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想啊,施濟是誰?皇宮內(nèi)外,朝堂上下,誰敢得罪他? 他說一句話,那效果可堪比一品大員,因為,他代表著的皇帝的意思。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誰也輕視? 達官貴人們原本以為望江閣是攀上了無憂公主才會這樣特殊,可如今看來,也許他們想錯了,可能是因為這望無魂公子本身的殊殊,所以無憂公主才攀上他的。 能讓皇帝召見又得到皇帝認可的人,是一般人嗎? 不,當然不可能,皇帝是誰?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帝王。 過了半天后,不待人們回神過來時,又傳來消息,宮里再度傳出消息,原來,無魂公子是開國國師傳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人心里都泛起壯闊的波浪。 再三天過去了,另一則更為火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大小茶樓,無魂公子廣派邀請函將在三天后邀請在江閣受驚的諸位貴客品賞春茶且親自向各貴客們致歉。 此消息一出,會城貴胄矚目,削尖著腦袋想著要攀上無魂公子。 開國國師傳人?這是何等的身份? 盡管上元節(jié)那天在望江閣的恐懼經(jīng)歷讓接到邀請貼的公子王孫、貴女千金們想來就都心有余悸心尖都在打顫,后怕不已,可卻無人敢推,無人敢不來。 于是,三天后,盛況出現(xiàn)了。 十里長街上只見朱輪華轂,真可謂擁旄十里,唯有盛況二字能形容。 而今日望江閣內(nèi)的布置也如同是刻意重現(xiàn)上元節(jié)當日的情景似的,一切看來都很熟悉,不過,更盛大更華麗了,俊仆美婢,華衣香袂,令人嘆為觀止。 當然,也還是有變化的,只不過無人知道罷了! 上元節(jié)那天的二樓東方位第一間貴賓雅房里的客人移到了最末的那一間。 “本來我還有些不解公主為什么要移至這里來了,原來,這里的風(fēng)景更甚?!鳖櫚舶舱驹诖扒坝^賞著江景驚喜的道。 顧凌打量著,也忍不住暗暗點頭,這里觀賞不到繁華街景人景,可觀賞著這清波江景,更有雅韻更清靜。 尤其在這萬物復(fù)蘇,春暖徐回的季節(jié)里,涼風(fēng)襲來,雖涼卻褪去了寒冽。 遠遠望去,可見江中心或岸邊的各色畫舫,別有一番美景,難怪她會喜歡。 不過,比起顧氏兄妹的興致昂然,今天的廖青云就顯的有些異樣了,面色平淡,可隱隱蹙起的眉還是讓人一眼看出他有困惑。 元無憂看向面色平板卻微微皺眉的廖青云,微挑眉:“青云?” “公主?”廖青云朝她略低頭。 元無憂目光淡淡的在他臉上掃過,關(guān)心的問道:“有困惑的事情?” 廖青云平板的面部表情微緩,淡道:“謝公主關(guān)心,沒有?!?/br> 他不明白陶家為什么要向他提親? 想著娘昨夜語重心長的話語,他的心微微顫動著。 他也知道自己和她是沒有可能的,可心之情動,何以能抑? 他仰幕衷情的絕不只是她絕美的外相,而是她這個人,她的才華,甚至她的心狠,他都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顆心已經(jīng)不受他左右了,他如何能收回?如何能壓制?如何去接受她人? 他做不到! 正和顧安安一同欣賞江景的顧凌眼色閃了閃,他知道青云在想什么? 元無憂點點頭:“沒有就好?!?/br> “公主,您有所不知,廖大哥是在犯愁呢?”顧安安幸災(zāi)樂禍的道。 “哦?”元無憂微挑高眉。 “不是?!绷吻嘣泼Τ雎暤馈?/br> 元無憂的目光在三人臉上掠過,神色有些興味:“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情,而我不知道?” “就是有人向廖大哥提……” “八妹?!绷吻嘣频秃鸪雎?,面帶慍色。 顧安安嚇一跳,這還是她認識廖大哥以來第一次看見他變臉,而且……如此焦急和慌張? 廖青云話一出口,眼底就閃過一絲懊惱,起身朝顧安安拱手致歉:“八妹,對不起,廖大哥情急之下才會吼你,絕非有心的?!?/br> “廖大哥別這樣說,是我不對,安安放縱了。”顧安安臉上的驚震褪去,很是歉疚的朝他福身一禮。 顧凌笑著在廖青云身邊坐下,拍著他的肩膀道:“無需自責(zé),這丫頭是越來越不知進退,抱歉?!?/br> 廖青云苦笑,他當著顧凌的面斥責(zé)安安,是他失態(tài)了,可他不想讓她知道。 元無憂對三人之間的詭異盡收眼底,美眸微閃,卻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詢問。 廖青云見她淡然,眼底稍有黯然,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給她增添煩擾。 或許,他只是高估了自己,明明她說過的話,他牢牢的記在心里,也明明知道,她也許永遠不會屬于他! 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讓她看見他。 顧安安腦子里閃過一個認知,隨即驚詫的瞪大了眼睛,難不成廖大哥心悅無憂公主? 廖大哥和無憂公主? 無憂公主之美貌,天下難尋,廖大哥心悅于她,并不奇怪,只是……無憂公主太美太尊貴太聰明,讓人癡迷的同時也讓人望而卻步,心生怯卑,不敢有褻瀆之心。 而且無憂公主之手段……廖大哥喜歡她,恐怕只能暗然神傷了! 與此同時,與上元節(jié)那日同一雅間的陶霏雨同樣有些心神不寧,目光也忍不住的連連瞥向東方位第一間廂房,可是廂房里今日卻放下了簾幔,她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林盈盈順著她的目光掃過去,眼波微動,輕笑道:“小七meimei有什么瞞著我?” “沒有?!碧睁昊琶仡^,卻迎上她似笑非笑似是洞悉的目光,臉唰地一下紅了,低垂著頭,雙手扭著帕子很是別扭。 見她這樣,林盈盈心神一動,難不成? 壓下心里的驚詫,她揶瑜道:“真的沒有?可是我卻在小七meimei臉上看見了呢?” “盈jiejie看見了什么?”陶霏雨驚訝的抬頭。 “看見了……”林盈盈故意停頓下來,陶霏雨急了,也顧不得驚訝和別扭,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她,急急的問道:“盈jiejie?!?/br> 見她這般又急又盼的模樣,林盈盈噗哧一笑:“好了,不逗你了。” “那剛才盈jiejie還說看見了?”陶霏雨說不上來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松一口氣,又有些失望,她希望有人分享她的心情,可是這件事還沒有確定下來,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盈jiejie? “我是看見了,看見了小七meimei面泛桃花紅?!?/br> 陶霏雨臉色再度緋紅了起來,面兒浮現(xiàn)幾絲羞澀和不安,她表現(xiàn)的有這樣明顯嗎? “來,告訴盈jiejie,究竟是什么事讓小七meimei如此這般模樣?”林盈盈笑意盈然的出聲,心里卻譏笑,史凝湘的死在她心里也不過如此?這么快就讓她走出了陰霾,煥顏一新,再展笑顏。 陶霏雨除了出身比她好,她有哪點比得上自己?卻到頭來,甚至不需要她費神,自有人幫她圓夢。 陶霏雨扭捏起來,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扭破了,囁嚅道:“我在議親。” 林盈盈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精光,快的讓人以為眼花,笑問:“真是恭喜小七meimei了,不知道和小七meimei議親的人是?”陶家人看來是無計可施了,只能破釜沉舟了,不過,顯然,這最后一個辦法比所有人辦法都有效極了。 陶霏雨瞥了一眼對面低下頭,臉色嬌艷欲滴,聲音更是低若蚊鳴,卻怎么也沒辦法說出那人名字,支吾了半天:“是……是……是……” “是廖青云?!绷钟χ嫠雎暎Z氣很是肯定。 陶霏雨再度驚訝的抬眼,林盈盈噗一聲笑,輕挑眉:“連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疼愛你的家人怎會看不出來?”或許陶家這樣采取主動,一方面是因為陶霏雨心儀廖青云已久,用他來轉(zhuǎn)移她深陷史凝湘之死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可以讓她振作起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廖家如今在朝地位是越來越穩(wěn)固,廖家和顧家和無憂公主走的很近,也是留了條后路。 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陶霏雨張了張嘴,卻啞然無聲,盈jiejie說的話正是上元節(jié)那天她受驚之后回到家病倒時娘對她說的話,她傻傻的以為自己的心思沒有人會知道,卻不知道認識她的人都心知肚明! 那他呢?他是如何看待這門親事的? “盈jiejie,你說,廖青云他……他是怎么想的?” 娘為了這件事,特地去找了二伯母。 聽娘說,二伯母當年因為五堂姐的死遷怒廖青云,斷送了和廖夫人的手帕交,心里早就后悔了,只是一直拉不下臉去向廖夫人道歉,為了她,昨天二伯母親自去廖府登門道歉。 好在,事隔這么久,再加上廖夫人和二伯母曾經(jīng)交情深厚,廖夫人原諒了二伯母,兩人冰釋前嫌。 林盈盈想了想,有些好奇:“廖夫人如何說?” 陶霏雨面色微紅,低聲道:“二伯母說,廖夫人雖沒有當場就應(yīng)下,但卻很高興,對……對我也很滿意,說是問過廖青云后,就……來下聘?!?/br> 林盈盈眉梢輕動,笑道:“那如此,盈jiejie就恭喜小七meimei了。” “可是……我不知道他對我……是不是還在怪我?”這些年來他都漠視她,她很擔心他還在怪她,會不想娶她。 林盈盈眼波微轉(zhuǎn),給她出了個主意:“今天不正是最好的機會?” “什么?”陶霏雨有些不明白。 “廖青云正好也在望江閣,你既然這樣擔心,何不向他當面問個明白,順便解釋一下當年的誤會?畢竟你快要成為他的……未婚妻了?!?/br> 夫婚妻三個字一出,陶霏雨心房狠狠一悸,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剛才那樣悸動的心情讓她腦子一片空白。 林盈盈低眼掩去眼里的異光,在她看來,廖青云對陶霏雨恐怕未必會有感情。 她不承認自己這是破壞,廖青云對她也有情,她這樣做只不過是讓他們感情更深厚而已,如果兩人之間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那也怪不了她,是他們有緣無份。 ☆、206無題無題 “宇文公子,我家公子差小的來請您過去一起坐?!币幻P恭敬的走來對坐在末桌上的宇文崢說道。 看清楚前來邀請的人竟然是鄭國公府小公子身邊的小廝,同宇文崢一桌的京城本地富戶少爺們愕然過后,艷羨和暗嫉的情緒也在眼底深處浮現(xiàn)。 離上元節(jié)也不過才十天時間,宇文崢竟然就結(jié)交上了那些官宦子弟圈中,這樣的手段和實力,令他們很是難堪和暗憤。 四周的人看著這一幕,自然也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雖然心情都有些復(fù)雜,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并不奇怪! 宇文家族以商戶之名能擠進四大望族之排行本身就已經(jīng)代表著宇文家族的實力。 在四大望門排行中,宇文家雖是墊底尾末,可擠進去了就代表著宇文家踏入仕途不遠了。 遠西顧氏是什么來頭自然無需再說了! 大川慕容、臺山程氏這兩家就是宇文家要走的路,他們都是由豪戶變成了如今的望族,家族中走上仕途的子嗣雖不多,但畢竟都已經(jīng)一只腳踏了進來,變成貴族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宇文崢很是謙遜的告別和四周與他歸于同一類的眾人,方才走向大堂里最為醒目的那一桌。 “宇文崢見過各位公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