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節(jié)
小歇了會的兩人終于出來了,而且出來的原因還是因為楚絕想到還在等候的師父大人實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故意說要來花廳飲茶才讓元無憂打消了干脆睡會覺的念頭。 既然他想喝茶,她決定在花廳烹茶。 已經(jīng)等了好久,等到太陽都快要下山的空無魂看到姍姍來遲的夫妻二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感動的淚流滿面了,他還以為他要等到明天才見得到人呢? 只是他剛要迎上去,就見元無憂朝他淡淡擺手,笑意盈盈地對楚絕道:“阿絕,我為你烹茶可好?” 她親自烹茶?楚絕雙眼瞬間一亮,很誠實地將他的欣喜透過發(fā)亮的雙眸表達了出來。 兩人端坐在榻上,早已經(jīng)忘記了花廳里還有人在。 這一刻的幸福太多,多的都快讓他感覺到了不安,生怕這其實還是身在夢里,下一刻,美夢就會醒。 他的雙眼只容得下對面正認真在為他準備烹茶的人,屬于他的妻子……這個畫面從前他只在夢里夢見過,但此時此刻,夢里的畫面真切地在他眼前發(fā)生著。 擺好茶具,取了茗,元無憂似乎這才注意到花廳里還有人在,眼風(fēng)掃過立在一旁明明很急卻愣是不敢出聲而在那充當(dāng)人形背景的空無魂,心里壞笑,面上卻不顯,反倒是恭敬有禮的道:“師尊可有心為我們夫妻倆賦一曲?” 師尊?聽聞這聲敬稱,空無魂一口老血都差點噴出來,他算個什么師尊?狗屁的師尊。 他算是明白過來了,哪里會有元無憂不知道的事?敢情她早就算定他會來求她才會故意借機搓磨他呢! 可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他卻還要傻傻的送上門,一口老血又涌到了喉嚨口,空無魂面色有些黑,脾氣一上來,正想甩袖而走…… “那晚擅闖喜堂的刺客也太膽大包天了,阿絕,你說,我們該要如何懲罰她?” 她?這明顯咬重的音證明的空無魂的猜測,元無憂果然知道。 空無魂快沖上來的脾氣一下子沒了,他已經(jīng)是人家俎上rou,無可逃避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但愿元無憂不要玩他玩的太狠。 楚絕收到他夫人朝他拋來的眨眼動作后,輕咳了一聲,抿嘴淡道:“對待刺客何須寬容,殺了便是。” 空無魂狠瞪了一眼巴結(jié)女人而睜眼說風(fēng)涼話的人,還喊他師父呢,他也好意思,以后堅決不承認他是他徒弟,他沒有這種見色忘義懼內(nèi)的徒弟,估計現(xiàn)在就算是元無憂說明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贊同支持。 元無憂狀似想了想,說道:“她擅闖喜堂必定是想跟我搶男人,殺她就太便宜她了,而且我們新婚之喜,我也不想見血,太晦氣了,要不……我讓小逃子找十個八個男人侍候侍候她?” 隱在暗處的小逃子表示他很無辜的在中槍:就算他現(xiàn)在不是男人,但也曾經(jīng)是男人好不好?為什么找男人的人得是他,不是小高子或是小花子? “……”楚絕差點沒崩住臉上表情,他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和他的妻子相處下來,他發(fā)現(xiàn)她越發(fā)的鮮活了,而這樣的她也讓他越發(fā)的感覺到了真實和一日深過一日的眷戀。 既然她想玩,作為寵愛妻子的男人,楚絕表示他能做的只能是在心里為師父同情了,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很是同情地瞥一眼一旁滿頭黑線敢怒不敢言的空無魂。 空無魂覺得他收這根木頭作徒弟真是虧大了,還不如收只狗作徒弟呢……咳,這念頭他現(xiàn)在只敢在心里想想。 可能是空無魂一副被雷劈的表情讓元無憂看的有些不爽,她突然覺得剛才隨口一提的提議其實很好,他不是對人家姑娘不喜歡嗎? 那她幫人家姑娘一把又何樂不為,雖然令她很是欣賞的黑桃花姑娘不把她這個皇帝放在眼里,犯下的事嚴格說來更是讓她這個作皇帝的很沒有那威嚴。 但她又不是土生土長的皇帝,皇帝尊嚴什么的她想追究的時候它就至高無上,不想追究的時候自然也可云淡風(fēng)輕地一筆帶過。 要不是現(xiàn)在有求于人,空無魂真想啐她一口,什么叫敢跟她搶男人?她什么時候睜眼說瞎話也說的這樣流利了?敢情那根木頭睜眼說瞎話是近墨者黑啊。 眼前這對夫妻二人完全不記得他們的婚禮是他這個師父親手cao辦的了的事實,空無魂默淚,他兢兢業(yè)業(yè)辦成差事,就算不論功行賞也該念念他的苦勞份上寬待他幾分是吧? 現(xiàn)在倒好,逮住機會就想耍著他玩。 既然她要玩,他還能說什么?只能是舍命陪君子,不,舍命陪小人,小心眼的女人,幸好他平日里只是嘴上多損了幾句她男人,要是心里真看不起他男人,恐怕此刻的他好日子也到頭了,這女人心黑著呢! “二位如此有雅興,不知道想聽什么曲?”他咬牙忍了。 “阿絕,你想聽什么曲?”終于解決了手頭上的兩個大麻煩,元無憂現(xiàn)在心情很輕松的專注欣賞起專屬于她的男色來。 美人托腮,滿心滿眼都只有他,楚絕很受用,只是遺憾的是現(xiàn)在外雜人等太多,不能抱著她,輕咳了一聲,他很配合地點了一曲,用實際行動來支持他夫人的每一個決定。 終于得到曲名的空無魂默默地走到琴邊,要是師父地下有知,知道修練斷魂曲的他有朝一日竟會淪落到技師時不知道是不是該欣慰于他沒有為禍蒼生呢? 這樣一想,空無魂對元無憂的憤慨才稍稍平息了,等到他再睜眼時,心中雜念已是全無。 悠揚空靈的琴音起,元無憂與楚絕相視一笑。 但接下來,元無憂也開始認真起來。 擺具,取茗、擇水、烹茶……烹茶者舉手間的每一個步驟每一個動作都有如行云流水般的優(yōu)雅從容,令人單單就只是這樣看著就對她這杯茶心之神往。 在空無魂的琴聲里,她已容入意境中。 而慚慚地,楚絕也覺得悠揚悅耳的琴音已是多余,花廳里的其余人在他眼里更是不存在了,此時此刻,天地萬物在他眼中皆化為虛無,唯有眼前的她。 茶好,元無憂舉杯遞呈,迎上他膠纏的視線,溫柔出聲:“夫君,請?!?/br> 楚絕癡癡回望,視線無法從她身上抽離。 察覺到他的不走心,元無憂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抿唇一笑,干脆直起身將茶杯輕輕地送入他的手中,嗔怪道:“嘗嘗看?!彼貌蝗菀走M入意境的,這也得多虧這彈琴的琴師了,這普通一曲,雖沒有攝魂動魄的斷魂曲那般驚天地泣鬼神,單往往越是簡單的曲子卻越是有意境,以空無魂的琴技,此世間空無魂認了第二,恐怕無人敢認第一。曲子意境自然非凡。 楚絕癡癡的目光這才終于有所動,他將茶杯輕輕在鼻間一拂過,這杯茗清香沁心,再低頭觀色。茶水清可見底,茶葉軟嫩,色澤鮮亮。 聞香觀色后他將茶湊到唇間緩啜品飲。 “茶怎么樣?”見他神色,就知道他很滿意她的手藝了,但元無憂還是問出聲。 楚絕也不辜負她所望地注視著她一字一句:“茶清情濃,若能日日嘗之,絕愿減壽……” 后面的話被元無憂伸手擋了回去,瞪了他一眼:“你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以后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彼龔牟簧萸筮€有來生,此生能與他牽手,已是來之不易,又何必過多貪心更多,她唯愿彼此不辜負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就心滿意足了。 炙熱地握住她的手抵在唇間忘情輕吻著,他楚絕三生有幸能擁有她,為此,他愿意向漫天神佛乞求,甘愿奉上一切換她對他更深的眷戀。 空無魂看的眼角直抽,這對夫妻太懂得如何折磨人了,好歹也顧及一下他這個孤寡老人吧,別在他面前你濃我濃的上演,他真不想洗眼睛啊。 他身上的怨氣重的讓元無憂想忽視都難,她瞥了一眼死鴨子嘴硬猶不知死活的人,微微瞇眼。 “你別告訴我,你是想為黑桃花求情?!?/br> “……”正誹腹兩人的空無魂頓時啞然。 元無憂為楚絕重新?lián)Q了杯茶,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不懷好意地看了空無魂一眼,輕拍了拍手。 很快,卓越將人犯提押了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元無憂的老熟人,入江下海頂頂大名的黑桃花,江湖人稱桃花姑娘。也是那晚擅闖喜堂的人。 許是因為被扣押在早前項氏修建的最為森嚴的地牢,桃花姑娘這時候看起來不僅有些狼狽,而且神色慘白,面色也憔悴了不少,看來,那晚她當(dāng)真是下了死力氣來搶親,不然小逃子不會傷她。 而且這幾日,恐怕她忠心耿直的卓將軍很是用心的照料了她一把,誰讓她竟然膽大包天想要闖喜堂呢? 黑桃花被卓越大力扣押在地,她先是死死的盯著空無魂,而后無禮且不羈的直視著元無憂,一雙眼滿是被算計的憤怒:“你們算計我,元無憂,我看錯你了?!?/br> 卓越表示很不開心她尊敬的陛下被人無禮的對待,手上的勁也毫不客氣的加重。 黑桃花卻十分硬氣,硬是不吭一聲。 元無憂朝卓越點點頭,卓越輕哼了一聲放開被她差點摁死在地上的黑桃花,迅速的退了下去,她知道這里不會有任何危險。 看著因為受了內(nèi)傷而看起來憔悴的黑桃花,空無魂反常的沉默。 而他的沉默在黑桃花看來,這就是默認他對她的無心,她憤恨的罵了一聲“項凌衡,你這個懦夫。” 她知道如今的她是徂上rou,生死不由她了??赡怯秩绾危克谔一斕炝⒌?,從不畏死。 空無魂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最終還是無聲。 “項凌衡,我不后悔,我死也不后悔?!焙谔一ㄑ劬νt,眼神因為內(nèi)心的不平靜而顯得有些近乎于凌亂,但她始終沒有掉一滴眼淚,可眼神里的情意卻無端令人動容。 空無魂眼睛里沒有了常見的邪肆和放縱,此時的他,表面看起來平靜的近乎冷酷無情。 也許是同樣曾為情癡狂,楚絕看著場中明明未掉一滴淚卻看起來無比凄然的女子,不由得有些不忍。 世間從不缺癡兒女,按他對空無魂的了解,他今日明明知道無憂是有意為難他,卻還是隱忍不發(fā),由此可見在他心里對這姑娘也不是毫無動容的,就不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不肯面對這姑娘的感情? 正當(dāng)楚絕想的入神時,元無憂卻撓了他手掌心一下,她排這場戲可不是為了讓阿絕感同身受而入戲的。 楚絕回神,看著面無表情收回手指頭的無憂,微愣了一下面色柔和了下來,他抿了抿唇才控制住了眼神的變化,神色恢復(fù)如常。 見他不受影響,元無憂這才把心思放在眼前的人身上,心里也暗嘆了一聲癡人,表情卻很是平淡:“曾經(jīng)有人說,無論什么樣的女人,只要遇到了她真心愛著的那個男人,她就無法跨越情這一個字。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孤就見過不少如桃花姑娘你這般或強悍、或聰穎甚至是灑脫的女人在碰到愛情后輸?shù)囊粩⊥康氐膽K劇?!崩缢@身體的生母劉氏,例如前世的那個自己…… 剛說阿絕感同身受入戲,自己說著說著也差點入戲了,元無憂頓了頓,斂去心頭浮起的一切雜念,才繼續(xù)說道:“女人為了愛情,有著飛蛾撲火的決絕勇氣,哪怕賠上所有也甘心情愿,只是讓孤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桃花姑娘也會走這樣一步路?!?/br> “若不是你們刻意算計于我……”黑桃花不服氣。 “你說孤算計于你?如果你硬要這樣認為也未嘗不可,但……事實證明,不是孤算計于你,而是你最終還是失信了孤對你的信任和欣賞。為了一個男人,你拋卻身上的責(zé)任,忘了你祖祖輩輩打下來的事業(yè)和那些靠你吃飯的兄弟姐妹們,拿自己的命來成全對一個男人感情的執(zhí)著。桃花,同樣身為女人,于情來說,孤很佩服你的勇氣,但孤作為一個帝王,對你其實很失望,你向世人再一次證明了女人是為了愛男人和被男人愛而存在的事實,世人為何說女子不如男?就是因為他們知道為一個女人就可以不顧性命不顧一切的男人實在是稀少,但為了一個男人拋下一切也在所不惜,甚至是飛蛾撲火送死的女人卻太多太多?!?/br> 黑桃花身體一顫,慘白的面色越發(fā)明顯,倔強憤恨的眼神也有些黯淡無光,卻死死抿緊唇一言不吭。 “你以為是他項凌衡和孤成親,當(dāng)然,這只是個誤會,但這并不能抹去你擅闖冀東,甚至要強闖孤的喜堂的事實,大元國是孤的天下,而你,竟然試圖與孤?lián)屇腥?,你說,對你這樣敢明知不可為卻還是要為的臣民,孤該作何處置?” 黑桃花抬頭迎視著元無憂的目光許久,才慘淡一笑:“有一種人見了棺材也不會掉淚,這種人說的就是我,陛下,我不后悔,要殺要剮我認憑處置,絕無二話?!?/br> 說到這,她的目光像兩把箭死死的盯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人,一字一句的道:“項凌衡,事到如今,再說什么你無心于我卻偏要招惹于我的話也沒什么意思了。我黑桃花行走于天地間,敢做就敢當(dāng)。載在你手里,我認了!我這樣做不是為了向你證明什么?我只是向我自己證明,我黑桃花愛得起輸?shù)闷?,而不是像你這般懦弱的不敢面對自己也不敢面對愛你人的人。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灑脫和強大,不過都是你掩飾自己怯懼的借口罷了?!?/br> 雖然明知道黑桃花姑娘只是在就事說事,論的事說的人也是惹了她的空無魂,但元無憂還是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她感覺自己全身都妥妥的中箭了,在對于阿絕的感情方面,她妥妥的就是空無魂第二,懦夫?。?/br> 楚絕有些佩服起這姑娘強大的內(nèi)心了,空無魂這種游戲人間的浪子就該遇上這種強悍的姑娘,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冷漠如無憂也不僅不追究這姑娘的罪,相反還會想要出手幫這姑娘一把。 “孤不殺你,但孤惱怒卻不假,既然你為了一個男人就可以不要命還敢公然忤逆孤這個皇帝的存在,那孤就賜你十個八個男人好了,孤相信,總有一日,你會重新再愛上他們中的其中一人,到那時其余的人自然恢復(fù)自由身,但是……你一日不重新愛上,他們一日不許恢復(fù)自由,每天十二個時辰全都要陪著你?!?/br> “什么?”空無魂震驚的聲音都失控了。 而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黑桃花則完全是被雷劈了的呆滯樣。 楚絕同樣震驚萬分地望著元無憂,他以為她說賜十個八個男人是戲言,卻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這樣打算的,這……這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傳出去影響世人對她的非議。 元無憂無視震驚失常的幾個人,很是愉悅的勾起嘴角,讓她妥妥的中箭無數(shù)還想全身而退?想得美。 “荒唐,荒唐……”空無魂回過神來后就接連出聲表態(tài)。 黑桃花本來也想說這樣實在是太過荒唐的,但聽到空無魂先說了,她突然來氣了,她愛他是真,為他不要命也是真,但是憑什么他不肯愛她還要對她的事妄加評論,這次死了也就罷了,沒死難不成還得上趕著求著去死?她沒這么傻。 就算是荒唐也輪不到他項凌衡來說。憑什么他項凌衡沾花惹草游戲人間就可以了?她黑桃花從小到大什么沒見過?不就是把身邊的侍女換成侍從罷了,她黑桃花命都敢不要,還怕區(qū)區(qū)幾個男人? 想到這,黑桃花干脆心一橫牙一咬謝了恩:“桃花謝陛下恩典?!?/br> “你瘋了?”空無魂不敢置信的看著一副慷慨就義般的小丫頭片子。 “你才瘋了,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放出假消息讓我誤會是你要和陛下成親,還……還跑來搶陛下的親,差點丟了一條小命,現(xiàn)在既然是誤會一場,就當(dāng)我沒來過?!北菹碌亩髑樗匀粫斢浻谛模苍S,正因為知道陛下絕非常人,她才敢這樣全無理智的敢拿命相博,至少有一點她敢肯定,陛下不會因為她所犯下的罪而遷怒于她的族人和手下。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那里是他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女帝成親誰都知道是秘而不宣的事,他哪里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會誤會是他嫁,呸,是他娶元無憂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他更不知道她瘋起來會敢來搶皇帝的親啊? 而且……這女人什么意思?前一刻她還誓死不屈的為他赴死不悔,下一刻她竟然翻臉無情的接受那么多男人?當(dāng)她沒來過?瘋子,她簡直就是個瘋婆子。 原本還因為震驚而有些替兩人擔(dān)心的楚絕在看到空無魂不僅變臉,而且兩人還猶如斗雞般的爭吵不休時,一時嘆為觀止。 敢情這姑娘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也是,這世間敢搶皇帝親的女人,除了她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把這兩個大麻煩的事捅破順便橫插了一腳表示表示一下作為皇帝的存在感后,元無憂表示,這下子她可以帶著他老公慢悠悠的回京城了。 大齡剩男還矯情個什么勁?要不是真的有一點兒喜歡人家,她才不相信空無魂會閑的蛋疼去惹家族專業(yè)做黑匪兩百余年的黑家當(dāng)家? 現(xiàn)在,報應(yīng)來了吧,被這姑娘纏上,想必空無魂的日子必定過的多姿多彩,真是太……活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