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九天道祖、龍勛之戒、提燈映桃花、到開封府混個公務(wù)員(南衙紀(jì)事)、從選秀回鍋rou開始、阿媚(師徒文)、黃河撈尸人、末路(父女)、和大羅一起踢球的日子、野蠻荊棘(父女1v1)
當(dāng)年天樂散人之所以將此曲譜廣為留傳,其實又何嘗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領(lǐng)悟出其中奧妙,不至于讓此曲失傳于世。 既沒有義務(wù)又沒有門規(guī),不拜師的就是傻子,更何況她需要學(xué)習(xí)這心法。 “徒弟拜見師父?!彼{云倒了一杯茶朝寧青鄭重的行以拜師大禮。 寧青站在那里,端過他恭恭敬呈上的茶,輕飲了一小口,再真切的受了他三拜,師徒名份就此成立。 “起來吧?!?/br> “是,寧……師父!”藍云及時改口。 聞他喚一聲師父,寧青眼里掠過一絲異樣,不管如何,這趟出來也不算是白走了一趟了,終是有些收獲的,雖無心尋找娘想要的兒媳,至少他收了個讓他極為欣喜也極為欣賞的徒弟。 “不必改口?!弊屗嵵匕輲?,也不過是對娘對縹緲虛無門有個交代。 “是,寧大哥?!?/br> 藍云起身后,立在一旁垂眉斂目,一時之間心里也產(chǎn)生一些拘謹,師父二字可不是老師二字能相提并論的,在這個時代,天地君親師,師位僅次于雙親之位。 寧青將茶盞擱下:“你不必有拘謹之心?!?/br> 藍云無聲輕嘆一聲,她也不想拘謹,不是她想入鄉(xiāng)隨俗,而是她很清楚這個時代這些規(guī)矩比律法還具有意義,也許天下人不懂各國的律法,卻人人都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樣的認知。 她只是想習(xí)他的武學(xué),而非是弄一個枷鎖套自己身上,不過,這也只是顧慮,要不是清楚他的為人,就算她再想學(xué)一伎傍身,也絕不會拿自由去套現(xiàn)。 他既然開口了,她要再拘謹拘禮就是虛偽了,不過,畢竟是不同的,總不能全然不變。 “寧……要不,私底下,徒弟還是喚你為師父?” 寧青眼光淡淡膘過他,淡笑:“隨你。”他很清楚,這個徒弟其實是他撿了便宜,他能教他的也不過是玲瓏曲的心法,其余的……他這徒弟并不需要他來教導(dǎo)。 “師父,我可以試試這玲瓏嗎?” “當(dāng)然,它已經(jīng)是屬于你的了,你拜我為師,為師總得有些表示才是?!睂幥嗍?。 藍云輕輕挑眉:“這么說來,我賺翻了?!?/br> 寧青愉悅的笑瞇了起來,點點頭:“正是如此?!?/br> 藍云抿嘴一笑,轉(zhuǎn)身朝玲瓏走去,剛才一眼,已然讓她驚嘆于心,現(xiàn)在仔細端詳,真可謂驚艷了。 嚴格說來她其實對古琴并不是太懂,現(xiàn)代人學(xué)古典樂器的人不多,就算習(xí)樂,也普遍會選擇鋼琴、小提琴之類,她并不懂這古琴,之所以會彈出百心曲,主大功勞還是源于元無憂本尊留下來的記憶再結(jié)合她對音譜的認知,融會貫通之后才領(lǐng)悟到的。 藍云突然回頭,笑看著端著茶飲用的寧青,慚愧道:“師父,徒弟有一事恐怕要向你坦誠,我其實對古琴技藝并不精通?!?/br> 寧青一口茶差點失態(tài)的噴出來,有些狼狽的拭去嘴角的水漬,抬頭看他:“你剛才說什么?” 藍云好笑的垂眸:“換句話說,其實我不太會彈琴?!?/br> 寧青臉上難得的露出錯愕,天賦異稟恐怕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他吧?不懂彈琴的人卻彈出了玲瓏百心曲? 想了想后,他試探問道:“你答應(yīng)過與為師對奕?!?/br> “其實是徒弟從真正下過棋?!钡眯挠媚X用人下過一局,對手是她的仇人和……律法。 “會書、會寫、會畫?” “書、寫、畫常識基本上的沒問題,但事實求是,都上不了臺面?!?/br> 寧青很鎮(zhèn)定的看著他半響,爾后得出結(jié)論:“意思就是說,你除了會彈這一曲,其實什么都不精通?” 藍云笑瞇了眼,直點頭:“師父答對了?!?/br> 寧青突然掩面低低的笑了起來。 “師父失望了?”藍云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惡趣味了。 寧青放下掩面的手,輕咳一聲,淡定道:“沒有,琴棋書畫精不精通并不礙事,你會彈一曲就已經(jīng)足以?!?/br> …… 夜色慚深,兩人交談的聲音慚弱,直到無聲…… 翌日一早天色蒙亮。 一夜都在揣測推敲著寧青傳于她的心法的藍云停下思考,抬眼掃了一眼桌上燃著的殘燭,再看看窗外透進來的光亮,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然后走到玲瓏前,抬眸瞧了一眼盤膝坐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的寧青,她眼色微閃,試著起音。 玲瓏一動,天籟之音,婉轉(zhuǎn)而悠揚,直達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金絲線在她修長完美的十指間妖嬈綻放,可琴音并不快,一聲過后,許久才再出一聲。 寧青睜開了眼睛看他一眼,又緩緩的閉上。 而廂房外,盤膝入定的法空身子也微微一顫。 ……直到藍云停下指間的撥動,琴音仿佛還在廂房里纏繞。 寧青再度睜開眼,微微一笑:“感覺如何?” 藍云緊蹙眉心看著自己的手指:“手指有些疼痛。”她初以為是這琴弦不習(xí)慣?但后來感覺又不像,倒像是血液全都往指尖匯流了一樣麻脹,仿佛那股血液要噴涌而出似的。 “練就內(nèi)力絕非朝夕就能練就的?!币运旧韰⑽虺鰜淼膴W妙加上對心法的領(lǐng)悟,假以時日定會突飛猛進。 藍云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上,既然全部心法她都牢牢的記在了腦子里,她自會慢慢參悟修練,不過,現(xiàn)在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做。 “傳聞縹緲山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壽之奇藥?” 寧青神色有些莫名,片刻后,他淡道:“這只不過是傳聞罷了?!?/br> “那師父精通藥理嗎?”其實這話藍云問的很是忐忑,如果寧青真精通藥理,那么他就一定看得出來她身上的易容,可是他卻沒有懷疑,這說明他其實并不精通藥理。 寧青搖了搖頭,淡聲道:“為師對醫(yī)藥之術(shù)并不精通?!币苍S一切都自有天意,娘最初的時候教他醫(yī)理之術(shù),他卻已經(jīng)被父皇所引導(dǎo)著去學(xué)了權(quán)謀兵法之策,且如饑如渴很上心,并無心再去學(xué)醫(yī)術(shù)。 “那師父曾經(jīng)用的那迷幻藥物是何人所煉?”一開始信陽茶樓鬧鬼,他不正是用了某種使人產(chǎn)生幻覺的藥物? 寧青靜靜的看著他,眼神剔透似乎看透人心,藍云微笑以對,心里卻難免有些忐忑。 寧青收回了目光,淡聲道:“我?guī)煾妇ㄡt(yī)理?!?/br> 藍云了然,原來如此,這么說來,她師父的師父其實還健在人世? “你對藥理感興趣?”寧青淡聲道。 藍云輕笑:“我倒不是很感興趣,藥理醫(yī)術(shù)博大精深,想要鉆研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徒弟懶的很,并不想學(xué),不過是想著要未雨綢繆一下,要是師父精通藥理,就給徒弟一些藥丸防身,當(dāng)然了,賜徒弟一些奇珍異藥就最好不過了?!?/br> 寧青淡淡一笑:“原來如此,確實是未雨綢繆了。” 見他似乎對這話題無意下去,藍云有些惋惜,以她這師父的精明,她要再追問下去一定會引起他生疑。 “對了,師父說要立地入世,是打算要離開了嗎?”這些日子他就窩守在這信陽茶樓里,從不見他與人結(jié)交也見他有動作,他為何而來?又為何而歸? 寧青沒有出聲,只是起身。 藍云隨著他的動作而移動目光,見他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烏黑的盒子走了過來。 “未雨綢繆有時候也是應(yīng)該的?!睂幥啻蜷_盒子,取出一支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他:“吞?!?/br> “這是?”藍云詫異的看著他。 “對你修練百心曲心法提升有用?!?/br> 藍云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暗咬了咬牙,吞了下去。 見他吞下,寧青取出那只藥瓶遞給藍云:“半個月吃一顆,它可助你凝神聚氣?!?/br> 藍云伸手接過:“謝師父?!彼肭蟮氖茄幽暌鎵鄣乃?,不是這些藥啊,師父。 正當(dāng)藍云郁悶時,寧青又取出一支藥瓶:“這里面有一顆藥丸,危急時刻可用來護心保命,你留著在身邊,別浪費辜負為師的一番心意。” 藍云心頭一喜,護心保命? “只有一顆?”那也就是說懷王病發(fā)時只能用一次? 寧青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貪心的小徒弟:“你可知這一顆藥有多珍貴?”萬金難求一顆,就是他娘身上現(xiàn)在也只剩下兩顆而以。 “不是,師父,這藥這么好,徒弟只是想著如果你還有的話,可否多給我?guī)最w?”藍云訕訕道。 寧青看著他,突然伸出手指戳著他的額頭:“虧我還想著錯過你這個徒弟有些可惜呢?” 藍云嘻嘻一笑,連忙把藥瓶塞入懷里放好:“師父可聽過一句話?” 寧青挑眉以眼神詢問。 藍云輕咳一聲,淡定道:“徒弟已收,概不退換。”也許有個師父還是好的,說不定等到哪一天她就上傳聞中的縹緲山上過些隱居的生活。 “師父說要塵緣未了,要立地入世,難不成不是回縹緲山?”藍云試探問道。 寧青一怔,笑了笑,淡聲道:“日后有一天你就明白了?!?/br> 藍云眼色略深,意思就是他并不想和她談討這個話題。 天下掉下的陷餅她全都接了,對于他究竟什么身份她不是不好奇,而是她的計劃已經(jīng)進入尾聲,就等著周國反應(yīng)了,她無心在他身上投放太多的注意力。 ☆、141寧青離開 藍云拜了個師父,從大年夜開始直到快正月十五,這半個月來,她早出晚歸,大部份時間都在信陽茶樓跟著寧青學(xué)習(xí)。 除了心法外,她的琴棋書畫都突飛猛進,受益匪淺。 不得不說,寧青的才華還是讓她極為敬佩的,拜他為師倒真不算屈就她。 “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寧青站在窗前遠眺著前方。 正在執(zhí)筆蘸墨的藍云手里動作一頓,抬頭看他。 寧青回頭看著他,眼神微有波動。 “師父有話要對徒弟說?”藍云信擱下手里的筆。 “你……要不要隨為師去看看別處風(fēng)景?” 藍云一愣! 見他怔愣,寧青反而輕松起來,來到書桌前,執(zhí)起他剛才擱下的筆,略一凝思,落筆于紙上。 藍云回過神來,走到他身邊,看著紙上躍然而出的一幅畫。 畫上,是一間普通的院子,杏花樹下石頭上坐著一個女人,正凝神遠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勾勒出最后一筆,寧青執(zhí)筆凝視著,眼神里有著錯綜復(fù)雜的情感,但轉(zhuǎn)眼就歸于平靜,仿佛剛才復(fù)雜的情緒不曾存在。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