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jié)
“我沒有心情不好,只是想要……” “想要讓我的身體更強壯一點,然后你好吃個盡興是不是?難道這些日子我拼了命也還沒喂飽你嗎?”元無憂刻意歪解他的中心思想,憤憤不平的同時還故意帶有三分委屈。 “……”楚絕瞠目結(jié)舌的望著滿懷委屈和嬌憤的人,面皮上不可控制的飛染上一層暗紅,雖然這些日子下來,比這更為羞臊的事情都做過了,但……自古以來這事不都是只做不說的嘛,無憂突然這樣直言不諱,這讓他一時半會有些壓不住陣腳啊。 見他呆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元無憂心里偷偷一笑。憑什么就他在床上碾壓她,就不允她偶爾調(diào)戲調(diào)戲他??? 她干脆起身移到他懷里這才舒服的喟嘆,這習慣真不好,剛開始她還真不適應(yīng),可誰讓這人不僅晚上喜歡抱著她睡,就連白天也喜歡她窩他在懷里。 日子久了,她不習慣也習慣了,現(xiàn)在這習慣都成自然了。 不過,這樣感覺不錯,沒有比彼此身體的依偎更能增添兩人感情的方法了。 反射性地摟著她,在她一入懷時就自然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坐姿,以求讓懷里的人兒更為舒適,對于無憂現(xiàn)在能接受并習慣他的懷抱,楚絕很是欣喜,但想著剛才無憂的誤會,他又有些發(fā)愁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無憂……”他想解釋他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咳……居心不良。 脫口而出的戲言元無憂初衷只是想輕松的緩解緩解氣氛,再順便和他談?wù)勑?,只是看到她家可愛的男人因她一句戲言竟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純情模樣時,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雖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男人在某些時刻化身為狼時的大膽。 元無憂表示她其實很喜歡她男人的這種反差萌。 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直起身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笑道:“我是在鬧你玩呢?!?/br> 楚絕知道她是在戲言,可她的戲言卻讓他難以平靜,忐忑的內(nèi)心里他很清楚若是深究下去,他那心里最真實的想法和無憂所謂的居心不良其實也不過是所求更多更深罷了……如此貪心的他,他不想讓無憂知道。 “無憂,剛才逃遙說的那件事……”楚絕不得不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他不想再繼續(xù)這個令他有些忐忑難安的話題了。 見他竟然這般沒技術(shù)含量的用轉(zhuǎn)移話題來逃避她的問題,元無憂眸子很不善地瞇了瞇,但也不急,既然他想聊這個話題,她就陪他聊這個話題。 “元仲生我都讓他活著了,更何況元仲生的子嗣?我那些異母兄弟們現(xiàn)在都活的好好的,元氏宗親大把的皇族子嗣現(xiàn)在都活的好好的,多出一個又如何?” 楚絕愣了愣,才終于明白她剛才說了什么,頓時心里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為她油然而生的驕傲同時也很是為她心疼。 她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卻偏偏走了這條最艱辛的路,她一路走來的艱難又豈是世人所能夠想像得到的? “無憂,對不起?!背^緊緊抱著她低聲致歉:“我很難過在你最艱難的那些日子里沒能夠早日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不但如此,還……還是我們讓你走的如此艱難。”若不是楚國企圖吞并大元國的野心,也許她就不必置之死地而后生走上這條路了。 元無憂怔了怔,眼睛有些濕,這個傻子啊,說他傻,他還真的是傻。若沒有楚國這個潛在的威脅,也許她不一定會是今天的大元國女帝,但她的路卻有可能走的更為艱難。 “阿絕,若沒有你們,我依舊不會走的平順,不但會走的更為艱難和幸苦,甚至這世間早就沒有……” “無憂……”楚絕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他不想聽她說那些不好的話,哪怕那只是個假設(shè)他也不想聽。 這世間怎能沒有她呢? 元無憂感覺到了他緊摟著著她的手臂一陣顫抖之后愈加緊繃的力道,心里驚詫之下卻也恍然大悟了。 她終于知道他在不安什么了?難怪……他時刻要將她抱在懷里,經(jīng)常不睡卻睜眼看著她的睡顏到天亮,難怪他竟然開始看起了醫(yī)書……一切的一切都早已經(jīng)將他的心跡表露無疑,可她卻無視掉了。 明明……他們牽手要走的路才剛剛開始,他卻已經(jīng)害怕起了失去。 這根本不是沒有安全感的不安,分明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啊。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何憂何怖?佛陀以其示世人,可世間男女縱使能參悟得悟又如何? 若懼憂畏怖而離愛,那愛還是愛嗎? 元無憂鼻子一酸,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 淚滴在手上,明明溫熱,楚絕卻感覺到了灼燙般的疼痛。 楚絕徹底驚住了,等到他心神歸一之后又連忙慌亂的替她拭淚,卻怎么擦拭,懷里的人依舊淚如雨下。 “無憂,無憂……”他緊緊的抱著她,這一刻他甚至恨自己沒能長一副蓮花璨舌,也好說些令人喜悅的話讓她不這樣憂傷難過。 看她落淚,比挖他的心還疼。 存于心內(nèi)兩世的傷終于都化為了淚水,洶涌而出。 此時此刻,元無憂的心里如同決堤般的終于打開了一個缺口,那些她強制關(guān)閉了的情感也都洶涌而出。 她無法言語她此時的心情,她能做的只能是放心的把自己投入這個令她安心的懷抱靜靜地把她那累積成世的傷和愛悉數(shù)釋發(fā),直至——新生! 她在他的愛里得到了新生,何其有幸?如今的她才終于有資格去愛身邊這個全心全意愛她的男人。 “阿絕,我沒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哭了一場,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痹獰o憂理了理雜亂的情緒,安撫起被她突如其來的落淚弄的分寸大亂慌的不知如何是好雙手都在微顫的男人。 她微帶哽咽的聲音卻有著超乎尋常的清亮和平靜,但楚絕卻依舊心疼難捺。 他無比珍視地捧著她的臉,溫柔憐惜地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淚痕,直到確定她不再掉淚了,才用認真的近乎一種嚴肅的語氣一字一句說道:“以后都不要再哭了,無憂,看你落淚,我疼?!?/br> 元無憂又想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極力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免得把這個自以為很嚴肅卻不知道他說的是世上最煽情情話的男人嚇壞了。 見她破泣而笑,楚絕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定一些,輕嘆地將她摁入懷里,真想就這樣抱著她直到永遠。 今天單單是這樣靜靜地相擁就讓元無憂感覺到入骨的溫情和悸動,這種悸動甚至勝過在今日之前她和他經(jīng)歷過的任何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 直至這一刻,她的靈與rou才終于全部回歸,并且淪陷在了他的愛里。 他,值得她讓自己淪陷。 縱使、哪怕、假如……日后她和他之間的感情隨著時日的流逝而轉(zhuǎn)淡甚至是最壞的結(jié)果——不得始終,她也愿意去走這條路。 而她相信,只要她投入了全部的愛,他就會感覺得到,他就不會患得患失了。 只要他在,她就在,只要彼此相愛,又何懼前路未知? …… 一輛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口,不等聞訊而出的卓氏父子匆匆迎上前,馬車簾子就被掀開了,里面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淮平大氏族李氏如今的當家家主李焱。 “卓將軍,李某不請自來,失禮之處還請卓將軍見諒?!崩铎统渴细缸涌蜌獾墓笆中卸Y道。 卓貴忙還以一禮,直道:“不敢不敢,能蒙李家主親自登門,乃卓某之幸,又何來的失禮之處,李家主千萬別客氣?!?/br> “卓將軍客氣,那李某就打擾了?!?/br> 雙方你來我往的一番寒暄之后,在大廳里落了座。 喝了一口茶,李焱放下手里的杯子,才抬頭看向一旁身側(cè)的卓將軍以及他身后的兩個年青男子,笑道:“虎父無犬子,想必這是二公子三公子了,兩位少將軍氣宇軒昂,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卓將軍好福氣?!?/br> 卓貴笑呵呵的直拱手:“李家主贊美,卓某愧不敢當?!?/br> 李焱笑而不語,端著茶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幾口。 卓貴似是沒察覺到這里面有什么不對勁似的也一派安然的端著茶。 直到李焱告辭離開了,父子三人才重新回到大廳。 “爹,這李焱不請自來,難道就專程是來我們府里喝兩杯茶的?”卓三公子性子較急,早就按捺不住的出聲。 卓貴撫著蓄起的胡須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兒子,心里有些為難。 剛才李焱看似隨意的稱贊他可不敢掉以輕心,結(jié)合現(xiàn)在淮平如今的流言……恐怕李焱想和他卓家聯(lián)姻以此借機向陛下表忠心啊,他是真沒想到李焱竟然會走這一步棋,這步棋在外人看來,是李焱病急亂投醫(yī),但身為被牽扯入局的他可不會這樣想。 如今他坐鎮(zhèn)鎮(zhèn)淮軍,越兒又是陛下親信,蒙陛下圣寵,如今他卓家雖不及這些氏族世家,但就是大氏族對他們卓家也要禮讓三分。 而卓家能有這份底氣,自然是來源于陛下恩寵,這是勿須質(zhì)疑的。 所以卓家忠君之臣也自然更是勿須質(zhì)疑的。 三皇子子嗣一事傳開,他就在暗中追查消息來源,如今雖無實質(zhì)證據(jù),但一切卻指向……想到他所查到的人,卓貴頭又開始開始隱隱作痛了。 這件事擱誰手里,誰都頭痛,也許這也是李焱今天登門的最大原因。 不管是為了氏族情面還是李氏自身的利益,李焱的確是不好伸手碰觸這件事的,但不宜伸手去碰并不代表他不能撈好處啊。 他李家都主動拋枝出來了,他卓家若接了,自然是雙喜雙贏。退一步就是他卓家不接這枝,李家也沒損失,相反還能借機撇清了自身的污水,甚至是在陛下那兒再次露了臉……高,李焱實在是高! 以李焱的精明,恐怕陛下如今正身處淮平,不日就將進城一事他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然,早不登門晚不登門,偏偏在陛下抵達的頭幾日就親自上門? 仔細思來,這李焱才是真的果決之人。 事件本身其實并不棘手,棘手的是當初隱瞞的人和如今捅發(fā)的人都來頭不小,這神仙掐架,一個弄不好就會殃及池魚啊為了淮平的安穩(wěn),他只能厚著臉皮求上女兒讓她務(wù)必讓陛下走這一遭了。 至于李焱今日來意……他卓家是直臣,自然一切都由讓陛下作主。 這廂卓貴在頭痛,而把這件事懸在心里好幾天一直寢食難安的李焱如今不僅不頭痛了,反而心情算得上是十分明朗,但這十分明朗的好心情在回到府得知后院發(fā)生的事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公子,夫人那?”久未得到指示的商叔不得不硬著頭皮出聲。 “她倒是懂得把握時機,也罷,這件事……到此為止。”李焱垂著眼淡淡道。 主子雖未明言,但其言下之意商叔自然明白,一得到指示,他就連忙去處理了。 ------題外話------ 時至今日落說任何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因為就連道歉的話落都無顏出口,也知道也許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還在了,但還是想對一直在堅持等待的人說一句:讓你們久等了。 結(jié)局下篇在6號上傳,支線人物也許會有番外。 嗯,就先說這些吧,最后提前祝大家元旦快樂! 67 結(jié)局下篇 京城。 一道略帶疑惑中隱含質(zhì)問的聲音在文家的會客廳里響起。 “無瑕,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讓我們文家直接將這件事稟呈給陛下,反而由得那卓家在陛下面前露臉?難道就因為卓家現(xiàn)在得陛下恩寵,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就連我們文家都要巴結(jié)不成?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怕了平睿,不敢和他正面對上,才把這功勞拱手讓給卓家?” 文無瑕負手而立站在窗前,正對窗外紛飛的落葉看的入了神,對身后的疑惑充耳不聞。 文家現(xiàn)任當家文老爺看了一眼因為兒子未能及時回應(yīng)就開始面色不佳的人,一絲快的令人難以察覺的不虞從他眼中掠過,什么時候他兒子做事要由族里人過問了?給他們幾分臉面,他們還真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盡管心里不虞,但面上卻不顯,文老爺仿佛沒意識被晾著的人此時有多尷尬似的,宛自端起手邊的茶悠然輕沏著,徹底的無視了說話的人。 而這種無視,也讓原本還因為未得到回應(yīng)覺得面色掛不住而心生慍怒的人頓時一張臉煞是好看起來,一陣青一陣紅。 而隨著這種凝固似的氣氛越來越久,文七爺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神經(jīng)終于歸位了,理智一歸位他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臉上毫不掩飾的怒氣也壓了下去,此時此刻,縱使他敢怒卻也不敢言了,可謂是坐立難安。 眼見著文七爺實在是快要坐不住了,文老爺才慢條斯理的擱下茶杯,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淡淡道:“無瑕,你沒聽到七叔在問話呢?” 文無瑕回神回首,眼底似是有些驚訝,但面色卻絲毫不見愧疚,他朝文七爺?shù)M首以示歉意:“無瑕失禮了,不知七叔剛才說了什么?” 文七爺一張老臉頓時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其實文無瑕倒不是有意要晾文七爺,而是他剛才不小心走了神不愿意抽出心思搭理他罷了,若不是最后文老爺出聲,恐怕他依舊會任由自己神游下去。 能讓生性淡漠的文無瑕在心里視文家為自己的責任,他爹是主要原因,所以,他爹都出聲了,他不可能不理會。 左看看文無瑕,右看看文老爺,父子倆雖然都溫和有禮,但骨子里流露的卻是入骨的疏離。