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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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心刺骨的痛在心口蔓延開來,楚絕面色卻沒有太大的表情,仿佛剛才他做出的意外之舉不曾出現(xiàn)一樣的平靜。 “王爺……”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驚駭之事,野狼和黑虎只能小心翼翼的出聲。 楚絕低著頭,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都在他心里浮現(xiàn),點點滴滴都在心口劃過,一次次絞痛他的心。 他讓玖兒愛上他,他徘徊在皇兄與他之間,他甚至說他愛上了他的和親王妃……一切的一切,只要他說的,他都信了。 可是,全都是假的,都是她和周青色的詭計。 而他甚至為了留他在身邊,想要不惜一切代價,為他的離開而黯然痛心,卻連恨他都不舍得,只是日日夜夜的冰封自己的心,始終盼著自己終會朝一日找到他。 他還沒去找他,他卻自己出現(xiàn)了,可是卻再也不是那個他,而他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 那個人,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世上,有的只是元無憂,大元國的女帝,而非那個慈悲為懷一切為空的圣僧,也不是那們會撫慰他的心,讓他感覺到心跳的藍(lán)云。 椎心刺骨的痛楚在心口翻攪,化成一股腥甜沖上喉嚨口,楚絕面不改色的壓了下去,可那股腥甜來的太沖,從嘴角溢出順著嘴角滴下。 滴嗒,極輕微的聲音在他一片空白,天地都安靜的世界里那樣不可忽視,他有些茫然的低下頭,想看看是什么東西掉下去摔破了,可低下頭,視線之內(nèi)卻只有一片紅,什么都看不清楚,楚絕嘴角勾起一絲笑,在這樣的情形下,他竟然還能出現(xiàn)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眼睛里被噴濺到了血的那種感覺,可不可笑? 野狼大駭,聲音硬生生的梗在了喉嚨里再了發(fā)不出來,他呆滯的看著腳下怵目驚心的血滴在腳下暈染開來。 楚絕一眾屬下全都紅了眼,痛了心。 周青色從震驚中回神,抿緊唇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楚絕,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楚絕這樣,他不但沒感覺到放心,反而生平第一次,心里被一股不安籠罩著。 楚戰(zhàn)王在大元國女帝登基大典上,嘴角和眼角都溢血一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011悲傷成殤 身后傳來的sao動和驚呼抽氣聲,元無憂聽到了,可是她卻沒有回頭,因為她很清楚,懷王快沒時間了,她不想讓他留下遺憾,也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 至于楚絕,等她……元無憂腳步一頓,又繼續(xù)往前走,堅定的邁過上最后的臺階,堅定的邁入大殿。 大殿中,懷王坐在輪椅上正含笑著凝望著走進(jìn)來的無憂,眼神柔情如水,他沒有錯過無憂最美麗的時刻。 元無憂走上大殿寶階,低頭怔怔地看著擺在眼前的那張象征至高無上尊貴和權(quán)利的龍椅寶座,有些迷惘,坐在這里,真的就不會空虛寂寞嗎?真的可以打發(fā)余生多余的生命嗎? 文武百官有序的進(jìn)殿,而元無憂還沒有動。 從今天起正式榮升為德元宮議政殿太監(jiān)總管的小高子心里的激動可是難以言述,手里要宣讀的詔書更是讓他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可看到自家主子盯著寶座的冷清眼神,整個人都清醒過來,手里的詔書也不敢打開。 而已經(jīng)站在大殿里的百官看到元無憂背對著眾人,一直在盯著龍椅,不少人都面面相覷,以眼神無聲交流著。 空氣都似是因為元無憂的安靜而靜止了。 好在,懷王的聲音打破了這詭寂。 “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懷王在小李子攙扶下,以君臣大禮參拜。 元無憂一動,周圍靜止的空氣重新流動了起來,她閉了閉眼,沉靜下來,這才抬起頭,轉(zhuǎn)身面向眾人,將心思都放在了登基儀式上。 殿上君,殿下臣,所有人都在元無憂轉(zhuǎn)身后,紛紛以大禮參拜下去,叩呼陛下萬歲萬萬歲! 在聲勢壯觀的叩拜聲中,元無憂在寶座上坐了下去,從此刻開始,正式成為至尊女帝。 一波又一波的山呼萬歲聲像接力賽一樣,從殿中傳到殿外,又從殿外傳至殿中,一時間,整個皇宮里,除了這震耳欲聾的朝拜聲,再無其他! 殿內(nèi),是一系列繁重鎖細(xì)的各項儀式,而殿外——無需進(jìn)殿參拜的周國和楚國兩方人都留在了殿外。 雙方劍弩拔張,彼此忌憚仇視。 蒙蒙細(xì)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西天最后一抹炫艷迷彩晚霞正慢慢的淡化,最終消失不見,天色也慢慢的暗淡了下來。 周青色抬頭望天,有些怔忡。 楚絕一雙冰眸還殘留著沭心的血色,卻固執(zhí)而空洞的望著大殿方向。 天,慢慢的暗沉了下來,暮色降臨,如云華燈發(fā)著光亮,亮如白晝。 大殿里卻在此時傳出了慌亂的驚呼聲,像是發(fā)生了大事一樣。 “我勸你不要……” 楚絕早已經(jīng)沖了進(jìn)去。 “王爺……”野狼等人大驚,只能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周青色回過頭,眼神復(fù)雜地將沒有來得及說完的話說完:“進(jìn)去。” 大殿中,懷王正無力的靠在元無憂的懷里,面色白的幾近透明。 原本起了身的文武百官們在元無憂沖了下來后,又全都重新跪了下去。 但也暗自慶幸,幸好一切儀式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元無憂看著懷里氣若游絲的人,沒有喊御醫(yī),也沒有出聲,只是收緊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 曾經(jīng),她這樣送走了父親,送走了女兒,甚至送走了……那個讓她由愛生恨不死不休的人。 而此刻,她又要送走他。 “都退下去?!痹獰o憂面無表情的出聲。 殿中眾臣自然不敢從,全都低聲道:“臣等遵旨!” 平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隨同眾人一起退出了殿,林唯棠和文無瑕也沉默的退了下去。 顧凌呆呆的望著蒼白如紙卻無比溫柔的注視著她的懷王,葉雪一動也不動的站著一旁注視著元無憂,覺得她的眼神讓他的心有些澀澀的,眼睛也有些酸酸的,很不舒服。 廖青云擔(dān)憂的看著她,可是他知道他連上前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了,她為君,他為臣。 他拉走了僵站在那里的顧凌和葉雪。 眾人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sao動。 一名禁軍侍衛(wèi)沖上來報:“平大人,楚戰(zhàn)王要硬闖議政殿,已經(jīng)打退我們不少人?!?/br> 文無瑕和林唯棠都皺起了眉,看向平睿。 平睿低頭沉吟片刻后,毅然道:“攔下他。” “是?!?/br> 大殿里一下子清靜了下來,靜的除了懷王微弱的呼吸,再也沒有了聲音。 懷王吃力的伸出手撫上無憂的臉,微微一笑:“別……傷心,無憂。” 無憂低頭注視著他,輕聲道:“我沒有傷心,你看,我連眼淚都沒有掉?!?/br> “可你的心流淚?!?/br> 小李子緊緊的捂著嘴,可還是有哭聲壓抑的傳出。 其余人也都在聽到懷王說你的心流淚這句話時,眼睛瞬間都紅了,眼淚含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逃遙領(lǐng)著守候元無憂的貼身幽影全都肅穆哀痛地跪了下去,送別懷王。 元無憂抱著他,輕輕的拍著,似母親在安慰著痛苦的孩子一樣。 懷王撫摩著她臉的手留戀的一寸寸的在眉眼間游移著,然后輕輕的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讓她看見自己眼睛的不舍和……愛戀! 他不舍得死,因為這個世上有無憂啊,可是他卻連陪伴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愛戀著她,以男人的心境,而這份愛戀是他心里最深最重的秘密,從來不打算說。 如果有來生,那此刻他愿意用最虔誠的心去乞求漫天神佛,下輩子,讓他有具健康的身體再與她相遇,到那時,他一定會告訴她,他深深的愛戀仰慕著她,哪怕他與她之間還會有血脈牽絆,他也不會退縮。 元無憂要拿下他的手,懷王輕輕的搖頭:“不要……”他不要讓她看到他死的樣子。 元無憂停下動作,任由他覆蓋著她的眼,直到他的手無力的垂掉下去,頭也輕輕的倒進(jìn)她臂彎,她才再看到了他安詳緊閉雙眼的面容。 她微笑著伸手在他從此再也不會睜開的緊閉雙眼處摩挲著,呢喃低語:“我沒有告訴你,人是有來生的,所以,別等我?!币驗?,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遇上我,因為,遇上我的人,無論是愛我的我愛的,還是恨我的我恨的,都不會幸福。 “王爺……”小李子雙膝一軟,跪伏在地上,痛慟出聲。 小李子的痛慟聲,令人聞之鼻酸,小花子等人全都跪了下去痛哭出聲。 元無憂似是無所察,還在輕輕的搖晃著懷里的人,面上甚至還有著淺淡的笑容,只是她那雙空洞孤寂的眼睛泄露了她無人輕易發(fā)見的悲傷。 而此時殿外,被廖青云拉出去的葉雪看著外面被禁軍包圍卻還是要硬闖殺進(jìn)來的楚絕,皺眉,看了平睿一眼,冷道:“我去。” “葉將軍?!逼筋3雎晢局?,可葉雪那一聲只是告示而不是請示,說完,人就已經(jīng)沖進(jìn)了包圍圈里。 站在殿外的朝臣們都皺了皺眉,雖然楚國在大元國內(nèi)戰(zhàn)時趁火打劫,擾搔邊境,掠搶糧銀,可畢竟沒有真正開戰(zhàn)火。 而且,這楚戰(zhàn)王又是受陛下邀請而來,再剛才那一幕,是傻子也都知道楚戰(zhàn)王和陛下之間有隱情。 先不論葉將軍會不會是楚戰(zhàn)王的對手,但見葉將軍這樣氣沖沖的樣子,一定會真動武。 “去稟報陛下。”文無瑕對身后站立的太監(jiān)道。 “是?!?/br> 而在正殿門口守著的木羽和卓越聽聞太監(jiān)的稟報,兩人都皺起了眉頭,回頭,剛好看到小李子殉主,都為難遲疑起來。 “請陛下恕罪,奴才要去侍……侍候……王爺。”小李子緩緩的倒在了懷王身邊不遠(yuǎn)處。 元無憂靜靜的看了一眼小李子,什么話都沒說。 另外一些侍候懷王的人在小李子殉主之后,也都緊隨其后,大殿上,彌漫著哀痛的死靜。 木羽皺了皺眉,卻還是邁出了步子,被卓越一把拽住了手。 他驚訝不解的回頭看向拽住他的卓越。 卓越松開手,心里無語,面上卻恭敬的低聲道:“你就這樣進(jìn)去稟奏?”這樣的情況,是人都知道不宜上前打擾,這木羽還三軍大帥呢,就這樣像根木頭不知變通也難怪會是他鎮(zhèn)守邊疆了。 “那要如何稟奏?”木羽想起楚絕溢血的那一幕,別人不知道,他卻很清楚陛下與楚國是有很深的淵源和糾葛的。 卓越肅穆的面皮上抽動了一下,指了指跪立在殿中的一片中的小高子,別說現(xiàn)在情況不對勁,就是平時,這事也是稱稟報給陛下身邊的高總管,他這樣直愣子一樣沖進(jìn)去,一定會添亂。 而這時,小高子也擦著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的出聲:“陛下,王爺……” “命人都散了?!痹獰o憂很平靜的出聲。 玉珠看了一眼還抱著懷王的主子,抿緊了唇,朝小高子搖了搖頭,示意他按主子旨意辦,其余的不要多言。 小高子本就不敢多言,只得與小花子相視一眼,他去傳達(dá)主子旨意結(jié)束登基儀式大典。 而小花子也壓下悲傷之情,起身指揮人將殿中其余人等的尸體抬下去安置。 這里元無憂整個人都如靈魂出竅一樣的空洞,外面卻已經(jīng)翻了天,情況也越來越嚴(yán)重。 禁軍圍成大圈,將里面正在打斗的兩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