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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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被點了xue,面部表情還保持在憤怒戾氣橫升的神情里。 …… 兩軍對陣,往往是拼殺的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而此時兩軍對峙的氣氛卻有些不同尋常。 廣闊無垠的山丘地上,兩方人馬對峙的畫面有些肅殺,雙方將領(lǐng)更是蓄勢待發(fā),雙手都按在了刀把上,儼然隨行出鞘的模樣。 不遠(yuǎn)處,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大營帳,里面正在談判。 陪同明王來談判的人是元絡(luò)以及白發(fā)白須卻令人不敢忽視的項九爺,在項家有著絕對說話權(quán)的人。 營帳內(nèi),元無憂當(dāng)仁不讓的端坐正中間的主位,目光掃過走進(jìn)來的人,停在了明王臉上,微微一笑,朝他頜首一禮:“伯父前來,有失遠(yuǎn)迎,請坐?!?/br> 明王瞇眼盯著坐在主位上有著傾城之姿卻釋放出善意的絕美少女,面上波瀾不驚,內(nèi)心里的驚濤駭浪無言可形容,不是為她的絕美容顏,而是為她的城俯心計。 元絡(luò)眼神復(fù)雜的注視著元無憂,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另一名老者則是項氏如今的當(dāng)家,他自進(jìn)來后只是一眼掃過元無憂后,視線就緊緊的落在元無憂身后左側(cè)方位。 那里,一攏紅衣的男子正斜歪著大半個身子身后的椅背里,修長的手指在矮長桌上輕盈的叩動著,無聲,卻讓人忽視不了。 “……阿衡?!?/br> 空無魂掀起眼斂漫不經(jīng)心的掃過老者,目光如同看見陌生人一樣,毫無起伏。 項九爺垂下眼斂,沒作聲。 而此時,營帳里的氛圍也似是凝固住了,因為明王并沒有落坐。 元無憂輕笑:“無憂以為,伯父既然如約而至,是也有心談和才是,難不成伯父是專程來探望侄女的?” 明王威嚴(yán)懾人似是要將她看個窟窿出來的目光終于移開了,卻依舊沒有坐下來,而是開門見山的直言:“說出你的條件。” 他即痛快,元無憂比他更痛快,直接說道:“退回冀東,封地為王?!?/br> 明王眼色一閃,很是懷疑的道:“你不要求我交出兵權(quán)?” 元無憂微微一笑:“伯父不可能上交,若無憂提出此要求,這就不是談和了?!?/br> 明王冷冷的盯著她半晌,突然一笑,倒是在準(zhǔn)備好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低垂著眼斂,淡淡出聲:“元浩天福份不淺,讓我們皇族有了如此驚才絕艷的公主?!?/br> 元無憂笑了笑:“無憂謝伯父夸獎,只是,我們言歸天傳,伯父再繼續(xù)打下去,只不過給大元國增添無謂的白骨罷了,伯父起兵征伐,不過是因為皇帝不仁,如今皇帝的下場不言而喻,伯父若還堅持不退兵,莫不是也和元浩天那樣,對那把椅子執(zhí)著瘋狂?” 明王抿緊唇,一雙眼睛閃爍不定,卻沒作聲。 “無憂既然請您前來談和,而伯父前來,自然也是知道當(dāng)今局勢對你們不利才會應(yīng)邀前來,否則,您何需冒如此大險深入敵營?” “你提出這樣寬厚的要求,就不怕放虎歸山?”元絡(luò)終于忍不住提出質(zhì)疑。 元無憂揚眉,看了一眼元絡(luò),目光卻盯緊明王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元浩天,他,不敢用的,我敢用,他不敢信的,我敢信,他不敢輸?shù)模腋逸?,所以,今天我才能贏?!?/br> 明王微起了眼,不敢用的,不敢信的,不敢輸?shù)摹?/br> 元浩天不敢用氏族,不敢相信氏族,更不敢輸?shù)羲貌蝗菀椎脕淼哪菑垖氉?,他敢用,卻不敢信,而她敢信,也做到了,所以她才能一呼百應(yīng),笑到最后。 “我之所以和你們談和,不是因為悲天憫人增添無謂的犧牲,我既然敢制造戰(zhàn)爭,就不懼白骨成山?!?/br> “那你為什么還要退讓一步,和我們談和?”明王淡淡問道。 “為了杜絕楚國的進(jìn)攻,內(nèi)戰(zhàn)再打下去,只不過是便宜了楚國罷了。” 明王面色看不出變化,但他沒有出聲,就說明他并否認(rèn)元無憂的話。 元絡(luò)盯著元無憂,冷冷一笑:“我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故弄玄虛?也許,這只不過都是你的借口?!?/br> 元無憂目光似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那沉默無言的老者,淡淡出聲:“我以為,你們是已經(jīng)知道項清塵誕下我父王的子嗣?!?/br> 項九爺瞳仁微微一緊,變化雖小,也極快,但有心人還是能捕捉。 元絡(luò)臉色一僵,明王臉色也有些難看。 元無憂接過小花子遞上的花盞,慢條斯理的掀起杯蓋輕沏著茶。 “要說的話,我已經(jīng)說了,至于答復(fù)如何,無憂不急,伯父不妨回去好好考慮一番?!?/br> 明王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驚訝:“你就這樣放我們走?” 元無憂微笑:“難不成伯父以為無憂會扣留你們一人當(dāng)作人質(zhì)?” 明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元無憂,突然道:“不必了,我現(xiàn)在就可以答復(fù)你,本王同意你的條件?!?/br> “父王……”元絡(luò)蹙眉有話要說,卻被明王罷手制止。 明王神情不復(fù)剛進(jìn)來時的緊繃和威嚴(yán),淡淡的道:“二十年前,本王被逐出京城時,雖黯然神傷,卻并無太大的恨意,成王敗寇,本王輸了就是輸了,可是元浩天太過心狠手辣,絲毫不念及手足之情誓要斬草除根,本王和阿暮能活著,是靠著恨意支撐下來的,若此生不殺回京城,手刃仇人,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二十年來為了這一天,本王失去了很多,放棄了很多,手上沾染的鮮血也無數(shù)?!?/br> “走到今天這一步,雖不是本王笑到最后,但比起由本王親刃仇人,將元浩天交給你來處置,更令他痛苦百倍,他種什么樣的因,結(jié)什么樣的果,你才是他最好的報應(yīng)?!泵魍趸仡^,盯著元無憂,似笑非笑的道。 元無憂微笑還之,神態(tài)眼神里毫無慍色,似乎明王說的人,根本不是她。 “十弟雖然身虛體弱,不說他已誕下子嗣,就是他沒有子嗣,皇族宗親里,子嗣數(shù)不勝數(shù),隨即挑選一個有才能有賢德的人出來繼位,也不失為了一個好方法,不過……”明王神色嚴(yán)肅起來,深注視著元無憂:“但若是你們挑選出來的皇帝不仁,別怪本王再起兵?!?/br> 元無憂淡笑,卻笑容里毫無笑意:“這一點無需伯父cao心,父王會斟酌。” 明王瞇了眼眼,不再出聲,只是大步走了出去。 隨著明王的動作,營帳里外都有sao動。 片刻后,聽聞馬蹄聲揚起,顯然是明王已經(jīng)帶人走遠(yuǎn)。 元無憂神色淡下來,斜眼看向身邊的空無魂:“怎么不見你殺上去?” 空無魂懶洋洋的伸了個舒展雙臂,伸了個懶腰:“我若真殺上去,破壞你的局,第一個不放過我的就是你了,如今有了你這個大靠山,我不急在一時?!?/br> 元無憂撲哧一笑:“明明是你想玩貓耍老鼠的游戲,還拿我來搪塞作借口?!睔⒘顺鹑?,不過是一時之快,以他的武功,從他下縹緲山后,就可以殺進(jìn)項家了,可他偏偏不這樣做,反而大費周章的跑去京城,不就是想往更大的方向玩一把,項氏想借明王走出冀東,他偏不如他們愿,所以才有了與她的合作。 凌駕于敵人之上,一日三餐的折磨敵人,比一劍殺了敵人,要來的有意思的多了,也更能泄憤。 “項氏我可以全權(quán)交給你處置,但是有一點,從今天開始,項清塵此人與項氏再無任何瓜葛,與你更是扯不上八桿子關(guān)系,懂嗎?” 空無魂眼里有些促狹的光:“小無憂,如今誰敢和你做對,我又不是活的耐煩了,不過,小無憂說說看,你打算怎么處置那不知死活的項清塵?。繉α耍幹盟?,也要回京城才是,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小無憂,你得先去處理你那父皇了哦,我看好你哦?!?/br> 元無憂瞪著說風(fēng)涼話的人,滿頭黑線,但轉(zhuǎn)念一想,美眸不由的瞇了瞇,是啊,的確是該要去見見她視之為敵的對手了。 ☆、235慶帝之殤 元無憂去見慶帝之前,先去見了被文無瑕軟禁的元仲生。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說的正是此時此刻的情景,如果眼光能殺人,元無憂相信自己此時正受著凌遲。 “我要殺了你……” 沖上來的元仲生被看守他的兩名幽影死死的禁錮住了,他根本掙脫不開,更別說沖上前來殺了元無憂。 元無憂淡淡的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br> 黑衣男子松開對元仲生的禁錮,元仲生整理著略顯凌亂的衣冠,深呼吸,壓制住心里的憤怒,在元無憂對面坐了下來。 玉珠親自凈手為兩人煮茶,熟嫻的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一旁玉翠上前奉茶:“三皇子,請用茶?!?/br> 元仲生此刻根本就沒有心情來品茶,眼睛死死的盯著元無憂:“讓我受傷的是你,因為你要奪我的兵權(quán),軟禁我的也是你,是不是?” 元無憂接過玉珠親自奉上的茶,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輕啜飲了一口,贊道:“越來越進(jìn)步了?!?/br> 玉珠微笑著行禮,退至一旁。 “回答我,元無憂,是不是你?你敢做不敢承認(rèn)嗎?” 低眼欣賞了好一會杯里嫩芽在水中舒展搖曳的身姿,元無憂才抬眸注視著忿恨不已的人,淡淡一笑:“你很想從我嘴里得到答案嗎?哪怕其實你心里已經(jīng)知道答案,卻還是要明知故問?” “是?!痹偕а赖馈?/br> 元無憂揚了揚眉:“好吧,是,你說的都沒錯,是我?!?/br> 盡管早已經(jīng)知道答案,但親耳聽到,元仲生還是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憤怒怨恨不甘都有。 元無憂輕嘆了一聲:“我有些犯愁,在殺你與不殺你之間有些徘徊。” 元仲生面色有些白,一雙嘴死死的抿緊,看著她。 將手里的茶盞遞給一旁的玉珠,元無憂悠然起身,走到案桌前堆積的字畫中隨意抽了一卷出來,欣賞了一眼,目光移向元仲生:“的確是下了苦功夫?!?/br> “是殺是剮,悉聽尊便,別以為我會跪地哀求。”元仲生恨恨的出聲。 元無憂嘴角淡淡一勾,將字畫卷好放回了原處:“有沒有興趣陪我去見一個人?” 元仲生警惕的瞪著她,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元無憂微微一笑,率先走了出去,元仲生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門外院子里,等候著的文無瑕看著走出來的元無憂,朝她恭謹(jǐn)頜首。 元無憂走到他面前停下,直視著他,緩緩笑了:“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br> 文無瑕沒出聲,只是出塵清絕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暖心的笑容。 有些話,不需要說,有些心情,不需要表達(dá),他知道她都懂,這就夠了。 走在后面的元仲生看著院子里森嚴(yán)的戒備,以及站立在院子里為首的那幾人,心瞬間冷卻了下來,直到現(xiàn)在,他才終于死心了。 他以為自己足夠強大,所以毅然而然的挺身而出,但結(jié)果……原來,他只是個笑話。 …… 慶帝關(guān)押的院子離軟禁元仲生的院子其實隔的并不遠(yuǎn),在同一座宅子里。 這里并沒有重兵戒備,但元仲生一走進(jìn)院子,就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汗毛本能的豎立起來,這里,比重兵把守更森嚴(yán)。 他心里不是不好奇元無憂會帶她來見誰,但真正見到被關(guān)押在諾大鐵籠子里的那個人時,元仲生徹底呆了。 他以為自己眼花,才會產(chǎn)生幻覺,而他也的確揉了揉了眼睛。 可再看,那人還是那人。 “父……父皇?”元仲生顫抖的出聲。 在鐵籠子里緊閉著眼睛的慶帝聽聞這道顫抖的父皇,身體一僵,緩慢的睜開了眼睛,一眼掃過在場的人,他的目光鎖在了元無憂臉上,原本蜷縮的身體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父皇?!痹獰o憂微笑而恭敬的行了一禮。 元仲生看元無憂的眼神如同看到了鬼附身一樣悚驚駭然。 “是你。”慶帝背負(fù)在身后的雙手顫抖的不像話,可面上神情卻十分平靜,而這兩個字也道盡了他的一切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