聞這動靜,兩方人馬都沖了進(jìn)來,唰唰的都拔出了武器,周國侍衛(wèi)將周藍(lán)兒等人護在身后,緊惕的看著都已經(jīng)拔劍出鞘的四大副將。 周藍(lán)兒從驚滯中回神,忙沉聲道:“秦侍衛(wèi),不可無禮?!?/br> 秦恒使出的第二劍的停在了楚絕面前,楚絕面沉如水,聲音并不大,卻煞氣盡出:“福公公?!?/br> 福公公其實也驚呆了,倒不是被‘夢桃紅’驚呆了,而是因為這碗加了‘夢桃紅’姜湯在自己手里,要是國師喝了…… 福公公兩腿一軟,蹌踉一退,也顧不得戰(zhàn)王爺?shù)纳窔?,尖著嗓子厲聲道:“……小……小泉子,將小泉子給咱家?guī)蟻??!?/br> 只聽由福公公差遣的幾名小太監(jiān)回神,都沖了出去,可是不消片刻,一人就連滾帶爬的沖了進(jìn)來稟報:“福公公,泉公公已經(jīng)服毒身亡了?!?/br> 福公公閉上眼睛,心里一股子火簡直將他全身血液都給燃燒了起來,怒、驚交加,且后怕不已,他是真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調(diào)教出來的親信竟然是細(xì)作,這一次差點將他身家性命都搭進(jìn)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氣氛凝固了起來,大家都不是笨蛋,自然也都明白了這事不是沖著周國公主來的,而是有人想毒殺國師的命,除了楚絕和福公公,楚國所有的將士腦中有懷疑的人。 十之八九之人都懷疑想毒殺國師的人其實是皇上! 畢竟,現(xiàn)在楚周兩國盟姻已經(jīng)開始了,九公主對國師的的癡迷是阻礙大事,只有除掉了國師,九公主才能死心不是? 秦恒手里的劍雖然收了起來,面色卻并不好看。 楚絕面色沉的讓人不敢直視,他沒出聲,只是朝周藍(lán)兒走過去。 小豆駭?shù)暮笸艘徊?,卻扔是擋在了周藍(lán)兒面前,目光驚懼的看著眼前渾身散發(fā)著能凍死人的戰(zhàn)神王。 周藍(lán)兒輕輕的推開了擋在她面前的小豆,并不意外的看著楚絕將她面前的桌幾上早已經(jīng)涼了的姜湯碗端了起來倒在了地上,只是結(jié)果有些意外,這一碗姜湯并沒有加‘夢桃紅’。 楚絕垂眼看著地上的姜湯,無人看清楚他在想什么。 而藍(lán)云似乎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眉頭皺了起來,卻并沒有出聲,法空則雙手合十,嘴里喃喃有詞:“善哉善哉!” 姜湯之事隨著太監(jiān)小泉子的死斷了線索,但氣氛卻凝重了起來。 楚絕下令,但凡藍(lán)云的飲食都必須由他指定的廚子不假人手不離視線,而且福公公也整個人都草木皆兵起來,不惜親自為藍(lán)云試毒。 他也知道,謀殺有了開始,那接下來,恐怕會接蹱而來了。 至于這幕后謀殺之人,不只是楚絕心知肚明,他仔細(xì)一想,心中也隱隱有些猜測,這人絕不可能是皇上,也應(yīng)該不是戰(zhàn)王爺,想來想去,恐怕只有宮中那位…… 周國方面雖然是虛驚一場,但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戒備和緊惕提高了不只是一點點。 夜已深,卻大雪猶在簌簌的下著,廟外銀白一片,廟內(nèi)火堆燃燒,安靜無聲,卻似乎都還在沉浸在剛才的毒姜湯里驚魂未定,似乎都無心睡覺。 可是讓所有人都有些看不透的是陷些被毒殺的人卻裹著厚厚的錦被窩在臨搭起的榻上舒舒服服的睡覺,且似乎睡的還很香,連半點憂愁擔(dān)心都沒有。 就連法空大師也似乎很淡定的盤膝打定。 福公公守在火堆前,時不時的加柴,再時不時的掃視著四周,生怕再有人想要謀害國師。 紗簾另一頭,小豆眼皮都粘在了一起,卻強的樣精神守候著周藍(lán)兒的床榻前,不肯去睡覺。 見她如此,周藍(lán)兒輕嘆一聲:“小豆,睡吧。” 小豆揉了揉眼睛,緊惕的掃視著四周,搖頭:“公主,奴婢沒事,很晚了,您還是趕緊睡吧?!?/br> 周藍(lán)兒抬眼看了一眼紗簾外,目光在那絕美的國師床榻上掃過,暗自訝異,這國師在差點被人毒殺后竟然還睡得著,他不是太聰明就是太天真。 什么人竟然想要毒殺他呢?她越想越覺得這國師透出詭異。 小小年紀(jì)就被楚帝封為國師,不僅如此……想到那有著一身寒煞之氣的男人對他的重視和莫名的照顧,再想著這國師謫仙傾城般的美貌,周藍(lán)兒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隨之,她啞然失笑,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聯(lián)想到這頭上。 可是,周藍(lán)兒臉上的笑意隱晦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也實在是想不通這國師是如何惹來殺身之禍的? 第二天天一亮,雪停了,卻天地為之素潔起來,放眼過去,除了白還是白。 楚絕從營帳中走出來,看著銀妝素裹天地為之一色,面色如這冰雪一樣凍人。 守候在門邊的秦恒看著緩步走來的楚絕,冷眼打量著他,坦白說,除掉楚絕一身寒煞之氣不說,此人比他想像中要好看的多,器宇軒昂風(fēng)姿卓越,配她……不,他不會對她真心的,楚周兩國雖謀和盟好,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只是暫時的。 想到這里,秦恒的目光冷了起來,暗暗握緊了拳,此時此刻他痛恨自己的無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 楚絕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旁若無人的走進(jìn)了廟中。 他進(jìn)來的時候,正好福公公也已經(jīng)端來了熱水,就等著國師醒來,他看見王爺進(jìn)來,默然行禮。 法空睜開眼睛,朝他默然頜首。 楚絕深看了一眼法空大師,淡淡點頭,未出聲,昨天想了一晚都拿不定,那碗姜湯是法空大師發(fā)現(xiàn)了在毒才會找借口說藍(lán)云不喝姜湯還是藍(lán)云真的不喝姜湯? 不過,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已經(jīng)出手了。 紗簾內(nèi),自打楚絕進(jìn)來后,周藍(lán)兒的目光就若有似無的打量了過來,自打腦子里生出念頭后,她就忍不住心里隱隱期盼了起來,如果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樣,于她,就真的是太好了。 楚絕走到床榻前,目光在還裹在錦被坐在那里的藍(lán)云臉上掃過,在看到他睡的紅瀾的兩腮時,眼神微頓,寒眸不自覺的柔和了起來。 福公公緩緩的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法空似乎真如世外之人一樣,只是淡眼旁觀著。 藍(lán)云心里無聲吐槽,他要不要用這樣令人惡寒的目光看她?對面住的就是他的妻子,妻子?。?/br> 思想這東西,真是浩瀚無邊,宇宙無敵,在最初撒網(wǎng)的時候她千算萬算力圖將一切可能性都給推算揣測一番,卻著實沒有揣測到楚絕竟然也是執(zhí)著偏激的人喃。 也是,一個人的思想,與他的境遇絕對成正比! 如果她沒估計錯,楚絕下一步將會出什么招她已經(jīng)想到了,這小子十之八九是打破破罐子破摔出昭告他娘和他哥哥,他……咳……他出柜了! 紗簾內(nèi),小豆順著她家公主的眼神看過去,不由的皺眉,她怎么覺得這戰(zhàn)神王看著那國師的目光實在是讓她有些起雞皮疙瘩? 金姑姑愕然的看著這一幕,心下駭然,難不成這楚絕是斷袖龍陽之人?而且他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他視她們這些人如何物?好歹公主也是他明媒正娶來的戰(zhàn)王妃? 她忍不住看向公主,心里一怔,因為她在公主臉上看到了笑容,自打離開京城后,她這還是第一次在公主臉上看到如此開心的笑容。 眼角瞥了一眼廟外方向,想到公主與秦恒之間,她忍不住想嘆息,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替公主難過還是感到高興? 周藍(lán)兒微微一笑,整個人都似乎輕松了起來,突然道:“撤了簾子?!?/br> 小豆驚訝,喃喃出聲:“公……公主?” 隔開的紗簾被撤離,楚絕置若未聞,對這絲毫不在乎。 藍(lán)云頭痛,心里直暗咒,這該死的楚絕,她千惹萬惹竟然惹了個失心瘋,真是失策。 “王爺,雪停了,是否準(zhǔn)備起程?”一名副將在外稟報道。 楚絕這才收回了凝視著藍(lán)云的目光,起身走了出去。 “國師,王妃有請!”小豆邁步上前道,小眼神在藍(lán)云紅潤惺松的面容上閃爍著,面色也紅通通的,這國師真是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藍(lán)云垂眸,無聲輕笑,這叫什么?楚絕拆她的路,她正想勾搭上這昭平公主,沒想到這昭平公主卻主動朝她拋起了橄欖枝。 …… 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覆蓋了整個天地,在離楚國京城八十里的洛水城某客棧二樓廂房內(nèi)。 楚玖兒推開窗,看著窗外青瓦上覆蓋著的積雪,神情恍惚起來。 門外傳來敲門聲,楚玖兒置若未聞,不多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野狼親自端著飯菜進(jìn)來。 看著站在窗前的人,他冷聲道:“外面寒氣重,且風(fēng)大,公主身子不適,還是自己小心為上。” 楚玖兒霍然回頭,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野狼:“要你管?” 野狼冷笑:“本將軍也懶得管,要不是王爺命令末將送公主回京,末將又豈會在這里?” “你……野狼,你放肆,你就不怕本公主回到京城治你的罪?”楚玖兒蒼白的面色因為薄怒而生出一絲緋色。 野狼垂眸:“那也要公主愿意回到京城才行?!边@兩個月來,因為顧及到她的身體,行程本就不快,再加上她又偶感風(fēng)寒,一種走走停停,到今還未回到京城。 楚玖兒默然了下來,洛水城離京城只有八十來里,策馬一天就可以抵達(dá),可是她卻突然不想回京城了。 野狼將飯菜從容不迫地擺上桌:“公主還是吃點東西吧,公主身子不適,要不還是一早起程回京城宣太……” “本公主用得著你來吩咐,野狼,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楚玖兒怒惱的打斷他的話。 野狼對于她的惡聲惡氣并沒有動怒,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本公主最討厭你了,跟在七王兄身邊久了,你也像七王兄那樣面冷心冷了?!背羶簣?zhí)起手邊的茶杯就朝他擲了過去。 野狼頭一偏避開她的攻擊,回頭看著她,眼神極冷,渾身都散發(fā)著熟悉的煞氣。 楚玖兒有些縮瑟,卻輸人不輸陣的抬高了下巴,倨傲的脾睨著他,冷笑漣漣:“本公主說錯了嗎?” 野狼沒有出聲,身上的煞氣轉(zhuǎn)淡,注視著楚玖兒的目光卻深沉起來。 楚玖兒不知道為什么,在野狼這樣的目光下,心不規(guī)律的緊縮了一下。 許久,野狼才緩緩開口:“像公主這樣的凜性倘若真嫁去周國,只有一種后果?!?/br> 楚玖兒一怔:“什么?” 野狼回轉(zhuǎn)身,朝她逼近:“公主很快就會被周國太子厭惡,而至冷落,公主也許一開始不在乎,但是久而久之也許公主會認(rèn)命,卻已經(jīng)失了先機,最終也不過是凄涼垂……” 啪! 野狼的頭被一巴掌打偏,楚玖兒紅了眼,不知是氣的還是怒的,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硬是倔強的不讓其掉下來。 野狼皺眉,緩緩的轉(zhuǎn)回臉看著她,眼神讓楚玖兒看不懂。 看著他慢慢的抬起的手,楚玖兒緊緊握住發(fā)麻的手掌,壓制著想退開的沖動,可是傲氣和倔強卻不允許她示弱,她睜著一雙紅濕的眼睛怒瞪著他,低吼道:“你想還手就趕緊,本公主要是眨一下眼,就不叫……” 聲音卡在喉嚨里,楚玖兒漸身都僵住了。 野狼抬手輕輕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輕嘆一聲:“這樣的你怎能嫁去周國和親?”我又怎么忍心看著你離鄉(xiāng)背景遠(yuǎn)在周國黯然傷神? 楚玖兒全身僵硬,想退開,可是腳卻似乎是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樣,挪動不了半步,不只是手腳不聽她使喚,似乎心也不聽她使喚了,顫抖的那樣厲害。 ☆、118低調(diào)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